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都市小说 > 韩氏贵公子,谈笑虏项羽 > 第65章 道不同

韩王信身高八尺五寸,极为雄壮,看起来四十岁左右,国字脸,剑眉入鬓,美须髯,顾盼有威仪,英气杰出。
“不愧是秦末的韩王信,好壮士。”韩婴内心称赞道。
就在韩婴打量韩王信的时候,韩王信也稍稍打量了一下韩婴、韩懿。刚才韩正先派人向他禀报韩婴、韩懿的身份了。
很快他就收回了目光,韩婴仪表不俗,是韩氏王孙。在昌邑是香饽饽。来到这东都,却也显得平庸了。
洛阳很多韩魏赵三国宗室,天上掉下来一块石头,就可能砸中一个王孙贵族,因为血统好,大部分人也都是仪表不俗。
韩王信看重的是舞阳君韩广。他是长者,人缘很好。
韩王信目光一闪,以长辈之尊移步前往迎接,笑道:“舞阳君怎么忽然来了洛阳?也不先告我一声,我好设宴招待。”
“不告而来。信公恕罪,恕罪。”韩广还了晚辈之礼,并再次道歉,然后才抬起右手指着韩婴,再一次郑重介绍道:“这是武平君的少孙婴。因为武平君一脉散落昌邑多年,宗族之内知道武平君的人已经很少。门户衰微。我这一次特地带他来,拜谒诸位同族。让他归宗。”
“韩婴见过信公。”官大一级压死人,韩婴不得已上前行礼道,颇有晚辈规矩。
“确实是门户衰微。要不是正儿派人来告诉我,我也不知道还有一个武平君,是桓惠王之子。”韩王信内心暗道,更有一些伤感。“秦王灭韩,我韩氏死的死逃的逃。现在能平安在洛阳生活的宗室,其实只是当年宗族的小部分。”
然后,他又振作起来,暗道:“秦王,你不要得意。你暴虐天下,百姓恨你。我联络豪杰暗中积蓄力量。等天下有变,就复兴韩国。”
韩王信内心波动,面上却含笑颔首说道:“婴。”然后他感慨道:“宗族离散。武平君一脉还有后人,真是韩氏之幸。”
韩王信对韩婴不感兴趣,就这么感慨了一句。就很热情的与舞阳君韩广说话,众人一起进入了堂屋。
韩王信让人杀猪宰羊,举办酒宴款待韩广。
他就与韩广说谈,让长子韩正招待韩婴、韩懿。
韩懿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韩婴有些不爽,但是晚辈,又是新来的亲戚,也没办法。
酒酣畅,韩王信放下酒杯,脸上露出严肃之色,对韩广说道:“舞阳君。可还记得韩氏灭亡已经二十年了吗?”
这话说的韩广不得不放下酒杯,露出严肃之色,说道:“不敢忘。”他内心觉得不妙。
韩正、韩婴、韩懿也放下酒杯端坐肃然。
韩王信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我们韩氏宗庙祭祀已经中断二十年了。每每想到这里,我就痛彻心扉。”他举起食指放在口中啃食出血,嗔目怒容,顾盼之间真有虎啸熊吼的强健霸气。
他低声说道:“幸好秦王豺狼,在没有吞并六国之前,还能谦虚。吞并六国之后,不知道抚恤百姓。滥用民力,以至于天下沸腾。我听说在楚地,千人规模以上的盗贼不知其数。楚人彪悍,土地又广。而且疆域之内依山阻水。适合盗贼盘踞藏匿。我看楚人必定先起兵反秦。我也想暗中积蓄实力反秦,不知道舞阳君可否助我一臂之力?”
说到这里,他又露出诚恳之色,满脸期待的看着韩广。
韩正也随着父亲,对韩广拱手行礼。
韩广苦笑,内心暗道:“我来是为了婴归宗的,不是来反秦的。”
他曾经劝说韩婴不要与反秦势力搞在一起,先保全自己为上计。他当然也不会答应,但果断拒绝又不行。想了一下后,他叹道:“谢信公信任,我也想反秦,但年老腐朽不堪大用,而且我自去年后,就有足病,遇到雨天就连走路都困难。”
说到这里,他住口不言摇头叹息而已,态度已经很明显。
韩正露出失望之色,又有些鄙夷。
韩懿热血沸腾,恨不得马上提剑上马与秦军鏖战,兴复韩国,但因为老父的常年教导,也知道现在不是反秦的时候,便忍耐住了。
韩王信也是失望,但不信邪不愿放弃,继续邀请道:“舞阳君身体有病,我很是忧心。我为舞阳君聘请名医救治。而且带兵打仗的事情,也不需要舞阳君去做。我会亲自将兵,身披重甲,手持锋锐与秦军交战。只是请舞阳君居中联络,团结我韩氏宗族,听我号令。”
他对自己的优点、缺点都有比较清楚的认识。优点是辈份高,身份尊贵。骁勇善战。但缺点是人不够宽厚,与宗族关系处理的不是很好,只有小部分人支持他。
而舞阳君韩广就不一样了。这个人是宽厚长者,在宗族中很有名望。
只要双方的优点结合,他就能团结韩氏宗族,把宗族绑上战车,与秦军交战成为韩王。
他极渴望得到韩广的帮助。
韩广见实在是推诿不过,便叹气一声,摇头说道:“信公。说实话。我很痛惜韩国灭亡,但对反秦却并不看好。秦王在位多年威震天下,秦军天下无敌。秦国如日中天。如果我这个时候参与反秦,怕要全家都肝脑涂地了。”
韩王信面色一冷,很不高兴。
韩正冷哼一声,说道:“做大事,怎么能吝惜性命呢?为了祖宗基业,死一百次又有什么?舞阳君,你还说什么痛惜韩国灭亡,分明是胆小如鼠。”
“闭嘴。”韩王信叱咤道。
韩正内心不服,但迫于强势父亲的威严,不得不闭上了嘴巴,但还是瞪眼看向韩广,神色姿态颇为轻视。
“你这厮,竟敢蔑视我父亲。”韩懿大怒,握剑站起,怒视叱咤韩正。
韩婴也跟着站起,左手握剑,冷眉以对。
“呵呵。”韩正回以冷笑。
“闭嘴。”韩广也转头呵斥了一声。韩婴、韩懿只得重新坐下。
道不同,不相为谋。
话不投机,半句也多。
原本热闹充满了温度的酒宴,立刻变成了宴无好宴。匆匆结束。
韩王信派人把韩广等人送出家门。
韩广、韩婴上了马车。韩广叹道:“信不是一个宽厚长者,我们以后要小心他。我也不太想来见他。但你要归宗,就绕不过他。他辈分最高,地位最尊崇啊。”
“让伯父受了委屈,是侄儿的过错。”韩婴拱手行礼道。
“让你归宗,我当仁不让。我又没有责备你。只是告诉你以后小心信。”韩广无语道。
“是。”韩婴躬身应是。他的内心则暗道:“不是我应该小心他,而是他应该小心我。”
“韩王信确实是秦末豪杰,群雄。但我可是要与刘邦、项羽并驾齐驱的人。如果连韩王信都竞争不过,还谈什么并驾齐驱?”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