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流年直觉自己的脑袋里,仿佛装满了糨糊,一时之间思绪全乱,喉头微动了下,再次朝着桌案方向走近:“您怎么会......”
“怎么会知道只你与你家王爷才知,不会有第三人知道的暗记?怎么会与你家王爷,言谈举止,如此相像?”
宋昭昭轻叩着桌案的动作不停,微扬着下颔,看着朝自己走近的谢流年,目光清冽地,学着轩辕聿平时的样子,朝着谢流年挑了挑眉梢,发出一声饱含戏谑地轻笑,出口的声音刻意压低,带着几分轩辕聿特有的冷冽:“因为,我本就不是第三人。”
“什么意思?”
谢流年眼下,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有些发木,一时之间像是想到了什么,却又无法思考和反应。
“谢!流!年!”
宋昭昭忽地出声,学着轩辕聿当初一字一顿,喊她名字时的神情和语速,扬了眉,淡淡出声:“你与本王......上次一别,有多久没见了?”
宋昭昭本王二字一出,谢流年整个人都要炸了。
紧握着双拳,任指尖紧紧掐进掌心,几乎刺破了皮肉,他猛地又上前几步,行至桌案前。
在看了宋昭昭许久之后,他不住地摇着头,说话的声音,都有些抖:“不!这不可能!王爷明明还活着......”
“有的人活着,却像是死了,但是有的人死了,却可以换一种方式活着。”
宋昭昭说话间,眼波里带着几分讥诮,勾起唇角时,露出了与轩辕聿相处时,他面露讥诮时,如出一辙的弧度。
“不!您让我好好想想!”
眼前的所发生的一切,已然超出谢流年的认知,他知道他不该相信,但是看着宋昭昭唇畔的那抹弧度,他那过往无数次,见到轩辕聿时,习惯性跪地行礼的膝盖,却仿佛有自己的意志一般,在微微发颤。
原本紧握的双手,用力在自己的大腿上掐了一把,以疼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片刻之后,仿佛真的找到了破绽,有些迟疑地出了声:“王爷明明还活得好好的。”
这句话,他是对自己说的。
下一句,却是对宋昭昭说的:“王妃的笔迹,与王爷的笔迹并不相同。”
“如今,躺在碧苍院的,不过是我的躯壳。”
宋昭昭心道,这管账的人,果真心思缜密,实在太难骗了,不由垂眸轻笑了下。
那垂眸之间,睫羽扫过眼睑的弧度,再加上她说话的神态,分明是轩辕聿特有的慵懒姿态。
抬眸之间,再次看向谢流年时,她眼底那抹转瞬即逝的凛冽寒意,也与谢流年记忆中轩辕聿的的模样完美重合:“笔迹不一样,那是因为,那封信能不能送到你手上,尚未可知。我不想壮志未酬身先死,让人将我当成妖孽,架到火上烧死......”
说到这里,宋昭昭目光沉沉地注视着谢流年:“谢流年,你......是这世上,知我身份的第一人!”
“宋昭昭!”
在宋昭昭语落之后,不等谢流年反应,边上的轩辕聿,却忽地开了口:“你对他太客气了,在我面前,他不认谢流年这个名字,你要叫他——谢二狗!”
闻言,宋昭昭嘴角抽了抽,差点没破功,装不下去了。
“好好看着!”
轩辕聿低头,蔑视了她一眼,而后一个侧身,飘到桌案另一边的椅子上坐好,微扬了下颔,“跟我学!”
见轩辕聿如此,宋昭昭握着扶手的手,倏地一紧,忽然来了精神。
她学着轩辕聿现在的样子,微扬着下颔,冷眼蔑视着对面的谢流年,然后随着轩辕聿的薄唇开合,对谢流年说出了他现在所说的话,“谢二狗,费半天话了,还不信老子,你皮痒了是不是?你信不信,老子眼下就算变成了女人,也照样能扒了你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