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妹妹不是治好了吗你还想怎么样!
老村长佝偻着身子,眼神却像毒蛇一样阴狠。
我死死盯着他,怀里的妹妹眼神空洞、呼吸微弱。
我猛地抬起头,声嘶力竭地吼道:治好你看她!她现在像个活死人!你告诉我,她到底是什么!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老村长冷笑一声,干枯的手指指向那座笼罩在雾气中的祠堂:这就是代价……林家丫头,有些东西,你承受不起。
我笑了,笑声带着一丝癫狂,一丝狠绝:我承受不起我倒要看看,这代价,谁才真正承受不起!
1
诡异的痊愈
我从城里大学刚回来的那个午后,整个家都在庆祝秀儿的痊愈。
父亲高兴得像个孩子,一遍遍地拉着我的手说:婉儿,你看看,秀儿的病真的好了!李老仙就是活神仙啊!
母亲更是激动得红着眼眶,端着一盘盘好菜往桌上摆,嘴里不停念叨着感谢神佛的话。
可当我的视线落在坐在院子里的秀儿身上时,瞬间心凉半截。
她确实在笑,那张脸蛋红润得像熟透的苹果,甚至比生病前还要有光泽。
可那双眼睛——那双曾经狡黠灵动、总是闪着调皮光芒的眼睛,此刻空洞得像两汪死水。
秀儿我走到她面前,轻轻唤她。
她抬起头,嘴角上扬,露出一个完美的笑容,可那笑容里没有任何温度,就像被精心雕刻的瓷娃娃。
姐姐回来了。她说,声音甜腻,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我的手不受控制地开始颤抖。这真的是我那个活泼到让人头疼的小秀儿吗
秀儿,你还记得我们一起在后山抓萤火虫的事吗我试探着问。
她歪着头,依然是那个标准的笑容:记得啊,姐姐。我们一起抓萤火虫。
可她的眼神里没有任何回忆的光芒,就像在背诵一段不属于自己的台词。
父母还在为秀儿的康复欢天喜地,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或者说,他们选择性地忽视这些异样。
夜深,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隔壁就是秀儿的房间,一切都静悄悄的,静得让人心慌。
就在我快要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一阵若有似无的声音从隔壁传来。
那不是秀儿的声音,更像是无数个声音重叠在一起,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都在低声呢喃着什么。
夹杂在这些声音中的,还有细碎的咀嚼声,就像有什么东西在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啃食着什么。
我的脊背瞬间爬满冷汗。
那些声音越来越清晰,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呼唤,充满痛苦、绝望,还有一种说不出的饥渴。
我猛地坐起身,心脏疯狂地跳动着。
第二天一早,我抱着已经变得如同木偶般的秀儿,直接冲到村长家。
老村长正在院子里晒太阳,看到我来,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
婉儿丫头,大早上的怎么了他佝偻着身子,缓缓站起来。
村长爷爷。我盯着他,怀里的秀儿安静得像个布娃娃,我想问问,秀儿的病到底是怎么治好的
老村长的笑容一僵,随即更加灿烂:这还用问吗当然是李老仙的神通广大啊!你妹妹不是治好了吗你还想怎么样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起来,眼神也变得阴狠。
我抱紧怀里的秀儿,感受着她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的呼吸,心中的怒火瞬间爆发。
治好我猛地抬起头,声嘶力竭地吼道,你看她!她现在连活人都算不上!你告诉我,她到底是什么!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老村长冷笑一声,那张满是皱纹的脸瞬间变得狰狞起来。他伸出一根干枯的手指,指向村子远处那座被浓雾笼罩的祠堂。
这就是代价。他的声音,林家丫头,有些东西,你承受不起。
我笑着,笑声从喉咙深处涌出,带着一丝癫狂,一丝狠绝。
我承受不起我的声音在空旷的院子里回荡,我倒要看看,这代价,谁才真正承受不起!
老村长的脸色微变,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那副阴险的表情。
婉儿丫头,你是读过书的人,应该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你能管的。他的声音里带着威胁,不过,如果你真的想要答案的话…
他停顿一下,嘴角勾起一个弧度:你可以去雾隐村看看。或许,李老仙会愿意为你解答一切疑惑。
雾隐村。
我当然知道那个地方。那是隐藏在大山深处的神秘村落,据说那里住着能治百病的神医李老仙。可现在看来,那个地方恐怕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老村长的好心建议,分明就是要把我往火坑里推。
可为了秀儿,我别无选择。
好。我抱着秀儿站起身,我会去的。
老村长的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却故作关心地说:婉儿丫头,你可要想清楚。有些路一但踏出,就再也回不来了。
我头也不回地走出院子。
当天晚上,我收拾好行囊,看着依然沉浸在喜悦中的父母,心中五味杂陈。
他们宁可相信秀儿是真的没事,也不愿意面对真相。
或许,这样对他们来说更好吧。
月黑风高的夜晚,我背着简单的行李,抱着已经彻底失去神智的秀儿,踏上前往雾隐村的山路。
身后的村子渐渐远去,前方的山路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阴森。
2
雾隐村的秘密
浓雾如墨,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山路崎岖不平,每一步都踩得心惊肉跳。
怀里的秀儿身体冰凉,夜风呼啸,带着山林深处的腥气,让人作呕。
终于,在天色微亮时,看到雾隐村的轮廓。
村口那棵被雷劈过的大槐树,扭曲的枝干上挂满鲜红的布条,在晨雾中飘荡,像无数只招魂的手。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腥甜中夹杂着腐朽,让人闻着就想吐。
家家户户门窗紧闭,偶尔有人影闪过,也是步履匆匆,眼神闪躲,仿佛见不得光的鬼魅。
有人吗声音在空旷的村道上回荡,却没有任何回应。
村子死一般的寂静,唯有我的脚步声在石板路上响起,格外刺耳。
终于,一个弯腰驼背的老妇人从角落里走出来,她的眼神在看到我怀里的秀儿时,瞬间变得惊恐。
姑娘,你…你怎么来了她的声音颤抖,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我找李老仙。直接说出来意,我妹妹需要他看看。
老妇人脸色大变,连连后退:不行,不行!李老仙不是谁都能见的!
她的反应让我更加确信,这个村子有问题。
那我该怎么办装出一副绝望的样子,我妹妹这样,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
老妇人犹豫片刻,最终叹了口气:唉,你先在我家住下吧。李老仙的事,急不得。
跟着老妇人走进一间破旧的农舍,屋子里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霉味。
她将我带到一间小屋,临走时压低声音说:姑娘,有些事千万别问,有些地方千万别去。记住了吗
等她走后,轻轻将秀儿放在床上。她的眼睛依然空洞,嘴角还保持着那个诡异的笑容。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正想着,窗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小心翼翼地走到窗边,透过破旧的窗棂向外看去。
一个年轻男子正在院子里机械地劳作,他的动作僵硬,就像被人操控的提线木偶。更诡异的是,他的皮肤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蜡黄色,眼神空洞得如同死鱼。
这…这不就是另一个秀儿吗
心脏狂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如果我的推测没错,这个村子里的痊愈者,恐怕都是这副德行。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开始有意识地观察这个村子。果然,那些被李老仙治好的人,无一例外都像行尸走肉。他们或呆滞地坐在门口,或机械地重复着某个动作,对外界刺激毫无反应。
最恐怖的是,我甚至看到一个被治好的年轻人,在烈日下暴晒整整三天,皮肤开裂,却依旧保持着那个僵硬的笑容,宛如一具活尸。
而且我发现,村里的年轻人越来越少。问起来,村民们都说是出去打工了,可他们眼中的恐惧出卖了他们。
李老仙的祠堂位于村子最深处,每到夜晚,那里就会传出令人心悸的声音。不是人声,更像是某种古老生物的嘶鸣,听得人浑身发抖。
就在我感到绝望的时候,一个瘦弱的身影引起我的注意。
那是个看起来十五六岁的哑巴少年,总是远远地跟着我,眼神中充满担忧和急切。他的嘴唇微微蠕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你想告诉我什么主动走向他。
少年着急地比划着,可我完全看不懂他的手势。他显得更加焦急,在地上捡起一根树枝,开始画画。
画很潦草,但内容却让我脊背发凉。
画的中心,是一个被无数触手缠绕的古老图腾,散发着邪恶的气息。
旁边是一群被吸干精气的干瘪人形,就像枯萎的花朵。最边上,有一个穿着道袍的模糊身影,正张开双臂,似乎在拥抱什么。
画的角落,少年画了一个指向上方的箭头。
这是什么意思指着那个箭头问。
少年急切地指指祠堂的方向,又指指那个图腾,然后做着割喉的手势。
瞬间明白他的意思。
李老仙的药方根本不是什么草药,而是活人的精血!那些被治愈的病人,不过是邪物寄生的空壳,他们的灵魂早已被吞噬,成为维持生命的代价。
而祠堂,就是这一切罪恶的源头!
你知道怎么救他们吗抓住少年的手臂。
他摇摇头,眼中满是绝望。但随即,他又指指自己的眼睛,然后指向祠堂,意思是他看到了什么。
正想继续追问,远处传来脚步声。少年脸色大变,匆忙用脚把地上的画抹掉,然后迅速跑开。
丫头,你在这里做什么
回头一看,是那个老妇人。她的眼神中带着警惕和不安。
没什么,就是出来走走。
以后别乱跑,这村子…不太平。她的声音很小,似乎在害怕什么,特别是天黑后,千万别出门。
回到屋子里,心情复杂。现在基本可以确定,李老仙就是一切罪恶的源头。可是,该怎么救秀儿,怎么救这些受害者呢
夜色降临,祠堂方向又传来那种诡异的声音,如泣如诉,让人不寒而栗。
就在这时,房门被轻轻敲响。
3
地底惊魂
房门被轻轻敲响的瞬间,我的心几乎跳出嗓子眼。透过门缝,一个瘦小的身影鬼鬼祟祟地站在外面。
阿力认出那个哑巴少年,赶紧开门。
他神色慌张,不停地比划着,额头上冒着细密的汗珠。见我不明白,急得在地上画起来——一个祠堂的轮廓,旁边画着一个人,还有一条通往地下的路。
你是说,祠堂地下有什么
阿力点头如捣蒜,然后又做着割喉的手势,接着指指我,又指指祠堂,眼中满是警告。
看着他惊恐的表情,突然明白过来。他是在告诉我,如果去祠堂,我也会死。
可秀儿已经变成这样,不去又能怎么办
带我去看看。拉起阿力的手。
他拼命摇头,脸色煞白。但看到我怀里毫无生气的秀儿,最终还是点点头。
月亮被厚重的云层遮住,整个村子笼罩在诡异的黑暗中。阿力在前面小心翼翼地带路,每走几步就回头看看,生怕被人发现。
祠堂的轮廓在夜幕中显得格外阴森,朱红色的大门在黑暗中像张血盆大口。门前的香炉里还冒着青烟,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甜腥味,闻着就让人反胃。
这味道…捂住鼻子,胃里一阵翻涌。
阿力指指祠堂侧面,那里有一扇小门,门缝透出微弱的烛光。我们悄悄摸过去,透过门缝往里看。
祠堂内部完全不是想象中的样子。墙壁上刻满扭曲的符文,烛火忽明忽暗,映出那些符文如同活物般蠕动。空气中血腥味浓得几乎化不开,地面上有暗红色的痕迹,像是血液干涸后留下的。
更恐怖的是,祠堂深处传来低沉的呢喃声,不像人声,倒像某种古老生物的嘶鸣。
我们进去看看。压低声音对阿力说。
他拼命摇头,眼中写满恐惧。但我已经下定决心,轻轻推开小门。
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我们屏住呼吸,确定没有惊动任何人后,才小心翼翼地钻进去。
祠堂内部比外面看起来大得多,一层层的殿宇向深处延伸。越往里走,那股血腥味越浓。
烛光摇曳中,墙壁上的雕像仿佛在窃窃私语。那些雕像的面容扭曲得不成人形,有的长着无数只眼睛,有的张着血盆大口,还有的身体扭曲得像麻花。
阿力突然拉住我的袖子,指向祠堂最深处的一面墙。仔细一看,那面墙上有道几乎察觉不到的缝隙。
这是…
阿力比划着,意思是说,墙后面还有空间。
摸索着缝隙,找到一个凸起的石头,轻轻一按,整面墙竟然缓缓向内转动。
石门后面,竟然还有一个向下的石阶通道!
通道里的空气更加阴冷潮湿,还夹杂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味。随着石阶往下走,那种嘶鸣声越来越清晰,像是什么东西在痛苦地哭泣。
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后,眼前豁然开朗。
天哪…这是什么地方
出现在面前的是一个巨大的地底洞穴,洞穴的穹顶高得看不到顶,四周的石壁上垂下无数粘稠的触手,那些触手在微弱的磷光中蠕动着,就像活物一样。
更恐怖的是洞穴中央,一个巨大的肉瘤正在缓慢地蠕动。那东西有房子那么大,表面布满跳动的血管,像一颗巨大的心脏在呼吸。每一次蠕动,都会发出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嘶鸣声。
这就是…声音都在颤抖。
就在这时,肉瘤旁边的一个身影转过身来。
李老仙!
但此刻的他已经不再是那个仙风道骨的模样。他的左半边身体与那个肉瘤部分融合,皮肤上布满血管一样的纹路,一只手臂完全化作扭曲的触手。
他看到我,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林家的小丫头,终于来了。
你…你是什么东西我握紧拳头。
我他发出嘶哑的笑声,我是它的仆人,也是它的一部分。
那些病人…
病人哈哈哈!他狂笑起来,他们哪里是什么病人不过是食物罢了。
心脏疯狂跳动着:那秀儿…
你妹妹啊,她可是特殊的。李老仙眼中闪过贪婪的光芒,林家的血脉,对它来说是最好的容器。
什么意思
你还不明白吗他向前一步,触手在空中挥舞,你们林家,就是远古时期镇压这位存在的守护者后裔!你们的血脉中蕴含着驾驭它的符文,既能镇压它,也能唤醒它!
脑海中轰然炸响。林家…竟然是守护者的后裔
你的祖先把它封印在这里,可惜啊,封印松动了。李老仙的声音越来越兴奋,而你们林家的血脉,正是彻底唤醒它的关键!
你疯了!
疯哈哈哈!他狂笑着,等它彻底苏醒,这个世界都将匍匐在它脚下!而我,将成为它最忠实的仆人!
就在这时,洞穴入口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李老仙,人带来了!老村长的声音在洞穴中回荡。
回头一看,老村长带着一群村民走下石阶,他们的眼神麻木而冷漠,就像一群行尸走肉。
很好。李老仙满意地点头,把林家的丫头抓起来,她的血,正是唤醒仪式的最后一味药引。
村民们向我围过来,眼中没有任何情感,只有机械的服从。
就在我以为死定了的时候,阿力突然冲出来,挡在我面前。他虽然不能说话,但用身体语言清晰地表达着什么。
他指向洞穴深处的一块石碑,那上面刻满古老的符文,在微弱的磷光中闪闪发光。
那些符文…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对了!小时候奶奶给我看过的那本古书,上面就有这样的符文!
那是…
李老仙脸色大变:不可能!那个封印石碑怎么可能还在
4
血脉觉醒
李老仙的触手如同毒蛇般缠绕过来,冰冷黏腻的触感让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那些村民眼中的麻木与狂热交织,像一群等待分食的野兽。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全身,但秀儿空洞的眼神在脑海中闪过——我不能死在这里!
乖乖献出你的血,林家丫头。李老仙的声音如同夜枭般刺耳,你的痛苦,会让这场仪式更加完美。
触手猛地收紧,剧痛如潮水般涌来。我感到生命力正在一点点流失,意识开始模糊。不行,不能就这样死掉!
拼尽全力挣扎着朝石碑冲去,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触手越缠越紧,我的视线逐渐变得血红,呼吸也越来越困难。
想要反抗天真!李老仙狞笑着,更多触手从那个巨大的肉瘤中伸出,密密麻麻地向我袭来。
就在即将被彻底包围的瞬间,石碑上的符文突然闪烁起来。
那些古老的文字仿佛活过来一般,在微弱的磷光中跳动着,与我体内某种沉睡的力量产生共鸣。
指尖颤抖着触碰到冰冷的石面,瞬间,一股磅礴的力量如洪水般涌入四肢百骸。剧痛与酥麻并存,我感觉身体里的每一根血管都在燃烧。
不!这不可能!李老仙发出尖锐的嘶鸣,封印符文怎么可能被激活
意识被拉入一片混沌的黑暗,四周充斥着邪物的嘶吼和无数灵魂的哀嚎。那些声音如同利爪般撕扯着我的精神,试图将我彻底撕碎。
放弃吧,林家的小丫头。李老仙的声音在黑暗中回荡,你根本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与其痛苦地挣扎,不如成为它的一部分。
脑海中浮现出秀儿的笑脸,那张曾经天真烂漫的小脸。我死死守住心神,不再试图摧毁这个邪物——而是要掌控它!
既然你们需要林家的血脉,那就来试试看,到底是你控制我,还是我驯服你!
古老的符文在血管中游走,我感到体内有什么东西正在觉醒。那不是人类的力量,更像是某种远古的诅咒与祝福的结合体。
邪物发out痛苦的哀嚎,它庞大的身躯开始剧烈颤抖。我能感受到它的恐惧——对林家血脉的本能恐惧。
不可能!你只是个小丫头!李老仙的声音变得尖锐而恐慌,你怎么可能掌控这种力量
力量在体内汇聚,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强大。但同时,某种冰冷的情绪也在心中蔓延。那是邪物的一部分,正在悄悄改变着我。
睁开眼睛,周围的世界变得清晰异常。我能看到每一根触手上的血管,能听到村民们惊恐的心跳声,甚至能感受到石壁深处蠕动的虫豸。
现在,该轮到我了。声音从喉咙深处传出,带着一丝不属于人类的冷漠。
缓缓站起身,周身开始散发出淡淡的黑雾。那是邪物被我初步驯服后溢散的力量,空气中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李老仙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他惊恐地看着我,仿佛看到比邪物更可怕的存在。那些围堵的村民也吓得连连后退,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我。
你…你到底是什么老村长的声音在颤抖。
微微一笑,那笑容冰冷得像寒冬的月光:我是林婉儿,也是…它的新主人。
抬起手,黑雾瞬间凝聚成实质,形成一条条细小的触手。与邪物的粗糙不同,我的触手优雅而致命,带着林家血脉特有的符文印记。
现在,让我们来算算账吧。眼神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欠秀儿的,欠那些无辜村民的,一笔一笔,慢慢清算。
李老仙想要逃跑,却发现双腿已经无法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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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急,游戏才刚刚开始。我舔着嘴唇,既然你们这么喜欢玩弄别人的生命,不如也尝尝被玩弄的滋味。
阿力躲在角落里,眼中满是震惊和…畏惧我朝他微微一笑,那笑容比之前温暖许多,但眼底深处的冷漠却无法掩饰。
力量的觉醒代价,我能感受到内心深处某些东西正在改变。但为了秀儿,这点代价算什么
更何况,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还真是让人上瘾呢。
5
代价清算
李老仙的惨叫撕裂夜空,那声音既像婴儿的啼哭,又如野兽的嘶吼。他想要逃跑,却被我释放的黑雾牢牢锁在原地。
怎么,神医大人不是说治病救人吗我缓缓走向他,每一步都带着死亡的气息,现在轮到你体验被治愈的滋味。
李老仙的半张脸扭曲得不成人形,另一半还保持着人类的模样。他拼命挣扎,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我伸出手,指尖凝聚的黑雾如同活物般钻入他的身体。
不!你不能这样对我!他的声音开始破碎,像被撕裂的布匹。
哦我轻笑一声,为什么我在给你治病啊。
黑雾瞬间爆发,将李老仙整个包裹。他的身体开始迅速干瘪,与邪物融合的那部分身躯发出血肉撕裂的声响,一块块剥离下来,露出森森白骨。
我能看到他眼中的绝望和恐惧,那种被自己依靠的力量反噬的痛苦,比任何折磨都要彻底。
感受到了吗我蹲下身,凝视着他逐渐涣散的眼神,这就是那些被你玩弄的人经历的绝望。
李老仙的嘴巴张开,想要说什么,却只能发出气泡破裂般的声音。最终,他化作一团漆黑的雾气,被那个巨大的肉瘤吸收。
我转身看向瘫软在地的老村长,这个曾经在村里作威作福的老东西,现在连站都站不起来,尿液的臊味在空气中弥漫。
村长爷爷,你说什么来着我蹲下身,声音温柔得像在哄小孩,哦,对,代价。
老村长的嘴唇剧烈颤抖:婉儿丫头,我…我也是被逼的啊!李老仙他威胁我,说不配合就让全村人都死!
威胁我伸出手,轻抚他满是皱纹的脸颊,可我记得你当时说的是,有些东西我承受不起呢。
指尖的黑雾如丝线般渗入他的皮肤。老村长的身体瞬间僵硬,皱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干枯的头发重新变得乌黑亮泽,佝偻的身躯挺直,仿佛回到了青年时期。
看,多年轻啊。我欣赏着自己的杰作,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永远不会老死,永远保持这个样子。
老村长想要开口,却发现自己只能发出单调的啊啊声。他的眼神变得空洞,但深处依然闪烁着惊恐的光芒。
他的意识完全清醒,能感受到一切,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其他村民见状想要逃跑,却发现洞口被无形的屏障封锁。他们如同困兽般拥挤在一起,眼中写满绝望。
别急,每个人都有份。我转向他们,嘴角勾起一个优雅的弧度,毕竟你们也算是帮凶呢。
一个接一个,黑雾将他们包围。很快,洞穴里多了十几个健康的村民,他们站成一排,动作整齐划一,就像训练有素的士兵。
唯有眼神深处,还残留着一丝属于人类的恐惧。
最后,我走到秀儿身边。她依然保持着那个诡异的笑容,空洞的眼神直直盯着前方。
秀儿…我的声音第一次出现颤抖。
伸出手,将一缕最纯净的黑雾导入她的身体。黑雾缓缓修复着秀儿破碎的灵魂。
秀儿的身体轻微颤抖,空洞的眼神逐渐聚焦。她眨了眨眼,看向我,眼中出现光芒。
姐姐她的声音很轻。
秀儿,是我。我轻抚她的脸颊,眼角有些湿润,你还好吗
她歪着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深邃:姐姐变了。
我…
不过没关系。秀儿伸出手,轻抚我的脸颊,只要是姐姐就好。
她的触感很温暖,但我能感受到,她体内流淌着与邪物相似的能量。她不再是完全的人类,但也不是完全的空壳,而是介于两者之间的存在。
我们回家吧。秀儿说着,自然地挽住我的手臂。
回头看向那些静立不动的村民,还有那个依然在蠕动的巨大肉瘤。一切都在我的控制之下,雾隐村的邪祟被镇压,但新的秩序已经建立。
代价我轻声自语,眼神扫过这片被黑暗笼罩的土地,现在你们尝到了吗
6
新秩序的掌控
祠堂地底的磷光越来越亮,每当我踏入洞穴深处,那股古老的气息就会自动迎合过来,像忠诚的猎犬趴在主人脚边。
巨大的肉瘤有节奏地蠕动着,每一次跳动都与我的心跳同步。
姐姐,它在和你说话。秀儿站在我身后,声音轻得像羽毛。
回头看她,那双曾经空洞的眼睛现在闪烁着微光,像夜空中的星子。
她的话没错,邪物确实在与我交流,不是用声音,而是直接传递到意识深处的画面和感受。
闭上眼睛,感受着这种奇妙的联系。
原来如此。睁开眼睛,嘴角勾起了然的笑意。
伸出手,轻抚肉瘤表面,那触感温热而有弹性,像抚摸某种巨型动物的皮肤。它不再抗拒,反而主动迎合着我的触碰,表面的血管闪烁着淡蓝色的光芒。
乖。轻声说道,就像在安抚受惊的小动物。
从洞穴出来,外面的世界已经天光大亮。村庄笼罩在薄雾中,看起来平静祥和,但我知道,这种平静下隐藏着什么。
那些被我治愈的村民已经开始一天的劳作。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老村长依然跪在石碑前,嘴里念念有词。
姐姐,我饿了。秀儿拉拉我的衣角。
奇怪的是,她不再要求吃普通的食物。现在的她,只饮用祠堂深处渗出的那种带着血腥味的泉水。那水呈现淡红色,初闻令人作呕,但对现在的秀儿来说,却是最甘甜的琼浆。
等等。我蹲下身,仔细观察她的变化。
秀儿的皮肤变得近乎透明,血管隐约可见,她的动作变得异常敏捷,刚才我还没反应过来,她就已经从洞穴入口跳到十米外的石阶上。
更奇怪的是,村里的野猫野狗见到她都会主动靠近,用头蹭她的手掌,眼中充满依恋。连院子里那棵半死不活的槐树,也在她经过时轻摆枝叶,仿佛在打招呼。
秀儿,你能听到它们说话指指那只正蹲在她脚边的黄狸猫。
她歪着头想了想:不是说话,是感受。小花说它昨晚抓到一只很大的老鼠,想分给我吃。
心中一震。这孩子现在拥有着连我都不了解的能力。
正想着,远处传来脚步声。阿力抱着一捆柴火走过来,看到我们后露出纯真的笑容。
阿力。我朝他招手。
他放下柴火,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上面画着歪歪扭扭的图案。仔细一看,竟然是石碑上的符文!
你在学这个有些惊讶。
阿力点点头,比划着,意思是那些符文在他梦里出现过,像活物一样在脑海中游走。
他虽然不能说话,但眼神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显然对这些古老的文字有着天生的敏感。
突然,村口传来陌生的声音。
有人吗我们是从城里来的考古队,想在这里借宿一晚。
三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出现在村口,他们背着大包小包,看起来风尘仆仆。但我能感受到,他们身上的气息,不像学者。
考古队我轻笑一声,有趣。
其中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走过来,客气地说:小姐,我们听说这里有座古老的祠堂,想来研究一下。不知道能否…
话还没说完,他的视线落在秀儿身上,眼中闪过一丝贪婪。
这位小妹妹真是水灵啊。他舔舔嘴唇,看起来身体很不错的样子。
确实不错。我微笑着走向他们,要不要近距离看看
那个戴眼镜的男人还没察觉到危险,反而更加兴奋:当然,当然!
正当他伸手想要触碰秀儿的时候,我的手轻轻放在他的肩膀上。
既然这么感兴趣,不如就永远留下来吧。
黑雾瞬间从指尖涌出,包围三个不速之客。他们的惊叫声在浓雾中戛然而止,随即变成单调的啊啊声。
几分钟后,雾散,三个神情空洞的考古队员整齐地站在村口,眼中再无任何光彩。
欢迎来到雾隐村。我朝他们微笑致意,希望你们在这里住得愉快。
阿力在旁边看着,眼中闪过一丝敬畏。
秀儿拍着手,像看到什么有趣的表演,姐姐真厉害。
她天真地说道,不过,外面还会有更多人来吗
7
宿命的诅咒
看着她天真的脸庞,我心中涌起一丝不安。
秀儿的变化越来越明显,她不再是那个需要保护的小女孩,而是在朝着某种未知的方向进化。
昨夜我曾听到她在房间里发出奇怪的声音,像是在与什么东西对话。
秀儿,你有没有听到什么特别的声音我试探着问。
她眨眨眼:有啊,地底下的那个大家伙,一直在和我说话呢。它说,我们是同类。
我心脏猛地一缩。
它都和你说什么
它说,这片土地需要新的守护者。秀儿指指自己,又指指我,我们就是新的守护者。它还说,会有更多人来打扰我们,但没关系,我们会让他们都留下来。
望着秀儿天真的笑脸,我突然明白,这血脉不仅仅是恩赐,更是诅咒。林家的血脉注定要与这片土地上的邪异纠缠不休,一代接一代,永无止境。
夜幕降临,秀儿又开始她神秘的夜游。
她在村子里穿行,与那些空壳村民擦肩而过,有时会停下来轻抚他们的脸颊,仿佛在安慰什么。
我跟在她身后,看着她越来越熟练地运用着我不理解的能力。让枯萎的花草重新绽放,让活泼的小动物瞬间安静。
远山传来若有似无的钟声,外面的世界依旧在运转,而我们,将永远守在这片迷雾之中,成为最深的谜题。
阿力出现在石阶下,手里拿着一张新的图画。那上面画着两个女孩的身影,被无数触手环绕,却没有恐惧,反而像是在主宰着一切。
他指指画,又指指我们,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或许,这就是我们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