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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琛,你的胸针歪了。夏青鸾伸手替他扶正,钻石美甲在银瓣上投下细碎阴影,却再没有沈贪欢那时替他戴胸针时,指尖划过锁骨的温热。
教堂彩窗将阳光切割成孔雀蓝与玫瑰金的碎片,顾寒琛盯着夏青鸾耳垂上的珍珠耳环
——
那是他半年前在苏富比拍下的古董,竞拍时只是单纯觉得珍珠的温润像极了沈贪欢的侧脸。这耳环本来是想留着给沈贪欢出嫁的,看到这串耳环的时候,顾寒琛眼前一片薄雾。
此刻耳环在她苍白的皮肤下泛着冷光,是她却又不是她。
顾寒琛先生,你愿意娶夏青鸾女士为妻吗
牧师的声音像浸了水的绸带,顾寒琛的视线掠过夏青鸾的肩头,落在后排倒数第三排的米色身影上。
那人戴着宽檐帽,颈间闪着玉兰花吊坠的银光
——
与他今早塞进西装内袋的、沈贪欢十六岁生日照片里的吊坠分毫不差。
他的喉结滚动,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听见自己说:我愿意。
交换戒指时,铂金戒圈滑过夏青鸾的无名指,顾寒琛触到她指腹的薄茧,戴上戒指之后,顾寒琛在夏青鸾手上留下了一个神情的吻。
场下欢呼庆贺声一片。
沈贪欢的米色风衣兜住教堂内的玫瑰香,她蜷缩在最后一排长椅,指尖紧紧攥着江欲送的玉兰花项链。
项链坠子的木纹里嵌着极小的
GH,此刻她望着台上的顾寒琛,西装翻领上的银质胸针正在彩窗光影里明灭,像极了十六岁那年,他在门前玉兰树下替她别胸针时,袖口露出的手表反光。
牧师宣布
新郎可以亲吻新娘
时,沈贪欢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看见顾寒琛俯身时,喉结滚动的频率与他耐心坐在她窗前给她讲故事时一模一样,却在触到夏青鸾唇角的瞬间,睫毛剧烈颤动。
此刻他的手虚虚扣在夏青鸾腰侧,倾身地和她亲吻着。
沈贪欢默默坐在台下,看到这一幕,习惯性地拉低了自己的帽檐。
台上的那个顾寒琛好像又和记忆里的他重合了。
开朗明媚,阳光俊气。
毕业典礼上,他向她贴近,对着她笑,胸前别着她亲自给他戴上的胸针。
合照上的两人,一个身穿白净衬衫,一个穿着白褶花裙,明艳动人。
那是她最怀念的夏天,那个夏天,教会她爱,也教会她成长。
和顾寒琛住在一起的那段时光,相互依偎,相互照顾,都成为了沈贪欢这一生最值得珍藏的回忆。
而那些他所给予给她的伤害,也随着时间让她慢慢淡忘了。
她已经不恨他了,此刻只想给予他最诚挚的祝福。
沈贪欢双手合十,闭眼祈福:
顾寒琛,愿你岁岁平安,哪怕生生不见!
顾寒琛,祝你万事顺遂,无痛无灾!
顾寒琛,祝你新婚快乐。
沈贪欢再一抬眼,夏青鸾往台下抛出手捧花,此刻却分毫不差地落在了沈贪欢的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