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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厢内龙涎香混着秦止身上的松烟墨味,压得人喘不过气。她刻意与秦止保持半臂距离。却仍能感受到对方灼灼的视线
你可知,顾渊接近你,实则另有目的。
秦止忽然开口。
沈沐云垂在膝上的手悄然收紧,面上却扬起冷笑:至少他没有伤害我。
她挺直脊背,凤目迎上秦止晦暗不明的目光。
你当真以为如此简单
秦止突然把沈沐云压车璧上:他接近你,不过是利用你为了薛妤......
无论他有什么目的,与你又有何干
沈沐云猛地推开他,撞上雕花车壁。车帘外传来车轮碾过碎石的声响,却盖不住她剧烈的心跳。
她攥着裙角的手微微发抖,强撑镇定在秦止似笑非笑的注视下摇摇欲坠。
死寂的沉默中,檀木匣子

地砸在她膝头,沈沐云疑惑看着盒子。
回去看。秦止靠回软垫,阖上的眼睫投下墨影。
打开后,你自会明白,谁才是你该依靠的人。
马车停在薛府角门前,沈沐云片刻都不想多呆,麻溜下马车。
行驶至丞相府,沈沐云没有片刻停留,麻溜下了马车。
沈沐云刚跨过薛府角门,秋儿便跌跌撞撞扑来,鬓边木簪歪斜得几乎要掉:小姐!三小姐回府就说腹痛难忍,非说是您给她下了毒!
此时远处正厅传来瓷器碎裂声,混着许墨兰尖利的哭嚎。
沈沐云闻言不及多想,转身便朝着祖母的院子快步走去,秋儿则小跑着紧跟其后。
一路上,沈沐云脑海中不断盘算着应对之策,脚步愈发急促。
待赶到祖母院子时,屋内已乱作一团。三姑娘躺在床上,面色苍白,装出一副虚弱不堪的模样,嘴里还时不时地哼哼唧唧。
许墨兰扑在祖母膝前,罗帕都哭湿了大半:母亲,瑶儿疼得直说胡话,定是妤儿记恨......
祖母端坐在主位上,眉头紧锁,神色凝重,见沈沐云进来,目光直直地看向她,眼中既有疑惑,也有一丝失望。
沈沐云见状,不慌不忙,先恭敬地向祖母行了一礼,而后抬起头,神色镇定地说道:祖母,此事定有蹊跷。
今日宴会上,我与三妹妹不过是正常交谈,并未给她吃过任何东西。想必是有人故意混淆视听,想借此生事,还望祖母明察。
说着,她目光扫向躺在床上的三姑娘。
三姑娘被沈沐云看得心里发虚,眼神闪躲,却还强撑着说道:姐姐,你莫要狡辩,我今日回来后便腹痛难忍,不是你给我吃了不干净的,还能是谁
沈沐云冷笑一声,说道:三妹妹,说话可要讲证据。若是毫无根据便污蔑于我,这传出去,对咱们薛家的名声可不好!
祖母听着两人的话,心中已有了几分判断,她目光威严地看薛瑶。
啪!祖母的龙头拐杖重重砸在青砖上,震得满室丫鬟屏息。我虽老,还没瞎!瑶儿,你幼时偷藏点心被噎住,也是这般装模作样。
许氏的脸瞬间血色尽失。薛瑶见祖母动了怒,心中害怕,只能低下头,不再言语。
祖母转而看向沈沐云,脸上的神色缓和了许多,温和地说道。
妤儿,委屈你了。祖母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不会做出这等糊涂事。
说着,祖母吩咐身旁的丫鬟,去把我那对翡翠镯子拿来。
丫鬟领命而去,不一会儿,便捧着一个精致的木盒回来。
祖母打开盒子,取出一对碧绿剔透的翡翠镯子,递到沈沐云面前。
妤儿,这对镯子是祖母的一点心意,就当是给你的补偿了。往后在府里,若是再有人欺负你,尽管告诉祖母。
沈沐云眼眶微微泛红,她双手接过镯子,再次向祖母行礼。
多谢祖母,妤儿定不负祖母厚爱。
许氏望着沈沐云远去的背影,嘴角勾起毒蛇般的弧度——
既然明的不行,那就让这丫头,永远消失在暗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