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梁王一来就对傅翊发难。
定王险些笑出声。
那自然是好!
好得很!
“你看看你,也不是小儿了,怎的还这般脾气?郡王是我的客人,你难道不该放尊重些么?”定王沉下脸道。
梁王哪里管他这啊那啊的。
冷笑一声:“傅翊乃是天子之臣,无端与王叔私下勾连,怀的是什么心?”
定王脸色又变,厉声道:“钟定川!你莫要太荒唐!”
定王长子也连忙出声:“堂兄应该在封地上才是,私自回京恐才是大罪啊。”
定王:“不错,你......”
梁王转头打断:“称我梁王。”
定王长子这下脸上也有些挂不住,只得心道梁王在皇室人缘不好是应当的!就他这性子,谁稀得同他亲近!
“我回京一事,早早向父皇禀报过了,轮不到你来管。”梁王又道。
定王面色有一霎间的微妙。
“我方才已说过,我有话要问王叔。既我在此,就还请王叔将丹朔郡王请走吧!”梁王重新转头看向定王,语气冷硬。
秦玉容在旁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梁王也没说他是要来这里找茬啊。若只是为此,何必带她来一同受罪呢?
这厢的傅翊转头看了看程念影,她颇有几分事与之不相干的意思,眉眼轻垂,显得有些冷。
傅翊顿时轻笑:“好,小禾,我们走。”
听见傅翊这声“小禾”,梁王和秦玉容都如被同时点中了麻筋一样。
小禾?
是那个小禾吗?
那个从傅翊身边逃走的杀手?
梁王心想。她与秦玉容有着极为相似的面容,但眼下......哦是了,易容!
他与秦玉容几乎齐齐朝程念影看了过来。
这一眼看得定王心神不定,当即道:“来人,将梁王殿下送出去。”
定王也不笨,他一看梁王的衣着打扮:“梁王风尘仆仆,一至御京便来了我这里?我想还是先去拜见皇兄吧。”
“怎的听不懂人话?”梁王烦躁,“这些事都轮不到你们来管。”
“梁王先请。”傅翊客客气气一说完,正牵住了程念影的手要走。
但梁王又被那一声“小禾”给勾住了。
他想他先前出了力气,配合着让人从御京逃走。若是就这样被傅翊抓了回来......他心下既觉可惜,又觉得再回傅翊手里,必没什么好下场!
可怜啊!
“站住!”梁王嘴里生迸出俩字。
定王都要气笑了:“你一会儿让人走,一会儿让人站住,欲意何为?”
“......留下吧,王叔先与我到别处议事。”梁王阴沉着脸道。
定王都觉稀奇,到底是哪里令他不过眨眼之间,就变了主意。
竟还要将这里留给傅翊,他们另寻他地议事?
“就去......”梁王顿了顿,吐出一个院子名,“翠微阁。”
定王打断道:“好了,走吧,别在此地撒你的无名火了。”
叔侄俩几乎并肩而行,同时朝外走去。
傅翊慢悠悠地插了声:“翠微阁?这地方有什么特别之处?”
定王心虚。
那是......那是当年发生那件事的地方。
“郡王,没什么特别之处,只是风景好些。”定王长子匆匆道。
定王二人脚步不停,很快走远。
离傅翊远了,定王本能地舒了口气,他竟有种傅翊故意玩弄他们的错觉。
梁王这时听见他舒气,气不打一处来,根本不管什么叔侄辈分,一手揪住了定王的领子:“我曾再三问过你们,当年那女子是谁,究竟是谁!”
“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到如今了,我的好侄儿还在执着?”
“不错,都是陈年旧事了,如今岑家都已倒台,你却还坚持不说,你又执着什么?”
“我说了,数年前就说过,我不知。”
“你女儿呢?她掺和其中,岂能不知!你们定王府的谎话,便是再过十年,二十年,本王也不会信!”
“事是因她而起,她也赎罪了,她病得神志不清,就快死了。你这个做堂兄的,要去看看她吗?或许你看了心里就痛快了?”定王冷冷扯开梁王的手。
梁王面露一丝惊愕。
但紧跟着咬牙切齿道:“痛快?我的前半生不痛快,后半生也痛快不了。你们也一样......”
定王阴着脸:“差不多行了,你再这样行事下去,我必然进宫同你父皇告你一状!”
“你去!”
梁王骤然拔出佩剑。
引得廊下等候的宫人全变了脸色。
定王脱口而出:“你疯了?”
梁王倚剑而立:“我不妨告诉你,我寻着当年那女子为我诞下的子嗣了。”
定王心口一跳。
梁王撒了个谎,故意观察定王的反应:“只是她至今不肯交代母亲来历。”
“哦......哦。那真是怪。那如何同你认的亲?”
“因为对当日的事,叙述细致,无一处出错。”
定王没心情同他说下去了。
他才砸了那么多的金银珠玉下去,岂能叫梁王突然一朝摘了果子?
定王拔腿就走:“你若胆敢在定王府上动手,便试试吧。”
梁王没有去追。
他转身继续朝翠微阁走去。
翠微阁早已封闭多年,通往的路上,梁王遇见了匆匆往前厅赶的定王的女儿。
几个姑娘正不快嘟哝:“为何偏要我们去哄她一个?”
“父亲说她是我们的妹妹。”
“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不过是因着丹朔郡王的缘故才得看重,说来也就是个野种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