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叫陈楠,三十二岁,江城最大建筑公司楠威建设的老板。
三年前的那场车祸,我本以为夺走了我的一切。醒来时躺在医院病床上,医生告诉我失忆了,妻子柳如烟红着眼眶说公司已经破产,女儿小雨被送到了乡下奶奶家。
我信了。
信了三年。
直到今天,我在公司楼下看到了巨大的招牌：楠威建设有限公司,法人代表：柳如烟。
那一刻,我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回。
车祸前的最后一幕——我发现了公司账目异常,正要调查时,一辆大货车撞向了我的车。而在事故发生前,我清楚地记得副驾驶座上坐着的人是张伟,我的发小,我的合伙人。
现在他们告诉我,我失忆了三年。
可我明明记得,就在一个月前,我还在工地上指挥施工。我记得每一个项目,每一笔账目,甚至记得三天前柳如烟说要去看望乡下的女儿时那副虚伪的表情。
我没有失忆。
或者说,我早就恢复了记忆,只是一直在装傻。
因为我想看看,这对狗男女还能演到什么时候。
站在楠威大厦的楼下,我拨通了一个号码。
王律师,是我,陈楠。
楠哥你怎么...电话那头的王建华声音里满是惊讶,你不是...你老婆说你...
我知道她说了什么。我打断他,现在我需要你帮我查一件事。三年前的车祸,真相是什么
王建华沉默了很久,最后长叹一声：楠哥,你终于醒悟了。这件事...说来话长。咱们见面聊吧。
一个小时后,我坐在王建华的律师事务所里,听他告诉我一个我既愤怒又不意外的真相。
楠哥,三年前的车祸不是意外。王建华递给我一份文件,这是我这些年偷偷收集的证据。车祸发生前,你的公司账户就开始异常转账。而车祸后,柳如烟以你植物人无法处理公司事务为由,获得了公司的全部控制权。
我翻看着文件,每一页都让我的心更冷一分。
张伟呢我问。
他现在是公司的执行总裁。说是代你管理公司,实际上...王建华苦笑,楠哥,你被他们彻底架空了。连你的股权,都被他们通过各种手段转移了。
我放下文件,点燃一支烟。三年了,这对狗男女演了三年的戏,而我也看了三年的戏。
小雨呢我女儿现在在哪
王建华的表情变得更加沉重：这个...楠哥,你要有心理准备。
我的手微微颤抖：说。
小雨...被送到了福利院。柳如烟告诉外界,说是送到乡下奶奶家,实际上...
砰！
我一拳砸在桌子上,茶杯跳了起来。
福利院我八岁的女儿,被她亲妈送到了福利院
多久了我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两年多了。王建华低声说,楠哥,小雨她...她一直以为爸爸不要她了。
那一刻,我感觉心脏像被人狠狠攥住。
我的小雨,我的宝贝女儿,在福利院里度过了两年多。而我,她的父亲,却在这里和仇人演戏。
给我福利院的地址。我站起身,现在。
王建华赶紧写下地址递给我：楠哥,你要冷静。现在贸然行动,可能打草惊蛇。
我去接我女儿,这不算打草惊蛇。我接过地址,转身就走。
那柳如烟那边...
她很快就会知道,她的好日子到头了。
第2章
江城市福利院位于城郊,是一栋有些老旧的三层小楼。
当我站在门口时,心情复杂到无法言喻。我的女儿,在这里生活了两年多。
请问您找谁一个中年女人迎了上来,大概是这里的工作人员。
我找陈小雨。我是她父亲。
女人上下打量了我一下,脸色有些冷淡：陈小雨的父亲您不是...据说您一直住院,没有能力照顾孩子吗
我深吸一口气：我现在好了。我要接我女儿回家。
这个...您需要提供相关证明,还要履行一些手续。而且...女人犹豫了一下,小雨她...您确定要接她走吗
什么意思
小雨很乖,但是...她不太爱说话。这两年多,她总是问我们,爸爸什么时候来接她。后来问得少了,但是每次有人来领养孩子,她都会躲起来。
我的心像被刀子割一样疼。
她现在在哪
在教室里上课。您等等,我去叫她。
十分钟后,我看到了我的女儿。
小雨瘦了很多,比我记忆中瘦了一大圈。八岁的小姑娘,应该是最活泼可爱的年纪,可她的眼神里却有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忧郁。
小雨。我蹲下身,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
她看着我,眼神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过了很久,她小声问：你是...爸爸吗
是的,爸爸来接你回家了。
小雨没有扑进我怀里,没有哭,也没有笑。她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然后问了一个让我心碎的问题：
妈妈呢妈妈为什么不来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总不能告诉她,她妈妈正和别人过着幸福生活,而把她丢在这里。
妈妈...妈妈在忙工作。爸爸先接你回家,好吗
小雨点了点头,然后去收拾自己的东西。她的行李很少,就一个小书包,里面放着几件换洗衣服和一只破旧的布娃娃。
这是什么我指着布娃娃问。
这是小熊。小雨抱紧了布娃娃,妈妈走的时候给我的。她说,抱着小熊就像妈妈在身边一样。
我的心又是一阵刺痛。柳如烟,你真是够狠心的。
离开福利院的路上,小雨一直很安静。她坐在副驾驶座上,抱着那只破旧的布娃娃,时不时地看看我,又时不时地看看窗外。
小雨,饿吗爸爸带你去吃好吃的。
不饿。她的声音很小。
那想吃什么爸爸给你买。
什么都行。
我知道,她是在客气。这么小的孩子,就学会了客气,学会了小心翼翼。
我们去了一家儿童餐厅。小雨很乖,我点什么她就吃什么,从来不提要求。看着她小口小口吃饭的样子,我突然想起三年前,她还是个爱撒娇的小公主,吃饭时总是要我喂,还要讲故事。
小雨,你恨爸爸吗我忍不住问。
她抬头看看我,摇了摇头：不恨。
那为什么不说话
小雨放下勺子,想了很久才说：福利院的阿姨说,话太多的孩子没人要。
我的眼眶瞬间红了。
这就是我的女儿,我的小雨。为了能被人收养,为了有个家,她压抑着自己的天性,努力做一个好孩子。
小雨,从今天开始,你可以说很多话。爸爸喜欢听你说话。我伸手摸摸她的头,而且,爸爸永远不会不要你。
小雨看着我,眼睛里终于有了一点光亮：真的吗
真的。爸爸发誓。
吃完饭,我带小雨去买衣服。她什么都说好,什么都说可以。我给她买了很多漂亮的裙子,买了新书包,买了玩具。
在玩具店里,她看中了一只很大的泰迪熊,但是没说要。我主动给她买下了。
小雨,你可以把旧的小熊丢掉了。我说。
不要。她紧紧抱着那只破旧的布娃娃,小熊是妈妈给的。
看着她那么在意柳如烟给的布娃娃,我心里五味杂陈。
这个女人,一边把女儿送到福利院,一边却在女儿心里保持着完美母亲的形象。
真是高明。
回到家,我给小雨收拾房间。她的房间保持着三年前的样子,粉色的公主床,满墙的贴纸,各种玩具整齐地摆在柜子里。
这是我的房间吗小雨小心翼翼地问。
是的,一直都是。
她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最后坐在床上,抱着新买的大泰迪熊,但是旧的小熊也没放下。
爸爸,妈妈什么时候回来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是告诉她真相,说妈妈已经不要我们了还是继续编谎言
最终,我选择了一个折中的答案：妈妈可能要很久才能回来。但是没关系,爸爸会一直陪着你。
小雨点点头,没再说话。
那天晚上,我哄小雨睡觉时,她突然问我：爸爸,我是不是很坏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妈妈不要我了。福利院的小朋友说,只有坏孩子才会被爸爸妈妈丢掉。
我的心痛得厉害。我把她抱在怀里,轻声说：小雨是最好的孩子。不是你的错,是大人的错。
那爸爸会不会也不要我
永远不会。我在她额头上轻吻一下,爸爸向小雨保证,无论发生什么,爸爸都会保护你,照顾你。
小雨终于笑了,虽然只是淡淡的一笑,但已经让我很满足了。
等她睡着后,我坐在客厅里,给王建华发了条短信：
开始行动。
第3章
第二天一早,我照常送小雨去上学。三年的时间,她已经从幼儿园升到小学二年级了。
爸爸,你真的会来接我吗小雨站在校门口,有些不安地问。
当然。爸爸说话算数。
那如果你不来呢
我蹲下身,认真地看着她：如果爸爸不来,你就在学校等着,老师会照顾你。但是爸爸一定会来的。
小雨这才放心地走进学校。
看着她瘦小的背影,我在心里发誓,我要让伤害她的人付出代价。
从学校出来,我直接去了楠威建设公司。
这是我一手创建的公司,从五年前的三个人小作坊,发展成现在江城最大的建筑企业。可现在,我却要像个陌生人一样,站在楼下仰望自己的公司。
我走进大厅,前台小姐看到我,明显愣了一下。
陈...陈总
我来找柳如烟。我说。
柳总在二十八楼。但是...您需要预约吗
预约去见我老婆还需要预约
我没理她,直接走向电梯。
二十八楼,总裁办公室。推开门,我看到了熟悉又陌生的场景。
我的办公桌,我的椅子,我的书架,现在都成了柳如烟的。而她,正坐在我的位置上,和张伟讨论着什么。
看到我走进来,两个人都愣住了。
楠哥你怎么...张伟站起身,脸上满是惊讶,你不是在医院吗
我出院了。我说,我来接我老婆回家。
柳如烟脸色有些不自然,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你身体好些了吗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我的记忆正在慢慢恢复。我故意这么说,想看看他们的反应。
果然,张伟和柳如烟对视了一眼,眼神里有明显的慌张。
恢复了多少柳如烟试探性地问。
差不多了。我在沙发上坐下,我想起了很多事情。比如,车祸前我们在调查公司账目的事。
张伟的脸色瞬间变了：楠哥,你可能记错了。车祸前我们没有调查什么账目。
是吗我笑了笑,那公司现在经营得怎么样
还不错。柳如烟接话道,这几年多亏了张伟帮忙,不然公司早就倒闭了。
哦张伟现在在公司担任什么职务
执行总裁。张伟有些得意地说,楠哥,你身体不好这几年,公司的事都是我在打理。你放心,我把公司管得很好。
我点点头：那我女儿呢小雨现在怎么样
柳如烟脸色一僵：小雨...小雨在乡下奶奶家,过得很好。
是吗昨天我去看了她。我看着柳如烟的眼睛,在福利院。
柳如烟的脸色彻底变了。
你...你去福利院了
对啊。我的女儿在福利院生活了两年多,作为父亲,我当然要去看看。我的语气很平静,但是眼神很冷,柳如烟,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我女儿会在福利院吗
柳如烟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张伟在旁边帮腔：楠哥,你别误会。小雨送到福利院是有原因的。你住院期间,如烟一个人既要照顾你,又要管理公司,实在照顾不了孩子。福利院的条件也不错,小雨在那里能得到更好的照顾。
更好的照顾我冷笑,我女儿瘦得皮包骨头,两年多不敢多说一句话,你管这叫更好的照顾
楠哥,你听我解释...柳如烟想说什么。
不用解释。我站起身,我今天来,就是要告诉你们一件事。我要接回公司的管理权。
张伟脸色大变：楠哥,你刚恢复记忆,可能对很多事情还不太清楚。公司现在的情况比较复杂,你贸然接手可能...
复杂什么我打断他,我自己的公司,有什么复杂的
股权结构已经变了。柳如烟开口道,这几年为了公司发展,我们做了一些调整。
什么调整
柳如烟拿出一份文件递给我：你看看这个。
我接过文件,越看脸色越沉。这是一份股权转让协议,上面显示我把百分之六十的股权转让给了柳如烟,百分之三十转让给了张伟,自己只保留百分之十。
最关键的是,这份协议上有我的签名。
这是什么时候签的我问。
你住院期间。张伟说,当时医生说你可能醒不过来,为了公司的发展,你清醒的时候签了这份协议。
我盯着那个签名看了很久。确实是我的字迹,但我完全不记得签过这份协议。
我要重新调查这份协议的真实性。我说。
楠哥,你这是不信任我们吗张伟的语气有些不满,我们这几年为了公司费了多少心血,你一恢复记忆就要夺权,这样合适吗
夺权我被他的话气笑了,这是我的公司,我夺什么权
现在已经不是了。柳如烟冷冷地说,按照股权比例,我是大股东,我有决定权。
我看着面前这两个人,突然觉得他们很陌生。
一个是我从小长大的发小,一个是我结婚五年的妻子。可现在,他们却联手夺取了我的一切。
好。我点点头,既然你们这么说,那我们法庭上见。
我转身要走,张伟在后面喊：楠哥,你别意气用事。咱们好好商量不行吗
我没回头。
走出办公室的那一刻,我听到里面传来柳如烟和张伟的低声交谈：
他是真的恢复记忆了吗
应该是。他都知道小雨在福利院了。
那怎么办
别慌。他没有证据证明股权转让协议是假的。而且...
我没继续听下去。我已经知道了想知道的。
这两个人,真的联手背叛了我。
下楼的时候,我遇到了公司的老员工李师傅。他看到我,眼睛都红了。
陈总,您终于回来了！
李师傅,最近公司怎么样
李师傅左右看看,压低声音说：陈总,您可算回来了。这几年公司变了很多,很多老员工都被辞退了,来了不少新面孔。而且...而且张总和柳总他们...
他们怎么了
算了,不说了。您自己小心点。李师傅说完就走了。
看来,公司内部也有不少人对现状不满。这对我来说是个好消息。
第4章
当天下午,我准时到学校接小雨。
看到我真的来了,小雨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她小跑着过来,但到了我面前又停住了,有些害羞地叫了声：爸爸。
小雨今天在学校开心吗
嗯。她点点头,老师夸我字写得好。
真棒！回家爸爸做好吃的奖励你。
路上,小雨突然问：爸爸,妈妈今天回家吗
我的心一沉。从福利院接回小雨到现在,她已经问过好几次这个问题了。
小雨,如果妈妈不回来,你会难过吗
小雨想了想,摇摇头：不会。有爸爸就够了。
这句话让我既心疼又欣慰。八岁的孩子,已经学会了接受现实。
回到家,我给小雨做了她最爱吃的糖醋排骨。看着她大口大口吃饭的样子,我心里既高兴又难过。高兴的是她终于愿意在我面前表现出孩子的本性,难过的是她这两年多一定吃了很多苦。
爸爸,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小雨吃完饭后,小声问。
当然可以。
我的同学都有爸爸妈妈,为什么我只有爸爸
我沉默了很久,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最终,我决定告诉她一个温和的真相。
小雨,有些时候,大人之间会有一些问题,可能暂时不能在一起。但是这不代表不爱你。
那妈妈爱我吗
妈妈...妈妈用她的方式爱你。我不忍心告诉她,她妈妈已经完全抛弃了她。
小雨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然后说：那我只要爸爸爱我就够了。
那一刻,我差点掉眼泪。
晚上,我哄小雨睡觉后,王建华来了。
楠哥,调查有结果了。他拿出一份资料,那份股权转让协议确实是伪造的。签名虽然是你的字迹,但是纸张和印泥的年份对不上。而且,我找到了当时的护士,她证明你在昏迷期间根本没有清醒过,更不可能签署任何文件。
很好。我接过资料,还有别的发现吗
有。这三年来,公司的大量资金被转移到了海外账户。名义上是投资,实际上都是张伟和柳如烟的个人账户。粗略估算,至少有两个亿。
两个亿！我愤怒地握紧拳头。
另外,我还发现了一件事。王建华的表情变得严肃,三年前的车祸,可能真的不是意外。
什么意思
我找到了当时的监控录像。车祸发生前,那辆货车在路口等了很久,直到你的车出现才冲出来。而且,肇事司机在车祸后很快就离开了江城,至今下落不明。
我的血液瞬间冰冷。
预谋这竟然是一场预谋
你是说,张伟和柳如烟故意安排了这场车祸
目前还没有直接证据,但是时间太巧合了。车祸发生前一周,你刚发现公司账目异常。车祸发生后,你昏迷三年,他们趁机夺取了公司控制权。
我在沙发上坐下,努力消化这个消息。
如果王建华的推测是真的,那么张伟和柳如烟不仅仅是背叛了我,更是想要我的命。
楠哥,你准备怎么做王建华问。
报警。我说,既然有证据,那就走法律程序。
可是证据还不够充分。而且,这三年他们经营得不错,在商界有不少人脉。贸然行动可能对你不利。
我想了想,觉得王建华说得有道理。
那你建议怎么办
先从经济案件入手。股权转让协议伪造,资金转移,这些都有确凿证据。等他们被控制了,再慢慢查车祸的事。
我点点头：那就这么办。你尽快准备起诉材料。
还有一件事。王建华犹豫了一下,小雨的抚养权问题。如果柳如烟被起诉,她可能会争夺小雨的抚养权,甚至可能威胁到孩子的安全。
我的心一紧。我才刚把女儿接回来,绝不能让她再受到伤害。
我会保护好小雨。我说,必要的时候,我会带她离开江城。
王建华走后,我在客厅里坐了很久。
三年前,我以为我拥有了一切：成功的事业、美满的家庭、可爱的女儿。可是一场车祸,让我失去了所有。
现在我知道了,那场车祸很可能是人为的。我的妻子和我最信任的朋友,联手毁掉了我的一切。
他们以为我永远不会醒来,以为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夺取的成果。
可他们错了。
我回来了,而且我要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不仅是为了我自己,更是为了我的女儿。她已经受了太多苦,我要给她一个公道。
第二天一早,我照常送小雨上学。在学校门口,她突然抱了抱我的腿。
爸爸,我昨天做梦了。
梦到什么了
梦到妈妈回来了。但是她变成了坏人,要抢我的小熊。小雨仰头看着我,爸爸,妈妈不会变成坏人吧
我蹲下身,轻抚她的头发：小雨,无论发生什么,爸爸都会保护你。
那妈妈如果真的变成坏人怎么办
那就让警察叔叔抓坏人。
小雨点点头,似乎放心了一些。
送走小雨后,我收到了王建华的电话。
楠哥,准备好了。今天下午就可以去法院起诉。
好。
还有,我建议你最好通知一下柳如烟和张伟,给他们一个自首的机会。从法律角度来说,这样对你更有利。
我想了想,决定采纳他的建议。
中午,我再次来到楠威建设的办公楼。这一次,我没有上楼,而是让前台通知柳如烟和张伟下来见我。
十分钟后,他们两个一起出现在大厅。
楠哥,有什么事吗张伟问。
有一份礼物要送给你们。我拿出两份传票,法院的传票,明天开庭。
柳如烟接过传票,脸色瞬间变了：你真的要起诉我们
是的。伪造股权转让协议,转移公司资产,还有...我停顿了一下,故意伤害。
张伟的脸色也变了：楠哥,你别胡闹。什么故意伤害
三年前的车祸。我盯着他们的眼睛,我已经找到证据了。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眼神里有明显的慌乱。
楠哥,你不要听信谣言。柳如烟努力保持镇定,车祸是意外,我们怎么可能害你
是不是意外,法庭上见分晓。我转身要走,对了,还有一件事。小雨的抚养权,我不会让给任何人。
陈楠！柳如烟在后面喊,你不要太过分！
我没回头。
从今天起,战争正式开始。
第5章
开庭当天,我特意请了假没去接小雨,让学校的老师帮忙照看她到晚上。
江城中级法院,九点整开庭。
我坐在原告席上,看着对面的柳如烟和张伟,心情说不出的复杂。五年前,我们三个人一起创业时,谁能想到会有今天
请原告陈述起诉理由。法官说。
王建华站起身,开始陈述案情。伪造股权转让协议、非法转移公司资产、涉嫌故意伤害等罪名一一列出,每一条都有确凿的证据。
当王建华展示那份伪造的股权转让协议时,我看到柳如烟和张伟的脸色都变得很难看。
被告方有什么要说的吗法官问。
张伟的律师站起来：法官大人,我方认为原告的指控缺乏足够证据。股权转让协议是真实有效的,当时陈楠先生确实在清醒状态下签署了协议。
那请问你们如何解释纸张和印泥的年份问题王建华反驳。
这...这可能是保存不当造成的。张伟的律师明显有些慌乱。
法庭上,双方律师激烈辩论。我看着坐在被告席上的柳如烟,她几次想看我,但都被我冷漠的眼神逼得低下头。
中午休庭时,柳如烟主动走到我面前。
陈楠,我们能单独谈谈吗
我看了看她,点点头。
在法院外的咖啡厅里,我们面对面坐着。
你想说什么我问。
我们不要闹到这个地步好吗柳如烟的眼圈有些红,毕竟我们是夫妻,小雨也需要一个完整的家。
完整的家我冷笑,你把女儿送到福利院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完整的家
那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我打断她,因为你要和张伟双宿双飞,女儿碍事了
柳如烟脸色一变：你怎么可以这样想我
那你告诉我,你和张伟到底是什么关系
柳如烟沉默了很久,最后说：我们...我们只是合作伙伴。
合作伙伴我拿出手机,打开一张照片,这是什么
照片是王建华找人拍的,上面是柳如烟和张伟拥抱接吻的画面。
看到照片,柳如烟彻底慌了：你...你让人跟踪我
我只是想知道真相。我收起手机,柳如烟,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她咬着嘴唇,眼泪开始往下掉：陈楠,我们真的不能和好吗
你觉得可能吗我站起身,你背叛了我,伤害了我女儿,甚至可能参与了想要我命的计划。你觉得我还能原谅你吗
我没有！柳如烟急忙否认,车祸真的是意外,我没有害你！
那为什么车祸后你这么快就和张伟在一起为什么要把小雨送走
柳如烟说不出话来。
如果你真的没有参与车祸的计划,那我可以考虑在抚养权问题上让步。我说,但是公司的事,没得商量。
下午继续开庭,张伟的律师提出了新的证据,试图证明股权转让协议的真实性。但王建华早有准备,逐一反驳,让对方的证据站不住脚。
最关键的时刻,王建华请出了当时的护士作证。
请问,陈楠先生在住院期间,有没有清醒过
没有。护士回答得很肯定,陈楠先生昏迷了整整一个月才醒来,期间从来没有清醒过。
那他有没有可能在昏迷期间签署任何文件
不可能。昏迷状态下的病人无法进行任何主观行为。
这个证词彻底击垮了张伟一方的辩护。
法官宣布休庭,三天后宣判。
走出法庭时,张伟追上了我。
楠哥,你真的要做得这么绝吗
我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做得绝张伟,是你们先对我赶尽杀绝的。
可是我们毕竟是从小长大的兄弟...
兄弟我冷笑,兄弟会谋夺我的公司兄弟会勾引我的妻子兄弟会把我女儿送到福利院
张伟被我说得哑口无言。
张伟,如果你真的把我当兄弟,就不会做出这些事。我拍拍他的肩膀,现在说这些,太晚了。
我转身离开,身后传来张伟的声音：楠哥,我们不会放弃的！
我没回头。
回到家,我发现小雨已经睡着了。她趴在客厅的茶几上,旁边放着她的作业本和那只破旧的小熊。
我轻轻把她抱回房间,她在睡梦中呢喃：爸爸...不要走...
我在她额头上轻吻一下：爸爸不走,爸爸永远陪着小雨。
第二天,我照常送小雨上学。在学校门口,她突然问我：爸爸,你昨天怎么没来接我
爸爸有点事情要处理。以后爸爸会提前告诉你,好吗
嗯。她点点头,然后小声说,爸爸,我昨天做噩梦了。
梦到什么了
梦到有坏人要抓我,然后爸爸就不见了。
我的心一紧。孩子的直觉有时候很准。
小雨,爸爸答应你,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让坏人伤害你。
真的吗
真的。
送走小雨后,我接到了王建华的电话。
楠哥,有个不好的消息。
什么
柳如烟和张伟准备申请小雨的抚养权。他们的理由是你精神状态不稳定,不适合照顾孩子。
我的怒火瞬间燃烧起来：他们敢！
而且,他们还申请了财产保全,试图冻结公司账户。
这群混蛋！我咬牙切齿,他们这是想鱼死网破！
楠哥,你要冷静。现在关键是保护好小雨。我担心他们会对孩子不利。
王建华的话让我心头一凉。是啊,柳如烟和张伟既然能把小雨送到福利院,就说明他们根本不在乎孩子的感受。
如果他们真的狗急跳墙,可能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我知道了。我会保护好小雨的。
挂了电话,我立刻赶到学校。虽然还没到放学时间,但我心里总是不安。
到了学校门口,我看到一辆黑色轿车停在那里,车里坐着两个男人。看到我,他们立刻开车离开了。
我的心更加不安了。
找到小雨的班主任,我说：王老师,我想请几天假,带小雨出去转转。
可以,但是需要书面申请。
没问题。
办完手续,我接走了小雨。
爸爸,今天怎么这么早接我小雨有些疑惑。
爸爸想带你去旅游,你想去吗
旅游小雨眼睛亮了,真的吗
真的。我们去海边,看海豚,好吗
好！小雨高兴地拍手。
回到家,我快速收拾行李。一边收拾一边想,也许我应该带小雨离开江城一段时间,等事情彻底解决了再回来。
正在收拾时,门铃响了。
我透过猫眼看了看,是柳如烟。
我没开门。
陈楠,我知道你在里面。我们谈谈好吗柳如烟在门外说。
我仍然没有开门。
我是来看小雨的。她是我女儿,我有权利见她。
听到妈妈的声音,小雨跑到门口：妈妈妈妈回来了
她要去开门,被我拦住了。
爸爸,为什么不让妈妈进来小雨不解地问。
我蹲下身,轻声说：小雨,妈妈现在可能有些生病,暂时不能见你。
生病了严重吗
不严重,但是需要治疗。等妈妈好了,就可以见你了。
小雨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门外的柳如烟还在敲门：陈楠,你别这样对我！小雨是我的女儿,你不能不让我见她！
我抱起小雨,走到阳台上,避开门口的声音。
小雨,我们明天就去海边,好吗
好。但是妈妈怎么办
妈妈要去医院治病,暂时不能和我们一起去。
小雨想了想,从书包里拿出那只破旧的小熊：那我把小熊留给妈妈,让它陪着妈妈治病。
看着女儿这么懂事,我的心都要碎了。
这么善良的孩子,怎么会有这样狠心的妈妈
第6章
当天晚上,我带着小雨住进了市区另一家酒店。为了安全起见,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我们的位置。
在酒店房间里,小雨兴奋地问这问那,完全不知道我们正在躲避什么。
爸爸,我们明天真的要去海边吗
真的。我帮她铺床,小雨想看什么海豚还是海鸟
都想看！她高兴地拍手,还有城堡,我要建沙子城堡！
看着她天真的笑容,我心里既高兴又沉重。我希望她永远这么快乐,但现实却不允许。
爸爸,妈妈什么时候能好她突然问。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说实话太残酷,编谎言又不忍心。
小雨,如果妈妈一直好不了怎么办
那我就一直等。她说得很认真,老师说,好孩子要有耐心。
我抱紧了她。这么小的孩子,却比大人更懂得等待和宽容。
第二天一早,我的手机响了。是王建华。
楠哥,法院通知,明天宣判。
结果呢
应该问题不大。伪造股权转让协议的证据确凿,他们败诉的可能性很大。
那抚养权的事呢
这个比较复杂。柳如烟提交了一些证据,说你精神状态不稳定。虽然不足以改变判决,但可能会影响抚养权的判定。
我的心一沉：什么证据
主要是你带小雨离开学校的事。他们说你行为异常,可能对孩子不利。
我苦笑。为了保护女儿,我带她暂时离开,却成了对我不利的证据。
楠哥,你现在在哪最好尽快回来。如果你一直不出现,法院可能会做出对你不利的判决。
我看了看正在酒店房间里玩耍的小雨,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我知道了。我们今天就回去。
要不要我派人保护你们
暂时不用。如果真有危险,我会报警的。
挂了电话,我走到小雨身边。
小雨,我们要回家了。
为什么不是要去海边吗她有些失望。
海边下次再去。爸爸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小雨虽然失望,但还是很乖地开始收拾东西。
回到江城,我直接去了王建华的律师事务所。
楠哥,你们没事吧王建华看到我和小雨,明显松了口气。
没事。小雨,你在这里玩一会,爸爸和王叔叔说话。
我把小雨安排在休息室,然后和王建华进了办公室。
情况怎么样我问。
股权和资产的事基本没问题。但是抚养权...王建华皱着眉头,柳如烟找了个很厉害的律师,而且她的条件确实比你好一些。
什么意思
她现在是公司的法人代表,有固定收入。而你暂时还没有收入来源。从经济条件上看,她占优势。
那我的优势呢
你是孩子的父亲,而且柳如烟确实把孩子送到过福利院。这些都对你有利。
我点点头：那就看法官怎么判了。
还有一件事。王建华迟疑了一下,我收到消息,柳如烟可能要带小雨出国。
什么我腾地站起来,她敢！
这只是传言,但你要有心理准备。如果她败诉了,可能会铤而走险。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不会让她得逞的。
当天晚上,我带小雨回到家。为了安全起见,我在门口安装了监控设备,并且让邻居帮忙留意陌生人。
睡觉前,小雨问我：爸爸,妈妈今天还会来吗
可能会。如果妈妈来了,你想见她吗
小雨想了很久,摇摇头：不想。她生病了,我怕被传染。
我心里一阵苦涩。孩子的世界很简单,她不知道大人之间的复杂恩怨,只是本能地害怕被再次抛弃。
半夜,我被门铃声惊醒。透过监控,我看到门外站着几个陌生男人。
我的心立刻警觉起来。这个时间点,不会有正常的访客。
我没有开门,而是悄悄叫醒了小雨。
小雨,我们要做个游戏。我压低声音说,现在要很安静地从后门离开,不能出声音。
为什么小雨揉着眼睛。
因为有坏人想抓我们。
听到坏人两个字,小雨立刻清醒了。她紧紧抱着我的手,一声不吭地跟着我从后门离开。
我们刚走出小区,就看到前门有几个人在徘徊。
我拉着小雨快速走向停在街角的车子。
刚上车,我的手机就响了。是陌生号码。
喂
陈楠,识相的话就把小雨交出来。是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你们是谁
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你不配合,后果自负。
我挂了电话,立刻开车离开。
爸爸,那些是坏人吗小雨问。
是的。但是别怕,爸爸会保护你。
我一边开车一边思考。这些人明显是柳如烟派来的。她知道法庭上败诉已成定局,所以想用这种方式抢走小雨。
我不能报警,因为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是柳如烟指使的。而且报警也需要时间,可能来不及保护小雨。
我只能靠自己。
开车到了城郊,我找了一家偏僻的旅馆住下。
爸爸,我们又要住酒店吗小雨问。
暂时住几天。等爸爸把坏人赶走,我们就回家。
坏人很厉害吗
不厉害。爸爸比他们厉害。
小雨这才放心地笑了。
在旅馆里,我给王建华打电话,把情况告诉了他。
楠哥,这太危险了。你还是报警吧。
报警有用吗他们没有明确的犯罪行为,警察最多只能警告一下。
那你准备怎么办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明天法院宣判,只要我赢了,他们就没有理由再纠缠了。
希望如此。你们要小心。
挂了电话,我坐在床边看着熟睡的小雨。
她太小了,不应该承受这些。可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连孩子都不能幸免。
我暗暗发誓,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要保护好我的女儿。
第7章
第二天是宣判日。我把小雨送到王建华的律师事务所,让他的助理帮忙照看,然后赶到法院。
法庭上,柳如烟和张伟都来了。他们的脸色都很难看,显然已经预料到了结果。
现在宣读判决书。法官开始宣判。
经查,被告张伟、柳如烟伪造股权转让协议,证据确凿,构成合同诈骗罪。非法转移公司资产两千三百万元,构成职务侵占罪。判决如下：
张伟有期徒刑三年,柳如烟有期徒刑两年六个月,并处罚金...
公司股权恢复原状,非法转移的资产限期归还...
听到判决结果,我终于松了口气。虽然不是最重的刑罚,但至少正义得到了伸张。
柳如烟听到判决,当场就哭了。她看着我,眼神里满是怨恨。
陈楠,你不会有好结果的！她歇斯底里地喊。
我没理她。
走出法庭时,张伟追上了我。
楠哥,你赢了。但是你想过没有,小雨怎么办她没有妈妈了。
她本来就没有妈妈。我冷冷地说,一个把女儿送到福利院的女人,不配当妈妈。
你别太绝情。如烟她...
够了。我打断他,张伟,你们的事我不想再听。从今天起,我们之间再无瓜葛。
我转身离开,身后传来张伟的声音：楠哥,有些事情你还不知道真相！
我没回头。
什么真相还能有什么真相
从法院出来,我直接去接小雨。
爸爸,坏人被抓住了吗小雨看到我就问。
被抓住了。我抱起她,从今天起,再也没有人能伤害小雨了。
那我们可以回家了吗
可以。
回到家,我发现门锁被撬过,家里一片狼藉。显然昨晚那些人在我们离开后进来搜查过。
我整理房间时,发现了一张字条：
陈楠,小雨不是你的女儿。如果想知道真相,今晚八点到老地方。——柳如烟
看到这张字条,我愣住了。
小雨不是我的女儿这怎么可能
我清楚地记得,小雨是柳如烟怀胎十月生下的。从怀孕到出生,我都陪在身边。
但是柳如烟为什么要这么说
我把字条收起来,没有告诉小雨。
晚上,哄小雨睡着后,我按照字条上的地址去了约定地点。
那是我和柳如烟当年第一次约会的咖啡厅。现在已经改成了小餐厅,但布局没有太大变化。
柳如烟已经在等我了。她的眼睛红肿,显然哭过。
你来了。她看到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你想说什么我在她对面坐下。
小雨的身世。柳如烟深吸一口气,她不是你的亲生女儿。
我的心跳加速：什么意思
五年前,我们结婚的时候,我已经怀孕了。但孩子不是你的。
那是谁的
柳如烟沉默了很久,最后说：张伟的。
这个答案让我如遭雷击。
不可能！我猛地站起来,你在撒谎！
我没有撒谎。柳如烟拿出一份DNA检测报告,这是小雨和张伟的亲子鉴定,相似度99.99%。
我接过报告,手在颤抖。报告上的数据清清楚楚,没有作假的可能。
为什么我的声音沙哑得厉害,为什么要骗我五年
因为我爱你。柳如烟哭着说,当时我和张伟只是一夜情,怀孕后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正好你向我求婚,我以为这是天意。
所以你就骗了我五年让我以为小雨是我的女儿
我想告诉你的,但是我害怕失去你。
我瘫坐在椅子上,脑子里一片混乱。
五年来,我把小雨当作自己的女儿疼爱,为她付出了所有的父爱。而现在,我却被告知她不是我的亲生女儿。
那三年前的车祸...我艰难地问。
确实是意外。柳如烟擦着眼泪,但是车祸后,张伟觉得这是个机会。他说既然你失忆了,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所以你们就夺取了我的公司,把小雨送走
小雨的事是我的主意。柳如烟低着头,我想彻底摆脱过去,和张伟开始新生活。
我看着面前这个女人,突然觉得很陌生。
为什么现在告诉我这些
因为我后悔了。柳如烟抬头看着我,这几年我一直过得不开心。小雨虽然不是你亲生的,但她很爱你。而你对她的爱,也是真的。
我没有说话。
陈楠,我们重新开始好吗柳如烟伸手想抓我的手,被我躲开了。
你觉得可能吗我站起身,无论小雨是不是我的亲生女儿,我都不可能原谅你。
那小雨怎么办她需要母亲。
她有我就够了。
我转身要走,柳如烟在后面喊：陈楠,小雨的亲生父母都要坐牢了,你一个外人凭什么抚养她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因为我爱她。这个理由够吗
回到家,我站在小雨的房间门口,看着她安静的睡颜。
血缘关系重要吗
这五年来,是我陪她度过每一个生日,是我在她生病时守在床边,是我教她走路、说话、写字。
在我心里,她就是我的女儿,永远都是。
第二天早上,小雨醒来后问我：爸爸,你怎么了眼睛红红的。
爸爸没事。我抱起她,小雨,爸爸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有一天,你发现爸爸不是你的亲生爸爸,你还会爱爸爸吗
小雨想了想,认真地说：会啊。因为爸爸对我最好。
为什么
因为只有爸爸会抱我,会给我讲故事,会保护我不被坏人抓走。她搂着我的脖子,爸爸,你是全世界最好的爸爸。
听到这话,我的眼泪差点掉下来。
是啊,什么是父爱不是血缘,不是基因,而是陪伴,是保护,是无条件的爱。
小雨,爸爸也爱你。永远爱你。
那爸爸永远不会不要我吗
永远不会。
第8章
一个月后,柳如烟和张伟都被收监执行。我重新获得了公司的控制权,生活逐渐回到正轨。
小雨也慢慢恢复了孩子应有的活泼。她不再小心翼翼地说话,不再担心被抛弃,甚至开始在我面前撒娇。
爸爸,今天同学问我妈妈去哪了。她放学回家后告诉我。
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妈妈去很远的地方工作了,要很久才能回来。
我摸摸她的头：小雨想妈妈吗
她想了想,摇摇头：不想。有爸爸就够了。
这句话她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每次都让我心里暖暖的。
晚上,我接到了王建华的电话。
楠哥,有个消息要告诉你。张伟在监狱里出事了。
什么事
被人打了,伤得挺重,现在在医院。
我沉默了一会：我知道了。
你不想去看看
不想。
挂了电话,我继续给小雨讲睡前故事。
对于张伟的遭遇,我没有任何同情。背叛的代价,他应该承受。
几天后,我收到了一封来自监狱的信。是柳如烟写的。
信很长,她在信里为自己的行为道歉,说她真的很后悔。最后,她请求我能带小雨去看她一次。
我把信撕了。
小雨不需要看到一个坐牢的母亲,那对她没有任何好处。
又过了几个月,公司的业务蒸蒸日上。我招回了一些被辞退的老员工,也招聘了一些新人。
李师傅回来后,第一件事就是问小雨的情况。
陈总,小雨现在怎么样
很好,比以前活泼多了。
那就好。这孩子这几年受苦了。李师傅叹了口气,不过有您照顾,她一定会幸福的。
是的,我会让她幸福。这是我作为父亲的责任,也是我的承诺。
年底,公司举办年会。我带着小雨一起参加。
小雨穿着漂亮的小裙子,在年会上表演了一首儿歌。她的表现很棒,得到了所有人的掌声。
表演结束后,她跑到我身边,兴奋地说：爸爸,我表演得好吗
非常好。我抱起她,小雨是最棒的。
那明年我还能表演吗
当然可以。明年、后年,每一年都可以。
小雨高兴地在我怀里拍手。
看着她纯真的笑容,我知道,我做对了。
无论她的身世如何,无论血缘关系是否存在,她都是我最珍贵的女儿。
爱不需要理由,更不需要血缘的证明。
我爱她,她爱我,这就够了。
第9章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小雨已经上三年级了。
她变得越来越开朗,成绩也很好。老师经常夸她聪明懂事,在学校里人缘也不错。
最重要的是,她不再问妈妈什么时候回来了。
爸爸,我们家是不是只有两个人有一天她突然问我。
是的,就我们两个。
那我们是不是最小的家庭
可能是吧。
但是我觉得我们是最幸福的家庭。她认真地说,因为爸爸只爱我一个,我也只爱爸爸一个。
这句话让我感动不已。
这就是父女之间最纯真的爱,不掺杂任何杂质,不需要任何条件。
春天的时候,我终于兑现了承诺,带小雨去了海边。
她在沙滩上建城堡,追海鸟,玩得不亦乐乎。
爸爸,大海真漂亮！她光着小脚在海水里跑来跑去。
喜欢吗
喜欢！以后我们每年都来好吗
好。
那天晚上,我们住在海边的酒店里。小雨趴在窗台上看星星。
爸爸,你说妈妈现在在看同样的星星吗
我愣了一下。她很久没有提到妈妈了,我以为她已经忘记了。
可能吧。
那我希望妈妈也能看到漂亮的星星。她转过身看着我,爸爸,我不恨妈妈。
为什么
因为老师说,恨一个人会让自己不开心。我想永远开心,所以我不恨任何人。
八岁的孩子说出这样的话,让我既惊讶又欣慰。
她比我想象的更成熟,更懂事。
小雨,你真的很棒。我抱抱她,爸爸为你骄傲。
那爸爸也不要恨妈妈好吗
我沉默了很久。说不恨柳如烟是假的,她对我和小雨的伤害太深了。
但是看着女儿期待的眼神,我点了点头：好,爸爸也不恨她。
小雨满意地笑了。
其实,是否原谅柳如烟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要向前看,要过好自己的生活。
仇恨只会消耗人的心灵,而爱才能让人获得力量。
夏天的时候,我收到了柳如烟的第二封信。
这次她写道,她在监狱里学会了很多东西,也想明白了很多道理。她说她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要求原谅,只希望能在出狱后见小雨一面。
我依然没有回信。
不是因为恨她,而是因为没有必要。
小雨现在过得很好,我不想让任何人打扰她的生活。
秋天,小雨过九岁生日。
我给她买了一个很大的蛋糕,邀请了她的同学来家里聚会。
孩子们唱生日歌,小雨许愿,然后大家一起吃蛋糕。
小雨,你许了什么愿一个小朋友问。
不能说,说了就不灵了。小雨神秘地笑。
晚上,客人都走了,我问她许了什么愿。
我希望爸爸永远健康,永远陪着我。
还有呢
还有...我希望妈妈也能健康,哪怕她不回来。
听到这话,我心里五味杂陈。
这孩子,心地太善良了。
小雨,你想见妈妈吗我试探性地问。
她想了很久,点点头：想。但是不想她回来。
为什么
因为她回来的话,可能会和爸爸吵架。我不想看到爸爸不开心。
我抱紧了她。
这么小的孩子,却已经学会了保护我。
也许,是时候让她见柳如烟一面了。不是为了柳如烟,而是为了小雨。
让她彻底了结这段感情,然后彻底放下。
第10章
冬天来临的时候,我做了一个决定。
小雨,爸爸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去哪里
去见妈妈。
小雨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
妈妈的病好了吗
好了一些。但是她还在一个特殊的地方。
什么特殊的地方
我蹲下身,认真地看着她：小雨,爸爸要告诉你一个秘密。妈妈其实没有生病,她是做了坏事,被警察叔叔关起来了。
小雨的眼睛瞪得很大：妈妈做了什么坏事
她伤害了爸爸,也伤害了你。
怎么伤害的
我简单地告诉了她事情的经过,当然省略了一些她不能理解的部分。
小雨听完后,沉默了很久。
那妈妈是坏人吗
不是。她只是做错了事。
那我还要去见她吗
这个你自己决定。如果你想见她,爸爸就带你去。如果你不想见,我们就不去。
小雨想了很久,最后说：我想去。我想问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第二天,我带着小雨去了女子监狱。
柳如烟穿着囚服,头发剪得很短,人也瘦了很多。看到小雨,她的眼泪立刻就流下来了。
小雨...她哽咽着叫女儿的名字。
小雨看着她,没有扑过去,而是静静地站在我身边。
妈妈,你为什么要伤害爸爸小雨直接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柳如烟被问得哑口无言。
过了很久,她才说：妈妈做错了。妈妈对不起你们。
那你后悔吗
后悔,非常后悔。
小雨点点头：那你以后不要再做坏事了。
我不会了,绝对不会了。
那你什么时候能出来
还要一年多。
出来以后你想做什么
柳如烟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小雨：我想...我想重新开始。
那你会回来找我们吗
这个问题让柳如烟很为难。她看向我,眼神里满是祈求。
我摇了摇头。
小雨,妈妈不会回来了。柳如烟努力控制着情绪,但是妈妈会想你,永远想你。
为什么不回来
因为妈妈伤害了你们,没有资格回来。
小雨想了想,走到玻璃前,贴着玻璃说：妈妈,我原谅你了。但是我不希望你回来。
为什么
因为我和爸爸过得很好。你回来的话,我们可能就不好了。
柳如烟听到这话,哭得更厉害了。
妈妈,你不要哭。小雨安慰她,你要好好改造,出来以后找一个新的爸爸,生一个新的宝宝。
我不要新的宝宝,我只要你。
但是我已经有爸爸了。小雨认真地说,而且我的爸爸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
会面时间很快就结束了。
离开监狱时,小雨一直很安静。
小雨,你在想什么我问。
我在想,妈妈真的很可怜。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她失去了我们。小雨抬头看着我,爸爸,我们是不是太残忍了
我停下脚步,蹲下身抱住她。
小雨,这不是我们残忍,是她自己的选择。
我知道。但是我还是觉得她很可怜。
那你想怎么办
我想给她写信,告诉她我过得很好,让她不要担心。
我点点头：可以。
从那天起,小雨每个月都会给柳如烟写一封信。信的内容很简单,就是告诉她自己在学校的情况,和我在一起的快乐时光。
柳如烟也会回信,信里满是对女儿的思念和对我的感谢。
一年后,柳如烟出狱了。
她没有来找我们,而是离开了江城,去了另一个城市。
临走前,她给小雨写了最后一封信：
我亲爱的女儿,妈妈要走了。不是因为不爱你,而是因为太爱你。我希望你永远快乐,永远被爱。记住,无论走到哪里,妈妈都在远方祝福你。
小雨看完信,哭了。
爸爸,妈妈真的不回来了吗
可能不会了。
那我以后就真的只有爸爸一个人了。
你觉得不够吗
小雨摇摇头,抱住我的腰：够了,比什么都够。
五年过去了,小雨已经是初中生了。
她长得很漂亮,学习成绩也很好,性格开朗阳光。
没有人知道她曾经在福利院生活过,没有人知道她经历过父母的背叛和分离。
她就像一朵向阳的花,在我的爱护下健康成长。
爸爸,我爱你。这是她每天都要说的话。
爸爸也爱你。这是我每天都要回答的话。
这就是我们的生活,简单而美好。
什么是父爱
父爱就是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要保护好自己的孩子。
父爱就是无论血缘关系如何,都要给孩子最好的爱。
父爱就是陪伴,是守护,是永不放弃的承诺。
我是陈楠,一个普通的父亲。
但在我女儿眼里,我是英雄,是全世界最好的爸爸。
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