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灵咧开小嘴大笑,嘴角的晶莹剔透的珠帘又一次控制不住的掉在了卓长安的脖子上。
她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竟然低头想把口水吸回来。
“吧啾”
挺拔的锁骨上传来好响亮的一个吻!
卓长安没防备被亲了一口,不觉勾起了唇角,抬手揉了揉钱灵的小脑袋,“不许调皮。”
卓灵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可是第一次亲男生呀!
“娘,我们回来了。”
推开简陋的篱笆门,一座破旧的土坯房呈现在卓灵的眼前。
茅草屋顶,灰黑色木门上斑驳陆离,嘎吱作响。
窗棱上糊着发黄的草纸,昏暗的屋子里放着一张低矮的木桌和几个小板凳。
除此之外就只有一个铺着草席的土炕,上面整齐的摆放着补丁摞补丁的床褥。
卓灵暗暗吸了一口气,脑海中缓缓浮现出几个大字:家徒四壁。
要不要穷的这么丧心病狂啊?
“灵儿回来了?”
一个约莫二十来岁,穿着带布丁的粗布衣裙的妇人忙擦着手从屋里出来,带着笑意嗔怪,
“这是去哪儿玩了,瞧这小脸儿脏的跟小花猫似的!快过来让娘擦干净。”
身后低矮的灶台擦拭的很干净,锅里翻滚着混合了野菜的暗绿色糊糊。
妇人长得十分清秀,清瘦的脸上却掩饰不住一丝憔悴,拉过卓灵的小手儿轻轻擦拭,“肚肚饿了没有?”
妇人温柔的语气瞬间击中了卓灵的心脏。
她抬起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望着妇人,呆呆的说,“娘……”
村里人管妇人叫芬娘,是这家当爹的卓大武的娘子。
“娘,今天的糊糊好像稠了些。”
一个身形瘦小,不过长得虎头虎脑的小家伙拿起勺子,脸上掩饰不住的开心,“我给爹端过去,爹吃饱了腿就好的快了。”
卓灵唇角抽了抽,就这能当镜子照的稀糊糊,也叫稠?
虎头虎脑是卓家的二儿子,比长安小了三五岁,叫卓长富。
“等等。”
芬娘忙叫住儿子,从案板上端起一只小碗,用汤勺挖了一点儿亮晶晶的油水滴进锅里,这才笑吟吟的说,
“你大哥采了一年的野苏籽儿总算凑了小半罐,今儿娘把它炒了榨了半碗油出来,剩下的渣子饼还能煮几顿糊糊……可香了。”
一小勺苏子油,瞬间让屋里弥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油香气。
卓灵眨了眨眼,心里忽然觉得热乎乎的。
这么艰难的生存条件,一家人竟也在努力让日子过的有滋有味儿。
末世地下城再不济也能吃饱肚子,她却一直在混日子,心塞呀!
“娘!娘!”
一个五六岁的小屁孩儿屁颠儿屁颠儿的跑进来,欢快的拍着巴掌,“好香呀,今天的糊糊好香……”
他是卓家老三,叫卓长贵。
和卓灵差不多大,虽然瘦,可样貌像他爹粗憨憨的。
卓灵眨了眨眼,全家只有卓长安长得最好看,长得像娘。
“长贵多吃点儿,以后长大个儿。”
芬娘吟吟笑着,又往炕上看了一眼,“他爹,今儿长安砍的柴火好,去镇上多换了三文钱呢。
你多吃些,别总省着。”
“咱家长安越发出息了。”
炕上躺着的卓大武挣扎坐起来,无力的苦笑,
“哪里省着,能吃饱。只家里如今就靠你和孩子们。
我这腿多半是废了,吃再多也是浪费。”
他原本是个猎户,性子老实憨厚。
忙时种田闲时打猎,自打伤了腿在家躺了一个多月了。
“又会胡说。”
芬娘嗔怪了一句,又轻声安慰说,“等你好了,家里处处都要靠你呢。”
卓大武隐忍的叹息了一声,冲卓灵招了招手,“灵儿过来,跟爹爹一起吃。”
“不行,你自己吃。”
芬娘连忙拉住卓灵的小手,“灵儿听话,跟娘一起吃。”
说是一起吃,她却把碗里的糊糊全都倒进了卓灵的陶土碗里,然后珍惜的舔了舔碗边的汤。
“娘干活儿累了一天,不吃点儿怎么行呢?”
卓长安又把碗里的糊糊倒了回去,拉过卓灵说,“灵儿跟大哥一起吃,大哥在镇上吃过了,不饿。”
“那、那二哥的糊糊也给灵儿吃。”
卓长富虽然舍不得,还是把碗里的糊糊往她的碗里倒了些,舔着碗边儿憨笑。
卓灵鼻子忽然就酸了。
她在末世地下城也是个孤儿,在联合管理局开办的孤儿院长大,从来没有享受过家庭的温暖。
这家人连糊糊都吃不饱,还把不多的食物都紧着她吃。
这碗带着豆腥味儿和野菜的清苦味儿,口感粗糙的糊糊,虽难以下咽,却把卓灵吃的心里暖融融,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原来有家人疼爱的感觉这么好。
她所处的是大燕国一个不起眼的小山村。
闹旱灾闹了一年多,别说雨水,吃水的井都快干了。
田地裂开一道道口子,谷子干的半死不活,一大半儿都是瘪的。
去年打回来的粮食就减半,今年村子里的人把山上能吃的野菜都快薅光了,也只能勉强糊口。
原主模糊的记忆里,大多时间都在饿肚子,哭着喊着要吃吃。
断腿的爹,贫苦的妈,干涸的田地半大小子却养了仨……
卓灵唇角狠狠抽搐,能穿越到这儿来,不得不说运气真的很感人。
但这一家子好像更感人。
“灵儿,你怎么哭了?”
卓长安以为她饿坏了,用袖子帮她擦眼角的泪珠子,“不哭不哭,大哥的糊糊都给灵儿吃。”
卓灵深深吸了一口气,泪眼扒拉的望着几个新家人。
爹,娘,大哥二哥三哥,我不是以前的灵儿,但现在的灵儿真的好喜欢你们!
咱有商城系统,从今以后全家再也不会饿肚子了!
卓灵吸了吸鼻涕,赶紧用意识打开商城系统,二话不说点了提现按钮。
“哗啦”
手中一沉,一个装满了铜钱的袋子把小手坠的生疼。
“娘,哥哥,看……”
卓灵使了吃奶的力气把钱袋子拽到桌上,奶声奶气的说,“钱钱!钱钱!”
六十枚黄澄澄的铜钱从袋子散落,哗啦啦铺在桌子上。
视觉震撼扑面而来,空气一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