我叫沈翊青,是一名天选牛马。
常人说的妙,这总裁有多霸道,秘书处的人过的就有多卑微。
而我,恰好就是某位霸道总裁的特助,以优秀全能闻名于世。
霸道总裁和小白花的生活过的有多甜蜜,里面就少不了我日日保姆式的送饭送礼物以及嘘寒问暖。
我将自己活成了一个合格廉价的跑腿。
亦或是随叫随到的心理咨询师。
更是一个连私生活都无法拥有的傀儡。
按常理来讲,像我这样兢兢业业的爱情保镖是配享太庙的。
奈何这对疯批情侣根本就不能以常人思维来思考,我的无私奉献就像可怜的单亲母亲偏偏生下了超雄巨婴。
再如何用温情潜移默化,终究也是无济于事,反受其累。
1
三日前,我按照霸总的要求开车去别墅给小白花送东西。
沈特助你人可真好,像你这样细心体贴的男人,做你的女朋友一定很幸福吧!
许思思的话音带着长长的尾音,那勾人的眸子正眨巴眨巴地对着我放电。
这是她第一次正眼看我。
但,属实让我有些不适,鸡皮疙瘩密密麻麻起了一身。
直觉告诉我要赶快离开这个炸药库。
我不知这俩人今日刚好闹了别扭,许思思正存心拿我当挡箭牌挑衅魏临的底线。
也不知魏总此刻正拿着手机阴暗地看着别墅内的监控,面目逐渐扭曲。
我只是秉持着多年的职业操守,恰到好处地冲着小白花尬笑了几下,内心却毫无波澜。
许小姐过奖了,我不过是拿钱办事,都是魏总的吩咐,您不必谢我。
我低头鞠了一躬,便匆忙欲离开别墅。
可许思思今日怪异的很,她竟不让我走。
她长长的指甲将我的西装一角抓了个正着。
我吓了一跳,身体近乎本能地往前倾斜,想让那双九阴白骨爪尽快离我远些。
我自小便有些洁癖,极其厌恶别人的触碰,尤其不喜除亲人之外的其他女人。
许思思这回属实是在我的雷区蹦跶。
可我忘了,眼前的女人再怎么讨厌,她终究还是霸总的女人。
我在魏总家里对他的女人做出这番失礼的举动,他必定不会轻易饶恕我的过失。
可我购置的那套大平层的房贷还没有还完,我无法做不到拍拍屁股一走了之。
我缓缓咽下胃中酸涩的苦水。
再次转身时,我将厌恶的表情收起,已然换上了一副惊吓过度却又稍显担忧的神色。
很明显,我在用眼神示意。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对此,我真的很抱歉。
只可惜,我惊天地泣鬼神的演技算是白施展了。
一切已经为时已晚。
女人甲片上那颗硕大的施华洛世奇钻将我的黑西装勾出了丝。
天哪,我有些心疼那昂贵的服装费。
但,这事儿显然还没结束。
就在我转身时,那枚勾住的甲片猝不及防在空中翻转了几下。
咔嚓!
一声清脆的声响自我的身侧响起,伴随着女人凄厉地叫声。
哐当!
有重物掉落在地面发出了震颤
是许思思承受不住指甲劈叉的疼痛,难受的跌倒在地。
真矫情!
不就是断个指甲嘛,干嘛反应这么大。
我嫌弃地在心里将这朵娇滴滴地小白花骂了个狗血喷头。
可低头见地面上浸染着数点红梅般的血滴时,我还是心软了。
准确来说,用‘后怕’这个词形容更为贴切些。
到总裁家里送东西居然还将人家女朋友弄挂彩了。
这说出去我还能有命活嘛
偷偷将外套上带血的罪证——半截指甲盖塞进裤子口袋里,我飞快地在客厅茶几里找到了急救箱。
许小姐冒犯了,请您暂且先忍一忍,我为您处理一下伤口。
用棉签将女人指甲上的血渍擦掉后,那伤口看起来仍旧血肉模糊,着实有些狰狞。
看的实在难受的我赶忙用创口贴封上了,甚至忘记了撒药粉。
对面的女人轻咳了几声,将心怀鬼胎的我吓的不轻。
我慌忙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许小姐今日受伤都怨我,此事我待会儿便会向魏总汇报,我愿意拿出半个月的工资给许小姐买补品,希望您到时不要拒绝。
说出去的话迟迟没有回音,我尴尬的耳根头通红,只觉脚趾在皮鞋里磨的都快抠出座城堡来了。
我悄悄抬头,却发现许思思双眸正紧盯着我,也不知心里在想什么鬼,搞得我小心脏突突地。
她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夭寿啦,这要让魏总看见还得了了
既如此,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既然许小姐不回答,我就暂且当你同意了,只是公司还有急事我就不多待了,要是您有什么需要的补品也可以短信联系我哦。
许思思缓缓点了点头。
眼神虽还将我锁住,却也没起身拦我。
太好咯,终于解脱啦!
我顿时高兴地就像只笼中鸟终于被心人放飞,即将在林中恣意飞翔。
可刚打开门,一张阴沉的面庞顿时将我嘴角的笑容给冻结了。
魏…魏总…您怎么回来了
2
我被魏临强拽着衣领一路拖回了客厅。
他在沙发上坐下,伸手将面上沾满泪痕的许思思搂在怀中。
空气安静的可怕,我趴在地上像只猫儿似的大气也不敢喘。
只见魏临用粗粝的大手摩挲着许思思指甲上的创口贴,引发女人疼痛地一声娇喘。
哎哟临哥你轻点,我这指甲才刚抹完药,疼的咧。
许思思不着痕迹地推开魏临的手臂,男人却适得其反地攥紧了女人纤细的手腕。
她逃,他追,她插翅难逃。
这对狗男女沉浸在布满向日葵的花海中无法自拔,谨言慎行在他们的世界里就是赤裸裸的笑话。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
久到我觉得自己这个本来要被兴师问罪的人已经被遗忘了。
好无聊啊。
还不如回秘书处上那个破班了,也比搁这儿当狗羞辱强。
横竖这回也不得善终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在我脑海中闪现。
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嘛。
趁他们不备逃出去,把公司东西都整理交接完就发辞职信。
任你是洪水猛兽也别想威胁我,因为小爷我这回是真不干了。
至于这俩狗男女,谁爱犯贱贱谁就伺候就去吧!
我在地毯上匍匐着往后退,却不小心撞到了茶几上。
啊啊我的后背,好痛!
我忍着撞击的剧痛,一只手强捂着嘴继续向后倒退。
就在这时,‘吱呀’一声,别墅的大门又被打开了。
我吓的心惊肉跳,定睛一看是每日按时过来做饭的王妈。
她提着布袋子,老远就瞧见我在客厅顾涌着,赶忙小跑着上前将我扶了起来。
我身子往后退,摆摆手跟她说不用,真的不需要。
可她硬是坚持,以为我那只是客套话,便硬是要强制上前。
可怜巴巴的我便只能推搡着抗拒她的触碰。
王妈的较真心理就在这时达到了顶峰。
她将挂在肩膀上的布袋子甩在地上,雄赳赳气昂昂地就朝我发起了第二波进攻。
甚至于手上的动作尚未完成,嘴巴还巴巴个不停。
哎呀沈特助,你这人可真是的,身体不舒服就别那么逞强,工资是永远赚不完的,身体若是废了那可就得不偿失喽。
我终究赖不过头脑一根筋的王妈,主动起身站了起来。
无他,就王妈身上日积月累的这股牛劲儿,就不是我这长年累月坐办公室的小脆皮可以抗衡的。
完成乐于助人的好事后,王妈心中颇为愉悦地哼起小调,忍不住靠在沙发边边上蹭痒,却不知一团冷冽的气流正向她袭来。
沈特助他站在前面,可沙发它怎么还自己动了
王妈后知后觉地往后看,正正对上了魏临冷漠到极致的眼眸。
而他身后,匆匆用毯子盖住身体的许思思看着着实楚楚可怜。
啧啧啧,王妈这回可算是撞枪口上了。
常言说的好,小白花哭的越惨,霸总就越容易上头。
都给我滚出去!
魏临怒火中烧,他用宽阔的肩膀挡住了柔弱的许思思。
王妈惊地腿上一哆嗦,‘扑通’一下就跪在了二人面前。
她绝不能失去这份高薪工作,她那病重的儿子还等着她这个月的工资开刀拿药呢。
王妈固然有些可怜,可魏临正在气头上。
见不得王妈在这个家把自己当成女主人的姿态,也见不得她吃里扒外地将沈翊青这个伤害思思的王八犊子扶起来。
我再说一遍王妈,滚出去,你给我出去懂吗你被辞退了!
魏临语气坚决,王妈泪眼婆娑,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我却从夹缝中觅得了一丝生气。
走吧王妈,咱们先出去,说不定过几天魏总气消了又让你回来呢,你再这样耗下去估计这事就板上钉钉了。
我面上一本正经地劝着王妈,脚上则走的飞快。
我意欲跟在王妈身后趁机开溜,但又被这个心思极其敏感的霸总给发现了。
一声河东狮吼响彻了整个客厅。
沈翊青,你走什么,我让你走了吗给我回来老实跪着!
王妈被辞本就神神叨叨的,这下彻底被魏临的气场给镇住了。
她走在前面倏地停住了脚步,这就导致后面的我追了尾。
沈特助,你别跟着我了,也不必再拿希望欺骗于我,你本就是为魏总办事,何必为了我一个老婆子得罪他
我有些愣了神,她居然不怪我吗
原来,就连跟我不过见了几次的王妈都能为我着想。
可魏临和许思思,我与他们朝夕相处,却还总是被恶意揣度。
人与人之间的高下立判,果然一目了然。
分别前,王妈泪眼汪汪地看着我,
我耸肩,摆摆手,硬是挤出了一堆笑脸。
王妈,你也知道,这真的不怪我,我一直在反抗来着。
我知道,再见了沈特助,你是个好人,希望你以后也好好的。
王妈向我挥挥手,伸手替我关上了别墅的大门。
而我,则再次被锁进了这片如同深宫般的别墅。
像只疯狗,对前主人早没了期待,更恨不得撕咬进肚。
3
我呆坐在门口,怔怔地想着王妈临走说的话,只觉的自己像个没吃过糖的小孩,以为不苦涩就是甜味儿了。
失败的人生不必过多赘述,做出失败的选择更是消磨神志。
我心中辞职的念头越发的明晰,奈何对思思占有欲旺盛的魏临显然不愿意放过我。
他见我傻傻地蹲在大门前,不仅不为对思思造成的伤害反省道歉,还三番两次地对他的话充耳不闻,竟下了沙发亲自来找我算账。
啪嗒啪嗒地昂贵皮鞋一步步向我走来,我心中除了兴奋,竟再也没有其他的感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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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刺激魏临让他一气之下将我给炒了,是最快抽离这对疯子的好办法。
但某些人留下我,显然并不是想让我好过。
沈翊青,你别给我装聋作哑,我知道你都听到了,这样吧,念着你辅佐我多年的份上,你给思思跪下来磕几个头,这事就这么过去了,你也不想像王妈那样吧。
磕头我呸!
我费心做了这么多年的月老,没叫你们俩给我磕就不错了。
而且魏临那副明显上对下的姿态让我很是不爽。
都什么年代了,谁还搞低人一等那一套啊。
不就是有钱有权嘛,那又怎样全当个屁放了得了。
我抬眸,眼神中带着浓浓的不屑,却又故意不看他,魏临,你是非不分,连窝边草也敢毁,以后必定报应不浅。
魏临被气笑了,他单手捏住我的下巴逼迫我直视他。
沈翊青,不就是道个歉嘛,有那么难吗
我被迫直视着这个我恶心到极致的男人,眼角却莫名蓄出泪花来,也不知究竟在哭些什么。
也许是在为我和东郭先生相似的境遇而感到悲哀吧。
我只是痛恨,在这样针锋相对的时刻,我却先示了弱。
魏临见我一言不发地哭泣,剩下的那点耐心也消失殆尽。
他道,沈翊青,你别以为哭就能让我原谅你对思思做出的伤害,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只要你跪下让思思原谅你,我就当这事从未发生过,很难吗
真是笑话。
你以为所有人会愿意为自己没做过的事情求人吗
我笑了,确实也没那么难啊,除非你们这对狗男女先跪下来求我,那我就同意跟你们道歉,当然,我也会把这事当做没发生过的,你们放心好了。
我的话像是晴天霹雳,将魏临气的脸都涨成了猪肝色,他懒得再和我这个不识好歹的狗东西浪费时间。
终于扳回一局,我布满泪痕的眼角都带着笑意。
可紧接着,一只皮鞋便踩在了我的手上,鞋跟还旋转了好几次,直至将我疼的眼角再没了笑意。
沈特助啊沈特助,我没想到还真是看走了眼。
你这来来回回想逃跑好几次,究竟是在心虚什么呀,你说,我这次要是不能及时赶回来,真不知道你这只披着狗皮的狼会把思思她给欺负成什么样!
魏临漫不经心的用脚摧残着我的手指,仿佛这样就能帮许思思报断甲之仇了。
可我眼中的寒意却越发的冷冽了。
我呸!欺软怕硬的狗东西,也就是欺负爷爷我心善罢了。
老虎不发威,还就真当我是病猫了!
一只手已经血迹斑斑,我便用双臂将那只脚抱得死死。
魏临惯常受不得别人的桎梏,慌忙对我一番拳打脚踢。
我硬生生忍着腮帮子的肿痛,迅速将那人脚上的皮鞋脱下,哐哐哐对着那张疯癫的脸蛋就是几十下,直将那人给砸懵了。
这场战斗算是暂停了。
魏临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高挺的鼻梁都刮出了血丝。
我也没好到哪里去,脸上的肿包疼的厉害,连笑都笑不出来。
可恨,终究还是这么不体面的离开了。
4
我用纸巾摁了摁眼角的泪痕,站直了身体,却发现自己的腿被一双手给牢牢抓住了,有些恶寒。
对不起啊沈特助,都是我的错。
都怪我粗心将你的西装给勾坏了,连累的自己受伤不说,还让阿临误会了,这事说来说去都是我引起的,沈特助你就别和阿临他置气了,西装的钱我肯定赔给你的。
许思思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可怜巴巴地抱着我的大腿,那双眸子还泪眼汪汪地仰视着我,诚恳地乞求着我的原谅。
切,真是蜜汁虚伪,刚才怎么不说,现在装这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是要恶心谁啊!
估计只有那个恋爱脑魏临愿意相信把钱。
我忍着恶心将视线转向了魏临,意料之中的与他对视了。
我说沈翊青,既然思思她都已经愿意给你个台阶下了,你就别再矫情了,答应吧,答应之后你还是我的特助,之后的工资还是照发不误。
我闻之心中极其不悦,总觉得这俩人在拿臭钱践踏我的自尊。
可我急于从许思思手里脱困,还是弱弱地嗯了一声。
魏临见我终于妥协,很是高兴,还一副哥俩好的模样将手臂搭在我的脖子上,邀请我共进晚餐。
晚饭当然是那对狗男女亲自做的,他们非不让我在厨房插手。
按照以往我该是受宠若惊的。
可此刻在饭桌上,我却有些心不在焉,那些美味地菜肴在我看来甚至有些味同嚼蜡。
魏临喝的醉醺醺地,非要拉着我聊起之前我千杯不倒拼死为他谈下一笔大生意的事情。
他说他当时决定给我发一辈子的工资,如今也确实做到了。
我嗤之以鼻,不置可否。
你说,人在虚伪的时候怎么能这么虚伪呢
这么多年下来我的工资不还是那个死样子呀,倒是许思思这个啥也不干的总裁夫人的身价却与日俱增。
想想还真是啥都别说了,一天天的尽是白干。
可魏临翻来覆去说的都是那些虚伪的话语,让我实在是如坐针毡,便匆忙找了个胃疼的借口离开。
回到家已经是凌晨了,我蜷缩在衣柜内发了好久的呆。
被魏临揍过的脸颊依旧肿着,我拿着冷牛奶敷了好久,也不见起色,反倒是握着的手有些冻伤了。
真没用,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我愤怒地将牛奶盒扔出了老远,仿佛将它当成了魏临。
去死,去死,都去死!
我恨他们,我要他们为今日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我在黑暗中突然开了窍,我不甘心,未来,我不想再当受人驱使的牛马,我一定要为自己活一次。
于是,第二天一早,我赶在魏临上班前给下属小林发了消息,麻烦他将我的物品尽数打包寄到家里。
同时,我又给人事处发了封辞职信。
本以为这事会被拖着,谁曾想粗心大意的实习生小岳竟先斩后奏地秒批了。
哈哈哈。
收到短信的我嘎嘎乐,只觉获得了新生。
我终于只是我自己,不再是他人的下饭小菜了。
5
晚上,我约了秘书处的前同事们去市内最嗨的酒吧消遣。
这是我第一次出手如此大方。
不为有钱任性,也不为故意刁难,只为自己高兴罢了。
我精心培养的下属林越是唯一一个前来赴约的。
其他人呢,怎么就你一个
我绷了绷嘴唇,有些没料到墙倒众人推竟会如此之快。
转身招呼服务员将包厢退掉,换成了卡座。
林越苦着一张小脸,上来就要了杯酒一饮而尽。
翊青哥你知道嘛,魏总因你不辞而别的事发了好大一通火,现在秘书处的人都忙的脚不沾地,我因为跟你最亲近帮忙打包了行李,魏总竟迁怒于我将我给停职了
呜呜呜哥你说怎么办啊,我女朋友知道肯定会跟我分手的!
我皱了皱眉,也拿了杯酒一干而尽。
以我对他多年的了解来看,这事多半没跑。
魏临这厮向来行事就是一副小学生做派,能力不足不说,还特容易记仇。
若不是当初图他家里钱财够多,能够支撑我完成梦想,想必这个总裁也不会轮到他来做。
也许,那套尚未还完贷款的大平层是时候卖掉了。
这样我就也有钱当总裁了哈哈哈哈哈!
迷迷糊糊间,我发觉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
这臭小子林越,我才刚不是你的上级,就敢这般僭越了
我不高兴地跳起来,一把薅住了他头顶的几撮毛。
‘林越’不悦,慌忙拿手拽我的胳膊。
我不甘示弱,迅速褪下手上的尾戒套在那几撮头发上,形成了一个可爱的大揪揪。
好一个大揪揪!哈哈,我颠颠的鼓了鼓掌又坐下了。
酒劲儿好像又上来了。
我费劲的睁开双眼,这才看到林越坐在对面已然睡的酣甜。
又出现了一个林越
我不解地歪歪头,可旁边的那人分明就是‘林越’啊!
这么帅的人我还能认错
我嘴里嘀嘀咕咕着,但眼前的世界却越来越模糊。
‘咚’,我彻底醉倒在了桌子上。
可恍惚间,又仿佛有一双手将我扶了起来。
6
再次醒来时,我发现自己躺在一张豪华大床上。
被子里明显还残留有第二个人的气味,但我却没那么反感。
我光着脚丫子在房子里乱晃,将所有的卧室都打量了一遍,想着这样便能找寻昨夜荒唐的迹象。
可当真找到蛛丝马迹时,我又不高兴了。
电视机前摆放着一张大大的合照。
那上面的主人公之一正是我的小徒弟林越。
至于另外那人,我想我应该不会看错,不就是魏氏的老对头林氏集团的ceo林景瑜嘛。
林越怎会同他出现在同一张照片上
想想,他俩都姓林,林越也确实说过他有一个有钱的哥哥。
这么一连串上去,我缓缓地呼出了一口气。
难怪我昨夜认错了人。
之前怎么会没发觉这两人长的那么像呢。
可恨,这臭小子藏的可真够深的!
我简直不敢回想我究竟跟没跟林越提起过魏氏的机密。
林景瑜这个乌龟王八蛋,他居然在对家公司里头安插商业间谍,还真是用心良苦啊!
可怕的关系勾起了我不好的回忆,趁着主人尚未归家,我匆匆穿上睡衣就离开了。
但没曾想,我刚关上门没走几步,便遇上了两张错愕的脸蛋,好巧不巧正是我的老熟人魏临和许思思。
我没想到会这么快与魏临再会,还是以这么窘迫的方式。
魏临大步上前,正欲怒气冲冲的质问我。
倒是眼尖的许思思先惊讶的开了口,沈特助你这是脱单了
脱单
不过是一夜贪欢罢了。
许思思她是狗鼻子嘛,连我身上林景瑜的味道都能嗅出来
不对,这事他们绝不可能知晓。
我条件反射地看向小指处银色的尾戒,果然不翼而飞。
就说呢,许思思她也不可能在我身上安监控,想来这戒指定是昨晚喝酒喝蒙弄丢了。
不过,她这副女主人质问仆人的姿态着实让我不舒服。
我镇定从容地抬起头,鄙夷地看了眼许思思。
魏临,你最好管好你的女人,这你还在旁边呢,她就这么迫不及待地当你面问其他男人的事,该不会你最近魅力大减,她不爱你了吧,那你可得好好反思一下呀!
魏临闻声色变,拳头紧握,气的咬牙切齿。
沈翊青,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在挑拨离间,我告诉你,我和思思之间的感情不是你这等奸诈小人能撼动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对吧,思思
魏临深情地看向许思思,却见她神色有些躲闪。
好似我的话真的一语成谶,这个发现让他顿时勃然大怒。
沈翊青,是你干的是不是好啊!你真是我的好特助,居然敢跟我抢女人,还明目张胆地在我面前提及脱单的事情,你是不是嫌命太长了
魏临像只脱缰的野马,扑腾着蹄子便朝我扑了过去。
我头灵活一偏,顺利躲开了那只强劲的拳头。
魏临不死心,一把抓住我的衣领,拳风直指我脆弱的脸颊。
沈翊青,既然你不要脸勾搭思思,那我就索性毁了你这张勾人的脸,让你再也别想毁人姻缘。
我冷笑了几声,扬起头,丝毫不惧。
魏临,你何必自欺欺人呢,冤有头债有主,是她对你没感觉了,也是她那天故意勾搭我,你不去找正主报仇,反而拽着我这无辜之人不放,你还是个男人吗胆小鬼!
魏临慢慢收起了拳头,眼里却依旧带着明晃晃地恨意。
我才不是什么胆小鬼,我可是魏氏集团的ceo,哪个女人不会拜倒在我面前思思她不会这么做的,一定就是你这只白眼狼干的好事!
我叹了口气,只觉得对这人愈发的失望。
不得不说,恋爱脑真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生物,超雄除外。
随便你吧魏临,反正我对许思思一点兴趣都没有,这么多年相处你连我的性取向都不清楚,却还无端猜忌诬陷于我,我觉得咱们以后也没必要再见了。
我将拦在前面的魏临撞开,头也不回的离开,却又不知刺激到了他的哪根神经,让他像个野兽一样抓着我的胳膊疯狂撕咬着。
好疼!
我酸涩的眼眶又淌出了泪来。
果然啊,对付这种白眼狼还真不能太善良。
就在我面如菜色之际,一个帅气的身影冲上去将魏临给打倒在地。
收手吧魏临,这么久不见,你还是像只愚笨的野猪,一点脑筋都不长。
人家脱不脱单跟你们有什么关系但是,既然你们问起了,那我不如就大方的告诉你们,沈翊青现在是我的人,你们以后如果再如此没有分寸的待他,我可不会轻饶。
林景瑜不知躲在哪里偷听墙角,直到见我手臂受伤,这才火急火燎的冲了上去。
7
我的手心里紧紧握着刚刚的战利品——魏临磕坏的大门牙,被林景瑜连哄带骗地又抱回了别墅里。
别说,心里还真有点小甜蜜。
他说,原始人打猎后会将动物的牙齿穿成项链当成饰品送给心上人。
而这颗大门牙便是他送给我的第一个小礼物,任我磋磨发泄,之后还会有更多的贵重礼物送给我的。
说不感动那一定是假的。
从来没有人会将这么简单的东西述说得这般动听,简直让我无法自拔。
当他给我手臂上药时,在我被药粉和伤口之间的碰撞痛的惨叫连连时,却也只收获了他温柔地安慰。
他竟不觉地是我在矫情卖惨吗
我只觉得心从没像今天这般暖意融融。
妈妈,我好像见到真的太阳了!
恍惚间,我忽然发现那只手上闪过一道银光。
正是我丢失的那枚尾戒。
那天在酒吧……后来又将我带到家里来……而那天我请林越喝酒……他应是知道我和魏临闹翻辞职的事了。
所以,他这是借着发生关系想要挖我
原来啊,我所认为的温暖,不过都是自我感动罢了。
我咬着唇,硬是将满腔爱意又尽数冰封了回去。
冷静点,沈翊青。
他不过是想利用你击溃魏氏,才会做出这番下三滥的讨好的。
要是真信了,那就真成冤大头了。
眼见林景瑜上药的手离我越来越近,那枚戒指就跟个饵料似的快要掉进我嘴里了。
我眼疾手快,一口咬了上去。
那人手上吃痛缩了回去,却也没生气,只是用另一只手轻柔地弹了一下我的额头。
我一计不成,直接上前争抢,你快还我!
他小心避开我受伤的那只胳膊,大掌一收,直接将我两只猫儿似的叨叨个不停的小拳头握了个结实。
我的双手被控制住,只能瘪着嘴不高兴地叫骂着。
林景瑜却越发兴奋,还大喇喇地伸出手指,给我三百六十度仔细展示了一下那枚戒指。
就不给,这可是你亲手送给我的小皮筋,我肯定是要珍藏一辈子的,你要是非让还的haul,那我也就只能跟你去商场定制一对新的情侣对戒了。
哼,虚伪的流氓!
我不高兴的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还珍藏一辈子
讨厌,又故意当着我面说这些煽情的话语。
只说的我眼角微红,又有点想哭了。
林景瑜,你明明可以不说这些漂亮话哄我高兴的。
拜托,谎话说多了真的很容易会让别人相信的好吧。
我是真的怕自己沉沦啊!
8
脸上的伤养好后的第二天,我便去了林氏。
起初,我想装的高冷一点,让林景瑜求求我。
这样,我也能在这段感情里占得一丝先机。
但谁能料到天有不测风云。
上个月的房贷刚还完,这个月的工资钱还没着落。
我查询了好几遍银行卡余额,晚餐竟连个外卖都舍不得点。
行吧,反正现在房价暴跌,卖掉终究不现实。
更何况,这个大平层是我选了好久才定下的,还舍不得卖捏。
为今之计,只能靠我这颗聪明的头脑发家致富了。
林景瑜说我和魏氏有竞业禁止条约,不能明目张胆地在对家企业工作,便对外广传我是他的正牌男友,每月美其名曰给我零花钱代替工资。
我每日啥也不用干,除了嘴里偶尔向我的男友透露一些魏氏的机密外,倒是乐得清闲。
只是,我这人向来有个坏毛病,做什么事都不愿让别人代劳,尤其是报仇雪恨这种天大的事情,
尽管林景瑜会按照自己的方式将魏临及其背后的魏氏集团给击垮,可我还是想靠自己让这对狗男女连私生活都过的都不顺。
当然,要是能够达到两败俱伤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俗话说的好,苍蝇不盯无缝的鸡蛋。
自我辞职以后,魏临已经不再对许思思毫无保留的信任了。
我便趁势追击,给许思思打电话索要赔偿的西装,顺便故意提及了下一次约会的地点。
许思思当场说话便有些语无伦次,声音还小的跟蚊子似的。
我知道定是魏临在旁作梗,便索性将他从黑名单里放了出去。
这些天里,魏临但凡参与有林氏竞争的招商,便没有一个顺利谈判成功的。
他肚子里攒着一堆怒火没处发,便一个劲儿的发短信、打骚扰电话骂我,更想借此机会私下约我出来报复。
我好歹也是在商场上叱咤风云过的人物,自然不会轻易上当。
只是默默地将这些污言秽语都收集起来,当做后续的动力。
如今,也是时候开战了。
许思思的电话之后便拨不通了,我的银行卡上却多出了十万块钱,应是魏临命人打给我的西装赔偿费。
哈哈,又小赚一笔,看来这个月的房贷不用愁了。
只是可惜,这笔账我不能收,还得原路退回去。
我动手狠心将钱退了,继而再接再厉,给魏临发了几条消息。
魏总,你的钱我不能收,我真的跟总裁夫人没有牵扯,您不必花钱封我的嘴的。
沈翊青你又在装什么,你是当我眼瞎了还是监控坏了都被我抓了个正着了,你居然还在这儿死鸭子嘴硬!
魏临见我竟将钱退了回去,显得有些气急败坏。
魏总,你真的误会了,我是不想你和总裁夫人闹矛盾,这才打算让夫人将欠我的债还清的,你可不可以不要误解我。
我慢悠悠地回复,一字一句尽显茶艺。
我呸!沈翊青你是不是皮痒了,仗着辞职了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了,这样的瞎话你竟然也说的出口,看我不找人好好收拾你,你给我等着!
我没再回复某位小菜鸡的短信,果断地再次拉黑。
9
中午,我带着亲自做的饭菜去林氏给我男朋友送餐。
半路上,私家车被几名神秘绑匪拦住了,司机对着枪口自己晕了过去,而我则被一条破布条迷晕了过去。
醒来时,我被人五花大绑地关在漆黑的地下室。
不多久,魏临那张可恨的脸便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他手持水果刀,龇牙咧嘴地朝我比划了几下。
沈翊青,你不是仗着有林景瑜罩着得意的很么,你应该没想到报应来的这么快吧。
我听了他的威胁,脸上却越发地坚毅。
被你这样冤枉下属的小人抓住,我一点也不意外。
只不过,我和你可不一样,你的家人和夫人都盼着你死呢,可林景瑜他爱我,他一定会来救我的!到时候,你觉得谁的报应会更快一点
话音刚落,我便觉地一道凌厉的掌风向我的鼻尖袭来。
一股酣甜涌上了我的喉咙,恰在这时魏临的脸靠极近,我抑制不住将那口血水吐到了他的脸上。
沈翊青你真是好大的狗胆,看我不弄死你!
无数的拳头在我的身体上扫过,让我痛地难以言喻。
救我!,我对着外套纽扣上藏着的针孔摄像头大叫。
外面忽地传来警笛声,将忽然惊醒的魏临吓了一大跳。
他慌忙将我身上的绳索解开就要逃走,却被蜂拥而至的警察和记者团团围住。
远远地,我瞧见林景瑜焦急的神色,疼痛仿佛都减退了几分。
是了,他一定很生气我的自作主张。
要不是提早吩咐那司机装晕回去报警,只怕我受的伤会更重。
但,结果终归是好的。
魏临这个死脑筋一定不会想到,是我给魏氏董事会寄了匿名信,上面拍摄有多张魏临为了许思思犯法殴打其他集团公子的证据。
在行业内得罪了那么多有头有脸的人物,他那没有我辅佐支撑的总裁位置只怕要烟消云散。
更何况,许思思为了自保,梨花带雨地主动向媒体倾诉这些年被魏临强迫的经历,那情景怎叫一个畅快!
狗咬狗的节目,向来不缺观众。
如今,魏临他又因对我实施故意伤害被关进了派出所中。
本就劣迹斑斑的他自是无处向记者朋友交代自己的无辜。
到这里,魏临落入了孤身一人的死局,无一人关心他的生死。
真惨啊,但我却再也不会同情了。
10
林氏并购魏氏的那一天,全公司举行了盛大的剪彩仪式,我站在林景瑜的身边笑的灿烂。
刚刚上厕所,我听魏氏之前的几个高管谈论。
说是许思思探监时反被疯狂的魏临用小刀捅死,在送去医院前便没了呼吸。
而在监狱中继续服刑的魏临因再造杀孽后彻底成了失心疯,一次看管不利,竟让他爬上高塔坠落而死。
而离我被他冤枉勾搭许思思的那日,才不超过一年。
我感叹着故人的离去,同时更加投入地拥抱真情。
未来,我一定同林景瑜好好的。
我在阳光下看着手指上璀璨耀眼的钻石情侣对戒,暗暗许愿。
全文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