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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官眷又是一阵窃窃私语。
袁夫人赶紧叫人散了席面,继而狠狠给了罗融之一巴掌:黑心肝的,我拿你当亲女,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
袁祈在一边哭,不知该帮哪一方。
袁家已经乱作一团了。
袁祐叫人放开我,语气低哑:这些事,你为何不早告诉我
我揉揉肩,冷冷道:如若不是为了我自己和辛审言,你们死活我也不关心。
袁家出了这样的事,全京城的官眷都是目睹了的,这下是脸面也没了,名声也没了。
他们更不能将我扣押,否则又多了一项罪名。
辛审言也很快被放出来。
我将京城的两间铺子给了妥娘,全当是谢礼。
辛审言倚在我身上吊儿郎当:你这么大方,不知可还给我剩了几贯铜钱没有
我故作嫌弃地将他推开。
袁家和罗家的亲事算是黄了,罗融之心狠手辣的名声传扬出去,罗家为着未出阁女眷的前程也不得不将她剃发送到道观做姑子。
这场闹剧如此之大,甚至闹到了陛下面前。这桩婚事说起来也是他赐的,袁祐的所作所为无疑是落了他的面子,因此很快袁祐就被革职,赋闲在家。
袁夫人又开始张罗着给袁祐选继室,袁祐这回却无论如何也不肯同意。
辛审言愤愤不平:一样的恶毒,罗融之送到道观是活该,袁祐却好生生地做大少爷这是什么道理。
我想起来在城门,与袁祐见的最后一面。
他说他真的没想过置我于死地,拉着我的手求我相信他。
碰到袁祐就像吃到肉一样让我恶心反胃。
我相信,不然污我名节的不会是那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你知道我的能耐,可是袁祐,你的默许比罗融之更恶毒。
我将仵作刀插回腰间,平静道:你当年为我爹娘建祠堂,我从未怀疑你那时的真心,现在都走到这一步了,不能回头了。
辛审言见我不回他很不满,我想了想认真说:这个世道是这样的,女子总是更艰难。
他替我紧了紧斗篷,两个人便一人一匹快马,离开了京城。
我把大黄的骨灰带回了小渔村,找了个好地方埋了,京城没有熟人,我怕没人给他喂肉吃。
辛审言非要在我家住下来,说是想办法还我的银子,我没管他。
他和我一起去祭拜了爹娘,我说起京城的波折,感慨幸好辛审言做官还不算糊涂,发现了罗融之的秘辛。
辛审言却眨眼:可比不上尤娘子,你哪儿来的玉佩
只有我和辛审言知道,他根本没找到什么玉佩,是罗融之那日太过慌乱,也没想到去袁祐那儿查看一番。
辛审言好奇问:你也不怕他看出来假玉佩
我沉默半晌:是真的,只不过她不是在沅州落下的,而是在大黄的嘴里。
大黄,即便在最后,也在为我打算。
辛审言忽然汪汪两声,我怪异地看着他。
他像大黄一样凑过来,说:放心吧,我跟大黄一样能干。
我们四目相对,都捧腹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