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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手!抓着他的手,指甲深深掐入他手臂。
沈沐云已经死了!被你亲手害死的!
秦止却仿若未闻,手臂反而抱得更紧,像是要用这拥抱弥补所有的过错。
温热的液体浸透了她肩头的衣衫,分不清是他伤口涌出的血,还是他悔恨的泪。
我错了......
秦止哽咽着,声音破碎不堪。
谢锦拿你父母的死因要挟我,我只能假意顺从他......
那场大火后,我拼了命回去找你,可火势太猛,我被拦住了,怎么都冲不进去......
闭嘴!
沈沐云厉声打断,声音里带着哭腔。
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看着我喝下绝育汤的是谁骂我不知廉耻,将我推向深渊的人又是谁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她用力捶打着秦止的胸膛,一下又一下,似要将这些年所受的苦难都打还给他。
帐外传来脚步声。她还未来得及反应,帐帘已被猛然掀开。
顾渊站在月光下,目光扫过榻上相拥的两人,脸色阴沉得令人畏惧。
话音未落,他手掌已扣住沈沐云手腕,生生将她从秦止怀中拽出。剧烈的疼痛让她闷哼出声,耳边传来顾渊冷硬的声音:不过薛姑娘是我的未婚妻,请殿下自重。
沈沐云撞进顾渊坚实的胸膛,身体瞬间僵硬。垂落的发丝间,瞥见秦止染血的唇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未婚妻顾国公趁人之危的手段真是越发高明了。
顾渊余光扫过秦止渗血的绷带,太子重伤未愈,还是少动肝火为妙。
薛姑娘,随我回去。
秦止强撑伤痛坐起,胸口的绷带已被鲜血完全染红。他死死盯着顾渊紧握她的那只手,眼底翻涌着疯狂的占有欲。
强忍心中的痛,轻声温柔唤她:沐云。
我知道你恨我。但请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弥补.....好不好...
太子请慎言!
顾渊皱眉,黑着脸。
这位是薛家嫡女薛妤,您口中葬身火海的沈氏早已不复存在。若再胡言乱语,休怪本公不念君臣之谊。
秦止咳出一口鲜血,染血的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顾渊,你我都心知肚明她是谁。
却仍固执地看着着沈沐云,泪珠在泛红的眼眶里打转,我会等你回头看看我,无论...
多久。
沈沐云望着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秦止,心口泛起尖锐的刺痛。
那个曾经为她挡鞭子的少年,和后来冷眼看她受辱的太子,究竟哪个才是真实的他...
任由顾渊拉着出营帐,沈沐云脚步虚浮,泪水在睫毛上凝成细碎的珠。见她这样,顾渊突然将她按在树上,月光下他眼中翻涌着陌生的情绪。
心软了他拇指轻轻擦过她湿润的眼角。
沈沐云打掉他擦泪的手,国公爷演得太过了。我们何时未婚夫妻一说
顾渊不怒反笑做戏做全套。还是说...忽然贴近她耳畔你对他余情未了温热呼吸喷在她颈侧。
沈沐云愣住,梆子声从远处传来。
不等她反应,顾渊骤然松手,顾渊退后一步,又恢复成那个冷峻的国公爷。
明日启程,你好自为之。
沈沐云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手腕上还残留着他的温度,混着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