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聿知她的意思,也知她明了他的意思,微微垂眸,“你不去看上一看,怎知谢流年会不会依你的吩咐行事?单凭一封信,只怕他......”
“不急!”
宋昭昭没等轩辕聿的话说完,便已然开了口,唇角勾起的弧度依旧,不过那抹苦涩已然散去。
只见她舒展着双臂,长长喟叹一声,不等轩辕聿反应,随手关了窗,转身向后,边朝着床榻走去,边轻飘飘地说道:“折腾了整整一日,我实在乏得厉害,王爷若是心情不错,不妨与我说说谢流年其人。”
话落,她已然行至榻前。
脱鞋,上榻,拥被而卧。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后,这才抬眼看向已然飘到榻前的轩辕聿,乖巧得像只猫儿般,“嗯......我准备好了,王爷可以开始了!”
“呵——”
轩辕聿看着眼前,像是在等着他讲睡前故事一般,等着他说谢流年的宋昭昭,眉峰狠狠抽了抽,到底忍不住轻呵了一声:“宋昭昭,你把本王当什么?”
“当自己人啊!”
宋昭昭一双眸子,忽闪忽闪地看着轩辕聿,轻拍了拍榻前,俏脸之上,尽是狡黠,“王爷快点儿!”
“......”
轩辕聿看着她素手拍过,示意他坐下的地方,再看向她盈盈含笑的杏眼,整个人缄默了许久,最后重重叹了一口气,竟真的飘了过去。
这下,宋昭昭满意了。
“开始吧!”
轩辕聿垂眸,看着她拥着被子,一副乖乖等着他的模样,心里没来由的,柔.软下来,压低了嗓音,徐徐开口:“谢流年,乃是王叔祖在北疆征战时所收的义子,他本是战家军里,最出色的斥候,却因在一次探查中被暗箭所伤......”
“好可惜!”
宋昭昭想到谢流年那精瘦干练的样子,不禁惋惜一叹,声音渐小:“他既是老王爷的义子,也同你一起征战过沙场,那你们便是过命的交情。”
“我们......是兄弟!”
轩辕聿似是想起了以往和谢流年,一起征战沙场的情形,眼底透出几许向往和怀念:“只是可惜,他是斥候,伤了右腿,恰逢当时,京城战王府后院,因无人管束,而乌烟瘴气,王叔祖便将他安排在战王府后院,成了掌管战王府事务的谢长史......”
“我倒是没有发现,他的右腿有恙。”
宋昭昭蹙眉,仔细回想起白日里见到谢流年的情形,想着谢流年当时确实没怎么走动,她顿时心下恍然。
“他那伤,平日看不出,但若长时间奔走,或是阴雨天才会越发难熬。”
轩辕聿如是,解释了一番,随即眸色一深,凝视着已然闭上双眼的宋昭昭,语气微沉:“他心思机敏,为人谨慎,只你那一封信,只怕不足以让他为你所用。”
语落,他习惯性地伸手想要抚过宋昭昭的发顶,却在惊觉自己的动作后,蓦地将伸出的手紧握:“你若想让她信你,需得再想想办法。”
“嗯......容我再好好想想。”
闭着眼睛的宋昭昭轻轻嗯了一声,用侧脸蹭了蹭枕头,似是撒娇般,对轩辕聿低低呢喃道:“好困,我先睡会儿,后半夜时,王爷需打起十二分精神来,若是有客人来访......记得叫我......”
很快,她的呼吸,渐渐绵长而均匀。
知她今日折腾得够呛,榻前的轩辕聿静静的凝望着已然入睡的宋昭昭,见她墨色的长睫毛,在她的眼下,透出柔和的剪影,他眸华涌动着,终是忍不住伸出手来。
虽然,他如今是魂体。
但即便如此,他的动作,还是小心翼翼的,似是生怕惊动了睡梦中的人儿,轻轻抚过她的发顶。
“宋昭昭......”
话出口,只唇形在动,却不闻其声,他神情缱倦地,又唤了一声她的名字,“你还没告诉我,后半夜要来的客人是谁......”
夜,悠长。
转眼之间,四更已至。
听风苑寝室之中,原本关闭的窗户,被人从外面无声无息地打开,紧接着便见一道矫捷的身影,伴着夜色,翻窗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