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深秋的镇国公府,梧桐叶正黄。
顾清欢轻抚着肚子,嘴角带着温柔的笑意。三个月了,她终于有了身孕。
夫人,世子爷回来了。丫鬟春桃匆匆跑进来。
顾清欢忙起身整理衣裳,她要把这个好消息第一时间告诉萧墨轩。
踏出正房,却见萧墨轩搂着一个女子往后院走去。那女子身穿粉色罗裙,腰肢纤细如柳,正是三月前新进府的侍妾柳如烟。
顾清欢的笑容瞬间凝固。
世子爷,您慢些...柳如烟娇声细语,依偎在萧墨轩怀中。
萧墨轩低头在她耳边说着什么,惹得柳如烟咯咯直笑。
顾清欢站在原地,看着那对人影消失在转角。秋风萧瑟,吹得她浑身发冷。
春桃小心翼翼道：夫人,要不...您先回房
去准备热水,我要沐浴。顾清欢声音平静如水。
是。
回到房中,顾清欢坐在梳妆台前,镜中的自己面色苍白。她轻抚着小腹,原本想要分享的喜悦如今化作苦涩。
夜幕降临,萧墨轩才姗姗来迟。
欢儿,今日回来得晚了。他脱下外袍,神色如常。
顾清欢转身看他：墨轩,我有事要告诉你。
何事
我有身孕了。
萧墨轩愣了一瞬,随即露出笑容：真的这可是天大的喜事！
他上前要抱她,顾清欢却后退一步：你今日去了哪里
处理公务,怎么了
我看见你和柳如烟一起回的府。
萧墨轩脸色微变：欢儿,你想多了。如烟只是...
只是什么顾清欢直视他的眼睛,只是你的新宠
你在胡说什么！萧墨轩有些恼怒,一个侍妾而已,你身为正妻,怎能如此计较
顾清欢心头一寒。一个侍妾而已那她算什么
我累了,你今夜就别留在这里了。
欢儿...
出去。
萧墨轩张了张嘴,最终还是离开了。
顾清欢独自坐在床边,手抚着肚子。孩子,你的父亲或许并不爱我们。
窗外月色如霜,她的心也如这月色般冰冷。
从小被宠到大的侯府千金,第一次品尝到背叛的滋味。
第二章
次日一早,顾清欢醒来时萧墨轩已经不在府中。
春桃端来燕窝粥：夫人,您现在有了身孕,要好好调养身子。
墨轩呢
世子爷一早就出府了,说是要去军营。
顾清欢点点头,用了些粥便起身：我要去后花园走走。
后花园里菊花正盛,黄的、白的、紫的,开得正艳。顾清欢走着走着,却听到不远处传来说话声。
世子爷对奴家真好,昨夜那支金钗可值不少银子呢。
是柳如烟的声音。
只要你乖乖听话,好处少不了你的。
这是萧墨轩的声音！
顾清欢躲在假山后,透过缝隙看去。萧墨轩正将柳如烟搂在怀中,两人亲密无间。
世子爷,那正房夫人若是知道了怎么办柳如烟故作担心。
她能如何不过是侯府的一个女儿,没了娘家撑腰,还能翻出什么浪花萧墨轩满不在乎。
可她现在有了身孕...
那更好,安心养胎便是,省得天天管东管西。
顾清欢握紧了拳头。原来在他心中,她只是一个生育的工具！
世子爷真坏！柳如烟娇嗔着在他胸口拍了一下。
萧墨轩哈哈大笑,又在她唇上亲了一口。
顾清欢再也看不下去,转身就走。
夫人！春桃追上来,您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没事。顾清欢强撑着回到正房。
一进屋就开始干呕,春桃慌忙拿来帕子。
夫人,您要不要请大夫来看看
不用,这是正常的孕期反应。
可顾清欢知道,这不只是孕吐,更是心病。
下午,萧墨轩回府时,特意来了正房。
欢儿,听说你今日身体不适他关切地问道。
顾清欢看着他,想起上午看到的那一幕,只觉得恶心：没什么大碍。
那就好。对了,今晚府中来客人,你作为女主人要出面招待。
什么客人
兵部尚书家的公子,和我有些公务要谈。
顾清欢点头：我知道了。
萧墨轩满意地笑了：还是我的欢儿最懂事。
他俯身要吻她的额头,顾清欢却避开了。
我要休息了。
萧墨轩有些尴尬,但也没多说什么就离开了。
晚上,客人如约而至。顾清欢换上一身淡雅的衣裙,强撑精神出来招待。
兵部尚书家的公子名叫李文渊,是个温文尔雅的书生。他见到顾清欢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久闻顾夫人才貌双全,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李公子过奖了。顾清欢淡淡回应。
酒席间,萧墨轩和李文渊谈论军务,顾清欢只是安静地坐着。
顾夫人似乎身体不适李文渊关心地问道。
内人有了身孕,容易疲累。萧墨轩解释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得意。
恭喜世子爷,恭喜夫人。李文渊举杯祝贺。
顾清欢勉强笑了笑,心中却是一片苦涩。
这个孩子,她该如何面对
第三章
夜深人静,顾清欢独自坐在窗前。
月光洒在地上,如水银泻地。她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欢儿,女子在这世上立足不易,要学会自保。
当时她还不懂,现在却深深体会到了。
夫人,您怎么还不休息春桃轻声询问。
春桃,你说女子若是没了夫君,还能如何活下去
春桃一愣：夫人怎么说这种话世子爷对您...
对我如何顾清欢苦笑,春桃,你可知道世子爷现在在哪里
春桃低下头,不敢回答。
他在柳如烟的房中,对不对
春桃咬了咬唇：夫人,男人三妻四妾本就寻常...
寻常顾清欢站起身,若是寻常,为何要背着我偷偷摸摸若是寻常,为何要说我只是侯府的女儿
春桃震惊地看着她：夫人,您听到了什么
顾清欢将今日在后花园的所见所闻说了一遍。
该死的狐狸精！春桃愤怒道,夫人,您可是正妻,何必受这种气
是啊,我是正妻。顾清欢摸了摸肚子,可这正妻的位置,又值几个钱
第二日,顾清欢依旧如常起居。萧墨轩似乎也没察觉到什么异常。
午后,柳如烟竟主动来了正房。
奴家见过夫人。她盈盈下拜,姿态恭敬。
起来吧。顾清欢淡淡道,有何事
听说夫人有了身孕,奴家特来恭贺。柳如烟笑得甜美,奴家略懂些安胎的法子,若夫人不嫌弃...
不必了。顾清欢打断她,我有太医照料。
柳如烟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很快又恢复笑容：是奴家多嘴了。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奴家见夫人近日气色不佳,怕是心情不好。心情不好对胎儿不利啊。
顾清欢冷冷看着她。这女人是在试探自己的底线吗
我的心情如何,就不劳你费心了。
夫人息怒,奴家只是关心...
关心顾清欢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她,一个侍妾,关心正妻的身体你这关心可真是特别。
柳如烟的脸色微变：夫人这话...
怎么说错了顾清欢步步紧逼,你不过是个侍妾,竟敢到正房来指手画脚
奴家不敢...
不敢我看你胆子大得很！顾清欢冷笑,连世子爷的床都敢爬,还有什么不敢的
柳如烟脸色煞白,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这时萧墨轩匆匆赶来：欢儿,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教训一个不知规矩的丫头。顾清欢语气平静。
萧墨轩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柳如烟,又看了看顾清欢,似乎明白了什么。
如烟,你先退下。
是。柳如烟如获大赦,赶紧离开。
萧墨轩关上门,看着顾清欢：欢儿,你这是何苦
何苦顾清欢觉得可笑,我只是在维护正妻的尊严,有何不对
她只是个侍妾...
是啊,只是个侍妾。顾清欢讥讽道,可这个侍妾在你心中的分量,似乎比正妻还重。
萧墨轩脸色一沉：你在胡说什么
胡说顾清欢直视他的眼睛,萧墨轩,你敢说你对她没有私情
萧墨轩沉默了。
这沉默,已经说明了一切。
第四章
沉默如死水,将两人隔开。
萧墨轩终于开口：欢儿,男人三妻四妾本是常理...
住口！顾清欢厉声打断,别拿常理来搪塞我！
她指着自己的心口：这里疼,你懂吗
萧墨轩避开她的目光：我从未亏待过你。
没亏待顾清欢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萧墨轩,你可知道昨夜我一夜未眠你可知道我看到你们在一起时,心如刀绞
欢儿...
别叫我！顾清欢后退几步,从今日起,你我各自安好。你要宠幸谁是你的事,但别再来我面前假惺惺地关心！
萧墨轩脸色阴沉：你想如何
我要分居。顾清欢语气坚决,这正房是我的嫁妆,你以后不必再来。
你疯了萧墨轩怒道,你有了身孕,正需要人照顾...
我会照顾好自己,也会照顾好这个孩子。顾清欢摸着肚子,至于你,请你滚出去！
萧墨轩被她的决绝震惊了：欢儿,你真要闹到这个地步
是你先背叛的我！顾清欢眼中满含泪水,萧墨轩,从我嫁给你那日起,我就把心全交给了你。可你呢你把我当什么当生育的工具当摆设
萧墨轩张口想说什么,最终却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了。
春桃跑进来,看到顾清欢满脸泪痕,心疼得直掉眼泪：夫人...
我没事。顾清欢擦干泪水,从今日起,不许任何人随意进出正房,包括世子爷。
可是夫人,这样做会不会...
会如何难道还能比现在更糟
夜幕降临,萧墨轩果然没有回来。
顾清欢躺在床上,手抚着微微隆起的小腹,轻声细语：孩子,娘亲会保护你的。
第二日,整个镇国公府都知道正房夫人和世子爷分居了。
老夫人亲自来了正房。
欢儿,这是怎么回事老夫人脸色严肃。
顾清欢行了礼：婆母。
你和墨轩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们性格不合,分居对彼此都好。顾清欢平静回答。
老夫人皱眉：胡闹！夫妻哪有分居的道理更何况你现在有了身孕！
正因为有了身孕,我更要为孩子考虑。
考虑什么
顾清欢抬头看着老夫人：婆母,您可知世子爷宠幸侍妾的事
老夫人脸色微变：这...
您知道。顾清欢苦笑,既然您知道,为何还要我忍气吞声
欢儿,男人有三妻四妾很正常...
我不想听这些话！顾清欢打断她,婆母,我只想问您一句话,若是您年轻时,爷爷也这样对您,您会如何
老夫人愣住了。
良久,她叹了口气：罢了,你要分居便分居吧。但有一点,这孩子必须好好保住。
我知道。
老夫人离开后,春桃小心翼翼道：夫人,老夫人没有责怪您。
她能责怪什么顾清欢冷笑,我是侯府嫡女,带着丰厚嫁妆嫁来的。若是逼急了我,对镇国公府没有好处。
那柳如烟那边...
随她去。既然萧墨轩喜欢,就让他们成双成对好了。
话虽如此,顾清欢心中还是疼得厉害。
毕竟,那是她深爱过的男人。
第五章
分居的日子反而让顾清欢觉得安静。
没有萧墨轩虚假的关怀,没有柳如烟的示威,她终于可以安心养胎。
夫人,今日厨房送来了您爱吃的桂花糕。春桃端着食盒进来。
嗯。顾清欢接过一块尝了尝,味道不错。
还有,账房那边送来了这个月的开销账目,请您过目。
顾清欢接过账册,一页页翻看。忽然,她皱了皱眉：这是什么
春桃凑过来看：夫人,您是说哪一项
这里,买胭脂水粉花了二十两银子
春桃看了看,脸色有些不自然：这个...可能是给各房买的
各房顾清欢冷笑,我的胭脂水粉都是从娘家带来的,厨房的婆子们用得着这么好的
春桃不敢说话。
去,把账房管事叫来。
不一会儿,账房管事战战兢兢地来了：夫人。
这二十两银子的胭脂水粉是买给谁的顾清欢开门见山。
管事擦了擦汗：回夫人,是...是世子爷吩咐的。
给谁买的
给...给柳姨娘。
顾清欢将账册重重摔在桌上：好！用我的嫁妆给别的女人买胭脂水粉！萧墨轩可真是大方！
管事吓得跪在地上：夫人息怒,小的只是按吩咐办事...
以后,凡是世子爷的吩咐,都要先经过我的同意。这府中的开销,我说了算！
是,是。
管事灰溜溜地走了。
春桃担心道：夫人,这样做会不会得罪世子爷
得罪顾清欢冷笑,他都这样对我了,我还怕得罪他
当晚,萧墨轩果然来了。
欢儿,你这是什么意思他脸色阴沉。
什么意思顾清欢头也不抬,继续做着针线活,我在为孩子绣小衣裳。
我是说账房的事！
哦,那个啊。顾清欢放下针线,我只是在履行正妻的职责,管理内务而已。
你分明是在针对如烟！
柳如烟顾清欢似乎才想起来,哦对,确实买了些胭脂水粉给她。不过以后没有了,一个侍妾,用得着那么好的东西吗
萧墨轩气得脸色铁青：顾清欢！
怎么不满意顾清欢站起身,萧墨轩,你以为分居了我就什么都不管了告诉你,我还是这个府的当家主母！要我不管事也行,除非你休了我！
你...萧墨轩被噎得说不出话。
休妻他哪敢顾清欢是侯府嫡女,背后还有舅舅家的势力支撑。真要休了她,镇国公府在朝中的地位都要受影响。
既然不敢休我,就给我老老实实的！顾清欢重新坐下,这个家,我说了算！
萧墨轩愤怒地甩袖离去。
第二日,柳如烟来请安了。
奴家见过夫人。她的脸色比昨日憔悴了许多。
怎么昨夜没睡好顾清欢明知故问。
柳如烟咬了咬唇：夫人,奴家知道您对奴家有误解...
误解顾清欢放下茶杯,我对你能有什么误解
奴家虽是侍妾,但也是这府中的人。昨日您断了奴家的胭脂水粉,府中其他姐妹都在笑话...
笑话顾清欢站起身,你一个侍妾,还要面子
柳如烟眼中含泪：夫人,奴家好歹也是世子爷的女人...
世子爷的女人顾清欢冷笑,柳如烟,你好大的脸！告诉你,在这个府里,我是正妻,你只是侍妾！侍妾就要有侍妾的样子,别痴心妄想！
可是世子爷他...
世子爷怎么了他能给你名分吗能让你做正妻吗顾清欢步步紧逼,柳如烟,别以为世子爷宠着你,你就能翻天！这个府里,我说了算！
柳如烟被说得哑口无言,只能委屈地垂泪。
滚吧,别在我面前装可怜。
柳如烟狼狈地离开了。
春桃担心道：夫人,您这样对她,世子爷那边...
他能如何顾清欢冷笑,除非他想家破人亡,否则就得忍着！
从这日起,顾清欢开始认真管理内务。凡是府中开销,都要经过她的手。
萧墨轩几次想发作,都被她毫不留情地顶了回去。
柳如烟的日子越来越难过,胭脂水粉没了,华服美食也没了,连住的院子都被换成了最偏僻的一处。
萧墨轩心疼不已,却又无可奈何。
夜深人静时,他独自坐在书房里喝闷酒。
世子爷。柳如烟轻手轻脚地走进来。
如烟你怎么来了
奴家睡不着,想来陪陪世子爷。
萧墨轩将她拉入怀中：委屈你了。
奴家不委屈,只要能陪在世子爷身边就够了。柳如烟依偎在他怀中,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夫人她现在怀着身孕,脾气越来越不好。奴家怕她动了胎气,对孩子不好。
萧墨轩皱眉：她敢！那可是我萧家的血脉！
世子爷息怒,奴家只是担心...
我知道你的好意。萧墨轩安抚道,再忍忍,等她生下孩子,我自有办法治她。
柳如烟心中暗喜,面上却故作担心：世子爷,您可千万别为了奴家和夫人闹翻了。
放心,我有分寸。
两人正说着话,忽然听到窗外有响动。
萧墨轩警觉地看向窗户：谁在那里
窗外一片静谧,似乎什么都没有。
可能是风吹的。柳如烟柔声道。
萧墨轩这才放心,继续搂着她。
却不知道,窗外的顾清欢已经听到了一切。
她原本是睡不着出来走走,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对话。
等她生下孩子,我自有办法治她。
萧墨轩的话如刀子一般扎在她心上。
原来,他连孩子都只是当作制约她的工具！
顾清欢摸着肚子,眼中满含泪水。
孩子,娘亲一定要保护好你,不能让你成为他们的筹码。
从这一刻起,顾清欢的心彻底死了。
第六章
深夜的镇国公府,万籁俱寂。
顾清欢回到正房,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憔悴的自己。
这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侯府千金吗
夫人,您怎么还没休息春桃端着热水进来。
春桃,你说我是不是很傻顾清欢苦笑。
夫人何出此言
我竟然以为,只要我生下孩子,萧墨轩就会回心转意。顾清欢摇摇头,可我刚才听到他说,等我生下孩子,就要治我。
春桃脸色大变：世子爷怎么能这样说那可是他的孩子啊！
在他眼中,孩子只是工具,我也只是工具。顾清欢站起身,春桃,我们走吧。
走夫人,您要去哪里
回娘家。
春桃愣住了：可是夫人,您现在有了身孕,而且夜深了...
正因为有了身孕,我才要走。顾清欢坚决道,我不能让孩子成为他们争斗的工具。
可是夫人,您这样离开,世子爷那边...
他巴不得我走呢。顾清欢冷笑,这样他就能光明正大地宠幸柳如烟了。
春桃见劝不住,只好帮着收拾东西。
夫人,要不要给老夫人留个话
不必了。等天亮他们自然会知道。
母女二人收拾了几件要紧的东西,趁着夜色悄悄离开了镇国公府。
侯府虽然没落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府邸依旧宽敞。
老管家看到顾清欢深夜归来,吃了一惊：小姐,您怎么回来了
福伯,我累了,想回家住一段时间。
福伯是看着顾清欢长大的,一眼就看出她有心事：小姐,可是在夫家受了委屈
顾清欢点点头,眼泪再也忍不住：福伯,我回不去了。
别哭,别哭,回不去就不回去。福伯心疼地拍着她的背,这里永远是小姐的家。
第二日一早,镇国公府就炸开了锅。
什么夫人回娘家了萧墨轩不敢相信。
春桃被叫来问话,她硬着头皮回答：是的,夫人昨夜就走了。
她为什么要走
春桃低着头不敢回答。
萧墨轩脸色阴沉：我问你话！
夫人说...说要回去养胎。
胡说！萧墨轩怒道,她分明是在要挟我！
老夫人闻讯赶来：墨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娘,欢儿她回娘家了。
为什么老夫人皱眉,你们是不是又吵架了
萧墨轩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说。
老夫人看向春桃：你来说！
春桃战战兢兢道：夫人听到世子爷说要治她,所以...所以就回娘家了。
什么老夫人怒视萧墨轩,你竟然说要治你的妻子
娘,我只是...
只是什么老夫人气得浑身发抖,墨轩,你越来越不像话了！欢儿现在怀着身孕,你不好好照顾就算了,竟然还说要治她
萧墨轩被训得抬不起头。
马上去侯府把欢儿接回来！老夫人下令。
娘...
马上去！
萧墨轩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去了侯府。
侯府门房看到萧墨轩来了,脸色很不好看：世子爷,您来做什么
我来接欢儿回家。
小姐说了,不见客。
萧墨轩愣住了：什么
小姐身体不适,需要静养,任何人都不见。
萧墨轩在侯府门前站了一个时辰,最终还是没见到顾清欢,只好灰溜溜地回去了。
老夫人见他独自回来,脸色更加难看：欢儿呢
她...她不愿意见我。
废物！老夫人气得直跺脚,你自己惹的祸,自己想办法解决！
萧墨轩被训得狗血淋头,心中对顾清欢的怨恨更深了。
而在侯府,顾清欢正在后花园里散步。
这里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熟悉的一草一木让她感到安心。
小姐,刚才镇国公府的世子爷来了。丫鬟小荷报告。
我知道了。顾清欢淡淡回应,以后他再来,就说我在养胎,不见客。
是。
小荷犹豫了一下：小姐,您真的不打算回去了吗
回去做什么继续受那种窝囊气顾清欢摇摇头,小荷,女子在这世上立足不易,要学会为自己而活。
可是小姐,您肚子里的孩子...
孩子我会好好养着,但我不会再回那个地方。
顾清欢抚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她要在娘家把孩子生下来,然后...
和离！
第七章
在侯府的日子,顾清欢过得很安静。
没有勾心斗角,没有虚情假意,她终于可以安心养胎。
小姐,今日药铺送来了安胎药。小荷端着药碗进来。
顾清欢接过来一饮而尽：苦是苦了些,但对孩子好。
小姐,您的气色比在镇国公府时好多了。
是啊,心情好了,气色自然就好了。顾清欢摸着肚子,孩子也乖了许多,不怎么闹腾了。
这时,福伯来报：小姐,镇国公府又有人来了。
是萧墨轩
不是,是老夫人。
顾清欢沉吟片刻：请她进来吧。
老夫人被引到花厅,见到顾清欢时,眼中满含愧疚：欢儿...
婆母。顾清欢行了礼。
快坐,你现在有身孕,不必多礼。老夫人扶着她坐下,欢儿,你受委屈了。
顾清欢眼眶一热：婆母...
都是墨轩那个逆子不好,我已经狠狠训过他了。老夫人握着她的手,欢儿,你跟我回去吧,我保证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
顾清欢摇摇头：婆母,我不想回去了。
为什么
我累了。顾清欢苦笑,婆母,我在那个府里待了三年,每一天都如履薄冰。我真的累了。
老夫人叹了口气：是我们对不起你。
婆母,我有个请求。
你说。
我想和离。
老夫人震惊地看着她：欢儿,你说什么
我想和萧墨轩和离。顾清欢语气坚决,这段婚姻对我们彼此都是折磨,与其这样痛苦下去,不如一拍两散。
可是你肚子里的孩子...
孩子我会生下来,但我不会再回镇国公府。
老夫人沉默了良久：欢儿,你考虑清楚了
我考虑得很清楚。顾清欢点点头,婆母,与其让孩子生活在一个充满怨恨的家庭里,不如让他跟着我过简单的生活。
可是和离对你的名声...
名声顾清欢冷笑,我现在还有什么名声可言
老夫人知道劝不动她,只好叹息着离开了。
晚上,萧墨轩又来了侯府。
这次,顾清欢同意见他。
欢儿！萧墨轩见到她,眼中闪过一丝欣喜。
坐吧。顾清欢语气平静。
萧墨轩坐在对面,仔细看着她：你瘦了。
是吗顾清欢漫不经心,萧墨轩,我们谈谈吧。
谈什么
和离。
萧墨轩脸色大变：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和离吧。顾清欢直视他的眼睛,这段婚姻对我们都是折磨,何必继续下去
欢儿,你疯了萧墨轩站起身,你知道和离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自由。顾清欢也站起身,萧墨轩,你不爱我,我也不想再爱你了。我们和离,对彼此都好。
孩子怎么办
孩子跟我。
不可能！萧墨轩怒道,那是我萧家的血脉！
血脉顾清欢冷笑,你不是说要等我生下孩子后治我吗这样的父亲,要来何用
萧墨轩被噎得说不出话。
萧墨轩,我最后问你一次,你到底爱不爱我
萧墨轩沉默了。
这沉默,就是答案。
既然不爱,那就放手吧。顾清欢转身要走。
欢儿,等等！萧墨轩拉住她的手,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顾清欢挣脱他的手,萧墨轩,有些话一旦说出口,有些事一旦做出来,就再也回不去了。
我会改的,我会把如烟送走...
不必了。顾清欢摇摇头,你们相爱,我成全你们。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萧墨轩站在原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
他要失去她了。
可是,他真的在乎吗
想到柳如烟温柔的笑容,萧墨轩的心又动摇了。
算了,顾清欢要走就走吧,正好他可以和如烟在一起了。
但是孩子...
孩子绝对不能让她带走！
第八章
次日,萧墨轩带着律师来到侯府。
欢儿,我同意和离,但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顾清欢已经猜到了。
孩子必须跟我。
顾清欢冷笑：萧墨轩,你觉得我会同意吗
这不是商量,是要求。萧墨轩语气强硬,孩子是萧家的血脉,必须姓萧。
那如果我不同意呢
那就别想和离。
顾清欢看着他,忽然笑了：萧墨轩,你以为我非要和离不可吗
什么意思
我可以一辈子待在娘家,等孩子生下来,就说是我守寡生的。顾清欢语气轻松,反正我们也不同房,谁知道孩子是谁的
萧墨轩脸色铁青：你敢！
有什么不敢的顾清欢站起身,萧墨轩,你以为我还是三年前那个任你摆布的小姑娘吗
顾清欢！
我告诉你,要么你同意和离,孩子跟我；要么我们一辈子不相往来,孩子还是跟我。顾清欢步步紧逼,你选哪一个
萧墨轩被逼得无话可说。
如果顾清欢真的不回镇国公府,他确实拿她没办法。
我需要考虑。
考虑什么考虑怎么和柳如烟厮守终生顾清欢讥讽道,萧墨轩,你就那么舍不得我这个累赘
萧墨轩避开她的目光：我回去商量一下。
随便你。
萧墨轩走后,小荷担心地问：小姐,万一世子爷不同意怎么办
他会同意的。顾清欢摸着肚子,他巴不得摆脱我呢。
果然,三天后萧墨轩又来了。
我同意和离,但我要定期看孩子。
可以。顾清欢爽快答应,不过,等孩子出生后再说。
为什么
因为我担心你会抢走孩子。顾清欢毫不掩饰地说道,萧墨轩,我不信任你。
萧墨轩脸色难看,但最终还是点了头：好,我答应你。
和离书很快就写好了。
看着萧墨轩在上面签字,顾清欢心中五味杂陈。
这个她曾经深爱的男人,终于要彻底离开她的生命了。
欢儿...萧墨轩忽然开口。
还有事吗
你...真的不后悔
顾清欢看着他,笑了：萧墨轩,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嫁给你。现在终于解脱了,我怎么会后悔
萧墨轩心中一痛,但表面上还是保持着冷静：那就好。
他站起身要走,又回头看了她一眼：保重。
你也是。
萧墨轩走后,顾清欢拿起和离书,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三年的夫妻,一纸和离书就此结束。
小姐...小荷心疼地看着她。
我没事。顾清欢擦干眼泪,从今以后,我自由了。
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京城。
镇国公府的世子爷和侯府千金和离了！
有人说是因为性格不合,有人说是因为萧墨轩有了新欢。
但不管怎么说,这件事都成了京城的大新闻。
柳如烟知道消息后,高兴得差点跳起来。
顾清欢终于走了！她再也不用看那张高傲的脸了！
世子爷,奴家听说...她欲言又止。
你都知道了萧墨轩有些疲惫。
世子爷,您别难过,奴家会好好陪着您的。
萧墨轩看着她关切的眼神,心中的空虚似乎被填补了一些。
如烟,以后这个府里,就你陪着我了。
奴家会一辈子陪着世子爷的。
两人相拥在一起,似乎很甜蜜。
但萧墨轩心中总觉得少了什么。
是少了什么呢
他想不明白。
而在侯府,顾清欢正在为即将出生的孩子准备小衣裳。
每一针每一线,都倾注着她对孩子的爱。
孩子,娘亲会给你最好的生活。她轻抚着肚子,虽然我们没有显赫的身世,但我们有自由,有尊严。
窗外夕阳西下,将她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这个曾经骄傲的侯府千金,终于学会了为自己而活。
第九章
春去冬来,顾清欢的肚子越来越大。
这日,她正在院子里晒太阳,忽然感到一阵腹痛。
小姐！小荷惊慌地跑过来,您怎么了
我...我好像要生了...顾清欢额头冒出冷汗。
快！快去请稳婆！小荷大喊。
整个侯府顿时忙碌起来。
稳婆很快赶来,检查后点点头：确实要生了,快准备热水和干净的布！
顾清欢被扶到产房,疼痛一阵阵袭来。
小姐,用力！用力！稳婆在旁边指导。
顾清欢咬着牙,拼尽全力。
她想到了萧墨轩,想到了那些痛苦的日子,也想到了即将到来的新生活。
孩子,娘亲不怕疼,你快出来吧...
经过几个时辰的折腾,随着一声啼哭,孩子终于出生了。
是个男孩！稳婆高兴地宣布。
顾清欢虚弱地笑了：让我看看...
稳婆将孩子抱到她面前。小小的婴儿红通通的,正在大声哭泣。
我的孩子...顾清欢伸出颤抖的手,轻抚孩子的脸颊,你终于来了。
孩子似乎感受到了母亲的温暖,渐渐停止了哭泣。
小姐,孩子很健康,您也辛苦了。稳婆收拾着东西。
顾清欢抱着孩子,心中满是幸福。
这是她的孩子,只属于她一个人的孩子。
小姐,给孩子起个名字吧。小荷在旁边说道。
顾清欢想了想：就叫顾安然吧。希望他能平平安安,无忧无虑。
安然,好名字。
消息很快传到了镇国公府。
萧墨轩正在和柳如烟用晚膳,听到消息后愣了一下。
世子爷,恭喜您,您有儿子了！下人高兴地报告。
柳如烟脸色微变,放下了筷子。
萧墨轩心情复杂：我知道了。
世子爷,您不去看看吗
不必了。萧墨轩强作镇定,和离书上写得很清楚,孩子跟她。
但他心中却有些不舍。
那毕竟是他的血脉啊。
晚上,柳如烟试探着问：世子爷,您是不是在想那个孩子
没有。萧墨轩矢口否认。
世子爷,您别骗奴家了。柳如烟柔声道,那毕竟是您的骨肉,您想他是应该的。
萧墨轩看着她：如烟,你不介意
奴家怎么会介意呢柳如烟笑得很勉强,只是...那孩子跟着前夫人,怕是不会认您这个父亲了。
萧墨轩心中一痛。
是啊,顾清欢那么恨他,怎么可能让孩子认他
算了,不想这些了。他勉强笑了笑,我们有自己的孩子就行了。
柳如烟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但很快就掩饰过去：是啊,我们会有自己的孩子的。
而在侯府,顾清欢正在给孩子喂奶。
小安然吃得很香,偶尔还会发出满足的哼哼声。
我的宝贝,娘亲会给你最好的。顾清欢轻抚着孩子的小脸,虽然我们没有显赫的家世,但我们有爱,有自由。
孩子似乎听懂了她的话,睁开眼睛看着她。
那双眼睛,像极了萧墨轩。
顾清欢心中一酸,但很快就坚定起来：安然,你只是我的孩子,和别人无关。
从这天起,顾清欢全身心投入到照顾孩子的生活中。
她白天陪孩子玩耍,晚上亲自喂奶,即使再累也舍不得让奶娘代劳。
小姐,您该请个奶娘了。小荷心疼地说道,您这样太累了。
我不累。顾清欢笑着摇头,这是我的孩子,我要亲自照顾他。
可是您的身体...
我的身体很好。顾清欢确实气色红润,比怀孕时还要好,照顾孩子让我很快乐。
是的,她很快乐。
这种简单纯粹的快乐,是她在镇国公府从未体验过的。
没有勾心斗角,没有虚情假意,只有她和孩子,只有最纯真的爱。
这就够了。
第十章
孩子满月那天,顾清欢在侯府办了个小小的庆祝。
没有大张旗鼓,只邀请了几个至交好友。
清欢,孩子真可爱！好友李若兰抱着小安然,爱不释手。
是啊,你看他多乖巧。另一位好友王美玉也凑过来逗孩子。
小安然被这么多人围着,一点也不怕生,还咯咯地笑。
这孩子随你,性格好。李若兰感慨道,清欢,你一个人带孩子,真的没问题吗
有什么问题顾清欢笑得很灿烂,我们母子过得很好。
可是孩子总要有父亲...
父亲顾清欢冷笑,有些父亲,还不如没有。
李若兰见她不愿意多说,也就不再追问。
这时,府门外传来马蹄声。
小姐,镇国公府的人来了。门房来报。
顾清欢皱眉：谁来了
是世子爷,还有老夫人。
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
李若兰和王美玉对视一眼,都有些尴尬。
清欢,我们先走了。
不必,你们是客人,该走的是别人。顾清欢语气平静,让他们进来吧。
不一会儿,萧墨轩和老夫人走了进来。
萧墨轩的目光第一时间就落在了孩子身上。
小安然正被李若兰抱着,白嫩嫩的小脸很是可爱。
欢儿。老夫人有些不自然,我们来看看孩子。
请坐。顾清欢客气地说道,但语气很疏离。
萧墨轩坐下后,眼睛一直盯着孩子：他...他叫什么名字
顾安然。
顾安然...萧墨轩重复了一遍,好名字。
多谢夸奖。顾清欢抱过孩子,二位来有何事
老夫人有些尴尬：欢儿,毕竟这孩子身上流着萧家的血,我们来看看...
看过了。顾清欢打断她,还有别的事吗
萧墨轩忍不住道：欢儿,我能抱抱他吗
不能。顾清欢毫不犹豫地拒绝,安然不认识你。
可我是他的...
你是他的什么顾清欢冷冷看着他,萧墨轩,和离书上写得很清楚,安然跟我,和你没有关系。
萧墨轩脸色难看：顾清欢,你不能这样对我！
我怎样对你了顾清欢抱紧孩子,萧墨轩,当初是你坚持要和离的,现在又来做什么
我...萧墨轩张口无言。
老夫人看不下去了：欢儿,墨轩知道错了,你们能不能...
不能。顾清欢斩钉截铁,老夫人,有些事情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没有重来的机会。
可是孩子需要父亲...
他有我就够了。顾清欢站起身,二位请回吧,安然要休息了。
这是下逐客令了。
老夫人和萧墨轩没办法,只好离开。
走到门口时,萧墨轩回头看了一眼。
顾清欢正在哄孩子,脸上满是温柔的笑容。
那笑容,曾经也是为他绽放的。
可现在,再也不是了。
回到镇国公府,萧墨轩心情低落。
柳如烟小心翼翼地问：世子爷,您看到孩子了吗
看到了。萧墨轩有气无力。
孩子...像您吗
萧墨轩想起小安然的模样,点点头：很像。
柳如烟心中一紧：那...前夫人让您抱孩子了吗
没有。萧墨轩苦笑,她说孩子不认识我。
柳如烟表面上安慰,心中却松了口气。
只要顾清欢不让萧墨轩接触孩子,就不会威胁到她的地位。
世子爷别难过,等以后孩子大了,自然会想认父亲的。
希望如此吧。
但萧墨轩心中清楚,以顾清欢的性格,她绝不会让孩子认他的。
他们之间,真的结束了。
想到这里,萧墨轩心中涌起一阵说不出的失落。
他失去的,不只是一个孩子,还有一个曾经深爱他的女人。
而这一切,都是他亲手推开的。
第十一章
转眼间,小安然已经一岁了。
这一年里,顾清欢拒绝了所有上门提亲的人,专心照顾孩子。
小安然聪明可爱,已经会叫娘亲了。
娘亲,娘亲！小家伙奶声奶气地叫着,伸出小手要抱抱。
顾清欢笑着将他抱起：我的宝贝,今天想吃什么
糖！小安然指着桌上的糖果。
不行,吃多了糖对牙齿不好。顾清欢温柔地拒绝,我们吃点心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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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小安然乖巧地点头。
母子二人正其乐融融,忽然小荷匆匆跑进来。
小姐,不好了！
怎么了顾清欢将孩子放在摇篮里。
镇国公府出事了！
什么事
世子爷和柳姨娘...出人命了！
顾清欢一愣：什么意思
据说是柳姨娘给世子爷下毒,想要毒死他,结果被发现了。世子爷一怒之下,就...就把她杀了！
顾清欢震惊得说不出话。
萧墨轩杀了柳如烟
消息可靠吗
千真万确！现在整个京城都在传这件事！小荷焦急道,小姐,您说世子爷会不会来找您
顾清欢沉思片刻：他不会来的。
为什么
他知道我不会原谅他。
果然,萧墨轩没有来侯府。
据说他在杀了柳如烟后,就将自己关在书房里,不见任何人。
老夫人急得团团转,四处求医问药,说萧墨轩疯了。
顾清欢听到这些消息,心中五味杂陈。
她想不到,萧墨轩和柳如烟会是这样的结局。
小姐,您不去看看世子爷吗小荷试探着问。
看他做什么顾清欢冷笑,他的死活与我何干
话虽如此,但那天晚上,顾清欢却失眠了。
她想起初见萧墨轩时的美好,想起新婚时的甜蜜,也想起后来的痛苦和背叛。
这个男人,曾经是她的整个世界。
可现在,他们已经是陌路人了。
第二天,老夫人亲自来了侯府。
欢儿,求求你救救墨轩吧！老夫人一见面就哭诉。
婆母,您这是做什么顾清欢扶起她。
墨轩他疯了,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里,不吃不喝,再这样下去会死的！
顾清欢皱眉：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嘴里一直念着你的名字,说对不起你,求你原谅...老夫人哭得梨花带雨,欢儿,我求你了,去看看他吧！
不去。顾清欢冷冷拒绝,老夫人,萧墨轩的死活与我无关。
可是安然还需要父亲...
他不需要！顾清欢打断她,老夫人,请您回去吧,我不会去看萧墨轩的。
老夫人见劝不动她,只好哭着离开了。
顾清欢看着老夫人离去的背影,心中却一点波澜都没有。
萧墨轩疯了又如何他活该！
当初他选择背叛时,可曾想过她的感受
现在后悔了晚了！
抱起玩耍的小安然,顾清欢笑得很温柔：安然,我们不需要任何人,我们自己过就很好。
小安然天真地笑着,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这就够了,真的够了。
第十二章
又过了半年,萧墨轩的病情似乎好转了一些。
但他整个人变得沉默寡言,再也没有了从前的意气风发。
这天,他独自一人来到侯府门前。
世子爷,您又来了。门房无奈地说道,小姐说了,不见您。
我知道。萧墨轩点点头,我不进去,就在这里站一会儿。
他在门外站了整整一个时辰,看着府内偶尔传来的孩子笑声,眼中满含痛苦。
那是他的孩子啊。
可他连看一眼都不能。
顾清欢知道他在门外,但就是不见。
她已经下定决心,要和过去彻底断绝关系。
萧墨轩来了几次,都被拒之门外。
最后一次,他留下了一封信就走了。
顾清欢看着那封信,犹豫了很久才拆开。
信中写道：
欢儿,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我也不求你的原谅。我只想说,对不起。对不起我曾经伤害过你,对不起我没有珍惜你的爱。如果有来生,我希望能好好爱你。这辈子,我不会再打扰你和安然了。你们要好好的。
看完信,顾清欢的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但她很快就将信撕碎了。
太晚了,一切都太晚了。
有些伤害,一旦造成就无法弥补。
她和萧墨轩,再也回不去了。
从那以后,萧墨轩真的没有再来过。
据说他离开京城了,去了边关。
有人说他想要在战场上寻死,有人说他要建功立业重新开始。
但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再回来了。
顾清欢听到这些消息,心中没有任何波澜。
她现在只关心一件事,就是好好抚养安然长大。
小安然越来越聪明可爱,是她生活的全部意义。
娘亲,那个叔叔为什么总在门外看我们有一天,小安然天真地问道。
顾清欢愣了一下：什么叔叔
就是那个长得像我的叔叔。
顾清欢心中一惊,难道萧墨轩又回来了
她急忙走到窗前往外看,却什么都没看到。
安然,你确定有叔叔吗
有啊,他总是偷偷看我们,还哭了呢。
顾清欢心中复杂,但还是对孩子说：安然,以后看到那个叔叔,不要理他,知道吗
为什么
因为...因为他不是好人。
小安然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夜深人静时,顾清欢独自坐在窗前。
她知道,萧墨轩还在京城,还在暗中关注着她们。
但她不会心软的。
有些人,伤害了就是伤害了,没有重来的机会。
她要保护好安然,不让任何人打扰他们平静的生活。
外面的风很大,吹得窗户咯吱作响。
就像她的心,曾经被伤得支离破碎。
但现在,她已经痊愈了。
她有安然,就足够了。
第十三章
安然三岁生日那天,顾清欢为他办了一个小小的庆祝。
娘亲,为什么只有我们两个人过生日安然奶声奶气地问道。
因为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啊。顾清欢笑着摸摸他的头,安然有娘亲就够了,对不对
对！安然用力点头,我最爱娘亲了！
母子俩正在吃生日蛋糕,忽然听到外面有动静。
小姐,有人送礼物来了。小荷拿着一个精美的盒子进来。
谁送的
不知道,送礼的人没留名字就走了。
顾清欢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把精致的小木剑,还有一套孩子穿的武士服。
哇！好漂亮的剑！安然高兴地拍手。
顾清欢却皱起了眉头。
她知道这是谁送的。
除了萧墨轩,还会有谁记得安然的生日
娘亲,我可以玩这把剑吗安然眼巴巴地看着她。
顾清欢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头：可以,但要小心。
安然兴奋地拿起木剑,在院子里舞来舞去。
小孩子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一把木剑就能让他开心一整天。
看着儿子天真的笑容,顾清欢心中五味杂陈。
萧墨轩虽然不是个好丈夫,但或许...能做个好父亲
这个想法刚一冒出来,就被她狠狠压了下去。
不行,她不能心软。
萧墨轩已经失去了做父亲的资格。
晚上,安然抱着木剑不肯放手,要带着一起睡觉。
娘亲,送剑的叔叔是不是很厉害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这把剑做得好精致,一定是个大英雄做的！
顾清欢苦笑,大英雄萧墨轩算什么大英雄
但她没有打击孩子的幻想,只是说：安然,娘亲希望你做个善良的人,比什么英雄都重要。
我知道了,娘亲。
看着儿子熟睡的模样,顾清欢轻抚他的小脸。
这个孩子就是她的全世界,她要保护好他,让他快乐成长。
至于萧墨轩...
就让他活在愧疚中吧,这是他应得的惩罚。
第二天,顾清欢带着安然去集市买东西。
路过一家茶楼时,她听到有人在讨论萧墨轩的消息。
听说镇国公世子在边关立了大功,皇上要召他回京了。
真的那他回来后会怎样
谁知道呢,听说他现在整个人都变了,不像以前那样风流了。
顾清欢听着这些议论,心中平静如水。
萧墨轩回不回京,跟她都没有关系。
她现在只想过好自己的日子。
娘亲,你怎么了安然拉拉她的衣角。
没事,我们继续走吧。
母子俩手牵手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就像天下所有普通的母子一样。
顾清欢觉得,这样就很好。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