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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不日便病倒了,太子秦止继位。
沈沐云走在大街上,挑选着结婚的布料。
沈沐云指尖抚过一匹茜色云锦,绣线里织就的并蒂莲在阳光下泛着微光。
街边小贩的吆喝声、孩童的嬉闹声此起彼伏,她却恍若未闻,满脑子都是顾渊说要亲手为她绾发时,耳尖泛红的模样。
沈姑娘,请留步。陆鸣挡在身前。
沈沐云攥紧手中布料。终究还是来了
——
自从秦止登基那日,她便知道,他不会轻易放手。
踏入行宫的刹那,甜腻的海棠香扑面而来。
沈沐云望着亭中斜倚美人榻的身影。便见秦止在独自饮酒,
殿下这是何苦她上前夺过酒壶。
秦止仰头望着漫天晚霞,喉结滚动:你真要跟那顾渊成亲
他猛然坐起,猩红的眼眶里盛满血丝,你说过,你永远不离开我的!
沈沐云后退半步,冰冷开口:从你强行喂我喝下绝育汤时,我们就已经回不去了。我现在心里只有顾渊!你忘了我吧。
亭外的海棠簌簌作响,秦止眼底翻涌的情绪凝成实质的杀意。
他缓缓举起食盒,露出里面金黄的栗子糕:这是你最爱吃的,吃了我就放你走。
沈沐云望着糕点上熟悉的桂花蜜渍。喉间泛起苦涩,她接过糕点咬下。
甜香在舌尖散开的瞬间,眼前突然天旋地转。
她不可置信的看向秦止,最后的意识消散前,她听见秦止沙哑的呢喃。
囡囡,这次换我带你回家......
寝殿内驱不散的压抑。
秦止跪坐在床边,指尖沿着沈沐云苍白的脸颊缓缓下移,拂过她纤长的睫毛,动作轻柔得。
昏迷中的人突然睫毛微颤,眸子猛地睁开。
你想干嘛沈沐云的声音带着沙哑,用力挥开那只手,后背死死抵着床头,绸缎被褥缠住她的脚踝。
我会让你重新爱上我的。秦止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会让你重新怀上我的孩子......他的声音陡然哽咽,滚烫的泪水滴在她手背上,别离开我好不好......
放我走吧。沈沐云别过脸,泪水滑落枕间。
放过你,除非我死!
秦止猛地扑过来,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她耳畔。
你这样抢占臣妻,不怕被世人唾弃吗!
沈沐云挣扎着要推开他,却被死死压在锦被上。秦止的吻裹挟着酒气落下,她拼命扭头躲避,发间顾渊送的银簪硌得生疼。
血腥味在齿间蔓延时,秦止终于吃痛松开。
沈沐云被狠狠甩向床角,却在跌落瞬间摸出藏在袖中的匕首。
刀刃抵住咽喉的刹那,她望见秦止骤然惨白的脸。
不准靠近我!刀锋压进皮肤,血珠顺着刃口滚落,在素白中绽开妖冶的红梅。
秦止僵在原地,颤抖的双手停在半空。
你当真这么厌恶我吗,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不惜伤害自己......
见沈沐云没有把匕首放下,秦止后退,沈沐云才把匕首拿下来。
秦止望着沈沐云抵在脖颈处的匕首,直退至门槛处,他才沙哑开口:把匕首放下。
见她还是没有放下匕首意思,秦止攥紧拳头:只要你放下,我......
我便不逼你。
沈沐云盯着他,颤抖着将匕首缓缓移开。——她还不能死,她还要等顾渊来就她!
秦止看着她颈间的血痕上,把门关上,突然猛地转身,对着廊下的侍卫暴喝:传朕旨意,玉清殿内外三步一岗,没有朕的手谕,任何人不得出入!违令者,斩!
国公府。
顾渊握着油纸包的手还带着余温的栗子糕,酥皮上撒着沈沐云最爱的糖霜。
走进大厅见秋儿跌跌撞撞扑来,鬓发散乱,裙摆沾满泥浆。
不好了,小姐不见了!,秋儿抓住他的袖口,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当时陪小姐看婚服料子,转头就见太子的马车停在街角......
小姐上了车!
油纸包
啪
地摔在青石上,顾渊转身冲向马厩。
林七刚给马喂完草料,便见顾渊策马狂奔而来。
主公,这么急去哪
去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