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婴回到军营,进入帐内。
便让韩懿派人去请张苍、韩武。二人到后,韩婴又让韩懿留下。
等三人坐下,韩婴抬头说道:“诸卿。孤想攻打皮氏县拓展土地。武。我决定派你前往。”
“是。”韩武并不意外,皮氏就在北边,是嘴边的肥肉。韩婴乃明君,怎么可能不下嘴?而他的军队没有扩编,建制完整,行军作战方便,非他莫属。
韩婴转头看向张苍道:“苍。攻城略地虽然重要,但民心也很重要。不用拘泥什么身份、哪里人。你选拔有才干德行的县令、县丞、县尉等八位官员,与武一起去皮氏县。与民约法三章。但不免田税。”
之前他免汾阴三年田税,但现在局势不一样了。他需要税收,否则恐怕撑不下去。
“是。”张苍躬身应是。韩婴点了点头,让韩武先下去准备了。
“苍。给羽林军划一块地方安营扎寨。给他们制作衣服,给军官制作武弁大冠(鹖冠:插羽毛的),每日足食足肉。”韩婴对张苍道。
张苍为难道:“君上。虽然我们掠了东郡、邯郸、河内、河东的物资,现在粮食还充足。但我恐怕长此以往,军粮就不够用了。”
韩婴笑道:“无妨。很快时局就会出现变化,不会长此以往的。”
“是。”张苍无奈只得应是。
韩婴转头对韩懿说道:“懿啊。之前我说的话你也听见了。羽林军从属你。你再在韩氏、旧韩贵族子弟之中,寻找合适的少年。比如韩匡的孙子,韩允、韩会兄弟。然后按照秦军建制整编他们。并找一些残疾老卒辅佐他们。寻找好学士,传授他们兵书。但有一点。不许让韩氏宗族、旧韩子弟的人欺辱他们。连百姓都不可欺辱,更何况他们与普通士卒不一样。他们是孤的羽翼,是忠烈之后。谁欺辱他们,孤就杀了谁。”
“是。”韩懿躬身应是道。心情十分复杂,兴奋、沉重兼备。好,我也将兵了。但我真的能带兵吗?
其他韩婴没什么好说的了,便让他们下去了。虽然这一次祭祀过程还算简单,但韩婴热血沸腾,心情激荡,现在都不能平息。举剑发誓,成军羽林。这不是简单的军队啊,这是少年爱我。
“果然想大醉一场。”韩婴笑了笑,便也从心,让人上了酒菜,果真大醉一场,让晋安照顾自己。
次日。
韩婴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他一问晋安,羽林少年已经登记造册完毕,被韩懿带走离开,前往北边纪念碑旁边,选了一块地方安营扎寨。他们以后要每天望着忠烈的纪念碑训练。
韩婴稍稍放心,便先喝了醒酒茶,让晋安伺候自己洗漱更衣,仍是素服不忘将士。
等吃了早饭兼午饭,休息了好一会儿。他的脑袋舒服了一些,这才让人准备戎车,在舍人的簇拥下,往北边羽林营而去。
韩懿不在,昭勋驾车。
韩婴来到羽林营的时候,羽林少年已经整编完毕,正各自在帐内休息。
韩婴让韩懿擂鼓吹号,把羽林少年与辅佐的残疾士卒集结起来。
军阵排列的并不是特别整齐,但一股子锐气、血气,却是直冲云霄。
少年强,则国家强。有此羽林,何愁国家不强?
因为是新建的营寨,也没有点兵台。韩婴在舍人的簇拥下来到了羽林少年的前方,大叫道:“童子们,从现在开始你们就不再是童子。而是军中壮士。”
“是。”羽林少年整齐划一的大声说道。一张张稚嫩但坚毅的脸庞上充满了兴奋。
少年没有愁苦,没有恐惧,只有一腔热血。
韩婴笑了笑,然后深呼吸了一口气,大声问道:“可知孤为何要号你们羽林吗?”
“不知。”少年们怔愣,然后很是坦率的大声回答道。
“如羽之疾,如林之广。迅猛、强壮、众多。等有朝一日,孤将你们横行天下,让敌辈闻风丧胆。”韩婴大声说道。
“是。”少年的热血瞬间沸腾,一个个摩拳擦掌,大声应是。
韩婴笑,让少年们解散了,但留下了羽林郞武兴。韩婴对率领大军攻破函谷关的时候,韩王信也集结支持他的韩氏宗族、贵族,并韩地百姓,举兵占据了颍川郡大部分的地方。
他基本上已经把以前韩国的架子立起来了,他想称王。
城门关闭,城上甲兵林立,“韩”字旌旗迎风飞舞。城内士卒巡逻。
整个新郑县井然有序,杀气冲天。
郡守府,堂屋内。韩王信跪坐在主位上,其下是支持自己的韩氏宗族,韩地贵族,以及他最近笼络的一些颍川豪强大族。
韩王信的目光扫视了一眼众人,十分满意。虽然宗族与贵族大部分都跟着韩婴走了。但走了就走了吧,那都是兔子。他这里都是熊虎,是鹰派。
尤其是张良,可太重要了。五世相韩,刺秦王于博浪沙,威震天下。
而今天,现在。他要向众人表态,我要称王。
终于到了这一天了。秦国灭亡,韩氏复兴。韩王信深呼吸了一口气,压下了内心的激动,沉声说道:“诸位。时机已经成熟,孤要立宗庙,复韩国,号韩王。”
他的脑中浮现出了韩婴的面容,内心充满了轻蔑。上蹿下跳的猴子终究是敌不过猛虎的。是我赢了,韩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