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重生1983,爹娘分家只给半袋发霉红薯和破屋。
哥嫂嘲讽:赔钱货,饿死别来求我们!
我牵着五岁小妹住进漏雨的泥屋,掌心却悄然浮现一口灵泉。
别人种菜靠天吃饭,我灵泉浇灌的西红柿三天挂果,又大又红。
卖菜遇市管围堵,国营饭店经理却挤进人群:这菜我全包了!
村霸眼红半夜撬门,我抡起灵泉滋养的超级大南瓜。
嘭!砸得他满头红瓤哭爹喊娘。
当万元户照片登上县报头条,哥嫂堵门哭求:带我们发财吧!
我轻笑关门,院外货车长龙正等着装货。
属于我的商业帝国,才刚刚拔地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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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冰冷的雨水像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砸在泥泞的地面上,溅起浑浊的水花,也狠狠砸在林晚的心上。堂屋里那盏昏黄的电灯泡,光线微弱得可怜,在潮湿的空气里摇曳,映照着几张冷漠又刻薄的脸。
爹林有根蹲在门槛上,吧嗒吧嗒抽着呛人的旱烟,烟雾缭绕里,那张布满风霜皱纹的脸木然得像块石头,眼皮耷拉着,仿佛眼前这场分家闹剧与他无关。娘王金花双手叉腰站在屋子中央,声音又尖又利,像钝刀子刮着人的耳膜:……就这么定了!老大是儿子,要顶门立户,这正屋三间,还有东头那两亩好水田,自然归他们!至于你,她那双三角眼斜睨着站在角落、浑身湿透的林晚,还有她紧紧护在身后、吓得瑟瑟发抖的五岁小妹林星,一个迟早泼出去的水,一个拖油瓶,还想要啥西头河沟边那间放杂物的破屋给你们落脚,再给你们半袋子红薯,算是当爹娘的最后一点心!省着点吃,饿死了可别怨天尤人!
林晚的心沉到了冰窖底,四肢百骸都透着刺骨的寒意。不是第一次了,前世也是这样,1983年的这个暴雨夜,她被爹娘和大哥大嫂像丢垃圾一样,用半袋发霉的红薯和一间夏天漏雨、冬天灌风的破泥屋彻底扫地出门。理由无非是她这个赔钱货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家里又添了张嘴的小妹林星,白吃饭的货色,自然要清理出去,给即将娶妻生子的大哥腾地方。
听见没晚丫头!大嫂张春梅倚在门框上,嗑着瓜子,瓜子皮毫不客气地吐在地上,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轻蔑和幸灾乐祸,赶紧带着你那小拖油瓶滚蛋!杵在这儿碍眼!那破屋虽然破了点,好歹能遮个风,总比睡野地强!那半袋子红薯,可是我们牙缝里省出来的,够你们姐妹俩对付一阵了,省着点嚼裹儿,别没几天就舔着脸回来讨饭!她说着,还故意用脚踢了踢脚边那个脏兮兮、半瘪的麻袋,里面露出的红薯表皮发黑,带着可疑的霉斑。
大哥林强叼着根烟,没说话,但那眼神,比屋檐下滴落的雨水还冷,透着一种彻底甩掉包袱的轻松和嫌弃。
林晚垂在身侧的手,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却奇异地让她混乱灼热的头脑瞬间冷静下来。前世的记忆如潮水般翻涌,带着前世被逼远嫁、小妹早夭、自己一生穷困潦倒的刻骨悔恨和不甘。那些画面灼烧着她的神经,也点燃了她眼底深处压抑了两辈子的火焰。
她猛地抬起头。湿透的黑发贴在苍白的脸颊上,雨水顺着发梢往下淌,可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像淬了寒冰又燃着火星,直直射向王金花和张春梅。
那眼神太过锐利,太过陌生,竟让王金花叉腰的手下意识松了松,张春梅嗑瓜子的动作也顿住了。
好。林晚的声音不高,甚至有些沙哑,却异常清晰,像冰棱碎裂,砸在满是泥水的地上,分家文书拿来,我按手印。那半袋红薯,还有河沟边的破屋,我林晚要了。从今往后,我和小星,是死是活,跟你们林家,再没半点瓜葛!
她一字一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斩断一切的决绝。
林有根抽烟的动作停了,浑浊的老眼终于抬起来,有些愕然地看着这个突然变得陌生的二女儿。王金花张了张嘴,想再骂两句反了天之类的话,却被林晚那冰冷的眼神堵了回去,莫名地心头发虚。林强皱紧了眉头,张春梅则撇撇嘴,小声嘀咕:装什么硬气,有本事别要那红薯……
林晚不再看他们一眼,弯腰,用冻得有些僵硬的手,一把抓起地上那袋散发着霉味的红薯,沉甸甸的袋子勒得她指骨发白。然后,她伸出另一只手,紧紧地、牢牢地握住了小妹林星冰冷颤抖的小手。那只小手瘦得可怜,全是骨头,此刻正死死攥着她的衣角。
小星,不怕。林晚的声音低下来,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跟姐姐走,以后,姐姐养你。
林星抬起哭得红肿、满是泪痕的小脸,对上姐姐那双坚定得仿佛能穿透黑夜的眼睛,奇迹般地,那剧烈的颤抖竟慢慢平复了一些。她用力地点点头,小嘴抿得紧紧的,把即将涌出的呜咽死死憋了回去。
姐妹俩再没回头,一头扎进了屋外瓢泼的雨幕之中。冰冷的雨水瞬间将她们浇了个透心凉,单薄的旧衣裳紧紧贴在身上,沉重又冰冷。泥水很快灌满了林晚脚上那双破旧的塑料凉鞋,每走一步都发出吧唧吧唧的粘腻声响,在哗哗的雨声里格外清晰。身后的林家老屋,那点昏黄的灯光,在滂沱大雨中迅速模糊、缩小,最终彻底消失在视野里,连同里面那些所谓的血脉至亲。
黑暗和雨水吞噬了前路。林晚凭着前世的记忆,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村子最西头、靠近河沟的方向艰难跋涉。小星紧紧贴着她,小小的身体传递来细微的颤抖和冰冷。不知走了多久,就在林晚感觉体力快要透支、肺里吸进的满是冰冷潮湿的空气时,前方雨幕里,一个低矮破败的轮廓隐隐浮现出来。
到了。
那是两间几乎要趴到地上的土坯房。屋顶覆盖的茅草稀稀拉拉,在狂风暴雨中可怜地飘摇着,露出底下腐朽的椽子。墙壁是黄泥夯的,早已被雨水冲刷得沟壑纵横,露出里面枯黄的稻草杆。一扇歪斜的木门虚掩着,在风里发出吱呀吱呀的呻吟,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散架。屋后就是那条涨水的河沟,哗哗的水声近在咫尺,带着一股土腥和水藻腐烂的混合气味扑面而来。
这里,就是她们姐妹俩唯一的家了。
林晚用肩膀顶开那扇摇摇欲坠的破门,一股浓烈的霉味混合着灰尘和牲畜粪便残留的气息猛地冲出来,呛得人直咳嗽。屋里黑漆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她摸索着,在靠近门口一个稍微干燥点的角落放下了那袋红薯。小星立刻像只受惊的小兽,紧紧挨着她蹲了下来,小小的身体缩成一团,汲取着姐姐身上那点微不足道的暖意。
姐…姐姐…冷…黑…小星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牙齿咯咯作响。
别怕,小星,别怕,姐姐在。林晚一边低声安慰,一边摸索着墙壁。指尖触到一片冰冷黏腻的潮湿,那是雨水渗进来形成的。她心里一片冰凉,但比这更冷的,是前世那种走投无路的绝望感。不!她用力甩甩头,甩掉脸上的雨水和心底的寒意。她回来了!带着前世几十年的记忆回来了!她知道未来几十年的风云变幻,知道哪里是风口,知道什么能赚钱!她绝不能再走前世的老路!绝不能让小星再受苦!
就在这时,一股难以言喻的、源自灵魂深处的灼热感猛地从心口炸开!那感觉如此强烈,瞬间席卷了她的四肢百骸,仿佛有什么沉睡已久的东西被这极致的冰冷、绝望和重生的巨大刺激彻底唤醒了!
呃……林晚闷哼一声,痛苦地蜷缩了一下身体,下意识地捂住了心口。
姐姐!你怎么了小星惊恐地抓住她的胳膊,声音带着哭喊。
就在这剧痛和灼烧感达到顶峰的瞬间,一切又倏然褪去。紧接着,一种奇异的、温润的、充满勃勃生机的清凉感,如同最温柔的泉水,从她捂住心口的手掌心缓缓弥漫开来,迅速抚平了那撕裂般的痛苦,甚至驱散了侵入骨髓的寒意。
林晚猛地摊开自己的手掌!
借着门口透进来那极其微弱的天光,她清晰地看到,自己湿漉漉、沾满泥污的掌心正中,赫然浮现出一口极其微小的泉眼!
那泉眼只有指甲盖大小,呈现出一种难以形容的、温润内敛的碧绿色泽,仿佛浓缩了整个春天最纯粹的生机。它静静地悬浮在掌心皮肤之下,像一块拥有生命的极品翡翠。一丝丝几乎看不见的、氤氲着淡淡白雾的水汽,正极其缓慢地从那泉眼中心弥漫出来,丝丝缕缕,带着一种沁人心脾、让人精神为之一振的草木清香!
灵泉!
前世她在一些网络小说里看到过的神奇之物,竟然真的存在!而且,随着这口微小灵泉的出现,一股微弱却清晰的信息流瞬间涌入她的脑海:滋养万物,催发生机!这泉水,就是她逆转命运、安身立命的根本!
狂喜如同惊涛骇浪,瞬间冲垮了林晚心中所有的冰冷和绝望!老天爷!你终究没有彻底抛弃我!这口灵泉,就是她在这地狱开局中,撬动整个世界的支点!
姐…姐姐…你手里…有光小星怯生生的声音带着惊奇,打破了这短暂的死寂。她努力睁大被泪水糊住的眼睛,试图看清姐姐手心那点微弱却神奇的碧色。
林晚猛地合拢手掌,将那点惊世骇俗的碧绿光芒紧紧攥住。她深吸一口气,那带着霉味和土腥的空气此刻吸入肺腑,竟也带上了一丝新生的甘冽。她一把将小星冰凉的小身体搂进怀里,用自己同样湿透却仿佛重新燃起火焰的胸膛紧紧包裹住她。
没事了,小星,没事了!林晚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力量和激动,甚至有些微微发颤,那是绝处逢生的狂喜,姐姐手里…攥着宝贝!咱们有救了!以后,姐姐让你顿顿吃白米饭,穿新衣裳,再也不会挨饿受冻!信不信姐姐
小星仰着小脸,虽然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姐姐眼中那从未有过的、如同星辰般璀璨的光芒,还有那斩钉截铁的语气,像一道温暖的阳光,穿透了冰冷的雨夜和沉重的恐惧,直直照进她幼小的心田。她用力地点点头,小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依赖之外的光彩,细声细气却无比坚定地说:信!小星信姐姐!
破屋外,暴雨依旧如注,哗啦啦地冲刷着破败的屋顶和泥泞的大地。风从墙壁的缝隙里呜呜地灌进来,带着河沟涨水后特有的湿冷腥气。但在这间四处漏风、摇摇欲坠的泥屋里,一股微弱却坚韧不拔的暖流,正以姐妹相拥的方寸之地为中心,顽强地抵抗着无边的寒冷与黑暗。
林晚抱着小星,目光锐利地扫视着这个堪称废墟的家。借着掌心那口微弱灵泉散发出的、只有她自己能清晰感知的温润生机,她的视力似乎也好了许多。墙角堆着一些腐朽断裂的木头,大概是以前废弃的门窗或房梁。屋顶漏下的雨水在泥地上汇成一个个小水洼。唯一还算完整的,是角落里一个豁了口的破瓦罐。
小星,你乖乖坐着别动,姐姐收拾一下,马上生火给你烤烤。林晚放下小星,迅速行动起来。她将那袋发霉的红薯挪到相对干燥的墙根,然后开始清理角落的朽木。那些木头虽然腐朽,但内部还有些干燥的部分。她又摸索着在墙角找到几块边缘锋利的碎石片。
生火!这是当下最迫切的需求。小星冻得嘴唇都发紫了,再这样下去非大病一场不可。
林晚努力回忆着前世看过的荒野求生知识,拿起两块相对干燥的朽木块,又挑了一块边缘尖锐的石片。她蹲下身,将一块木头垫在下面,用石片的尖角抵住另一块木头干燥的侧面,深吸一口气,开始用力地、快速地来回摩擦!
刺啦!刺啦!刺啦!
单调而费力的摩擦声在破屋里响起。汗水混合着雨水从林晚的额角滑落,滴在冰冷的地上。手臂很快传来酸胀感,被石片边缘磨破的掌心更是火辣辣地疼。但她咬紧牙关,眼神专注得可怕,所有的意志都集中在一点——摩擦!生热!火星!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小星抱着膝盖,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姐姐,小脸上满是紧张和期待。
就在林晚感觉手臂快要抬不起来的时候,一丝极其微弱的、几乎看不见的白烟,终于从两块木头摩擦的接触点袅袅升起!
有希望!
林晚精神大振,不顾掌心的刺痛,更加用力地摩擦起来!刺啦!刺啦!速度更快!
终于!
嗤!
一点细小的、橘红色的火星猛地迸溅出来,落在了她事先准备好的、揉得极其松软干燥的一小撮朽木纤维绒毛上!
那点火星如同脆弱的生命,在绒毛上顽强地闪烁了一下,然后,在林晚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吹气下,噗地一声,化作了一簇小小的、温暖而明亮的火焰!
火!生起来了!
着了!姐姐!火着了!小星激动地小声叫起来,冻得发白的小脸上瞬间绽放出光彩,下意识地就想凑近那温暖的光源。
小心!林晚眼疾手快地拦住她,脸上也露出了重生以来第一个真正放松的笑容,虽然带着疲惫,却充满了希望,别烫着,小星。来,帮姐姐把旁边这些细柴火慢慢放过来,对,就这样,小心点…
姐妹俩小心翼翼地将找到的细小枯枝一点点架到那簇珍贵的火苗上。火焰贪婪地舔舐着新的燃料,发出噼啪的欢快声响,火势渐渐稳定下来,橘黄色的光芒跳跃着,迅速驱散了破屋一角浓重的黑暗和刺骨的寒意,带来令人心安的温暖。
火光映照着两张苍白却充满希望的脸庞。林晚看着跳跃的火焰,又低头看了看自己依旧隐隐作痛、带着新鲜擦伤的掌心。就在刚才火星迸发、火焰升起的瞬间,她清晰地感觉到掌心那口微小的碧绿灵泉,似乎极其微弱地跳动了一下!一丝难以察觉的暖流从中流出,悄然渗入她磨破的掌心皮肤,那火辣辣的刺痛感竟神奇地减轻了许多!
这灵泉……竟还能滋养自身林晚心中大定。金手指的轮廓,在她心中又清晰了一分。
小星,饿了吧等火再旺点,姐姐给你烤红薯吃!林晚看着在温暖火光下小脸渐渐恢复血色的小妹,柔声说道。
嗯!小星用力点头,大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那堆火,又看看姐姐,小小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又往姐姐身边蹭了蹭。有火,有姐姐在,这个漏雨的破屋,似乎也没那么可怕了。
林晚挑出两个个头稍大、霉斑相对少点的红薯,用石片刮掉最外面发黑腐烂的表皮,露出里面还算完好的黄白色薯肉。她将红薯埋进火堆边缘滚烫的灰烬里,利用余温慢慢烘烤。
破屋里暂时安静下来,只有柴火燃烧的噼啪声、屋外连绵的雨声,以及……姐妹俩腹中因饥饿而发出的轻微咕噜声。
火光跳跃,将两人的影子长长地投射在斑驳潮湿的泥墙上。林晚搂着小星,一边警惕地照看着火堆,一边在脑海中飞速盘算。
半袋发霉红薯,支撑不了几天。当务之急,是找到能迅速变现的营生。种地远水解不了近渴,而且她现在一穷二白,连种子都没有。做生意没有本钱,在这计划经济尾巴、市场经济萌芽的混乱年代,一个农村孤女贸然闯进去,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掌心。那口碧绿的灵泉,在火光的映衬下,似乎温润的光泽更灵动了一丝。滋养万物,催发生机……
种子!她需要种子!任何能快速生长的植物的种子!
目光扫过破屋,最终停留在门口泥泞的墙角。那里,在雨水冲刷下,顽强地生长着几簇不起眼的野草,其中一株的顶端,似乎挂着几颗干瘪的、深褐色的小小果实。
野菜种子或者是某种杂草的种子
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要是种子就行!
林晚轻轻放开小星,快步走到门口墙角,小心地将那几颗干瘪的深褐色小种子摘了下来,拢在手心。只有寥寥七八颗,小的可怜。
她回到火堆旁,在角落里找到那个豁了口的破瓦罐。瓦罐底部积了一点浑浊的雨水。她小心翼翼地将那几颗宝贵的种子放了进去,让它们浸泡在雨水里。
然后,她深吸一口气,集中全部精神,意念沉入掌心那口碧绿的灵泉。催动它!引导它!
起初毫无反应,那口泉眼如同沉睡。林晚并不气馁,回想着火焰升起时泉眼的悸动,那是源于她自身强烈的求生意志和成功的喜悦。她再次凝聚心神,将所有的渴望——对食物、对改变、对小星温饱的渴望,全部灌注于掌心!
嗡……
掌心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震动!那口指甲盖大小的碧绿泉眼,中心似乎极其缓慢地旋转了一下,一滴比针尖还要细小、几乎无法用肉眼察觉的、氤氲着淡淡白雾的碧绿水珠,颤巍巍地从泉眼中心分离出来,无声无息地滴落,融入瓦罐底部的雨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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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滴灵泉水融入的瞬间,浑浊的雨水似乎极其短暂地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温润光泽,随即恢复了原状。
林晚紧张地盯着瓦罐里的种子。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就在她以为失败了、心头涌起失望的时候,异变陡生!
只见那几颗原本干瘪、深褐色的种子,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吸水、膨胀!深褐色的表皮迅速变得饱满,颜色也转为一种充满生机的浅褐色!紧接着,其中两颗种子的尖端,竟然啵地一声,极其轻微地裂开了一道小缝,一点柔嫩无比的、带着生命初绽的乳白色嫩芽,颤巍巍地探了出来!
发芽了!就在她眼前,短短十几分钟,发芽了!
这速度!林晚的心狂跳起来,几乎要冲破胸膛!成了!灵泉催生,真的可行!而且效果如此霸道逆天!
姐姐!种子…种子长小芽了!小星也发现了瓦罐里的奇迹,惊奇地瞪大眼睛,小手指着瓦罐,声音都变调了。
嗯!姐姐的宝贝,厉害吧林晚搂紧小星,脸上是压抑不住的激动笑容。希望的火种,终于被她亲手点燃了!这破瓦罐里探出的两抹微小嫩芽,就是她们姐妹在这1983年绝境中,撬动命运的第一块基石!
就在这时,咕噜噜……一阵响亮的腹鸣从小星肚子里传来,打破了这充满生机的喜悦。
林晚回过神,赶紧用木棍扒开火堆边的灰烬,一股混合着焦香和薯类甜香的热气顿时弥漫开来。那两个烤红薯表皮焦黑,但掰开后,内里是金灿灿、软糯糯的薯肉,散发着诱人的甜香。
来,小星,小心烫。林晚吹了吹,撕下一小块吹凉些,递到小星嘴边。
小星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滚烫香甜的滋味在口中化开,她满足地眯起了眼睛,含糊不清地说:好甜!姐姐,好吃!
林晚也咬了一口。烤红薯带着天然的甘甜,虽然比不上前世那些改良品种,但在饥寒交迫的此刻,这无疑是人间美味。霉味在高温炙烤下早已被去除。她一边吃,一边看着瓦罐里那两株生机勃勃的嫩芽,又看看怀里吃得一脸满足的小星,心中那个模糊的计划,瞬间变得无比清晰而坚定。
种菜!利用灵泉催生,种出市场上没有的、顶顶好的蔬菜!这是她目前唯一、也是最快能翻身的路!
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东方天际,泛起了一丝微弱的鱼肚白。漫长而冰冷的黑夜,终于过去了。破屋外,传来早起鸟儿的啁啾声,清脆悦耳,宣告着新的一天,新的希望,已然降临。
林晚一夜未眠。后半夜雨停后,她将火堆移到门口,借着微光仔细清理了破屋的一角。将相对干燥的朽木堆在一边作为柴火,把漏雨最严重的地方下方用石块垫高,避免积水。小星蜷缩在火堆旁相对干燥的草堆上,裹着林晚唯一一件还算厚实的旧外套,终于沉沉睡去,小脸上带着一丝安稳。
天光彻底放亮时,林晚小心翼翼地收起那个豁口瓦罐,里面两株小小的嫩芽在晨曦中显得格外翠绿可爱。她将瓦罐放在屋内唯一一处从屋顶破洞漏下阳光的地方。然后,她拿起那个空了大半、只剩下几个红薯的麻袋,还有一把在墙角找到的锈迹斑斑但勉强能用的旧柴刀。
小星,她轻轻推醒妹妹,姐姐出去一趟,找点能吃的东西,顺便看看能不能找到好点的种子。你留在家里,守着火堆,千万别让它灭了,也别出门,好吗
小星揉着惺忪的睡眼,看到姐姐,立刻清醒过来,用力点头:嗯!小星看家!等姐姐回来!
林晚摸了摸她的头,拿起东西,毅然走出了破屋。
清晨的乡村,空气清新得醉人,带着泥土和青草的气息。雨后的阳光穿透薄雾,洒在挂着水珠的树叶和庄稼上,闪闪发光。村子已经苏醒,远处传来鸡鸣狗吠,还有人们下地劳作的吆喝声。
林晚避开大路,专挑田埂和无人注意的沟渠边行走。她的目标很明确:寻找一切可以吃的野菜,以及任何能找到的、有价值的植物种子。
荠菜、马齿苋、灰灰菜……这些常见的野菜在雨后格外鲜嫩肥美。林晚手脚麻利,用柴刀小心地连根挖起,抖掉泥土,放进麻袋。这些野菜虽然不值钱,但至少能填饱姐妹俩的肚子,节省下宝贵的红薯作为种子基金。
她的眼睛像探照灯一样扫视着草丛、田埂、甚至是人家菜园子的篱笆墙外。野豌豆的豆荚摘!里面有几粒干瘪的豆子。一种不知名野草结出的黑色小浆果虽然不能吃,但里面的籽或许有用!就连人家篱笆墙上爬着的几颗干瘪的牵牛花种子,她也小心地收集起来。
不知不觉,麻袋底部铺了一层绿油油的野菜,上面则混杂着各种各样、大小不一的种子。
就在她弯腰挖一丛特别肥硕的荠菜时,一个刻薄又熟悉的声音像根针一样扎了过来:
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我们林家的金贵小姐吗大清早不在你那‘金銮殿’里享福,跑这烂泥地里刨食儿来了
林晚动作一顿,直起身。不远处的小路上,大嫂张春梅挎着个篮子,正斜眼瞅着她,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讥讽和看好戏的神情。她旁边还站着几个同样早起下地或串门的村里妇女,闻言都停下脚步,目光复杂地看向林晚,有同情,但更多是看热闹的好奇。
林晚面无表情,只是紧了紧手里的麻袋和柴刀,没理会她,继续低头挖野菜。
张春梅见她不理,更来劲了,声音拔高了几分,故意要让周围人都听见:啧啧啧,看看,这细皮嫩肉的,挖野菜别糟蹋了地里的菜根儿!怎么着,昨天硬气,今天就扛不住了那半袋子红薯这么快就造完了饿肚子的滋味不好受吧要我说啊,趁早去给爹娘磕个头认个错,说不定心一软,还能赏你碗馊饭吃!带着个拖油瓶,真当自己能成仙儿了
那几个妇女窃窃私语起来,看向林晚的目光更添了几分怜悯和轻视。
林晚终于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向张春梅。那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委屈,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冰冷和疏离,看得张春梅心里莫名地一突。
大嫂,林晚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分家文书上写的清清楚楚,我和小星跟老林家再无瓜葛。我吃野菜还是吃龙肉,饿死还是发财,都是我自己的事。不劳你操心。你有这闲工夫嚼舌根,不如想想怎么把大哥那件破洞的褂子补好,省得他光着膀子下地,让人笑话。
她语气平淡,甚至没带什么情绪,但话里的意思却像巴掌一样扇在张春梅脸上。周围几个妇女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目光揶揄地瞟向张春梅。
张春梅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指着林晚:你……你个没大没小的赔钱货!你敢咒我当家的看我不撕烂你的嘴!她说着就要冲过来。
林晚握紧了手中的柴刀,锈迹斑斑的刀刃在晨光下闪着冷光。她一动不动,只是冷冷地看着张春梅冲过来的脚步。
那眼神,像淬了冰的刀子。
张春梅冲到一半,对上林晚那双毫无温度、仿佛下一刻就会挥刀砍过来的眼睛,脚步猛地刹住了。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窜天灵盖。这丫头……怎么像变了个人以前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受气包,怎么现在眼神这么吓人
你…你等着!张春梅色厉内荏地撂下一句狠话,在周围妇女看戏的目光中,终究没敢真冲上去,狠狠剜了林晚一眼,扭着腰快步走了,背影都透着狼狈。
林晚收回目光,仿佛刚才只是赶走了一只烦人的苍蝇。她不再看那些表情各异的村妇,背着装了野菜和零星种子的麻袋,继续朝更偏僻的河沟下游走去。那里,或许能找到更多东西。
这一小片冲突,像投入池塘的石子,涟漪很快在小小的林家村荡开。林晚硬气分家、住进破屋、大清早挖野菜、还敢顶撞刻薄大嫂的消息,成了村头巷尾最新的谈资。有人叹息这丫头命苦性子倔,有人嘲笑她不知天高地厚,更多人则是漠然地等着看这对姐妹能撑几天。
这些议论,林晚充耳不闻。她此刻正蹲在河沟下游一处向阳的缓坡上,心跳加速。
在她面前,一丛野生的小番茄植株正顽强地生长着。藤蔓细弱,叶子蔫黄,上面稀稀拉拉挂着几颗果实。大部分果实只有指甲盖大小,青涩干瘪,早已被虫子或鸟儿啄食过,烂在了藤上。只有最顶端,阳光最好的地方,挂着两颗稍微像样点的果子,一颗半红半青,一颗则呈现出诱人的橙红色,有乒乓球大小!
野番茄!虽然退化严重,但它的种子,就是林晚当下最急需的黄金!
她小心翼翼地避开藤蔓上的尖刺,将那颗熟透的橙红色番茄摘了下来。果实入手微凉,带着番茄特有的清香。她迫不及待地掰开,里面是沙瓤的果肉,包裹着密密麻麻、沾着粘液的黄色小籽!
成了!林晚强压下心头的狂喜,仔细地将这些珍贵的种子一粒粒剥离出来,放在一片干净的大叶子上。这颗野番茄虽然不大,但籽粒饱满,足足有二三十粒!
她又把那个半红半青的也摘了,同样取出种子。然后,她手下不停,将藤蔓上其他干瘪但种子可能还存活的烂果子也小心地摘了下来,一一处理。
当她把所有收集到的番茄种子用大叶子仔细包好,放进贴身的衣兜时,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麻袋里也装了小半袋鲜嫩的野菜。收获满满!
她快步赶回破屋。小星正坐在门口的小木墩上,眼巴巴地望着她回来的方向,一看到姐姐的身影,立刻像小燕子一样扑了过来。
姐姐!
乖,饿了吧姐姐挖了好多野菜,中午咱们煮菜粥!林晚笑着摸摸她的头,将麻袋放下。
她顾不上做饭,立刻拿出那个豁口瓦罐。罐底还有浅浅一层雨水。她小心翼翼地从贴身衣兜里拿出那包珍贵的番茄种子,挑出其中看起来最饱满的十粒,轻轻放进了瓦罐的雨水里。
然后,她深吸一口气,集中全部意念,再次催动掌心的灵泉。
有了早上的经验,这次顺利许多。掌心那口碧绿的泉眼微微温热,一滴比早上那滴稍大些、依旧氤氲着淡白雾气的碧绿水珠,缓缓凝聚,滴落水中!
嗡……
种子入水的瞬间,林晚似乎听到一声极其轻微的嗡鸣。十粒番茄种子如同被注入了澎湃的生命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吸水膨胀,深褐色的种皮迅速变得饱满光滑,然后——
啵!啵!啵!
接二连三地,种皮破裂!十点乳白色的、充满勃勃生机的嫩芽,争先恐后地探出头来!比早上那两株杂草嫩芽的速度更快,势头更猛!
哇!好多小芽芽!小星趴在瓦罐边,看得目不转睛,发出惊叹。
林晚的心跳得飞快。成了!番茄种子催生成功!下一步,就是移栽!她需要泥土,需要容器!
她的目光扫过破屋。墙角堆着清理出来的湿泥,那是雨水冲垮墙根流进来的。豁口的瓦罐太小,只能做初期育苗。
她的视线最终定格在屋角那个最大的破陶缸上。那缸原本是装水或腌菜的,足有半人高,但缸壁裂开了一条大缝,缸底也碎了一块,早已被废弃。
就是它了!
林晚立刻动手。她费力地将破陶缸滚到门口阳光最好的地方。然后找来石块和碎瓦片,仔细地将缸底最大的破洞堵住,确保不会漏土。接着,她将墙角那些被雨水泡软、相对干净的黄泥铲进缸里,又去河沟边挖了些湿润的河泥混合进去,用手仔细拌匀、压实,直到填满大半个缸体。
一个简易的种植缸完成了!
她小心翼翼地将瓦罐里那十株已经长到一寸多高、两片嫩叶舒展开来的番茄幼苗,连带着根部的一点泥土,移栽到了大陶缸松软的泥地里。每株间隔开一定的距离。
做完这一切,林晚累得额上见汗,但看着陶缸里那十株在阳光下舒展着嫩叶、生机盎然的小苗,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踏实感和希望。
小星,她指着陶缸,语气郑重,这里面种的,是咱们以后天天能吃上肉、穿上新衣服的宝贝!你要帮姐姐看好它们,不能让鸡鸭啄了,不能让虫子咬了,知道吗
小星似懂非懂,但姐姐郑重的态度让她明白这很重要,她用力地点头,小脸绷得紧紧的:嗯!小星看着!谁都不许动宝贝!
林晚笑了,开始生火做饭。简单的野菜粥很快煮好,虽然只有一点盐巴调味,但新鲜的野菜带着自然的清香,姐妹俩吃得格外香甜。
下午,林晚继续出门。这次的目标是寻找更多容器和改善土壤的东西。她在河沟边找到几个破瓦盆、缺口的陶碗,甚至还有一个半边塌陷的旧箩筐。她还捡到了一些半腐烂的树叶和枯草,混合着河泥,准备用来给番茄苗追肥。
时间就在忙碌中飞逝。林晚像一只不知疲倦的工蚁,一点点地改造着她们的破屋和生存环境。破屋顶漏雨最厉害的地方,被她用捡来的破油毡和茅草勉强遮盖了一下;墙壁透风的缝隙,被她用湿泥混合稻草仔细糊上;屋角用石头垒了个简易灶台;门口清理出一小块空地……
而那个破陶缸里的十株番茄苗,在灵泉的持续滋养下(林晚每天坚持挤出一滴灵泉水兑在浇灌的水里),展现出了惊人的生命力!
第一天,幼苗就长高了一寸,叶片变得翠绿厚实。
第二天,茎秆明显粗壮,开始抽出小小的侧枝。
第三天清晨,当林晚和小星醒来,迫不及待地跑到陶缸边查看时,两人都惊呆了!
只见那十株番茄苗,在短短两天两夜之后,竟然已经长到了半尺多高!枝繁叶茂,绿意盎然,茎秆有筷子粗细!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在翠绿的枝叶间,赫然点缀着十几簇嫩黄色的小花苞!有的花苞甚至已经微微张开,露出里面鹅黄色的花瓣!
开花!三天!仅仅三天,从种子到开花!
姐姐!开花了!宝贝开花了!小星激动地拍着小手,绕着陶缸直跳。
林晚也忍不住捂住了嘴,心脏在胸腔里狂跳!灵泉的效果,远超她的想象!这生长速度,简直是神迹!照这个速度下去,结果、成熟……指日可待!
狂喜过后,林晚迅速冷静下来。这逆天的生长速度,绝对不能在白天被人看见!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她立刻找来一些破草席和树枝,在陶缸上方搭了个简易的遮阳棚,既能遮挡过于强烈的阳光(虽然番茄喜光,但长得太快也需保护),更重要的是隔绝外人的视线。
小星,记住,咱们的宝贝长得快,这是咱们最大的秘密!谁都不能告诉!包括爹娘和大哥大嫂!知道吗林晚蹲下身,无比严肃地对小星说。
小星看着姐姐从未有过的郑重表情,用力地点头,小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含糊但坚定地说:嗯!秘密!小星不说!打死也不说!
接下来的两天,林晚更加小心谨慎。她白天尽量外出,去更远的山坡、河滩寻找一切可利用的资源——更多的野菜、能吃的野果、有用的种子(她又找到了几株野茄子)、能修补房屋的材料。小星则忠实地守在破屋门口,像个小哨兵,警惕着任何靠近的人影,特别是林家那边的人。好在林家似乎打定主意不再管她们死活,除了偶尔有村里好奇的小孩探头探脑,都被小星凶巴巴地瞪了回去。
破陶缸里的番茄苗,在遮阳棚下继续着它们疯狂的生长。嫩黄的花苞次第绽放,小小的五瓣花,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花朵凋谢后,米粒大小的绿色小果实迅速膨大起来!
第五天傍晚,当林晚带着一身疲惫和半袋子新挖的野菜回到破屋时,小星像颗小炮弹一样冲过来,拉着她就往陶缸边跑,小脸因为激动而通红,压低声音急促地说:姐姐!快看!宝贝…宝贝变大了!有…有这么大!她用拇指和食指比划出一个鹌鹑蛋大小的圆圈。
林晚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快步走到陶缸边,轻轻掀开遮阳棚的一角。
眼前的景象让她呼吸一窒!
十株番茄植株长得郁郁葱葱,足有两尺高,枝叶间挂满了累累的果实!大部分果实已经有乒乓球大小,表皮是青翠欲滴的绿色,饱满紧实。而最让林晚瞳孔收缩的是,其中靠近植株顶端、接受阳光最多的几颗果实,靠近果蒂的部分,已经悄然晕染开一片醉人的、如同晚霞般的橙红色!
转色了!即将成熟!
林晚的手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五天!从种子到即将成熟!这简直是颠覆常识的速度!灵泉的效力,霸道如斯!
她强压住立刻摘下来尝尝的冲动,仔细观察着。这些番茄果实形状饱满圆润,表皮光滑细腻,没有任何虫蛀或病害的痕迹,在夕阳的余晖下,青红相间,像一颗颗精心雕琢的玉石,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新鲜诱人的光泽,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清甜浓郁的番茄香气,比她前世吃过的任何番茄都要强烈!
成了!绝对成了!这样的品相,这样的香气,拿到市场上,绝对是独一份!
小星,林晚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咱们的宝贝,明天就能摘了去卖钱了!卖了钱,姐姐给你买肉包子吃!
肉包子!小星的眼睛瞬间亮得像星星,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小脑袋点得像小鸡啄米,卖宝贝!吃大肉包!
林晚看着妹妹开心的样子,又看看陶缸里那沉甸甸、即将带来第一桶金的希望果实,连日来的疲惫仿佛一扫而空。明天,就是检验成果、开启财富之路的第一战!
夜深人静。
林晚却毫无睡意。借着门口火堆的微光,她仔细挑选着明天要采摘的番茄。那些已经大面积转红、红得发亮、个头最大的果实是首选。她小心地用柴刀割断果蒂,动作轻柔得像对待稀世珍宝。一共摘下了十二颗,每一颗都饱满圆润,红艳欲滴,最小的也有成年男人的拳头大,最大的堪比小香瓜!沉甸甸的,散发着浓郁诱人的果香。
她用洗干净的野菜叶子,一层层小心地将这些金疙瘩包裹好,放进一个相对完好的旧竹篮里,上面再盖上一层叶子遮光。做完这一切,她才搂着小星,在草堆上躺下。小星很快就在对肉包子的美好憧憬中沉沉睡去,嘴角还挂着甜甜的笑。
林晚却睁着眼睛,望着破屋顶上漏进来的几点星光,大脑飞速运转。去哪里卖镇上!只有镇上才有购买力。怎么去步行太远,带着小星和这么重的番茄不现实,必须搭车。村里唯一能去镇上的交通工具,就是村东头张瘸子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全身都响的破旧二八杠自行车,他每天天不亮就驮点自家种的菜去镇上赶早市。
车费她现在身无分文,连半毛钱都掏不出来。唯一的筹码,就是这篮子里的番茄。
林晚的目光落在竹篮上,眼神变得锐利而坚定。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用两颗极品番茄当车费,赌一把!
主意已定,她强迫自己闭上眼睛休息,养精蓄锐。
感觉只迷糊了一小会儿,远处就传来了第一声鸡鸣。林晚立刻睁开眼,天边刚泛起一丝灰白。她轻轻摇醒小星:小星,醒醒,咱们该走了。
小星揉着眼睛坐起来,看到姐姐已经收拾好,竹篮就在旁边,立刻精神起来,自己麻利地穿好衣服。
姐妹俩用冷水胡乱洗了把脸,林晚背上装着剩下野菜的麻袋,一手挎着装番茄的宝贝竹篮,一手牵着小星,悄无声息地出了破屋,融入黎明前最深的黑暗,朝着村东头张瘸子家快步走去。
张瘸子本名张有田,因为早年腿受过伤有点跛,大家都这么叫他。他刚把两筐自家院子里摘的豆角、茄子和几把水灵灵的小葱绑在自行车后座,正准备出发。
张叔!林晚拉着小星,快步走到他面前,声音不大但清晰。
张瘸子吓了一跳,借着门口昏黄的煤油灯光,看清是林晚姐妹,脸上露出一丝惊讶和了然。林家分家的事闹得沸沸扬扬,他自然知道。看着姐妹俩单薄的身影和那个盖着野菜叶的竹篮,他叹了口气:晚丫头这么早…是要去镇上
是,张叔。林晚开门见山,语气带着恳切,但脊背挺得笔直,想搭您的车去镇上。车费…我现在没有钱。她顿了顿,在张瘸子眉头皱起之前,迅速掀开了竹篮一角,露出里面两颗最大最红、如同红宝石般诱人的番茄!
一股浓郁清新、带着阳光味道的番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在这清晨微凉的空气中格外醒神!
张瘸子的眼睛瞬间瞪圆了,下意识地吸了吸鼻子,喉结滚动了一下,怀疑自己眼花了:这…这是…番茄我的老天爷,这月份…咋能长这么大还…还这么红他种了半辈子地,就没见过品相如此惊人的番茄!
张叔,这是我在后山偶然发现的野番茄,就结了这么几个。林晚半真半假地说道,语气诚恳,我想拿到镇上试试能不能换点钱。这两颗最大的,就当我和小星的车费,您看行吗
张瘸子看着那两颗在煤油灯光下红得耀眼、仿佛能滴出蜜汁来的番茄,又看看林晚和小星满是期待又带着忐忑的脸,犹豫了不到三秒,大手一挥:成!上车!这俩宝贝疙瘩,值!坐稳了啊!他爽快地接过那两颗番茄,像捧着什么稀罕物件,小心地放进自己装菜的筐里,然后把小星抱上前梁坐好,让林晚侧坐在后座,挎紧篮子。
破旧的二八大杠,驮着三个人和沉甸甸的蔬菜,吱吱呀呀地碾过村中坑洼不平的土路,朝着十几里外的双河镇驶去。清晨的风带着凉意,吹拂着林晚额前的碎发。她紧紧抱着怀里的竹篮,感受着里面那些金疙瘩的分量,看着道路两旁飞速倒退的、在晨曦中逐渐苏醒的田野,心中充满了对未知市场的期待和一丝紧张。
双河镇,我来了!
天色大亮时,破自行车终于吭哧吭哧地驶入了双河镇。镇子不大,只有一条主街还算热闹。今天是逢集的日子,街道两旁早已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摊位,卖菜的、卖山货的、卖针头线脑的、卖早点的……吆喝声、讨价还价声、自行车的铃铛声交织在一起,充满了八十年代小城镇特有的烟火气。
张瘸子熟门熟路地把车停在靠近街尾、一个相对宽敞的角落,这里聚集的多是附近村里来卖菜的农民。
晚丫头,我就停这儿了,下午大概两点,我还在这等,你们要回去就这个点过来。张瘸子一边卸自己的菜筐,一边叮嘱。
谢谢张叔!林晚感激地道谢,拉着小星,挎着竹篮,开始在略显拥挤的街道上寻找合适的位置。她没有秤,也没有摊位费,只能找个不挡路、人流量又相对可以的角落。
最终,她在离国营饭店红星食堂后门不远的一个巷子口停下了脚步。这里相对避开了主街的拥挤,但进出饭店后门的人和去旁边供销社买东西的人都会经过。她把麻袋里的野菜倒出来一小部分,铺在地上,然后才小心翼翼地将盖着野菜叶的竹篮放在上面。
深吸一口气,林晚定了定神,清了清嗓子,开始吆喝:
新鲜的…新鲜的好东西!快来看看嘞!
她的声音清脆,带着少女特有的干净,但在嘈杂的集市里并不算响亮。喊了几声,只有零星几个人好奇地瞥了一眼她面前盖着叶子的竹篮,见看不出什么,便又走开了。
林晚的心沉了沉。这样不行!酒香也怕巷子深!必须让人看到东西!
她一咬牙,豁出去了!伸手,轻轻掀开了盖在竹篮最上面的野菜叶子!
刹那间,如同明珠拂尘,宝匣开启!
那一篮子挤挤挨挨、饱满圆润、红艳欲滴、如同红玛瑙雕琢而成的巨大番茄,毫无保留地暴露在清晨明亮的阳光下!
嚯——!
旁边一个正蹲着卖萝卜的老汉,无意中瞥见,猛地倒吸一口冷气,手里的旱烟袋都差点掉了。
刚巧路过的一个挎着菜篮子的中年妇女,脚步猛地顿住,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死死盯着那篮子番茄,嘴里喃喃:我的老天爷…这…这是番茄咋…咋能长这样
一股清新浓郁、带着阳光雨露气息的独特番茄果香,霸道地扩散开来,瞬间压过了周围蔬菜的土腥味、早点的油烟味,清晰地钻入每一个路过之人的鼻腔!
这香味太特别了!不是那种青涩的生番茄味,也不是熟透后带点发酵的酸甜,而是一种极其纯粹、极其鲜活的、仿佛刚刚从枝头采摘下来的、混合着阳光和清露的甘甜香气!让人闻之口舌生津,精神一振!
如同在平静的水面投下巨石,林晚这个小角落瞬间成了焦点!
姑娘!这…这番茄咋卖那中年妇女第一个反应过来,几步就冲到林晚面前,眼睛黏在番茄上挪不开。
是啊姑娘,这啥品种咋长这么大这么红看着就喜人!卖萝卜的老汉也凑了过来。
让让!让让!我看看!一个穿着蓝色工装、干部模样的人也挤了进来,推了推眼镜,一脸惊奇。
真香啊!这味儿,闻着就想吃!旁边卖鸡蛋的大婶也伸长了脖子。
小小的巷子口,瞬间被围了个水泄不通!所有人都被这从未见过的极品番茄吸引住了!惊叹声、询问声此起彼伏。
林晚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包围,心跳如擂鼓,但脸上努力维持着镇定。成了!品相和香味就是最好的招牌!
她拿起一个最大的番茄托在掌心,展示给大家看,声音清晰地报出早已想好的价格:自家种的好品种,沙瓤多汁,生吃炒菜都顶好!一毛钱一个!不还价!
一毛!人群里响起一片惊呼。
要知道,这个年代,普通蔬菜都是几分钱一斤!一个番茄卖一毛钱,绝对是天价!猪肉才七八毛一斤呢!
刚才还热情高涨的人群,瞬间冷静了不少。不少人脸上露出犹豫和退缩的表情。一毛钱一个番茄这也太贵了!再好看再香,它也就是个番茄啊!
姑娘,你这价也太离谱了!便宜点,五分钱一个,我买俩尝尝!那中年妇女开始砍价。
就是就是,一毛钱一个金子做的啊有人附和。
再好的番茄也不能当肉吃啊!便宜点,便宜点我们就买!
质疑和砍价声四起。林晚的心微微悬起,但眼神依旧坚定。她知道自己的番茄值这个价!这不仅仅是番茄,这是灵泉滋养的奇迹,是她们姐妹翻身的希望!绝不能贱卖!
各位叔伯婶子,她提高声音,不卑不亢,一分钱一分货!这番茄您买回去,生吃一口,就知道值不值这个价!它不光是好看,味道更是没得挑!整个双河镇,您绝对找不到第二份!数量有限,就这些,卖完就没了!她巧妙地制造了稀缺感。
就在人群还在犹豫,林晚准备拿起一个番茄当场掰开让大家尝尝味道时——
一阵急促、刺耳、带着强烈威慑力的哨音,如同毒蛇吐信,猛地从人群外围响起!
哔——!哔哔哔——!
让开!都让开!市管会检查!无证摊贩,非法占道经营!东西没收!
伴随着粗暴的吼声,人群像被开水烫到一样,哗啦一下向两边分开!三个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制服、戴着红袖章的男人,气势汹汹地挤了进来!为首的是个三角眼、一脸横肉的中年胖子,眼神凶悍,手里晃着一个铁皮哨子,正是他吹的哨。另外两个一高一矮,也都板着脸,手里拿着记录本和绳子。
市管会!八十年代市场管理的活阎王!专门整治无证经营、投机倒把、占道摆摊的市霸!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林晚的脚底板直冲头顶!她千算万算,忘了这茬!她没摊位,没执照,被抓个现行!
就是你!在这非法摆摊三角眼胖子凶神恶煞地冲到林晚面前,三角眼贪婪地扫过地上那篮子红得耀眼的番茄,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艳和垂涎,但随即被更盛的凶光掩盖。他大手一挥,指着竹篮,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林晚脸上,扰乱市场秩序!东西全部没收!罚款五块!跟我们走一趟!
说着,他身后那个高个子市管员就要上前来抢林晚的竹篮!
围观的人群发出一片惊呼,纷纷后退,生怕被牵连。刚才还想买番茄的人,此刻都噤若寒蝉,眼神里充满了同情,但无人敢出头。
五块钱!对现在的林晚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更要命的是,篮子里的番茄是她和小星全部的希望!如果被没收,她们将被打回原形,甚至更糟!
林晚脸色煞白,下意识地死死抱住了怀里的竹篮,像护住自己幼崽的母兽,急声道:同志!同志!我…我第一次来,不知道规矩!我这就走!这就走!东西不能没收啊!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
第一次不知道规矩晚了!三角眼胖子狞笑一声,三角眼里满是猫捉老鼠的戏谑和不容置疑的霸道,规矩就是规矩!无证经营,占道摆摊,人赃并获!给我拿下!他最后一句是对着手下吼的。
高个子市管员不再犹豫,伸手就用力去夺林晚怀里的篮子!力道之大,拽得林晚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小星吓得哇一声大哭起来,紧紧抱住姐姐的腿。
放手!林晚也红了眼,用尽全身力气死死抓住篮筐边缘,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那是她和妹妹的命根子!绝不能放手!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难道重生一世,带着灵泉空间,开局就要栽在这几个市管会的蛀虫手里不!她不甘心!
就在这千钧一发、篮筐眼看就要被夺走的瞬间!
一个沉稳有力、带着明显不悦的声音,如同惊雷般在人群外炸响:
住手!你们干什么!
这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久居人上的威势,瞬间压过了现场的混乱和哭喊!
所有人都是一愣,连那三角眼胖子夺篮子的动作都下意识地顿住了。
人群如同被无形的力量分开,一个穿着整洁的灰色中山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面容严肃、约莫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快步走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一个提着公文包、秘书模样的年轻人。
这男人的气质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眼神锐利,不怒自威。他的目光扫过混乱的现场,扫过死死抱着篮子、脸色惨白、头发散乱的林晚,扫过吓得哇哇大哭的小星,最后落在了三角眼胖子那张凶横的脸上,眉头紧紧皱起。
三角眼胖子看清来人,脸上的横肉猛地一哆嗦,凶悍的表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谄媚的惊恐和讨好,声音都变了调:
赵…赵经理!您…您怎么从后门出来了
赵经理国营饭店红星食堂的经理!
林晚猛地抬头,看向那个被称为赵经理的中年男人,心脏在绝望的谷底,骤然被一股强烈的、不敢置信的希望攫住!机会!这可能是她唯一的机会!
赵经理根本没理会三角眼胖子的谄媚,他锐利的目光落在了林晚死死护在怀里的竹篮上。刚才人群分开的刹那,他清晰地看到了那篮子红得如同火焰、散发着惊人果香的番茄!那品相,那香味,瞬间就抓住了他这个老餐饮人的眼球!
他直接无视了市管会的人,几步走到林晚面前,声音放缓了一些,但依旧带着审视:小姑娘,别怕。这番茄……是你的
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那些番茄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惊艳和浓厚的兴趣。
林晚的心脏狂跳得几乎要撞破胸膛!她强迫自己迅速冷静下来,机会稍纵即逝!她深吸一口气,抱着篮子站起身,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抖,清晰地回答:是!是我的!同志…不,经理,这是我自家精心培育的新品种,今天第一次摘来卖。
说着,她果断地拿起一个最大最红的番茄,毫不犹豫地双手用力一掰!
嗤啦!
清脆的果肉撕裂声响起!
饱满丰盈、沙瓤晶莹、如同红宝石般的果肉瞬间暴露在空气中!金红色的汁液顺着林晚的手指流淌下来,那股清新浓郁、带着阳光甜香的番茄气息,如同火山爆发般猛地扩散开来,比刚才强烈了何止十倍!瞬间盖过了周围所有的气味,霸道地钻入每一个人的鼻腔!
嘶……周围响起一片整齐的吸气声!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盯在那被掰开的、流淌着蜜汁般的果肉上,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
赵经理的眼睛瞬间亮了!如同发现了稀世珍宝!他死死盯着那沙瓤的质感、那流淌的汁液、那扑面而来的极致鲜香!作为一个国营饭店的掌勺人出身、如今掌管整个食堂的经理,他太清楚食材的重要性了!这番茄的品质,简直是梦幻级别!生吃、凉拌、炒鸡蛋、做汤…无论怎么做,都绝对是能让人趋之若鹜的招牌!
他强压住内心的激动,尽量用平稳的语调问:这番茄…怎么卖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林晚的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但她知道,最关键的时刻到了!她稳住心神,清晰地说道:一毛钱一个。
一毛赵经理微微挑眉,这个价格确实不低。但看着那梦幻般的品相,闻着那无与伦比的香气,他几乎没有犹豫,大手一挥:行!这一篮子,我红星食堂全要了!
轰!
这句话如同平地惊雷,瞬间在人群中炸开!
全要了一毛钱一个,全要了!
三角眼胖子和那两个市管员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峰回路转!红星食堂的赵经理,竟然亲自出面,要买下这非法摊贩的东西!
林晚也被这巨大的惊喜砸得有些晕眩,但她反应极快,立刻道:谢谢赵经理!这里一共十二个!
十二个一块二毛钱。赵经理身后的秘书立刻掏出钱夹。
等等!赵经理却抬手制止了秘书,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林晚,那眼神仿佛在看一座移动的金矿,小姑娘,你这番茄…还有吗我是说,以后,能不能长期供应给我们红星食堂
长期供应!
林晚的呼吸猛地一窒!巨大的狂喜如同海啸般席卷了她!她努力控制着几乎要颤抖的声音,斩钉截铁地回答:有!只要经理您要,我就能供应!保证都是这个品质!每天都能有!
好!赵经理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果断拍板,那就这么定了!每天上午十点前,送二十斤这样的番茄到我们食堂后门!价格…就按一毛钱一个,折算成斤两的话……他略一沉吟,旁边的秘书立刻心领神会地接话:经理,这种品相和大小的番茄,一毛钱一个很公道,大概三四个一斤,算下来三毛多一斤,比普通番茄贵不少,但绝对物超所值!
嗯。赵经理点点头,看着林晚,就按这个价,三毛五一斤!每天二十斤,风雨无阻,能保证吗这已经是一个惊人的高价!要知道,普通番茄在集市上顶天卖七八分一斤!
能!保证!林晚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但眼神却亮得惊人,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坚定!
痛快!赵经理欣赏地看着这个在绝境中依旧能抓住机会、眼神坚韧的小姑娘,小刘,先把今天的钱结给这位…小同志。再给她写个条子,以后凭条子送货结账!
是,经理!秘书小刘立刻掏出钱夹,数出一块二毛钱递给林晚,又拿出钢笔和本子,唰唰写了一张简单的订货条子,盖上红星食堂的采购章,撕下来交给林晚。
林晚接过那还带着油墨香气的钱和条子,薄薄的两张纸,此刻却重逾千斤!这是她和妹妹命运的转折点!是她们脱离泥沼、走向富足的第一桶金!更是长期稳定的财源!
她紧紧攥着钱和条子,手心里全是汗,对着赵经理深深鞠了一躬:谢谢赵经理!谢谢您!
赵经理摆摆手,示意手下把那一篮子番茄小心地搬走,然后才看向旁边早已面如土色、冷汗涔涔的三角眼胖子三人,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声音冰冷:
张队长,你们市管会的工作,就是专门盯着这些自食其力、为镇上提供新鲜好货的老百姓下手国家现在鼓励搞活经济,你们就是这样‘搞活’的看来我得找你们王主任好好谈谈了!
别!别!赵经理!误会!都是误会!三角眼胖子吓得魂飞魄散,腰都快弯到了地上,脸上的横肉抖动着,语无伦次,我们…我们也是…按规矩巡查…不知道这位…这位小同志是您…是您食堂的供货商啊!大水冲了龙王庙!我们这就走!这就走!他一边擦着冷汗,一边对着两个手下使眼色,三人如同丧家之犬,在赵经理冰冷的目光和周围人群鄙夷的注视下,灰溜溜地挤出人群,眨眼就跑得没影了。
一场足以让林晚万劫不复的危机,就这样戏剧性地被化解,甚至化作了巨大的机遇!
人群爆发出嗡嗡的议论声,看向林晚的目光充满了惊叹、羡慕和不可思议。这丫头,运气也太好了吧不仅高价卖掉了天价番茄,还攀上了国营食堂的高枝
林晚无暇顾及这些目光,她抱起还在抽噎的小星,轻声哄着:小星不哭,你看,咱们的宝贝卖出去了!姐姐有钱了!走,姐姐带你去吃大肉包!
真…真的小星抬起哭花的小脸,大眼睛里还含着泪,但已经亮起了期待的光。
真的!林晚用力点头,脸上是重生以来最灿烂、最轻松的笑容。她小心地将那宝贵的一块二毛钱和订货条贴身藏好,拉着小星的手,挺直了脊背,在无数道复杂的目光注视下,朝着弥漫着诱人食物香气的街道深处走去。
阳光正好,洒在姐妹俩身上,暖洋洋的。林晚知道,属于她的时代,终于拉开了帷幕!而红星食堂这张订单,仅仅是她财富帝国拔地而起的第一块坚固基石!她低头,看着自己空空的掌心,那里,碧绿的泉眼仿佛也感受到了主人的喜悦,微微散发着温润的暖意。
林晚用灵泉番茄换来第一桶金和长期饭票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的野火,一夜之间烧遍了整个林家村。
曾经嘲笑她饿死别来求的哥嫂,看着自家地里蔫巴巴的小青菜,眼珠子嫉妒得发红。
村霸王癞子半夜带着混混撬开破屋门栓:小寡妇,听说你发财了借点钱给哥几个花花
回应他的,是林晚抡起的、灵泉滋养的超级大南瓜——
嘭!砸得王癞子满头红瓤,哭爹喊娘。
当林晚的万元户照片登上县报头条,哥嫂舔着脸堵在破屋门口:
晚晚,我们是一家人啊!带哥嫂一起发财吧!
林晚轻笑一声关上院门,门外,等着拉货的卡车排成长龙。
属于她的商业帝国,正从这间破屋拔地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