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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淮果然没有再回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躺在寝殿,没人理我死活。
面前又聚起了一团黑气,逐渐化成了人形。
「你记起来了么,姜磐。」
「鹿淮呢」凝视着商渊。也许,他真的能帮我。
「你身边那只白鹿落在天帝那帮道貌岸然的手里,怕是凶多吉少。」他直言直语。
「死要见尸。」我闭眼道。
商渊沉默了片刻,「卖你这个人情。」
他双手画圈,用黑气聚成一面镜子。
镜子里,鹿淮一脸沮丧的从他师傅那往回走。
想来是碰了壁,我的身世,在这白玉京,是个禁忌。
突然,他眼前一亮,出现在面前的,是我。
是玉芯假扮的我,她卸下华饰,垂下目光隐去了眼里的精明。
「见素,你怎么会在这。你好......了」
「是啊鹿淮,玄清父尊医好了我。」玉芯低头叹道「我想明白了,你无权无势无根无萍,父尊是不会接受我与你共处的。你还是自行下凡历练去吧,也省了别人的闲话。」
鹿淮笑容滞住,最终嘴角没了笑意。
「你不是见素。见素从不叫玄清仙尊为父尊。见素......见素也不会说这样的话。」
「玉芯,你这么做是何意。」
「你真是不识好歹！」玉芯眼里闪过一丝阴狠。
画面一转,诛仙台前。
「就是他惹得见素差点觉醒」帝君望着被捆仙索缚住的鹿淮,「你受谁的指使,去蛊惑她。」
「我从未与见素妄言任何,请帝君明察。」
「留着始终是祸害,还是彻底毁了好。」光华仙尊眉宇间带着郁气。
「这诛仙台跳下去形神俱灭,是否过于残暴」帝君有些迟疑。
「他极有可能是魔族的内奸,万不可心慈手软。」
「见素......人间。」最后是鹿淮不甘的眼神及他消失在诛仙台的身影。
消失区区一个小仙,没人会注意的。
我双眼鲜红,紧紧握拳。
「我要怎样才能夺回神力」
「吃了她。」商渊玩味道。
「那就,再帮我一个忙。」
与梦里一样。
玉芯躺在床上,被定身咒困住动弹不得。
她见我来,不住的垂泪摇头。
「你聪慧过人,一定猜到了其中原由。」我睥睨着她。
「滚开......走开,我是个活生生的人,这样有违天伦！」她吓得语无伦次,清泪横流。
我蹲下,正在考虑从哪下口。
「你不会真要一口一口吃吧,我们魔族都不兴吃人了。」商渊面带崩坏道,「我开玩笑的,你把她内丹拿出来吃了就行。」
我点点走,手起刀落,将内丹剖出吞下。
玉芯瞪大双眼,失去内丹,她正在一点一点消失。
她当然不会有肉身,本就是我的一根慧根罢了。
感受到神力一点点恢复,记忆也清晰起来——
我叫姜磐,是上古战神。
我本是块巨石,在北冥的天地精华日滋月养下,渐渐成了精怪。
凭借着坚固的原身,渡了一个又一个天雷劫。
后来我拜过不少师傅,勤恳修炼。慢慢不再有人叫我妖。
我成了人间散仙。
再后来,凭借天资与机缘,我竟活了万年。
上万年的修为,他们不再叫我仙,而是尊称我为上古神。
石头嘛,都是不怕疼的。
几次天界与魔族大战中,我暴力冲锋,名声大噪。于是后人称我为上古战神。
可之后,我厌倦了打打杀杀。领头的一变再变,战争却一成不变。
你打我,我打你,甚是无趣。
我打算躲回北冥老家,当一块闲散石头,不作劳什子战神了。
天帝自是舍不得放我回去,可我本从自然中来,自是要回到自然中去。
拦不住,根本拦不住。
直至三百年前一战,魔族气势汹汹,眼看着白玉京招架不住。
天界硬请我出山,我也替他们震慑了魔族。
本以为是大好事一件,可庆功宴上,天帝卑鄙,竟耍手段迷晕我。
我未设防,再醒来,慧根已被剥了出去,化为玉芯。
我成了见素。
还记得昏迷前有人对天帝说道,「这次情况危急,请她都推三阻四。再有下次岂不更是艰险。唯有此法,可以将她纳入麾下。用时,抹去记忆即可合二为一,不用时,也毫无威胁。」
想利用我,又惧怕我。想了这么个阴损招数,让我,当了三百年傻子。
确实是个好法子,天衣无缝。要不是魔族,我恐怕真如预想那样,永远活在混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