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睁眼,就对上了谢禹双目通红,带着滔天怒意的双眼。
我……我是身不……
脖子被紧紧攥住的我,还没说完。
就被狠狠的压在了……上……
——
恭喜宿主,您已完成任务,奖励结算中……
宿主,由于角色谢禹恨意值过高,您必须消除恨意值才能脱离。
听闻此话的我顿感不妙。
系统,你不能这样!!!!
然而回应我的,只剩一片空荡荡。
——
我叫林灵。
我穿越了。
绑定了一个名为落井下石的系统。
系统告诉我,接近谢禹,成为他最好的朋友。
然后再狠狠的背后捅他刀子,就能功成身退,得到1000万奖励。
我欣然同意。
不谈恋爱不献身,只谈友情不捐肾,背后酷酷捅刀子,捅完就变暴发户。
换谁谁不同意
于是我为谢禹上刀山下火海,两肋插刀,万死不辞,甚至连他最铁杆的兄弟都自愧不如。
为了防止他入戏太深,兄弟情变成男女情,我特意从系统商城选取了一具最雄壮的女性躯体。
平胸长腿公狗腰。
175不是我的底线,而是系统的上限。
一头短发扎起来,安能辨我是雌雄
可惜188的谢禹还是略胜一筹。
但这都无伤大雅。
只要让他尝到被最信任兄弟插刀背叛的痛苦,我就能从他的苦中作乐,获得1000万。
谢禹不是人,他在我眼里,只是行走的R*B。
这年头,谁会与钱过不去
谢禹祖上是干黑道的,常年活跃在墨西哥与东南亚。
从谢禹老头子那代开始,谢家就想洗白,所以他极少会触及家族相关的灰色地带。
谢禹被当作一个正常集团的接班人重点培养。
这也养成了他略显天真善良的性格。
我被系统安排成他的大学同学,以便我接近与施展。
我特意交代系统,非必要不能将我女性的身份暴露。
系统不明白,但是同意了。
它在我身上加了一个性别模糊的debuff。
大家只要看到我,就会下意识的认为我是带把的。
就算看到了我个人信息那栏为女,也不会怀疑。
问为什么不直接变成男的
我倒也想试试当男人的滋味。
可是系统不同意。
它说不兼容会有爆体而亡的风险。
我惜命的很,不想当氢气球,一点就炸。
就这样,我成功接近了谢禹。
谢禹的爱好是打篮球。
我直接十个百发百中三分球打开了他的心门。
谢禹看向我的眼神,顿时不一样了。
你看,这就想跟我做兄弟了。
男人的感情就是来得这么快。
由于我们是在国外念的书,周边近期枪声不断,一直不太平。
谢禹自己有保镖,见我单枪匹马天不怕地不怕的上下学,他盛情的邀请我与他同行。
我扫了一眼他身边那几个看起来就像草包的壮汉,勉为其难的同意了。
从表面兄弟变成铁杆兄弟,总要经历一番生死考验。
我的机会很快就来了。
那天他刚出校门,就被放了冷枪。
而我在系统开的天眼下,直接用最安全却看起来最严重的姿势为他挡下了那枪。
从此以后,我成了他两肋插刀的好兄弟。
为什么……
我还记得当时,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谢禹扑过来,将我扶起,脸上是无比的震惊与无措。
你……咳,你是我的……好……兄…
话还没说完,我白眼一翻,直接晕了。
在系统的助攻下,我成了谢禹唯一有过命交情的兄弟了。
直到后来,系统告诉我,时机到了。
我喜不自胜。
摸了摸怀里深藏已久的匕首,我内心激动不已。
终于要回去,发财了。
幻想着美好未来的我,在系统精准的指导下,避开所有伤及性命的部位,狠狠的插进他的后腰。
我忘不了那时谢禹回头看我的眼神。
茫然,震惊,无措,不可思议,再到阴暗,晦涩……
林霖……你……
看他这模样,似乎还想帮我解释
反正都要走了。
我顿时邪恶心作祟。
故意凑近他因痛苦而弯曲到我跟前的耳边,喃喃低语,谁让我喜欢的女人,只喜欢你呢
这句话说完,我看到了谢禹眼底酝酿出阴沉万分的风暴。
远比他发现被我捅刀时的眼神,还要恐怖百倍。
我顿时汗毛倒立。
吓死个人了。
系统,还不快快的送我走他这眼神,要吃人了!
系统在我着急忙慌的催促下,终于吭了气。
只是滋了半天电流,怎么关键时候掉链子了呢
好在,系统终于出声了。
恭喜宿主,您已完成任务,奖励结算中……
宿主,由于角色谢禹恨意值过高,您必须消除恨意值才能脱离。
靠北!这系统是仙人跳吗
系统,你不能这样!!!!
我心中呐喊,回应我的,却只剩一片空荡荡。
这里,是谢禹比较重要的一个交易地点。
我死缠烂打要跟来的。
现在,我捅了他们的财神爷一刀,保镖们自然不会放过我。
也不知道是谁给我后脑勺来了一下,我眼前一黑,就这样昏了过去。
再次睁眼,就对上了谢禹双目通红,带着滔天怒意的双眼。
我……我是身不……
尚未完全清醒,手腕便是一阵刺骨的冰凉。
伴随着金属齿咬合的清脆声响——咔哒!
沉重的手铐已经将我的左腕死死锁在了浴室铁锈斑驳的暖气管上。
那只滚烫的、带着薄茧的大手猛地钳住了我的下巴,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骨头,强迫我抬头撞进那双地狱深渊般的眼眸里。
谢禹的脸近在咫尺。
他面无表情。
但他眼底那片浓得化不开的、足以燃尽一切的猩红,几乎要将我吞噬。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喉咙里滚出沙哑的冷笑,每一个音节都像是淬了毒又裹着冰碴。
你说,都怪你喜欢的女人……喜欢我
鼻息喷在我唇畔,炙热,却只让我浑身血液几乎要冻僵。
求生的本能猛地冲上头顶。
我未被禁锢的右手猛地抓住自己宽松的领口,狠狠向外一扯——
唰啦!
薄棉布料被撕破的声音刺耳地响起。
清晰的锁骨线条暴露在浴室昏暗的光线下,那片细腻的皮肤在骤然接触到冷空气后激起一层细小的疙瘩。
更往下,是我刻意被运动束胸绷紧压制、却终究无法完全抹平的、属于少女的柔软起伏。
如今骤然袒露在幽暗光线下,微微起伏着。
为你…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尾音破碎,喘息如同风箱拉扯。
……我才女扮男装啊,谢禹…
我死死盯着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在里面努力搜寻哪怕一丝最细微的裂缝。
空气仿佛凝固成了沉重的铅块,死死压在我们之间。
下一瞬,那双猩红眼底的滔天怒火像是被投入了一块巨大的寒冰,沸腾翻滚的恶毒赤焰猛地一顿。
浓烈的震惊、错愕、难以置信……
诸般情绪如同风暴前夕的乌云,在他眼中疯狂翻滚、撕扯。
他钳着我下颌的手骤然一松,力道卸去大半。
我瞬间张口就是忽悠。
我喜欢你!谢禹!一开始…就是!为了靠近你…才…才装作男人!
眼眶里的泪水恰到好处地涌了上来,将我的视线氤氲得模糊不清。
也恰好掩盖住眼底深处最冰冷的算计。
绝望的声音带着哭泣的颤音在狭小的浴室里空洞回响。
那次…背叛…是…是被逼的!他们抓了我唯一的亲人……用刀抵着他的喉咙!我没办法…我真的没办法……
我语带颤抖,仿佛经历了巨大的恐慌和无助。
浴室里只剩下我破碎的哭诉,和他粗重的喘息声。
时间流逝着,每一秒都像是在滚烫的油锅里煎熬。
头顶惨白灯光洒在他紧绷的下颌线上,汗珠沿着深刻的线条滑落。
终于,那只一直抵在我下巴上的手,缓缓地颤抖着滑落。
冰凉的指尖,最终落在了我方才暴露出的那片随着急促呼吸而起伏的锁骨上。
指尖的触碰带来的并非温柔,而是一种近乎战栗的冰冷滑腻,如同冰冷的蛇在皮肤上悄然逡巡。
我不由自主地往后瑟缩了一下,铐在暖气管上的手腕被金属棱角硌得生疼。
锁链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哗啦声。
这股微不足道的挣扎和声响,却像是瞬间点燃了某个引信。
谢禹眼中那点微茫的动摇和震惊猛地凝滞了。
随即被更汹涌的、足以焚毁一切的暴烈情绪彻底淹没。
被逼的
他猛地俯身逼近,声音低沉危险如即将爆发的火山,滚烫的鼻息灼烧着我的皮肤。
他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带着彻骨的冷嘲:那1000万算什么林霖
我的心跳骤然停了一拍。
恐惧像毒蛇,瞬间噬咬住我的脊椎。
那任务奖励…系统结算…他怎么会知道
看着我!
他再次猛地攫住我的下颌,指力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强迫我完全撞入他猩红一片的眼底深渊。
被逼呵…真是…张口就来的好把戏!从头到尾,彻头彻尾的,骗局!
最后两个字,他几乎是咆哮出声。
不是,你听我说……
我想解释,声音却被他眼中骤然燃起的疯狂彻底掐灭。
闭嘴!
他像一头彻底被激怒的、失控的凶兽,猛地将我往后一推。
我的后脑勺狠狠撞在冰凉的瓷砖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咚。
眼前瞬间一片漆黑。
巨大的眩晕和痛楚感炸裂开来,世界仿佛被抽离了声音。
紧接着,一种陌生的、令人惊惶的滚烫触感猛地落在了我裸露的锁骨上。
那不是抚摸,是啃噬。
是牙齿粗暴碾压皮肉的钝痛,带着惩罚意味的暴力啃咬让我疼得几乎叫出声。
呃啊——!
这声痛呼还未完全冲出喉咙,便被更猛烈、更狂暴的气息彻底封堵。
灼热的唇瓣带着毁灭一切的怒意狠狠碾压下来,蛮横地撬开我紧咬的齿关,攻城掠地。
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是一场酷刑般的撕咬。
口腔里迅速弥漫开铁锈般的血腥味。
分不清是他的疯狂怒火,还是我自己唇舌被碾破的痛楚。
他滚烫的大手如同烧红的烙铁,带着骇人的力度在我身上游弋、揉捏,所到之处像是要将我碾碎。
睡衣的布料在他毫不留情的撕扯下发出刺耳的哀鸣。
肩头猛地一凉,大片肌肤暴露在潮湿冰冷的空气中,激起阵阵寒栗。
为了靠近我喜欢我
混乱粗暴的啃咬间隙,他模糊狠厉的声音断断续续喷在我的唇上,带着粗重的喘息。
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毒的冰棱扎进我心里。
你演得真好…把所有人都骗得团团转…骗得我像个彻头彻尾的蠢货,为你…掏心掏肺!
那只手终于猛地探入了衣摆下方,紧紧箍住了我腰身下方,柔软而细腻的起伏处。
粗糙的指腹毫无章法地重重擦过腰侧的皮肤。
既然你喜欢我,那就……证明给我看。
随着谢禹手指的动作,我那片从未经历过这般对待的肌肤瞬间绷紧。
剧烈的羞耻感和愤怒瞬间压过了恐惧。
他凭什么
就在那只带着灼热体温的手掌,五指张开犹如锁链,即将彻底包裹住腰肢下方的柔软曲线上方时。
我动了。
未被铐住的右手不知何时已经悄然摸到冰冷的腰间。
那是之前趁他疯狂啃噬时,从他腰带后侧精准地抽出的冰冷枪柄!
机会,来了。
肌肉积蓄的力量在这一刻轰然爆发。
腰腹猛地一拧,身体爆发出如同猎豹般迅猛的弹力!
身体带动锁链发出一阵刺耳的哗啦撞击声,如同骤然绷紧的弓弦。
唔!
谢禹显然没有料到这突如其来的反击。
他甚至还没来得及从那狂热的征服感中回神。
身体的本能抗拒和来自我下方的猛烈爆发力形成了一股瞬间的冲撞。
他那具充满力量和压迫感的身躯竟被硬生生冲撞得失去了平衡。
砰!
一声沉重的闷响。
他精壮的脊背被我狠狠按撞在对面光洁冰冷的瓷砖墙壁上。
白瓷砖上印下一个清晰的、带有人体轮廓的湿痕。
水珠从他骤然僵住的身体上滚落下来。
尘埃落定,浴室里死寂一片。
冰冷坚硬的金属枪口,正死死地向上顶着他最脆弱的下颌。
所有的狂暴、所有的扭曲的情愫、所有疯狂的占有欲,在这一刻,都被这小小枪口,彻底冰封。
他的呼吸骤停。
那双前一秒还翻涌着失控欲念和盛怒火焰的眼瞳,此刻难以置信地睁到最大,死死地钉住我。
像是第一次真正看清眼前的人。
那深不见底的瞳孔里,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了狼狈却眼神冰冷锐利的我。
我紧握着枪,手腕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但枪口却稳如磐石。
胸膛因为剧烈的喘息而起伏,撕破的衣衫滑落肩头,露出被啃咬出青紫血痕的锁骨。
锁骨下方白皙肌肤上被他掐捏出的红痕更是清晰可见。
与凌乱的头发和嘴角的血迹一同构成了一幅触目惊心的画面。
咳…
我艰难地吞咽下口中的血腥,唇瓣被他撕裂的伤口火辣辣地疼。
捅你那一刀…是我干的,为了拿钱。
我承认得干脆利落,冰冷直接。
既然系统不管我死活,那我也不想装了。
谢禹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了一下。
被枪顶着下颚的姿势令他无法出声,但那眼神里的滔天怒焰却因为这句直白的认罪而重新疯狂燃烧起来。
那光芒,阴鸷得几乎要将我生吞活剥。
我没有理会他眼中即将喷薄而出的暴怒,反而缓缓地、如同凌迟般继续开口。
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穿透迷雾的力量:但我告诉你,谢禹,你自以为看清的真相,不过是最肤浅的一层皮。
他的瞳孔猛然收缩。
那里面翻滚的烈焰像是被投入了一桶冰水,瞬间呈现出一种凝固般的、极度惊疑的混乱。
知道为什么你老头子派给你的那几个保镖,当时偏偏全都不贴身护在你身边吗
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像冰冷的针扎进去。
知道我为什么能拿到你家安保巡防图的具体细节、交接时间、甚至内部通道的密码
谢禹的呼吸,在我接连问出的两个问题中,陡然加重了十倍。
像风箱在被拉扯极限。
他脸上混杂的狂怒、屈辱、欲念……在那一瞬间凝固、僵硬、随即被一种极其细微却清晰的震动覆盖。
那震动源于灵魂深处的某种怀疑的骤然苏醒,源于深埋于心底、可能连他自己都未曾深思过的巨大恐惧。
因为那份资料,
我的声音压到了极致,如同毒蛇在沙地上游弋,冰冷而致命,是你亲叔叔,‘送’到我手上的。
……
谢禹的嘴唇无声地翕动了一下。
他那双总是深邃锐利的眼睛,此刻只剩一片破碎的灰烬,死死地瞪着我。
我看到了。
我看到他眼底最后那一点点认知,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手腕因为用力扣住枪柄而有些发麻,我微微前倾,枪口更用力地向上顶了他下颚一下,迫使他被迫仰头,将脖颈那脆弱的弧度完全暴露在我冷酷的视线下。
要你命的,是你的好叔叔,谢恒铭。
这也是系统给我安排好的后路。
这三个字落下,浴室的空气仿佛被彻底冻结了,厚重粘稠,带着绝望的寒意。
谢禹那张片刻前还充斥着怒焰和震惊的俊脸,此刻褪尽了最后一丝血色,苍白得像一张揉皱的纸。
他脸上那副掌控一切的面具,终于在这一刻——彻底、轰然地碎裂开来。
露出了底下无法置信的,被最亲近之人从背后插刀的茫然。
机会!
我猛地抽回顶着他下巴的枪口。
动作快如闪电,反手用冰冷的枪柄重重砸向铐着我手腕的金属锁链连接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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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啷!
火星四溅,脆弱的连接环应声变形断裂。
右手重获自由。
没有任何犹豫,我转身就朝着敞开的浴室门猛扑过去。
湿滑的瓷砖地面此刻成了最大的阻碍,刚迈出第一步,赤裸的脚底就一个趔趄。
你——休——想——逃——!
一声如同地狱恶鬼被惊醒的咆哮在狭窄的空间里轰然炸开。
身后一股巨力排山倒海般袭来。
一只钢钳般的大手死死抓住我右脚的脚踝,冰冷湿滑的触感如同毒蛇缠缚。
用力之猛,几乎要将我的骨头捏碎!
啊——!
身体瞬间失去平衡,我整个人被一股无法抗拒的蛮横力量狠狠向后拖去。
背部狠狠砸在坚硬湿冷的瓷砖地面,剧烈的疼痛伴随着冰冷的湿意瞬间席卷全身!
眼前景象天旋地转!
哗啦啦——!!!
巨大的水花如同爆炸般溅起。
眼前骤然一片白茫茫的水幕,冰冷的液体瞬间呛入口鼻!
我被那股狂暴的力量狠狠地、毫无保留地掼进了旁边的浴缸深处。
冰冷的洗澡水瞬间吞没头顶。
刺骨的寒意与灭顶的窒息感同时侵袭而来。
肺部火烧火燎般地开始尖叫,水疯狂地往喉咙和鼻腔里猛灌。
求生的本能让我拼命挣扎。
四肢在水中徒劳地挥舞,试图抓住任何可以借力的东西浮出水面。
胡乱挣扎踢蹬中,双脚似乎撞到了什么……是浴缸壁,还是他!
哗啦。
一只手如同探入水中的铁锚,猛地穿过水幕,粗暴地抓住我的头发,狠狠向上提起。
咳!咳咳咳——!!
额头和眼睛终于破水而出。
头发被拉扯得剧痛欲裂,我弓着身体,狼狈不堪地呛咳着肺部积攒的水和空气。
冰冷的水顺着我的下巴、脖子向下狂流。
浸透残破的衣物,紧紧贴住皮肤,带来刺骨的寒冷。
眼前一片模糊的水光。
我艰难地抬起头,隔着不断往下流的水帘,只看见谢禹高大的身影已经居高临下地重新笼罩下来。
他也湿透了。
额发凌乱地贴在眉骨,深黑色衬衫紧紧裹着线条紧绷结实的胸膛,勾勒出肩背贲张的肌肉轮廓。
水滴顺着他深刻的下颌线滴落,砸在浴缸边缘。
他那双眼睛,不再有丝毫震惊或崩塌的茫然。
只剩下一种近乎绝对的、沉冷的、吞噬一切的漆黑。
里面翻涌着比之前更甚百倍的偏执和占有欲,像是暴风雨后更深沉阴冷的漩涡。
故事编的很精彩…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从齿缝里挤出的、被冰水淬炼过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深意。
那眼神却死死攫住我,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要将我的灵魂都凝固冻碎。
又是苦衷,又是为我挡灾……我的好叔叔……被你描绘成那样的一头豺狼……
他的身体缓缓压下,膝盖不由分说地强行顶开我本能曲起的双腿膝盖。
坚硬滚烫的膝骨,霸道地嵌入我的双腿之间,将我彻底固定在这个角落里。
灼热有力的手掌,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死死按住了我因呛水和寒冷而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的肩膀。
冰冷的金属触感同时贴上我两边的手腕——咔哒!咔哒!
两声冰冷的、代表着绝对禁锢的脆响。
他竟不知何时拿出了另一副手铐。
在我挣扎出水面的瞬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精准地扣住了我的双腕。
我的手腕被他粗暴地向上拉高。
冰冷沉重的金属铐环狠狠撞击在浴缸前方冰冷的银色水龙头上,再一次发出令心脏骤然收紧的碰撞声。
双手被固定在最高处。
冰冷的金属和粗粝的陶瓷边沿磨蹭着我本就疼痛的手腕皮肤。
他的脸在我急剧收缩的瞳孔中不断逼近,巨大的阴影带着绝望的窒息感将我完全覆盖。
滚烫的、带着铁锈般血腥气的气息喷在我的唇上,那是我自己唇上被他撕咬出的伤口气息。
下一秒,冰冷湿透的、如同被抽干了所有温情的薄唇,狠狠碾了下来……
隔天清晨。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沉闷湿气,混杂着昨夜结束后驱散不掉的黏稠腻滑。
骨头深处渗出一种被彻底掏空的酸痛,每一下细微的挪动都牵扯起密密麻麻的钝针…
阁楼的光线昏暗,厚厚的丝绒窗帘半垂着,只在地板上拖拽出模糊的暗红条纹。
谢禹站在床尾的阴影里,慢条斯理地扣着袖口。
我陷在凌乱冰凉的丝被深处,脸颊贴着滑腻的枕巾,眼睫半阖着,只露出一线倦怠的眼缝,无声地看着他。
他高大的身躯在朦胧的光线下边缘模糊,如同蛰伏在暗处的猛兽。
……昨晚睡得晚了些。
他的声音低哑,像指腹擦过粗糙的绒面,听不出喜怒。
不是问句,是陈述。
我没有说话。
每一块肌肉都疲惫地向下沉坠,每一次微弱起伏的呼吸都耗尽了力气。
喉头干涩灼痛,如同被火燎过。
系统依旧毫无声息。
从那天放我鸽子后,它就彻底沉寂在这片金丝樊笼之外。
时间在这里成了一个缓慢流淌的泥沼,只有手腕、脚踝上被金属磨蹭出的红痕叠加着,昭示着流逝。
我必须逃出去。
这念头像一枚毒刺,深深楔入脑髓。
指尖在被底微微蜷缩了一下。
一声短促的呛咳毫无预兆地从喉咙深处窜了上来。
我猛地侧过脸,剧烈地弓起身体,肩膀随着咳嗽一下下地耸动。
薄被被牵扯着滑落,露出颈肩一片触目惊心的青紫。
那是昨夜他反复啃噬标记留下的斑驳新痕。
咳嗽没有停下的意思,反而愈演愈烈,撕心裂肺,胸口闷窒得像压上了巨石。
谢禹整理袖口的动作停住了。
阴影里,那双鹰隼般的眼睛倏地钉了过来,刺破了层叠的昏暗。
锐利,审视。
几秒钟的死寂。
只有我破碎的喘息在房间里空洞回荡,牵扯着绷紧的神经。
啧。
他终于开口,带着一丝清晰的不耐和冰冷的烦躁。
他大步走近床畔,俯身靠近,带着一股极浓的雪茄和男性气息混合的压迫感。
滚烫的指腹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猛地擦过我的额头,带着一种验看货物的粗鲁。
没烧。
他丢下判断,声音更冷了几分,又想耍什么花招
他捏住我的下巴,逼我仰头直视那双深潭般的眸子。
那里翻涌着洞悉一切的寒光,还有被点燃的怒火,装病林霖,你是不是以为……他的指节收得更紧,痛感尖锐。
……我还会被你眼泪汪汪的把戏蒙骗
一滴生理性的泪水恰好从他捏紧的指缝中渗出,沿着脸颊滚落,落在我的脖颈上,蜿蜒下滑。
我被迫大张着嘴艰难喘息,喉咙里发出如同老旧风箱般的嗬嗬声。
被泪水模糊的视线里,是他紧绷的下颚线条和那双写满猜忌暴戾的眼睛。
……冷……
我从齿缝里艰难地挤出这个字,脆弱得仿佛下一秒就会碎裂,身体也随之细细地颤抖起来,带动身上的丝被簌簌作响。
目光短暂地对上他眼底那片充满审视的寒冰,随即无力地垂落下去。
毫无保留地将全部狼狈曝露在他冰冷的目光下。
那审视的寒冰凝固了一瞬。
捏着我下巴的指力似乎松了一丝缝隙。
空气里紧绷的弦依旧在嗡嗡作响。
……真麻烦。
冰冷的声音重复了一次,尾音却微妙地拖长了些许。
捏在下巴上的力道终于彻底松开。
他直起身。
阴影随之从我脸上缓慢地移开,像撤回了一道沉重的枷锁。
脚步远去。
门轴发出轻微的、几乎无声的摩擦音,隔绝了门外的光线和他离去的身影。
最终只有锁舌落下的沉闷咔哒一声,清晰地回荡在死寂下来的阁楼里。
那扇门闭合的瞬间,床榻上那具因剧烈咳嗽而蜷缩颤抖的身体如同被抽掉了丝线的傀儡,骤然静止。
所有的脆弱与挣扎如同潮水猝然退去。
我的眼睫掀起,深黑的瞳孔深处,一丝微弱的波澜都看不见,只剩下一种可怕的、沉静的凝滞。
时间,只剩下时间。
我在等待一个机会。
暴雨天终于来了。
铁皮屋顶被砸得如同天鼓擂动,密集狂暴,仿佛要将整个世界洗劫一空。
狂风卷着雨鞭,狠狠抽打在阁楼高窗外那些冰冷的铁栅栏上,发出连绵不绝、令人牙酸的呻吟。
窗玻璃被雨水浇灌得彻底模糊,外面的世界只剩下扭曲、晃动的惨白水光。
是时候了。
冰凉的指尖无声抚上床头柜冰冷的边缘——那里躺着半只早已冰冷发硬的吐司。
在连续三天无声的反刍表演后,我终于获得了这点可以独自进餐的喘息空间。
面包的硬壳被悄然碾开,露出里面柔软的芯,在指腹下摩挲、塑形、揉捏。
一个微不足道的、尖利的形状在掌心悄然成形。
冰冷的吐司块被无声无息地塞入枕头凹陷的阴影深处。
那里面,早已小心地攒了几片硬质塑料餐刀的碎片和一个磨得锃亮的金属匙柄尖角。
这些微小却致命的碎片被我贴身藏在衣物各处。
我闭着眼,均匀呼吸,身体微微起伏。
黑暗的阁楼里,只剩下窗外铺天盖地的雨声,是唯一的掩护。
咔嚓!
一声撕裂夜空的巨雷轰然炸响。
伴随着楼内某处短促而沉闷的电路爆裂声,整片空间瞬间被绝对的黑暗吞噬。
阁楼深处那点微弱的应急指示灯也彻底熄灭。
来了。
我的身体弹坐而起。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如擂鼓,血液带着滚烫的腥甜冲上头顶。
手指在黑暗中精准地探入枕下,那些冰冷的碎片瞬间落入掌心。
没有丝毫迟疑。我赤着脚,猫一般悄无声息地滑下床,直奔那扇通往楼下监控室的窄小内部维修通道门。
这门,被一把简单的十字花形锁锁住,谢禹认定这里无路可逃。
硬质的餐刀塑料片被狠狠楔进锁孔,用尽力气向外猛地一撬——嗒!
金属弹片撞击出微小的脆响,锁芯弹开了。
门无声地滑开一道缝。
微弱的、应急指示灯才有的惨绿幽光从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楼梯下方渗了上来。
我摸索着,冲出了这栋老宅。
雨水夹杂着刺骨的寒气扑面而来。
我猛地撞进浓稠的黑暗与狂暴冰冷的雨幕深处。
冰冷的液体瞬间穿透单薄湿透的衣物,针尖般刺入骨髓。
脚底踩在湿滑泥泞的地面,几乎每一步都趔趄着要摔倒。
就在心脏因剧烈奔跑和紧张恐惧即将炸裂胸腔时……
嗡!
一点微弱的、极其不自然的蓝色光芒,毫无征兆地在我眼前悬浮着亮起。
上面只有一行冰冷清晰的白色字体:
【任务更新:替目标谢禹挡下一次绝对致命打击。达成奖励:脱离契约束缚,获得永久自由,一亿现金奖励。接受/拒绝】
那一排字,在视野中被雨水打得忽明忽暗。
替他去死
鬼系统,又想骗我上一次当
但我已走投无路。
与其被东躲西逃被谢禹再次找到折磨死,我宁可再博一次。
搏一博,单车变摩托。
雨水顺着额前的发梢流进眼睛,带来阵阵刺痛的酸涩。
我张着嘴,大口吸入冰冷腥咸的空气,肺部被刮得生疼。
一个亿……
我的嘴角咧开,扯出一个无比疯狂、几乎扭曲的弧度。
雨水混着泥浆滑进嘴角,咸腥苦涩。
我听到了自己嘶哑的声音。
接受。
冰冷的提示闪烁消失,幽蓝的光点瞬间熄灭。
我转身,朝着来时的路走去。
沉重、被雨水泡得发胀的大门被缓缓推开,发出老迈而喑哑的呻吟。
刺目的水晶吊灯光芒瞬间泼洒下来,亮得有些刺眼。
一道修长的身影,正随着旋转楼梯踏下。
谢禹就站在楼梯半途。
他穿着一身墨色的丝绒晨袍,系带松松地垂着,露出线条锐利、覆盖着薄薄肌肉的胸膛。
水滴顺着他显然刚刚淋过雨的、仍有些濡湿的额发滑落,砸在光洁的胡桃木楼梯上。
灯光勾勒出他异常阴郁紧绷的轮廓,那双眼睛深得像墨池,翻涌着暗流,几乎要将我吞噬。
雨水,冰冷腥气的雨水,从我破碎肮脏的裙摆淌下。
头发贴在额角和脸颊,像缠绕的水草。
此时的我,狼狈不堪。
浑身都在滴水,赤裸的脚掌踩在厚绒地毯上,留下清晰的水印。
我那身破碎的单衣湿透贴在身上,勾勒出清晰而不堪的曲线,肌肤在冰冷湿衣下冻得发青。
肩膀上几处旧伤在湿气浸泡下隐隐作痛。
灯火辉煌的大厅陷入诡异的死寂。
只有水滴砸在地毯上发出的轻微哒、哒声,清晰地回荡。
他沉默着,一步步走近。
高大的身影带着浓重的压迫感,将我完全笼罩。
他伸出手,冰冷的指尖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抬头迎上他的目光。
那双深不见底的眼,几乎要看穿我精心伪装的表象。
时间在无声的对峙中缓慢流淌,每一秒都拉长成令人室息的折磨。
就在我以为,那目光即将化为实质的怒火,将我吞噬时。
他捏着我下巴的手指,力道竟奇异地、极其轻微地松了一瞬。
他猛地松开手,转过身,声音低沉沙哑。
还带着一种竭力压制后的疲惫:滚去,洗干净。
他没有再提镣铐。
试探开始了。
他不再将我死死禁锢在别墅之内。
那双黑沉沉的眼睛,开始带着一种隐晦的的意味,将我纳入他日常的轨迹。
谢禹开始带着我去他的办公室。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整个城市匍匐的钢铁丛林。
他坐在宽大的黑色真皮座椅里,像掌控一切的帝王。
而我则被安置在角落的沙发上,像个沉默的、没有灵魂的昂贵摆件。
下属们毕恭敬敬地汇报,眼神偶尔掠过角落的我,带着掩饰不佳的好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谢禹的目光有时会落在我身上,带着一丝探究。
直到某一天,系统告诉我,时机要到了。
加长宾利的暗色车窗,过滤着外面陌生的喧嚣。
阳光试图挤过厚厚的隐私玻璃,只在地毯上投下模糊晃动的光斑。
空气里残留着他惯用的男士香水气味,还有昂贵的皮革味道。
丝丝缕缕,像无形的蛛网缠绕在呼吸间。
我安静地坐在后座。
谢禹就坐在对面宽大的座椅里。
身体放松地陷在柔软的真皮中,长腿交叠着。面前放了一个笔记本,似乎在开会。
他身上昂贵的丝质衬衫领口微敞,袖口上那枚冰蓝的袖扣闪动着冰冷的光泽。
车速平稳。
没有任何预兆。
如同冰面骤然裂开的炸响。
一声短促尖锐到破开音障的尖啸,毫无征兆地撕裂了车厢内流动的空气。
声音被厚厚的隔音材料急速衰减,只剩下子弹贯穿钢铁时发出的那种令人牙酸欲裂的刺啦一声刺穿金属的锐利撕裂声!
宿主!!!系统警告。
我猛的回神。
左边!
谢禹坐的那一侧!
死亡的气息如同透明的巨蟒瞬间箍紧了我的咽喉。
心脏在那一刹那停跳!全身的血液疯狂冲向四肢百骸!
系统的指令在此刻,狠狠刺入我大脑深处。
挡下它!
没有时间去想、去权衡、去恐惧。
我此刻身体的反应快过了闪电。
在那颗特制穿甲弹,距离他头颅只剩下毫厘之遥的瞬间——
我如同被无形的巨手凌空攫起、狠狠抛出。
噗嗤。
巨大的动能携带着毁灭性的力量,不偏不倚,正中我的心脏。
身体被这股无法想象的力量冲击得如同一片羽毛般轻飘飘荡起。
滚烫的、灼烧般的剧痛在接触点轰然炸开,随即扩散至全身每一根神经。
时间骤然停滞。
真痛啊。
我的世界仿佛在那一刻褪去了色彩。
整个灰白的世界在眼前疯狂旋转、碎裂。车厢昂贵的顶棚在视野里颠倒、翻转、模糊,变成一片光怪陆离、飞速移动的剪影。
砰!
后脑勺砸在那价值不菲的车门扶手上。
我的身体随着惯性砸到了地面上。
就像一袋被彻底抛弃的沉重沙包。
胸口,一个巨大、恐怖、边缘翻卷着血肉模糊碎块的碗状洞口赫然绽开。
滚烫的鲜血瞬间铺满了整个车厢。
包括谢禹脸上,也染满了星星点点的血渍。
他僵住了。
脸上那点漫不经心的神气瞬间凝固、碎裂,然后,是一种完全空白的、仿佛灵魂被瞬间彻底抽离的巨大茫然占据了他的瞳孔。
整个世界仿佛在他眼底彻底崩塌、消失。
只剩下眼前我胸前炸开的那个巨大黑洞,以及正汩汩涌出的滚烫血浆。
而此时的我,只能像濒死的鱼那般,用尽最后力气嗫嚅了一下嘴唇。
却再也发不出一个音节。
一切色彩和光线都在狂乱地扭曲、收缩、剥离、消逝……只剩下一片无边无际的、迅速下沉的黑暗。
在意识消失前的最后那一瞬间,我却清晰地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悲鸣。
【叮。契约完成。】
我再次睁眼。
眼前不再是狭窄的车厢,也不是那令人室息的别墅囚笼。
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柔和的、散发着淡淡微光的乳白色空问。
没有上下左右之分,没有边界,纯净得如同创世之初。
【欢迎回归。】
【任务:守护目标谢禹,并成功为其抵挡
一次致命伤害,已完成。】
【奖励:RMB
100,000,000元,已全额发
放至您指定的匿名离岸账户。】
【账户尾号:**水*
水非**
****
7852。】
【当前余额:RMB
100,000,000.00。

【您随时可以进行查询与操作。】
系统冰冷的机械音响起。
【清除所有任务痕迹。新坐标点。传送……】
……自由的味道,原来是冷的。没有温度的白。
一个亿。
后面那串长长的零,散发着令人目眩神迷的光泽。
成功了。
我回来了,真的回来了。
这次,系统没有再骗我。
一种巨大的、劫后余生的狂喜,如同汹涌的暖流,瞬间冲刷掉意识深处最后一丝残留的寒意和紧绷。
我的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扬起,越扬越高。
呵.……我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带着无比愉悦的轻笑。
这一局,终究是我赢了。
回想起临死前,谢禹那震惊绝望的眼神,我那时张了张嘴。
其实,我什么都不想说。
但是,在他眼里,我一定想说什么的。
可是,我已经死透了呀。
嘻嘻。
我的新生,已经到来了。
而谢禹他……
与我何干
谢禹番外1
冰冷的兩水,如同苍天倾倒的泪瀑,无情地冲刷着高架桥面。
警笛声由远及近,尖锐地撕裂雨幕。
红蓝光芒在湿漉漉的沥青路面上疯狂闪烁、旋转,眏照着混乱的现场。
黑色轿车的驾驶座车门敞开着。
谢禹就跪在那里。
在一大片被雨水疯狂稀释、却依旧刺目惊心的、不断蔓延的猩红血泊之中。
他怀里紧紧抱着那具已经彻底失去温度,变得无比沉重的身体。
她的头无力地后仰着,露出纤细脆弱的脖颈,湿透的黑发黏在苍白的脸颊上,嘴角残留着凝固的、暗红的血痕。
左胸心脏的位置,有一个被子弹撕裂的、血肉模糊的巨大窟窿伤口。
雨水疯狂地打在他的头发上、脸上、后颈上,顺着他深刻的轮廓往下流淌,汇入冰冷的血泊。
他浑然不觉。
所有的声音一警笛的嘶鸣、警察紧张的呼喝、雨水冲刷路面的哗响,都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绝在外。
他的世界,只剩下怀里这具迅速冷却的躯壳,只剩下胸口那个吞噬了一切生机与光明的黑洞。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低下头。
动作僵硬得如同生锈的机器。冰冷的唇,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却又无比诡异的温柔,轻轻印上她苍白冰冷的额头。
兩水顺着他的鼻尖滴落,砸在她毫无生气的眼睫上。
他闭上了眼睛,浓密的睫毛在兩水的冲刷下剧烈颤抖。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那双曾经深邃說利、或燃烧着各种情绪的黑眸,此刻只剩下一种绝对的、吞噬一切的、能将整个世界都拖入疯狂深渊的黑暗。
像永夜降临的漩涡。
他收紧手臂,将那具冰冷的身躯更深、更紧密地嵌入自己同样冰冷的怀抱里。
仿佛要将她揉碎,重新塞回自己同样被撕裂的胸膛。
脸颊贴着她湿透冰冷的鬓角,嘴唇翕动,破碎嘶哑的气音,如同情人间的呢喃,却又带着地狱恶鬼般的执念。
他的声音,穿透狂暴的雨声,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
乖.别闹了
我们..回家…
谢禹番外2
我叫谢禹。
我在18岁那年,遇到了一个让我心动的人。
可是,他是个男人。
家族的重担,让我不得不墨守成规,将这禁忌的情感封锁在心里。
更何况,他还屡次三番的救我。
爷爷从小就教育我,世界上没有白掉的馅饼,如果一个人对你很好,那他一定是有所图。
我看不出来,他和我呆在一块,是为了图什么。
图钱
可是,能就读我们这个学校的家庭,能穷到哪里去呢
图权
我派人调查过,他也只是一个学生罢了,家世清白,白的就像天空的云彩,甚至有种虚无缥缈的感觉。
也许,他真的将我当成了知己、兄弟吧。
我这畸形的情感,就显得越发阴湿丑陋。
直到那次他为我挡枪,差点丧命的时候。
我才发现,我有多舍不得失去他。
我怕了。
害怕,恐惧,不安,生怕有一天与我相伴的他,成为一具冰凉的尸体。
看着身边生龙活虎的他,我暗下决心,今后定要守护好这段得之不易的感情。
但可笑的是,这冲动的感情,很快就如肥皂泡,被他身后捅来的利刃,衬成了小丑。
我知道,他一定是有什么目的的。
但我没想到,他竟然会说出那句话。
谁让我喜欢的女人,只喜欢你呢
他竟然连实话都不肯同我说。
而是用这种近乎拙劣的谎言。
但不可否认的是,我的心好难受。
比他捅我的那个部位,痛上万分。
他想杀我
可是,为什么却是捅的无关紧要的地方
明明,可以直接从后心,贯穿我的心脏的。
我不信他想不到。
我吩咐手下将被打昏的他带回了家。
却无意中听到了他昏迷中呢喃的声音。
我捅了……1000万……回家……
我如遭雷击。
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瞬间覆盖了我所有的理智。
我到底……在克制什么
面对一个如此戏耍我感情之人……
直到对上他醒来之后,变得清明恐惧的眼神。
呵。
连装都肯装了呢。
他似乎很怕死。
特别是当我掐住他的脖子,刚想质问他一番的时候。
他竟然自己扯掉了胸前的衣服……
看着他嘴里承认是为我而来,而他其实是个女人的时候。
我听到了心底紧绷的那根弦,彻底断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