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女友订婚后出门旅游,却没想到这趟旅程成了我俩人生中最黑暗的噩梦。
看着她躺在ICU病床上插着呼吸机,我被警察戴上手铐的手还在止不住发抖。
这一切本可以避免……
1
女友一声尖叫打破了平静。
晚饭后,我们在酒店附近的公园散步,我转身时她已跌坐在地。
脚踝边一道黑影闪过钻进草丛,那黑影足有小臂长。
我没太看清,感觉像蛇却不敢确定。
她捂着脚趾,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我拨开她的手,伤口处果然有两排细小牙印,间距不足两厘米,还渗着血丝。
我的心猛地揪起,难道真的是蛇
我毫不犹豫抬起她的脚趾想用嘴去吸,这举动逗得她反倒笑出声,还轻轻打了我一拳：傻瓜,你还真要用嘴吸呀
皱着眉急切地说：你还笑,万一有毒怎么办
她指着脚趾笑道：好啦别担心,你看伤口也没什么变化,应该不是蛇,估计就是小虫子咬的。
为了让我放心,她还站起来跺了跺脚,笑着说：你看,一点事都没有,已经不疼了,咱们继续散步吧！
我还是不放心,跟她讲刚才看到的黑影很大,根本不像虫子。
可她却说这里是南方,虫子大些很正常。
想想也对,我们都是北方人,通过短视频也见过南方的蟑螂比北方的大很多,听说还能飞呢。
可我心里始终不踏实,她却坚持不让我用嘴吸。
没办法,我只好先用水给她冲洗脚趾,过程中还故意用力挤压了一会儿,想学着影视剧中那样把毒血挤出来,可根本挤不出一点血。
看到伤口没红肿也没发黑,我也没了散步的心情,只好能带她先回酒店休息。
2
回到酒店时是19:20。
我们18:30出门,距她被咬大概过了20分钟。
她见我坐在椅子上唉声叹气,走过来牵起我的手笑着说：好啦别担心了,我真没事,还是想想咱们明天去哪玩吧！
看着她俏皮的模样,我苦笑着摇头。
她就是这样,永远不愿因自己影响别人的心情。
我又瞄了眼她的脚趾,确实没什么变化,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我正拿着手机看旅游攻略,突然听到洗手间传来她呕吐的声音。
我慌忙跑过去,只见她跪在马桶前不断呕吐,嘴里还一直喊着：向阳,我的头好晕,好想吐。
我的心又悬了起来。
平时我们身体都很好,也没什么疾病,根本不会突然这样。
原因只有一个,咬她的一定是蛇,而且有毒。
我把她抱到床上,赶紧掏出手机拨打120急救电话。
对方询问我是被哪种蛇咬的,以便提前准备急救。
可我哪知道啊
别说没看清,就算看清了我也不认得。
我对蛇的认知只停留在电视里,根本描述不出特征也叫不出名字。
和急救人员商议后,他们让我先把女友背到酒店大厅等着。
因为酒店位于郊区,急救车需要40分钟才能到。
按照他们的要求,我把女友背到大厅沙发上。
她从刚才到现在一直在呕吐,刚开始还能说两句话,现在已经完全说不出话了。
3
或许是她呕吐的声音太大,引来了前台。
一名穿工作服的女前台看到我女友的样子,脸色瞬间吓得发白,慌忙问道：先生,您爱人这是怎么了
看到她,我就像见到救星一样,一把抓住她的手。
像我这种没见过蛇的人,根本没法确定品种,但她们不一样,作为本地人又在这工作,如果附近有蛇出没,她们肯定知道。
要是能从她口中得到些线索,对救治会有很大帮助。
我把女友被蛇咬的事告诉她,吓得前台脸色更白了,慌忙问：先生,您爱人是在酒店被咬的吗
我摇头说在外面。
很明显,听到我的回答后她松了口气,不仅不再关心,反而提高音量说：先生,我们酒店没有蛇,周边更不会有,所以您别担心。现在天气正热,您女朋友可能是中暑了,才会头晕呕吐。
她的声音引来了不少人。
大厅里全是来旅游的人,几个阿姨大爷也说道：是啊小伙子,这丫头应该是中暑了,这种高档酒店怎么会有蛇呢
我没心情跟他们争辩,指着女友的脚趾让他们看。
那一排细小的牙印十分明显,众人瞬间沉默,酒店前台更是不敢再乱说话。
看到她的反应,我懒得跟她争辩是非对错。
人群中有人喊：小伙子,快送她去医院啊！
我说已经打过120了,正在路上。
这时,人群中不知谁喊了句：如果真的是蛇咬的,千万不能拖时间,一定要及时救治,否则有生命危险。
这句话让我的心猛地颤了两下。
我拿起手机看时间19:55,距离救护车到达至少还需30分钟。
众人听说救护车还要半小时才能到,开始有人出主意,建议我打电话问问是哪家医院,然后坐酒店的专车赶过去,这样能更快些。
我采纳了这个建议,得知是第一医院后,又问前台坐酒店专车要多久。
这次她回答得很干脆,说不到20分钟。
我一听喜出望外。
救护车至少30分钟才能抵达,再赶到医院,一来一回至少50分钟,现在直接赶过去能节省半小时,这对救治太关键了。
我问前台能不能帮忙安排车,她没拒绝,直接掏出对讲机喊来司机。
我向她点头致谢。
我知道她不是关心我们,而是怕我女朋友真在酒店出事,要是事情传出去,酒店虽说不一定会担责,但客流量肯定会受影响。
此时我们就像瘟神一样,她们恨不得赶紧把我们送走。
4
路上,我跟救护车人员电话沟通,说我们直接去医院,他们不用来了。
此时女友躺在我怀里,还在干呕,甚至开始说胡话。
我急得催促司机开快点,司机也很紧张,点点头把油门踩到底。
看女友情况越来越糟,我拿出手机上网查找被蛇咬后的急救方法,找了一圈全是影视剧中用嘴吸毒血的办法,可也有人评论说这样吸吮的人会中毒。
可眼下我根本顾不上自己会不会中毒,含住女友的脚趾拼命吸,可不管多用力,就是吸不出一丝血。
20:15分,车子抵达第一医院。
因为提前联系过,早有医护人员在门前等着。
看到女友被抬上担架,我的心依旧悬着,她此时已经开始晕厥,脸色也越来越差。
女友没被第一时间推进抢救室,而是先到了诊疗室。
一名戴眼镜的中年医生俯身观察她的脚趾,用棉签轻拨伤口边缘,念叨着：伤口间距小于
2厘米,齿痕均匀无撕裂,局部无渗血或组织坏死。
他指着脚趾继续解释,蛇类毒牙间距通常更大,且会伴随牙龈分泌物导致伤口周围组织迅速肿胀。这更像是昆虫咬伤的特征。
我眉头紧皱,一口咬定就是蛇。
医生扶了扶眼镜,自信地说：小伙子,真不是蛇。你看她的伤口没红肿,周边也没淤青发黑,这种情况就是虫子咬的。
虽然我知道对方是医生,专业能力毋庸置疑,但还是不敢相信,被虫子咬会呕吐晕厥吗
他简单讲了些专业术语,说有些虫子虽没毒,但也会对人体神经造成麻痹,这种情况挂点盐水促进身体代谢就好了。
我完全听不懂这些专业术语,不过起码能听明白女友不会有生命危险,悬着的心似乎落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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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接下来医生开了单子,我用轮椅推着女友去抽血化验,然后被护士安排到病房输液。
看到女友输液后呕吐明显减轻,我长叹一口气,从小到大,我从没这么紧张过。
平时我做人做事都很冷静,刚才却慌得不知所措,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我轻声走出病房,给女友妈妈打电话。
这种事还是得跟家里说一声。
尽管我尽力安抚,女友妈妈还是崩溃大哭,说已经订了机票,明天一早就到。
在我一番劝慰下,她的情绪才稳定下来,反过来安慰我别担心,听医生的安排就行。
挂断电话刚返回病房,我全身肌肉瞬间紧绷,女友刚才还好好的,此刻竟又开始剧烈呕吐,同时手脚抽搐。
我大喊护士,然后跑到病床前抱住女友哭着喊：安平,你不能有事啊。
很快,护士和医生赶了过来。
看到女友的状况,医生皱起眉：不应该啊,按理说输液后就该好转,怎么会这样
我跑过去抓住医生,哭着哀求他救救女友。
他依旧一脸自信,让护士给女友打了止吐针。
此时我大脑一片空白,站在病床前看着护士注射,心里不停祈祷：好起来,快好起来。
可事与愿违,打了止吐针后不仅没好转,呕吐反而更剧烈了,从最初的手脚轻微抽搐变成了全身抽搐。
我哭着大喊：怎么会这样,不是说打了针就会好吗
医生没理我,继续让护士给女友打了一针促进新陈代谢的药物。
我双手合十,浑身冰冷颤抖,除了哭什么忙都帮不上。
我恨自己无能,为什么躺在床上的不是我
为什么要带她出去逛公园
为什么要来旅游
我们明明下个月就要结婚了,我不能失去她,绝对不能。
6
看到女友打了针还是没好转,脸色还逐渐发青,我扑通跪在地上,抱着医生的腿哭着哀求：医生,你救救她,求你了,一定要救她啊。
医生不耐烦地把我拽起来：我这不正在救吗,你跪地上有什么用
我指着女友继续喊：可她怎么越来越严重了,是不是……用、用错药了
其实我知道这时不该说这种话,最不能得罪的就是医生,这话里话外都是在怀疑他的医术。
果然,医生皱眉怒斥：我都说了她不会有事,你别乱说话！
我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啪的给了自己一巴掌：对不起医生,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太着急了,您别在意。
接下来,按照医生的要求,护士又给女友打了一针止吐针,依旧没任何效果。
女友的症状越来越重,脸色发青,全身抽搐,闭着眼一直干呕,声音痛苦极了。
我死死攥着拳头,却无能为力。
医生此时额头也冒出了汗,喊道：再给病人加一支止吐针。
听到这话我再也控制不住了,就算再不懂医,也知道止吐针根本治标不治本,现在女友的情况根本不是单纯止吐能解决的。
我阻止护士注射,向医生强调会不会是蛇咬的,根本不是什么虫子,能不能按蛇咬来治。
他不但没采纳我的建议,反而大怒,指责我根本不懂医术别乱讲,还说他可以肯定不是蛇伤,完全没必要改救治方案。
我急火攻心,一把抓住他的脖领。
医生被我拽得踮起脚大骂：你这样会耽误治疗,出了问题你要负全责！
我根本听不进去,脸对着脸冲他喊：我说是蛇,是蛇！你听没听懂,我让你按被蛇咬了治！
就在这时,门外走来一位年纪稍大的医生,皱着眉喊道：干什么呢这是医院,别大呼小叫的。
被我拽着的医生看到来人,喊道：赵主任,这位家属要动手打人,帮我报警！
赵主任见我情绪激动,走上前让我别冲动,说这里是医院,冲动只会耽误救治病人。
他说话很客气,我叹了口气,松开医生,把事情经过全讲了一遍。
赵主任皱着眉问那名医生：化验单呢
很快护士取来化验单。
赵主任瞪了那医生一眼,然后对我说：小伙子,带你的女朋友再做一次抽血化验吧。
再做一次
刚才不是已经抽过了吗,为什么还要做
对方回答说,上一次血液检测里根本没有蛇伤检测项目。
我质问为什么不做,那医生却回答：我确定不是蛇伤,根本没必要做。
我气得青筋暴起,真想上去揍他一顿,但此时我知道必须控制情绪,救人要紧,便咬牙同意了二次抽血化验。
期间,女友所有的输液都被拔掉,她躺在我怀里身体不停抽搐干呕。
我除了哭着给她擦汗,什么都做不了,甚至不知道自己说的安慰话她能不能听到。
7
二十分钟后化验结果出来,赵主任有些为难地说,这次不排除是被毒蛇咬伤。
不排除
做了两次抽血化验,就给我来句不排除就不能直接确定吗
结果赵主任和那医生又开始跟我讲医学术语,我一句都听不懂,直接问怎么治。
赵主任和那医生面面相觑,然后对我说：要不你带她去别家医院看看吧！
我的天都塌了。
在这里治疗了一个多小时,抽了两次血,打了好几针止吐针,最后告诉我换家医院
我难以置信地问为什么,那医生说他们在治疗蛇伤方面没经验。
没经验还敢乱下断言
明明我来的时候就说可能是蛇,对方不但不听,还自信地说是虫子。
想到在酒店时有人说被蛇咬伤最致命的就是耽误治疗,我彻底失去理智,冲上去一脚踹在那医生肚子上。
他被我踹倒在地,我却没停手,骑上去一巴掌抽在他脸上,眼镜都被扇飞了。
可他不但不认错,还在找借口推脱,说他的判断没错,都是按程序走的,错反而在我,如果知道是蛇咬伤,为什么要送到他们这里。
一旁的赵主任和护士见我动手,赶忙过来阻止,赵主任还喊着：小伙子别激动,救人要紧,赶紧带你女朋友转院！
他的话让我瞬间冷静下来。
我转头看向女友,她脸色越来越差,呼吸也急促起来。
简短商议后,赵主任帮我安排了本院的救护车,前往下一家医院。
8
救护车上,我看着女友呼吸有些困难,可坐在一旁的急救人员却拿着手机有说有笑地聊天。
我气得破口大骂,问他们为什么不急救。
一名年轻医护人员不耐烦地说：吼什么吼,医生没给我们具体诊断,我们怎么救
说完还白了我一眼,继续玩手机。
我被他的话彻底激怒,一把抓住他的脖领,瞪着他喊：你特么是瞎吗没看到她呼吸都困难了
见我要动手,他有些紧张,一把甩开我的胳膊：行行行,知道啦,给她上呼吸机总行了吧！
见对方给女友戴上呼吸机,我松了口气,也没再为难他,时间紧迫,我得利用好每一秒。
我又拿出手机在网上搜被蛇咬伤的应对方法,这次还真找到了。
网上有很多主播在这方面很专业,经过询问,对方告诉我,首先要确认蛇的品种,这样便于医院针对性治疗。
而且不是每家医院都能治蛇伤,要搜索赛轮100,它会匹配出当地距离最近有血清的医院。
我按这个方法搜索,果然查到这座城市有一家医院有血清,但我不确定我们此刻去的是不是这家。
我放下手机询问车上的急救人员,可对方没搭理我,一直坐在那刷手机。
我知道他还在为刚才我抓他脖领的事生气,可眼下根本没时间跟他道歉。
我抡圆了胳膊一巴掌抽过去,骂道：妈的,老子问你话呢,你是聋了吗
对方被突然扇了一巴掌,不但没回答,还急了,撸起袖子要跟我动手。
我气的又是一巴掌扇过去,吼道：我特么问你呢,去的是不是这家医院
我把手机递过去给他看。
对方还是不回答,张嘴就骂,说我粗鲁,要报警抓我。
三巴掌过后,他服软了,我跟不要命似的,只要他不回答,迎接他的必定是巴掌。
得知我们去的正是那家有血清的医院,我才松了口气。
接下来全程车内无话,对方不敢看我,一直低头摆弄手机。
9
三十分钟后抵达医院,刚下车就看到医护人员推着担架过来,身后还跟着两名警察。
原来是上一家医院被我打的医生报了警,还有刚才车上被我打的急救人员也偷偷报了警。
我跟警察交代了全部过程,并保证等处理完女友的事,会第一时间去警局配合调查。
警察很通情达理,知道我们是来旅游的,也看到女友此时很危险,同意了我的请求。
我跟着护士推着女友来到医院大厅,看到医生走过来,我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嘴里拼命喊：是蛇,是毒蛇,快救她！
这次我没任何犹豫,什么狗屁虫子,我确定就是蛇！
可医生的回答让我彻底崩溃,他让我确认蛇的品种。
我支支吾吾说不出来,此时脑子一片空白,只记得一道黑影闪过钻进草丛,其余特征根本记不清。
对方让我努力回想,哪怕一点花纹也行。
女友被推走抽血,又被推进急救室,而我坐在门外拼命回想,却毫无头绪。
我拼命拍打自己的脑袋,大声哭喊：到底长什么样,我怎么一点都记不住,我真没用,我该死！
正在我绞尽脑汁回想时,急救室的门开了,女友被推出来。
我看到她身体不再抽搐,以为好转了,可开心不过两秒,医生又说：我们给她注射了镇定剂,你现在需要提供蛇的品种。
随后医生又让护士将女友推进病房。
我懵了,他说的是普通病房
这种情况不该进ICU吗
他说根本没必要,ICU一是贵,二是如果我提供不了具体蛇的品种,他们也不敢贸然救治。
我反复强调不怕贵,花多少钱都行,可他坚决不同意。
再次被拒绝,我又一次失去理智。
不知为何,平时那么冷静的我,现在特别想动手打人,只要一句话不顺心就想往死里打。
我竟下意识给了对方一拳,还骂道：我特么说了,老子不怕花钱,我们要住ICU！
10
医生被打后没还手,而是嘲讽道：你有跟我动手的时间,还是想想是什么蛇咬了你女朋友吧,她时间不多了。
这句话把我吓得不轻,火气瞬间消散。
望着女友躺在床上,脸色已从最初的青色隐隐转向黑色,我慌了,无力地瘫坐在地上,用力抓着脑袋,嘴里不停念叨：什么蛇,到底是什么蛇
时间来到
22:15分,距离女友被咬已经过去三个多小时,却仍没得到有效治疗。
这时两名警察走进来喊道：是谁报的警
刚刚被我打的医生立马回应,走过去把刚才的事讲了一遍。
警察见到是我,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小伙子,我知道你担心女朋友,但也不能动手打人啊！
我转头大骂,也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了：换做是你女朋友,你能冷静吗
见我情绪激动,警察站在我身后也不好马上把我带走。
他们知道,女友此时危在旦夕,我是她在这座城市唯一的亲人。
时间又过去了20分钟,这期间我签了两次病危通知书,医生始终在一旁嘲讽我,说如果想不起是什么蛇,他们医院不会治疗。
一旁的警察实在看不下去,怒斥医生别再激怒我,然后走到我跟前蹲下,轻声说：小伙子,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但再仔细想想,到底是什么蛇,哪怕一点线索也行。你可以上网找找蛇的图片,看看有没有相似的。
我猛地抬头,眼泪夺眶而出,刚才怎么没想到呢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情急之下根本想不出办法。
虽然我没看清是什么蛇,但如果再看一次图片,应该会有熟悉的感觉。
我打开手机搜索毒蛇种类,可种类太多了。
我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一点点用排除法筛选：首先排除国外品种,然后把范围缩小到这个城市。
我强迫自己回忆那道黑影的细节：移动时身体呈圆筒状,头部较小,没有蝰蛇标志性的三角形脑袋。
结合南方水域附近常见蛇类分布,我最终锁定了金环蛇与银环蛇,它们都生活在南方,且含有剧毒。
11
我拿着手机想请医生帮忙,可他一脸不屑地说,阐述病人症状和描述情况是患者家属的义务,意思就是他不管。
我知道他在为难我,但现在女友的命在他手里,我没法跟他翻脸,只好小心翼翼地问：那、那如果我选错了,会怎么样
医生冷哼一声：还能怎么样,死呗。
我扑通跪在地上,当着他的面狂扇自己耳光,不停道歉：都怪我,是我冲动了,我是畜生,不该跟您动手,您打我骂我都行,求求您帮帮我吧！
我祈求用这种方式换来他的原谅,可对方依旧不屑,还让我抓紧确定,说女友时间不多了。
我趴在地上,死死攥着拳头。
为什么在我们普通人眼里救命的白衣天使,此时如此冷漠
为什么一开始就没人相信我女友是被蛇咬的
我噌的一下站起身,死死抓着医生的领子喊：草泥马的,安平要是死了,老子让你偿命！
呼啦一下警察扑上来,将我控制住,喊着让我冷静。
此刻我根本冷静不下来,眼里满是恨意,真想杀了这个医生。
警察见我还在挣扎,只好给我戴上手铐,将我按在椅子上,喊道：你能不能冷静点,现在只有你能救你女朋友了,冲动解决不了问题！
面对警察,我哇哇大哭,像个孩子一样,嘴里一直喊着：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突然护士跑过来喊：病人快不行了！
犹如一记重锤砸在我心上。
医生一脸坏笑地走过来,拿着一份文件,第三次让我签病危通知书。
我不敢签,害怕得拼命摇头,眼神里满是哀求,可对方根本不在乎,还强调如果再确定不了,拖久了就算用对血清也救不回来。
12
我转头看到病床上的女友又开始全身抽搐,心疼得要命,一咬牙喊道：银环蛇！
医生皱眉问我确不确定,警察也在一旁提醒：小伙子,你想清楚了,千万别乱说。
我知道他们的意思,如果判断失误,女友只有死路一条,责任还在我。
但现在我顾不了那么多了,不说必死,说了起码还有活的机会。
如果这次错了,大不了我陪她一起走。
我重重地点头,说确定。
没一会儿,医生拿好文件让我签字,我看着上面写着家属阐述患者被银环蛇咬伤,警察松开手铐,我拿着笔迟迟不敢签,手不停地发抖。
我想用另一只手按住拿笔的手让它别抖,可根本控制不住,费了好大劲才签完字。
很快,医生取来血清,我瘫坐在地上,看着护士为女友注射。
此时时间已经23:20分,我紧张极了,想起刚才医生说的时间拖久了,就算用对血清也没用。
就这样过了一个多小时,女友的脸色逐渐恢复,呼吸也匀称了,身体不再抽搐。
我像全身泄了气一样,扑通倒在地上,放声大哭,嘴里还不停喊着：太好了,安平,你没事了……
医生走过来检查一番,确认无误后又走到我跟前,阴阳怪气地说：运气真好,没死成。
我站起身,反手就是一巴掌。
现在安平得救了,这个人我早就想打了！
反正已经打过一次,也不在乎再揍他一顿。
这次我没控制力道,竟一巴掌打掉了他一颗牙。
警察见状,又一次将我逮捕。
但这次我没挣扎,而是狂笑起来,笑声十分嚣张。
凌晨一点,我被带回警局。
因为警察全程目睹了我打人的经过,也不用做什么笔录。
13
直到第二天上午,女友的爸妈来到警局,告诉我安平已经度过危险期,今早输完液就苏醒了。
我鼻子一酸,抱着女友爸妈大哭起来,感觉所有的委屈一股脑涌来,根本控制不住。
女友爸爸还一个劲安慰我,叫我别怕,说我打得对,还嫌我打得轻呢,要是他都能杀人。
三天后我被放出来,这期间女友爸妈找到被我打的两位医生和那名急救人员,进行了赔偿,拿到了谅解书。
我来到医院,看到安平已经恢复如初,我们相拥而泣。
谁也没说话,但心里都清楚,彼此平安就好。
此后女友出院,我们一大家子也没闲着,把第一医院告了,他们也得到了相应的惩罚。
医院对我们做出赔偿,那名自以为是的医生也被停职查办。
一个月后,我与安平如期举行婚礼。
婚礼现场,主持人让我讲述爱的告白,我说的却是：
如果一旦被蛇咬伤,请第一时间用手机拍照；如果实在没时间,就尽量记住蛇的样貌,以便医护人员针对性使用抗蛇毒血清。
同样要保持冷静,恐慌会使血液循环加速,导致毒素扩散更快。
要立即停止活动,坐下或躺着,尽量减少受伤肢体的移动。
就医前要搜索赛轮100,确认距离你最近有血清的医院,并打电话询问后再前往,千万不要把时间浪费在路上。
当我讲完与女友这致命六小时的故事后,现场一片掌声,每个人都眼含泪花为我们鼓掌呐喊。
我与安平相拥而泣,这一刻,我们成为了对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