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江城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窗外的雨声敲打着玻璃。白雪坐在床边削苹果,动作很轻很慢。
雪儿,我有话要跟你说。江城的声音沙哑。
白雪没有抬头,继续削着苹果：说吧。
我和赵莉……江城停顿了一下,我们在一起三年了。
苹果皮断了。白雪的手顿了顿,然后继续削。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白雪的声音很平静。
从赵强投资我们厂子的那年开始。江城闭上眼睛,我知道对不起你,但是我快死了,不想带着这个秘密走。
白雪终于抬起头看着他。她的眼睛很红,但没有眼泪。
你觉得我不知道吗
江城睁开眼睛,愣住了。
你们第一次在凯悦酒店开房的时候,我就知道了。白雪把削好的苹果放在床头柜上,那张信用卡的账单,我每个月都看。
江城想要说什么,但白雪摆了摆手。
你以为我这三年是怎么过的看着你和她在一起,看着你对我越来越冷淡,看着你们一起算计我们家的钱。
雪儿,我……
我没有闹,是因为我在等。白雪站起来,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江城感到一阵恐惧,比知道自己得癌症的时候还要恐惧。
你做了什么
白雪笑了笑,那个笑容江城从来没有见过。
你猜猜看,我和赵强这三年都在聊什么
江城瞪大了眼睛。
不可能……
你觉得赵强为什么突然撤资你觉得为什么银行突然要你提前还贷你觉得为什么环保局突然查你们厂白雪一字一句地说道。
江城想要坐起来,但身体太虚弱了。
你们……你们联手整我
不是整你。白雪摇摇头,是让你们都得到应有的报应。
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了。赵强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束花。
江总,身体怎么样赵强的语气很关切。
江城看着白雪,再看看赵强,突然明白了什么。
你们……
江总别激动。赵强把花放在窗台上,医生说你情绪不能波动太大。
白雪走到赵强身边,很自然地挽住了他的胳膊。
江城,我们要结婚了。白雪说道,等你走了以后。
江城感觉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撕裂了。
赵莉呢她知道吗
赵强和白雪对视了一眼。
她啊,赵强笑了笑,她现在正忙着和律师商量离婚的事情呢。毕竟,她也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你们把她也算计了
不是算计。白雪纠正道,是让她也体验一下,被最信任的人背叛是什么感觉。
江城想要说什么,但突然咳嗽起来,咳出了血。
护士匆忙跑了进来。
家属请出去,病人需要休息。
白雪和赵强走到门口,白雪回过头看了江城一眼。
江城,记住我今天说的话。债,总是要还的。
病房的门关上了,江城躺在床上,眼泪流了出来。他终于明白,原来在这场游戏里,他从来就不是玩家,而是被玩弄的棋子。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雷声轰鸣。江城感觉自己的生命正在快速流失,但比生命流失更可怕的,是他意识到自己即将带着更大的恐惧死去。
白雪说的债,到底是什么债
第二章
赵莉坐在律师事务所里,手里握着一份离婚协议书。律师张明坐在对面,表情严肃。
赵女士,按照这份协议,你几乎什么都得不到。张明推了推眼镜,这不太合理。
合理赵莉苦笑,我出轨三年,还有什么资格谈合理
张明翻了翻资料：但是根据我们的调查,你丈夫赵强也有问题。他和江城的妻子白雪关系密切,而且……
而且什么赵莉抬起头。
而且他们早在一年前就开始秘密转移财产了。张明拿出一堆银行流水,看这些记录,赵强把公司的钱都转到了一个海外账户,受益人是白雪。
赵莉愣住了。
这不可能。白雪是个家庭主妇,她懂什么生意
恰恰相反。张明打开电脑,调出一份资料,白雪曾经是金融专业毕业,在银行工作过五年,后来才回家做主妇。
赵莉看着电脑屏幕上白雪的简历,感到后背发凉。
她一直在装
看起来是这样。张明指着另一份文件,而且她在三年前就开始布局了。江城厂子的环保问题,银行贷款的提前催收,都和她有关。
赵莉突然想起什么,拿出手机翻看信息。
我想起来了,上个月赵强说要去江城的厂子,但是他回来很晚。我问他,他说在和江城谈生意。
那天不是谈生意。张明调出另一份材料,那天是白雪约赵强见面,地点在厂子附近的咖啡厅。监控录像显示,他们聊了三个小时。
赵莉的手在发抖。
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张明合上文件夹：我怀疑,他们的目标不只是报复你们的出轨,而是想吞并江城的所有财产。
可是江城快死了,他的财产本来就会归白雪。
不对。张明摇摇头,江城的厂子和房产,大部分都在和银行抵押。如果按正常程序,白雪继承的只是债务。但如果有人提前安排,让厂子倒闭,然后低价收购……
赵莉明白了：赵强和白雪联手,先搞垮江城的生意,然后低价收购,最后两人分赃。
很可能是这样。张明点点头,而你和江城,都是他们计划中的弃子。
赵莉站起来,在办公室里踱步。
我该怎么办
首先,不要签这份离婚协议。张明指着桌上的文件,其次,我们需要收集更多证据,证明赵强转移财产。如果能证明他的行为违法,你就有机会分到财产。
赵莉犹豫了一会儿。
我需要去见江城。
现在他快不行了。
正因为如此,我才要去。赵莉拿起包,如果我的猜测没错,江城到死都不知道真相。我不能让他们得逞。
张明站起来：赵女士,你要小心。白雪和赵强既然能设计到现在,肯定还有后手。
赵莉走到门口,回头看了张明一眼。
张律师,你知道什么叫绝地反击吗
什么意思
就是当你发现自己已经被逼到绝境的时候,就不用再考虑退路了。赵莉打开门,我要去告诉江城真相,然后我们一起把这盘棋掀翻。
律师事务所的门关上了,张明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的雨夜,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从业二十年,见过太多复仇的故事,但像这样环环相扣的,还是第一次遇到。更可怕的是,这个故事还没有结束。
张明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老李吗是我,张明。我这里有个案子,可能需要你们警方关注一下……
第三章
江城躺在病床上,看着天花板。自从白雪和赵强离开后,他就一直在想一个问题：白雪说的债,到底是什么
护士推门进来换药水,江城叫住了她。
小护士,帮我个忙好吗
江先生,您说。
帮我查一下,我妻子白雪今天有没有来过医院
护士想了想：白女士今天下午来过,不过她没有上来看您,而是去了住院部的财务科。
江城心头一紧：财务科
她在办理什么手续,我不太清楚。您要不要我去问问
不用了,谢谢。
护士走后,江城更加不安了。白雪去财务科做什么难道是在办理医疗费用的事情
这时,病房门被推开了,赵莉走了进来。
江城看到她,愣了一下：莉莉你怎么来了
赵莉的眼睛红肿,明显哭过。她走到床边坐下。
江城,我有事要告诉你。
什么事
关于白雪和赵强。赵莉深吸一口气,他们骗了我们所有人。
江城想要坐起来,赵莉按住他。
你别激动,听我说完。赵莉拿出手机,调出律师给她的资料,你知道白雪以前是做什么的吗
家庭主妇啊,她大学毕业就和我结婚了。
不对。赵莉把手机屏幕转向江城,她是金融专业毕业,在银行工作过五年,专门负责企业贷款审批。
江城看着屏幕上白雪的简历,感觉大脑一片空白。
这不可能……
还有,你们厂子的环保问题,银行催收贷款,赵强撤资,这些都不是巧合。赵莉继续说道,是白雪一手策划的。
江城的呼吸急促起来。
你有证据吗
赵莉拿出另一份文件：银行流水显示,赵强在一年前就开始转移公司资产,受益人是白雪。而且环保举报的匿名电话,也是从白雪的手机打出的。
江城感觉头晕目眩。
为什么……为什么她要这么做
因为她要的不是报复,而是你的全部财产。赵莉握住江城的手,想想看,如果按正常程序,你死后她只能继承债务。但如果厂子破产,有人低价收购,她就能拿到所有的钱。
江城想起白雪今天下午去财务科的事情。
她今天去了医院的财务科。
什么赵莉吃了一惊。
护士说的,她没有上来看我,而是去办什么手续。
赵莉脸色变了：她是不是在办理医疗费用停止支付的手续
江城瞪大眼睛：你的意思是……
她不想等你自然死亡了。赵莉的声音在颤抖,江城,我们必须马上行动。
这时,走廊里传来脚步声。赵莉透过门缝看了看。
是白雪和赵强,他们来了。
江城挣扎着要起身：我要当面问清楚。
不行。赵莉按住他,如果我的猜测是对的,他们现在见到我们在一起,可能会……
话还没说完,门被推开了。白雪和赵强站在门口,看到赵莉在这里,两人的表情瞬间变得冰冷。
莉莉,你怎么在这里赵强走进来,语气听不出情绪。
我来看看江城。赵莉站起来,毕竟我们……
你们什么都不是了。白雪打断她的话,江城快死了,你还来纠缠什么
江城看着白雪,感觉面前的这个女人如此陌生。
雪儿,我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
我们结婚十五年,你有一天是真心爱过我的吗
白雪愣了一下,然后笑了。
江城,你觉得呢
江城闭上眼睛,眼泪流了出来。
我明白了。
赵强走到赵莉身边：莉莉,我们该走了。
我不走。赵莉看着赵强,我们之间的事情,应该说清楚。
赵强和白雪对视了一眼。
好啊,那就说清楚。白雪走到床边,江城,你想听真话吗
江城睁开眼睛看着她。
我和你结婚的第一天,就在计划怎么拿到你家的财产。白雪的笑容很冷,只是没想到,你这么容易就上钩了。
第四章
病房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江城看着白雪,感觉自己的世界彻底崩塌了。
十五年……十五年的婚姻,都是假的江城的声音颤抖。
也不全是假的。白雪坐在椅子上,至少前两年,我还在努力适应这个角色。但是后来我发现,你真的很蠢。
赵莉忍不住了：白雪,你怎么能这么说江城对你那么好……
好白雪冷笑,他对我好,是因为他以为我是个无害的家庭主妇。如果他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你觉得他还会对我好吗
江城想起什么：你说真实身份……你到底是谁
白雪和赵强又对视了一眼。赵强点了点头。
告诉他也无妨,反正他快死了。赵强走到窗边,白雪,不,应该叫她林雪,是我的大学同学。
什么江城和赵莉同时惊叫。
我们在大学时就是恋人,毕业后一直保持联系。赵强继续说道,三年前,我们策划了这个计划。
林雪接过话：赵强负责接近你,投资你的生意,我负责做你的妻子,获取你的信任。
江城感觉天旋地转：所以……所以你们从一开始就是一伙的
对。林雪点点头,而赵莉,只是这个计划中的一个意外因素。
赵莉瞪着赵强：什么意思
我和你结婚,本来只是为了掩饰身份。赵强看着赵莉,但是没想到,你居然和江城搞在一起了。这倒是给我们的计划增加了一些戏剧性。
江城突然明白了：所以我和赵莉的关系,你们早就知道
当然。林雪笑了,是我故意安排的。我让你们见面,创造机会让你们接触,然后……你们就自然而然地走到一起了。
赵莉后退了一步：你们……你们把我们当猴子耍
不是猴子。赵强纠正道,是棋子。你们的出轨,给了我们最好的理由来瓜分财产。
江城想要说什么,但突然咳嗽起来,又咳出了血。
林雪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同情：江城,你知道吗看着你一点点衰弱下去,我一点都不难过。反而有种解脱的感觉。
为什么……江城虚弱地说道,为什么要选择我
因为你有钱,而且蠢。林雪毫不留情地说道,还有,因为你父亲。
江城瞪大眼睛：我父亲他已经死了十年了。
对,死了十年。林雪站起来,但是他欠的债,还没有还清。
房间里一片寂静,只能听到江城急促的呼吸声。
什么债
林雪走到床边,俯身看着江城：你父亲江国栋,还记得这个名字吗
当然记得,那是我父亲。
他在建筑公司工作的时候,因为偷工减料,导致一栋楼倒塌,死了三十二个人。林雪的声音变得冰冷,其中包括我的父母。
江城感觉大脑一片空白。
不可能……我父亲不是那种人……
不是那种人林雪拿出手机,调出一张照片,看看这个。
照片上是一张发黄的报纸,头条新闻是：《建筑商偷工减料致楼房倒塌,三十二人遇难》。
江城看着报纸上父亲的照片,感觉世界在旋转。
我父亲……我父亲明明是因为心脏病去世的……
他是因为心脏病去世的,但那是在法庭宣判之前。赵强接过话,他死了,债务就由他的儿子来还。
赵莉这时才明白过来：所以,这一切都是为了报仇
不只是报仇。林雪看着江城,还有讨债。三十二条人命,每一条都价值连城。
江城想要辩解什么,但他知道没有用了。他想起父亲临终前的那些话,现在终于明白了其中的含义。
所以,我从出生开始,就注定要为父亲的罪孽买单
不是买单。林雪纠正道,是偿还。血债血偿,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这时,病房外传来匆忙的脚步声。护士推门进来。
江先生,您的血压和心率都很不正常,需要立即检查。护士看了看房间里的其他人,家属请暂时离开。
林雪和赵强准备离开,但赵莉没有动。
我不走。赵莉看着护士,我要陪着他。
林雪冷笑：赵莉,你觉得你还有这个资格吗
我有。赵莉走到江城床边,握住他的手,因为在这场游戏里,我和他一样,都是受害者。
护士催促道：请大家配合,病人需要安静。
林雪和赵强离开了病房,赵莉留了下来。
江城握着赵莉的手,用尽最后的力气说道：莉莉,我们都被他们骗了。
我知道。赵莉的眼泪掉了下来,但是江城,我们还有机会。
什么机会
我已经报警了。
第五章
深夜,医院走廊里只有值班护士的脚步声。赵莉坐在江城床边,紧握着他的手。
你真的报警了江城虚弱地问道。
嗯,在来医院的路上就报了。赵莉擦了擦眼泪,我把律师收集的所有证据都给了警察。
江城想要坐起来,但身体太虚弱了：他们会相信吗
会的。赵莉帮他调整枕头,因为除了财务证据,我还录音了。
录音
赵莉拿出手机：刚才林雪和赵强说的那些话,我都录下来了。包括他们承认策划了这一切,还有林雪说的关于你父亲的事情。
江城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录音文件,心情复杂：莉莉,对不起。我们的关系,原来也是他们设计的。
我知道。赵莉握紧他的手,但是江城,我们在一起的感情是真的吗
江城看着赵莉的眼睛,点了点头：是真的。
那就够了。赵莉笑了笑,真的感情,就不会因为别人的算计而变假。
这时,病房门被轻轻推开了。一个穿着警服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江先生,我是市公安局的李警官。李警官出示了证件,我们接到报案,需要了解一些情况。
赵莉站起来：警官,您来得正好。我有很多证据要提供。
李警官点点头：赵女士,你先让我和江先生单独谈谈。
赵莉看了看江城,江城点点头。赵莉离开了病房。
李警官坐在椅子上,拿出录音笔：江先生,你的身体状况我了解。如果你愿意配合调查,可以在这里做笔录。
我配合。江城艰难地说道,但是我有个要求。
什么要求
我想知道,关于我父亲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李警官翻了翻资料：关于江国栋的案子,我们查过了。确实有这么一回事,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根据当年的调查记录,你父亲不是主要责任人。李警官看着江城,真正的责任人是当时的项目经理和设计师,你父亲只是现场施工负责人。
江城愣住了：什么意思
意思是,虽然你父亲确实承担了一定责任,但他不是罪魁祸首。李警官继续说道,而且,当年的赔偿款项,你父亲也参与了支付。
江城感觉大脑嗡嗡作响：所以林雪的报仇……
可能是找错了对象。李警官合上资料,当然,这些都需要进一步调查。现在,我需要你配合,说说这几年发生的事情。
江城开始详细讲述从认识白雪开始的所有经过。李警官认真记录着每一个细节。
一个小时后,笔录做完了。李警官收起录音笔。
江先生,根据你提供的信息和现有证据,我们有理由相信林雪和赵强涉嫌诈骗和故意转移财产。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要完全坐实罪名,还需要更多证据。李警官站起来,我建议你暂时不要让他们知道已经报警的事情。
为什么
因为如果他们察觉到危险,可能会销毁证据或者逃跑。李警官走到门口,我们需要时间布置。
李警官离开后,赵莉回到了病房。
警察怎么说
江城把刚才的对话告诉了赵莉。赵莉听完后,沉默了很久。
江城,我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什么意思
林雪这么聪明,她会不知道你父亲的真实责任吗赵莉坐下来,我觉得,报仇可能只是表面原因。
江城想了想：你的意思是……
她的真正目的,就是你的财产。赵莉分析道,报仇只是一个完美的理由,让她在心理上觉得自己是正义的。
江城点点头：有道理。那现在我们怎么办
等。赵莉握住他的手,等警察的调查结果,也等他们露出更多马脚。
莉莉,我可能等不了多久了。江城看着赵莉,医生说,我最多还有一个月。
赵莉的眼泪又流了出来：不要说这种话。
我想在死前,看到他们得到报应。江城的声音变得坚定,我不能让他们得逞。
这时,走廊里传来脚步声。透过门缝,他们看到林雪和赵强又来了,而且这次他们身后还跟着一个陌生的男人。
他们带了什么人赵莉小声问道。
江城仔细看了看：那个人,好像是医院的财务主任。
赵莉脸色变了：他们要干什么
很快,他们就知道答案了。财务主任敲了敲门,走了进来。
江先生,关于您的医疗费用,我们需要和您商量一下。
第六章
财务主任手里拿着一份文件,林雪和赵强站在他身后。
什么医疗费用的问题江城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财务主任打开文件：江先生,您的住院费用已经欠费十五万了。按照医院规定,如果不能及时缴费,我们可能需要停止一些治疗项目。
欠费十五万赵莉吃了一惊,怎么可能江城的医保……
医保只能覆盖基础治疗。财务主任解释道,但是江先生使用的一些进口药物和特殊检查,都需要自费。
江城看着林雪,明白了她下午来财务科的目的。
雪儿,我的医疗费用,你没有继续缴费
林雪走到床边,表情冷漠：江城,我们家的钱都投到厂子里了,现在厂子倒闭,我哪里有钱给你治病
可是我们还有房子……
房子已经抵押给银行了。赵强接话道,江总,你忘了吗上个月你签的抵押合同。
江城想起那份合同,当时林雪说是为了给厂子周转资金,他毫不犹豫就签了。
所以现在我们什么都没有了
基本上是这样。林雪点点头,不过你放心,我会想办法的。
财务主任咳嗽了一下：其实,有个解决方案。
什么方案赵莉问道。
如果有人愿意代为支付医疗费用,江先生的治疗可以继续。财务主任看着赵强,刚才赵先生已经表示愿意帮助。
江城看着赵强,感到一种深深的屈辱。
你愿意帮我
当然。赵强笑了笑,江总,我们是朋友嘛。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我希望你能签一份协议。赵强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文件,作为费用的担保。
江城接过文件,看到上面的条款,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这是什么赵莉抢过文件,财产转让协议
对。赵强点点头,江总签署这份协议,把名下剩余的财产作为医疗费用的担保。如果江总康复了,财产自然归还。如果……如果江总不幸去世,这些财产就用来抵扣医疗费用。
赵莉愤怒地说道：这是趁火打劫！
不是趁火打劫。林雪纠正道,这是正常的商业行为。赵强愿意帮忙,总要有一定的保障吧。
江城看着协议上的条款,发现如果他签了字,他名下所有的财产,包括房子、车子、股票,还有厂子剩余的设备,都会转到赵强名下。
如果我不签呢江城问道。
财务主任有些尴尬：那我们可能……可能需要考虑转到普通病房,停止一些特殊治疗。
言外之意很清楚：如果不签,江城的死亡时间会大大提前。
赵莉握住江城的手：江城,不要签。
可是不签的话……江城看着赵莉,我可能撑不了几天。
那也不能便宜了他们。赵莉坚决地说道,我们还有其他办法。
林雪冷笑：什么办法赵莉,你以为你能帮他什么你自己还要离婚呢。
对啊。赵强附和道,莉莉,你还是先关心关心自己吧。离婚后,你什么都没有。
赵莉看着他们,突然笑了。
你们确定我什么都没有
林雪和赵强对视了一眼,感觉有些不对劲。
什么意思赵强问道。
赵莉拿出手机,调出一个录音文件：我的意思是,你们刚才说的话,包括昨天承认策划骗局的话,我都录音了。
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
林雪脸色变了：你……你录音了
不只是录音。赵莉继续说道,我已经把这些证据提交给警方了。相信很快,你们就会收到传票。
赵强上前一步：赵莉,你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游戏结束了。赵莉站起来,你们以为自己很聪明,但实际上,你们已经暴露了所有的罪证。
林雪突然变得很冷静：录音证据在法庭上未必被采纳。而且,就算我们有问题,也不能证明江城无罪。
什么叫江城无罪赵莉不明白。
我的意思是。林雪看着江城,不管我们的动机是什么,江城欠下的债,还是要还的。
江城这时明白了：你还是想要我的财产。
对。林雪毫不掩饰,就算我们被抓了,你的财产也不会凭空消失。
赵强接话道：而且,江总现在急需医疗费用。签了这份协议,至少还能多活一段时间。
财务主任在一旁催促：几位,医院需要一个明确的答复。
江城看着手中的协议,又看了看赵莉,心中在做最后的斗争。
突然,病房门被推开了。李警官带着两个同事走了进来。
都不要动,警察。
第七章
李警官亮出证件,对林雪和赵强说道：林雪、赵强,你们涉嫌诈骗和非法转移财产,请配合我们回去调查。
林雪脸色苍白,但还在嘴硬：警官,我们没有犯法。
是否犯法,调查后再说。李警官示意同事,带走。
赵强想要反抗,但被警察制住了。他看着赵莉：莉莉,你会后悔的。
我不会。赵莉冷静地说道,我只后悔认识了你。
财务主任看到这个场面,连忙说道：警官,关于医疗费用的事情……
医疗费用的事情我们也在调查。李警官看了看财务主任,如果发现有人配合诈骗,一样要承担法律责任。
财务主任吓坏了,赶紧辩解：我只是按程序办事,不知道其他情况。
林雪和赵强被带走了,病房里只剩下江城、赵莉和李警官。
江先生,现在可以详细说说财产转移的情况了。李警官拿出笔录本,我们需要完整的证据链。
江城开始回忆这几年的经历。他想起很多细节,原来当时觉得正常的事情,现在看来都是陷阱。
三年前,林雪建议我把房子抵押给银行,说是为了扩大生意。江城说道,当时我觉得她考虑得很周到。
抵押给哪家银行
华融银行。江城想了想,办理手续的时候,赵强也在,说是可以帮忙联系银行的朋友。
李警官记录下来：也就是说,他们早就在合谋。
对。江城继续说,还有厂子的环保问题。林雪总是提醒我要注意环保,但每次我要花钱改善设备,她又说资金紧张。
赵莉补充道：他们是故意让厂子出现环保问题,然后再举报。
李警官点点头：这样既可以搞垮厂子,又可以给自己制造收购的机会。
江城突然想起什么：警官,我有个疑问。
什么疑问
关于我父亲的事情,林雪说的是真的吗
李警官翻了翻资料：我们查过了,你父亲确实参与了那个工程,但责任比例很小。而且,当年的赔偿他也支付了自己的那一份。
那为什么林雪对我这么恨
经过调查,我们发现林雪的父母确实在那次事故中去世了。李警官看着江城,但是,她的仇恨可能被人利用了。
被人利用赵莉不解。
我们查到,三年前有人雇佣私家侦探调查江先生的家庭背景,雇主就是赵强。李警官解释道,我们怀疑,赵强是先选定了江先生作为目标,然后找到了林雪,利用她的仇恨来实施诈骗。
江城明白了：所以,我从一开始就是被选中的猎物。
很可能是这样。李警官合上笔录本,江先生,您的财产状况我们会调查清楚。如果确实被非法转移,我们会帮您追回。
那现在医疗费用的问题怎么办赵莉担心地问道。
关于这个。李警官站起来,我们已经和医院沟通过了。在案件调查期间,医院会继续提供必要的治疗,费用暂时由政府垫付。
江城松了一口气,但随即又担心起来：如果我死了,这些事情还能追究吗
能。李警官肯定地说道,诈骗罪不会因为受害人去世而消失。而且,如果能证明他们的行为加速了您的病情恶化,还可能构成其他罪名。
李警官离开后,病房里只剩下江城和赵莉。
莉莉,谢谢你。江城握住赵莉的手,如果没有你,我可能到死都不知道真相。
不要说这种话。赵莉的眼泪又流出来了,你不会死的。
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江城看着天花板,但是现在,我至少可以安心一些了。
为什么
因为他们不会得逞。江城转头看着赵莉,而且,我还有你陪着我。
赵莉握紧他的手：江城,我们还有希望。医生说,如果治疗及时,你的病情可能会好转。
即使好不了,我也不后悔。江城笑了笑,至少我知道了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窗外,夜色深沉。但在病房里,两颗受伤的心终于找到了一丝温暖。
这时,江城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
江城,我是林雪。
江城示意赵莉过来听电话。
你现在不是应该在警察局吗
我已经出来了。林雪的声音很冷静,江城,我们需要谈谈。
谈什么
谈一个交易。林雪停顿了一下,一个关于你生死的交易。
第八章
江城看了赵莉一眼,开启了免提模式。
什么交易江城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静。
很简单。林雪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你撤销对我和赵强的指控,我就告诉你一个关于你病情的秘密。
什么秘密
你真的以为自己是得了癌症吗林雪冷笑,江城,你太天真了。
江城和赵莉对视了一眼,都感到震惊。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的病,也是我们安排的。林雪的声音带着一种胜利者的得意,你以为巧合这么多吗
江城感觉大脑一片空白：不可能……我是在医院检查出来的……
对,在医院检查出来的。林雪打断他的话,但是你知道吗有些药物,长期服用会产生类似癌症的症状。
赵莉抢过电话：林雪,你在胡说什么
我没有胡说。林雪的声音变得更加冰冷,赵莉,你以为江城这半年来为什么总是感觉乏力、咳嗽、体重下降
江城想起这半年的症状,确实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你给我下毒江城颤抖着问道。
不是下毒,是给你服用某种药物。林雪纠正道,每天晚上,我在你的牛奶里加了一点东西。
江城想起林雪每天晚上都会给他热一杯牛奶,说是为了他的健康。
什么药物
一种化疗药物。林雪说道,小剂量、长期服用,会产生类似癌症的症状,而且在检查中很难被发现。
赵莉愤怒地喊道：你这是谋杀！
不是谋杀,是让他体验一下病痛的感觉。林雪的声音没有任何情感,就像当年我父母体验的那样。
江城感觉天旋地转：所以我根本没有得癌症
你确实没有得癌症。林雪承认了,但是如果继续服用那种药物,你确实会死。
那现在呢我已经一个星期没有喝你的牛奶了。
现在如果停止服用,症状会逐渐好转。林雪停顿了一下,但是,我在医院里还有朋友。
江城明白了她的意思：你的意思是,你还能继续给我下药
对。林雪毫不掩饰,江城,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撤销对我们的指控,我保证以后不再碰你。第二,继续和我斗下去,我让你真的死在医院里。
赵莉抢过电话：林雪,你疯了。现在警察已经在调查你们,你还敢明目张胆地威胁
谁说我威胁了林雪冷笑,我只是在和江城讨论病情。而且,你觉得警察会相信这种事吗
江城想了想,确实,如果没有证据,谁会相信有人用化疗药物来伪造癌症症状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林雪问道。
我有。江城深吸一口气,林雪,你听好了。我不会撤销指控。
为什么
因为即使你说的是真的,你们做的事情仍然是犯罪。江城的声音变得坚定,而且,我已经不怕死了。
你确定
我确定。江城看着赵莉,我还有一个理由。
什么理由
因为我不会让你伤害其他无辜的人。江城说道,如果我妥协了,你们还会去害别人。
林雪沉默了一会儿。
好,江城,这是你的选择。林雪的声音变得更加冰冷,但是你要记住,后果自负。
电话挂断了。
赵莉立刻说道：我们要马上告诉警察。
没用的。江城摇摇头,她说得对,没有证据,警察不会相信。
那怎么办
江城想了想：我们需要找到证据。
什么证据
药物。江城说道,如果能找到她给我下的药物,就能证明一切。
但是药物在哪里
在我们家里。江城努力回忆,她每次都是从厨房的某个地方拿出一个小瓶子,在牛奶里加几滴。
赵莉站起来：我现在就去找。
不行,太危险了。江城拉住她,如果林雪回家撞见你怎么办
那我们报警,让警察去搜查。
警察需要搜查令,而申请搜查令需要足够的理由。江城分析道,光凭一个电话录音,可能不够。
两人陷入了沉思。
突然,江城想起什么：莉莉,你还记得刚才林雪说在医院里有朋友吗
记得,她威胁说还能继续给你下药。
那我们就从这里入手。江城说道,如果能找出她在医院的内应,就能证明她有能力实施这种犯罪。
赵莉眼睛一亮：对,而且如果能抓到现行,就是铁证。
但是我们怎么引她上钩
江城想了想：我们可以假装妥协。
什么意思
我打电话给林雪,说我愿意撤销指控,但是要求她先证明我的病情确实是假的。江城解释道,这样她就必须采取行动,要么停止给我下药,要么加大剂量。
这太危险了。赵莉担心地说道。
没有其他办法了。江城握住赵莉的手,而且,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了真相,可以采取防范措施。
赵莉犹豫了一会儿,最后点了点头。
好,我们试试。但是你要答应我,一旦发现危险,立刻停止。
江城点点头,拨通了林雪的电话。
林雪,我想清楚了。我愿意和你们和解。
第九章
电话那头,林雪沉默了几秒钟。
你愿意撤销指控
对,但是我有一个条件。江城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虚弱而妥协,我要你证明我的病情确实是假的。
什么意思
我要你停止给我下药,如果我的症状真的好转了,我就相信你说的话。江城说道,到时候我会撤销所有指控。
林雪又沉默了一会儿：你想让我怎么证明
很简单。从今天开始,你保证不再给我任何药物,一个星期后,如果我的症状明显好转,我就撤销指控。
如果症状没有好转呢
那就说明我真的得了癌症,你们的指控也就不成立了。江城说道,这对你们来说没有损失。
赵莉在一旁听着,紧张地握着拳头。
好,我答应你。林雪最终同意了,但是江城,你要保证,如果症状好转了,你真的会撤销指控。
我保证。江城说道,但是林雪,我也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我要你亲自来医院,当着我的面保证你不会再给我下药。江城说道,这样我才能放心。
为什么要当面
因为我不相信电话里的承诺。江城解释道,而且,我想看看你的眼睛,确认你没有撒谎。
林雪考虑了一下：好,我明天上午来医院。
我等你。
电话挂断后,赵莉立刻说道：我马上通知李警官,让他们做好准备。
不急。江城阻止了她,我们需要更充分的准备。
什么准备
首先,我们需要在病房里安装监控设备。江城说道,如果林雪真的在医院有内应,她可能会采取其他方式给我下药。
怎么安装监控
我们可以要求警方协助。江城想了想,以保护证人安全的名义。
赵莉点点头,立刻给李警官打电话。
半小时后,李警官来到了医院。
江先生,你说林雪承认给你下药李警官听完汇报,表情严肃。
对,她亲口承认的。江城把刚才的电话内容详细说了一遍,而且我们录音了。
李警官听了录音,皱起眉头：这确实是重要证据,但是在法庭上,录音证据的效力有限。
所以我们需要抓现行。赵莉说道,如果能证明她确实在医院给江城下药,就是铁证。
这个想法不错。李警官点点头,我们可以在病房安装监控设备,同时安排便衣警察在医院值守。
还有一个问题。江城说道,林雪说她在医院有朋友,我们需要查出这个人是谁。
这个我们会调查。李警官记录下来,医院的工作人员不多,如果真有内应,应该不难找出来。
安排完毕后,李警官离开了。赵莉陪着江城等待明天的到来。
江城,你说林雪明天会来吗赵莉担心地问道。
她会来的。江城肯定地说道,因为她必须确认我是否真的妥协了。
如果她察觉到陷阱怎么办
那就说明她确实很聪明。江城看着赵莉,但是莉莉,不管结果如何,我都很感激你。
为什么突然说这种话
因为在这个过程中,我发现了一个真相。江城握住赵莉的手,虽然我们的相遇是别人设计的,但是我们的感情是真的。
赵莉的眼泪又流了出来：江城,等这件事结束后,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好。江城点点头,不管我的身体怎样,我们都重新开始。
夜深了,医院变得很安静。赵莉趴在江城的床边睡着了,江城看着她的睡脸,心中涌起一阵暖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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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这几年的经历,感觉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噩梦。但是现在,噩梦快要结束了。
第二天上午十点,林雪准时出现在病房门口。她穿着一身黑色的套装,表情冷漠。
江城,我来了。
江城看着她,感觉面前的这个女人如此陌生。
雪儿,谢谢你来。江城努力表现出虚弱和妥协的样子,我想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林雪坐在椅子上,打量着病房。
你想谈什么
关于我们的协议。江城说道,我愿意撤销指控,但是我需要你的保证。
我已经保证过了,不会再给你下药。
我知道,但是我还担心一件事。江城看着林雪,你说你在医院有朋友,我怎么知道她不会继续给我下药
林雪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什么朋友我没说过这种话。
你昨天说的,说你在医院里有朋友,可以继续给我下药。江城提醒道。
你听错了。林雪否认道,我只是说如果你不配合,后果自负。
江城和赵莉对视了一眼,看来林雪很谨慎,不会轻易暴露内应的身份。
那好吧。江城换了一个话题,雪儿,你能告诉我,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恨我的吗
林雪看着江城,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从我认识你的第一天。
为什么
因为你是江国栋的儿子。林雪的声音变得冰冷,因为你过着我父母用生命换来的生活。
江城感到心痛,不是因为林雪的恨意,而是因为这种恨意的无意义。
雪儿,警察已经告诉我了,我父亲在那个事故中的责任很小,而且赔偿款他也支付了。
那又怎样林雪站起来,人死了就是死了,钱能换回命吗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推开了。一个护士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输液瓶。
江先生,该换药了。
第十章
护士走到江城床边,开始检查输液设备。江城注意到,这个护士他以前没见过。
你是新来的吗江城问道。
不是,我在这里工作两年了。护士回答道,可能是我们科室调换,所以您没见过我。
赵莉走到护士身边,仔细看了看输液瓶上的标签。
这是什么药
维生素和营养液。护士回答得很自然,医生开的处方。
但是赵莉注意到,这个护士的手在微微颤抖,而且她一直在偷偷看林雪。
等一下。赵莉阻止了护士,我想看看医生的处方单。
护士愣了一下：处方单在护士站,我可以去拿。
不用了。这时,李警官带着两个同事走进了病房,现在请所有人都不要动。
护士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手中的输液瓶掉在了地上,瓶子碎了,液体洒了一地。
警官,这是怎么回事护士试图保持镇定。
这位是王护士,对吗李警官拿出一份资料,根据我们的调查,你和林雪是大学同学。
王护士看了林雪一眼,林雪的脸色也变得难看。
我们是同学,但这不违法吧王护士辩解道。
不违法,但是帮助他人投毒就违法了。李警官示意同事收集地上的液体样本,这瓶液体里有什么,我们检测一下就知道了。
王护士终于崩溃了：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是林雪让我做的。
我让你做什么了林雪冷静地反问,王护士,你不要胡说。
你让我在江城的输液里加药。王护士指着林雪,你说这是治疗需要,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李警官问道。
我以为是医生的意思。王护士哭了起来,林雪说她是江城的妻子,有权利决定治疗方案。
李警官看着林雪：林雪,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林雪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突然笑了。
好,我承认。林雪看着江城,江城,你很聪明,居然设了这么一个局。
这不是局。江城虚弱地说道,这是让真相大白。
真相林雪冷笑,江城,你想知道真相吗
什么真相
我父母死的时候,我只有八岁。林雪的眼中闪着泪光,但声音依然冰冷,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发誓要报仇。
但是报仇的对象错了。江城说道,我父亲不是主要责任人。
我知道。林雪的话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你知道赵莉震惊地问道。
我当然知道。林雪看着她,主要责任人是设计师和项目经理,他们一个移民了,一个已经死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害江城
因为报仇只是一个理由。林雪毫不掩饰,真正的原因是,我需要钱。
房间里一片寂静。
为什么需要钱江城问道。
因为我妈妈还活着。林雪的声音颤抖了,她没有死在那次事故中,但是成了植物人。这二十年来,我一直在为她的医疗费而奔波。
江城感到震惊：你妈妈还活着
对,在省人民医院的重症监护室里。林雪擦了擦眼泪,每个月的医疗费是十万块,我一个普通的银行职员,怎么可能负担得起
赵莉问道：那你为什么不说实话
说实话有用吗林雪苦笑,谁会同情我谁会帮我
李警官说道：林雪,即使你有困难,也不能通过犯罪来解决。
我知道。林雪点点头,但是我没有选择。看着妈妈一天天衰弱下去,我只能想办法弄到钱。
江城听完林雪的话,心情复杂。他理解林雪的痛苦,但是不能原谅她的做法。
雪儿,如果你当初告诉我真相,我会帮你的。
你会帮我林雪看着江城,江城,你太天真了。如果我说我需要几百万来给妈妈治病,你会相信吗
江城沉默了。确实,如果林雪一开始就说需要几百万,他可能会怀疑她的动机。
但是你不应该用这种方式。赵莉说道,你欺骗了江城的感情,还差点害死他。
我知道我错了。林雪看着江城,江城,我向你道歉。
道歉有用吗江城苦笑,雪儿,我们的婚姻,我的信任,我的健康,这些都能用道歉来挽回吗
林雪低下了头,不再说话。
李警官说道：林雪,王护士,你们涉嫌故意伤害和诈骗,请跟我们走一趟。
在警察带走林雪的时候,她回头看了江城一眼。
江城,如果有来生,我希望我们能在更好的情况下相遇。
江城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她离开。
病房里只剩下江城和赵莉。
江城,你还好吗赵莉担心地问道。
我很好。江城握住赵莉的手,莉莉,我想我可能真的会好起来。
什么意思
林雪说的可能是真的,我可能真的没有得癌症。江城看着赵莉,如果我的身体真的好转了,我们就重新开始,好吗
赵莉点点头,眼泪流了出来：好,我们重新开始。
一个月后,江城的各项检查指标都恢复了正常。医生确认,他确实没有得癌症,之前的症状都是药物引起的。
赵强因为诈骗罪被判了三年有期徒刑,林雪因为故意伤害和诈骗被判了五年。王护士因为从犯,被判了一年缓刑。
江城的财产也被追了回来,除了一些必要的损失,大部分都完好无损。
出院的那天,江城和赵莉走出医院大门,阳光很好。
江城,我们去哪里赵莉问道。
先去办离婚手续。江城笑了笑,然后,我们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什么
重新开始谈恋爱。江城看着赵莉,这一次,没有人能欺骗我们了。
赵莉笑了,那是江城见过的最美的笑容。
他们手牵着手,走向远方。身后,医院渐渐变小,那些痛苦的回忆也渐渐淡去。
前方的路还很长,但是他们终于可以真正地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