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录音里的喘息声
我怀孕六个月的时候,第一次听到了那个女人的声音。
那天晚上,我像往常一样躺在沙发上,把胎教录音笔放在肚子上。杜远特意给我下载了莫扎特的钢琴曲,说是能促进胎儿大脑发育。
宝宝,听音乐啦。我轻轻拍了拍隆起的腹部,按下播放键。
悠扬的钢琴声响起,我闭上眼睛,感受着小家伙在肚子里轻轻踢动。可就在第三分钟,音乐突然卡顿了一下,接着,录音里传来一阵奇怪的杂音——
嗯……杜远……轻点……
宝宝在动呢……
我猛地睁开眼,以为自己听错了。可下一秒,录音里又传来一声女人的娇喘,伴随着床垫的吱呀声和杜远低沉的喘息。
那是做爱的声音。
我手指发抖地按停录音笔,胃里翻涌起一阵恶心。
这不可能。
杜远是我的丈夫,我肚子里还怀着他的孩子,他怎么可能……
我深吸一口气,重新播放了那段录音。
啊……杜远……你好棒……
那个女人的声音甜得发腻,带着明显的喘息。而紧接着,我听到了杜远的声音,低沉、温柔,和平时跟我说话时一模一样——
宝贝,我爱你。
我的眼泪瞬间砸了下来。
这不是误会,不是录音笔故障——杜远出轨了,而且,他还把和那个女人上床的录音,混进了给我的胎教音乐里。
我颤抖着抓起手机,拨通了杜远的电话。
喂,老婆他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温柔得让我作呕。
你什么时候回家我死死掐着掌心,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
还得一会儿,公司加班呢。他叹了口气,你先睡,别等我了。
他在撒谎。
录音里的背景音,分明是我们卧室的窗帘被风吹动的声音——他今天根本没去公司,而是把那个女人带回了我们的家,我们的床上。
好,你注意安全。我挂断电话,眼泪已经流了满脸。
我重新拿起录音笔,翻看里面的文件列表。这才发现,杜远给我下载的胎教音乐里,混杂着十几个陌生的音频文件,命名都是乱码。
我点开下一个。
老公……你老婆会不会突然回来
放心,她那个傻子,我说加班她就信。
杜远的笑声刺得我耳膜生疼。
我一个个点开那些文件,每一条都在凌迟我的心脏——
杜远,我好像怀孕了……
真的太好了！这次一定要生下来！
那你老婆那边……
别管她,等孩子生了,我就跟她离婚。
最后一条录音的时间,是昨天。
我瘫坐在沙发上,浑身发抖。
杜远不仅出轨了,那个女人也怀孕了。
而且……他早就计划好要抛弃我。
我低头看着自己隆起的肚子,六个月的小生命还在轻轻踢动,浑然不知它的父亲已经准备好了新的家庭。
就在这时,门锁响了。
杜远推门进来,西装笔挺,手里还拎着宵夜,老婆,我给你带了粥……
他的笑容在看到我手里的录音笔时,瞬间凝固。
我抬起头,把录音笔举到他面前,按下播放键——
杜远……轻点……宝宝在动呢……
他的脸色刷地一下惨白。
方薇,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我的声音冷静得可怕,解释你是怎么把和情妇上床的录音,当成胎教音乐放给你儿子听的
杜远张了张嘴,突然扑过来抢录音笔,把那个给我！
我侧身躲开,护住肚子,别碰我！
他僵在原地,眼神阴鸷,方薇,把录音删了,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我几乎要笑出声,杜远,那个女人也怀孕了吧
他的表情告诉我,我猜对了。
是谁我问。
杜远深吸一口气,突然笑了,你认识。
谁！
林珊。
我如遭雷击。
林珊——我的产检医生,上周还温柔地给我做B超,告诉我宝宝很健康的女人。
我的丈夫,和我的产科医生搞在了一起。
杜远趁我愣神的功夫,一把抢过录音笔,狠狠摔在地上。
现在,你没证据了。
他俯身逼近我,声音轻柔得像毒蛇吐信,乖乖把孩子生下来,离婚时我会给你一笔钱。要是敢闹……
他的手突然按在我肚子上,力道大得我疼出冷汗。
我不保证你和孩子的安全。
说完,他转身离开,摔门的巨响震得我浑身一颤。
我瘫坐在地上,眼泪无声地流。
但下一秒,我摸到了沙发缝里的手机——
刚才的对话,我全都录下来了。
包括他威胁我的部分。
我擦干眼泪,拨通了一个很久没联系的号码。
喂,苏晴我是方薇。
我需要一个离婚律师。
杜远,你以为摔了录音笔就赢了
2
医生的谎言
苏晴第二天一早就冲到了我家。
她听完录音,气得差点摔了咖啡杯：畜生！这他妈是谋杀未遂！
我摸着肚子苦笑,现在怎么办
先去医院。她翻出我的产检记录,如果林珊真是你产检医生,她随时能在医疗记录上动手脚。
我浑身发冷——上周林珊还给我开了补铁药。
那些药真的安全吗
十点,中心医院妇产科。
我特意挂了其他医生的号,但刚进候诊区,就看见林珊挺着微凸的肚子在走廊和护士说笑。
她比我瘦,四个多月的身孕已经很明显。
方姐！她看见我,热情地迎上来,今天不是产检日呀
我强忍恶心笑道：有点头晕,来开点药。
她的目光在我肚子上停留了几秒,杜医生没陪你来
杜医生。
她叫他杜医生,不是杜远。
他值班。我故意摸着肚子,宝宝最近踢得厉害,估计是个男孩。
林珊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更甜了：真好呀,我和杜医生的宝宝也很活泼呢。
她在挑衅。
苏晴暗中掐了我一把,我才没当场撕烂她的脸。
做完检查,我借口上厕所溜进了医生办公室。林珊的抽屉没锁,里面赫然放着一瓶贴着我的名字的维生素——根本不是医院开的！
我迅速倒出两粒塞进口袋,正要离开,突然瞥见电脑屏幕上打开的文档：《高危妊娠知情同意书》——患者姓名：方薇。
我的病历被篡改了！
方姐林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找什么呢
我转身,她靠在门框上,白大褂敞着,露出里面的孕妇装。
你修改了我的病历。我直接挑明。
她轻笑,医疗记录有误很正常呀。
包括把健康胎儿写成‘高危’
林珊突然关上门,声音骤冷：方薇,聪明人就该装糊涂。杜医生说了,你乖乖离婚,还能拿笔钱。
否则
她拿起那瓶维生素晃了晃,孕期意外…很常见的。
我后背瞬间湿透。
她在威胁我的孩子。
苏晴突然推门进来,方薇检查单拿好了吗
林珊立刻换上职业微笑：家属别进办公区哦。
离开医院时,我的手还在抖。苏晴捏着那两粒维生素：送检！如果是毒药,直接报警！
下午,更惊人的消息来了。
私家侦探老赵发来资料：
林珊和杜远三年前就认识了——在我和杜远结婚前
他们有一套联名公寓,月供从我联名账户扣款
最恶心的是——林珊根本不是什么产科医生,她是杜远前女友,假扮医生混进医院
操！苏晴爆粗口,这是诈骗！
我盯着林珊的假医师证,突然想起上周她给我做阴超时诡异的微笑……
她碰了我的孩子。
这个认知让我差点吐出来。
傍晚,药检结果出来——
那根本不是维生素,而是米索前列醇,会导致子宫收缩流产！
我瘫坐在沙发上,手机突然震动。
是杜远发来的微信：【今晚加班,别等我】
配图是一张办公桌照片——角落里露出半截孕妇袜,和林珊今天穿的一模一样。
他在挑衅。
赌我不敢撕破脸。
苏晴气得摔手机：报警！现在就去！
不。我按住她,报警太便宜他们了。
我打开电脑,调出家里监控——杜远不知道,我在卧室装了隐蔽摄像头。
屏幕里,林珊正穿着我的睡衣躺在我床上,而杜远在说：
再忍忍,等她生了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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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要等林珊尖叫,我肚子里的才是长子！
杜远哄她：信托基金规定,必须婚生子女才能继承……
我猛地暂停视频。
原来如此。
他们要的不是离婚,是我的命,和我孩子的继承权。
苏晴瞪大眼睛：妍妍,你爸的信托基金……
三千万。我冷笑,只有我的孩子能继承。
现在一切都说得通了——
为什么杜远坚持要这个孩子；
为什么林珊要篡改我的病历；
为什么他们不急着我流产……
他们要的是一个意外难产死亡。
和一个合法的继承人。
我摸出另一部手机,拨通了老赵电话：帮我查两个人,杜远和林珊的全部医疗记录。
尤其是……堕胎史。
如果林珊真是长子母亲,为什么杜远之前不要孩子
除非,她不能生。
除非,我肚子里这个,是他们唯一的机会。
深夜,杜远回家时,我正在整理待产包。
还没睡他凑过来想摸我肚子。
我躲开,产检说宝宝有点缺氧,可能得提前剖。
杜远眼睛一亮,什么时候
下周。我低头掩饰冷笑,林医生亲自主刀。
3
假医生的真面目
老赵的调查结果比预期来得更快。
第二天中午,他直接杀到我家,脸色凝重地递给我一份档案：林珊的资料全是假的。
我翻开文件,第一页就让我手指发颤——
林珊,本名林美芳,曾因诈骗罪入狱两年,根本不是医生。
她出狱后伪造了医师资格证,通过杜远的关系混进医院。老赵指着资料上的照片,重点看这个。
那是一张五年前的旧照：林珊穿着护士服,站在杜远身边,而背景是……
仁和妇产医院。
我胃里一阵翻涌,他们五年前就认识
不止。老赵翻到下一页,林珊确实怀过孕,但在仁和医院堕胎时大出血,子宫切除。
所以她根本不可能怀孕！
我猛地站起来,肚子里的孩子狠狠踢了一脚,像是在抗议这个荒谬的事实。
那她现在……
假孕。老赵斩钉截铁,我查了她的就诊记录,所谓的‘产检’全是伪造的。
苏晴在一旁倒吸冷气：所以杜远知道她不能生,才盯上你的孩子
我摸着隆起的腹部,突然明白了一切——
我的孩子,是他们计划中唯一的合格继承人。
而我,是那个必须被除掉的障碍。
老赵继续道：更恶心的是,杜远在仁和医院期间,至少有三位孕妇术后大出血死亡——都是他主刀。
我的血液瞬间冻结。
所以他们的计划是——
让林医生宣布我难产,再由杜远亲手了结我。
苏晴气得浑身发抖：报警！现在就去！
证据呢我强迫自己冷静,假孕不犯法,伪造医师证最多拘留,那些死亡孕妇的案子都过去多少年了……
老赵突然笑了：所以我把这个带来了。
他从包里掏出一个U盘,插进电脑——
监控画面里,林珊正在他们同居的公寓里往注射器里灌药,而杜远说：
等剖宫产时直接推静脉,死亡证明写羊水栓塞。
反正我的技术,没人会怀疑。
视频日期是昨天。
他们连我的死法都安排好了。
这够判死刑了。老赵冷笑。
我盯着屏幕里杜远冷静的脸,突然想起他第一次摸我孕肚时温柔的样子——
全是演技。
手机突然震动,是医院短信：【方薇女士,您的手术已安排在下周三,主刀医生：林珊】。
来得正好。
我抬头看向老赵和苏晴：帮我个忙。
说。
我要让这对狗男女……
自食恶果。
三天后,产前最后一次检查。
林珊戴着听诊器,假模假样地给我测胎心：胎儿有点缺氧,必须马上手术。
我惊慌地抓住她的手：现在吗杜远还没来……
他已经在手术室准备了。她递给我一份文件,签个字,我们立刻剖。
我扫了一眼——《高危手术知情同意书》,最下方用小字写着：自愿放弃抢救。
这是要光明正大谋杀啊。
我颤抖着签下名字,林珊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
她不知道,老赵和苏晴就藏在隔壁诊室,全程录像。
更不知道,我签的是假名。
被推进手术室时,杜远已经全副武装地等在里面。
老婆,别怕。他隔着口罩亲了亲我的额头,很快就好。
我看着他温柔的眼睛,突然笑了：杜远,你知道羊水栓塞的真正症状吗
他一愣：什么
首先会呼吸困难。我慢慢坐起来,然后血压骤降……
监护仪突然发出刺耳警报！
血压60/40！护士尖叫。
杜远脸色大变：不可能！我还没用药——
他猛地闭嘴,但已经晚了。
手术室门被踹开,陈队长举着枪冲进来：警察！所有人不许动！
杜远转身就想跑,被两个警察按在手术台上。
林珊尖叫着去抢药盘,却被苏晴一脚踹倒：谋杀未遂,人赃俱获！
我淡定地拔掉手臂上的假针管——血压骤降是因为老赵在监护仪上动了手脚。
你们算计我！杜远目眦欲裂。
我俯身在他耳边轻声道：不,是你算计了自己。
警察搜出了他们准备的致死药剂；
U盘里的谋杀计划成了铁证；
而林珊的假医师证,让案情升级为有组织犯罪。
最讽刺的是——
在搜查他们爱巢时,警方发现杜远还买了份高额意外险,受益人写的是另一个女人的名字。
他连林珊都算计了。
一个月后,我顺利生下一个健康的男婴。
而杜远和林珊,将在监狱里度过余生。
至于那个总来病房探望的帅警察
那是另一个故事了。
4
保险单上的新名字
生下小安的那天,阳光特别好。
我抱着这个皱巴巴的小家伙,看着他紧紧攥住我的手指,突然就哭了出来——他差点就见不到这个世界了。
苏晴风风火火冲进病房,手里举着一沓文件：查到了！杜远那个王八蛋还给你买了三份意外险！
我擦掉眼泪,受益人是谁
一个叫周雯的女人。
这个名字像针一样扎进我的太阳穴——周雯,杜远大学时的初恋,据说早就出国定居了。
她还活着
不仅活着,苏晴翻出照片,而且上周刚回国。
照片上的女人穿着白大褂,站在仁和医院门口——那是杜远曾经工作的地方。
我的血液瞬间冻结。
她也是医生。
和杜远、林珊一样。
老赵的电话就在这时打进来：方小姐,查清楚了,周雯是杜远的青梅竹马,五年前那几起孕妇死亡案,她都在场。
我抱紧怀里的孩子,所以……
所以他们可能是一伙的。老赵声音发沉,最新消息,周雯昨天去监狱见了杜远。
事情还没结束。
出院那天,我在家门口发现了一个包裹。
没有寄件人,里面是一套婴儿服和一张字条：【宝宝真可爱,像他爸爸】。
字迹娟秀,却让我毛骨悚然。
苏晴立刻报警,警察在衣服上检测出了微量的有机磷——一种能通过皮肤吸收的剧毒。
这是谋杀！陈队长脸色铁青,我们会24小时保护你们母子。
但我决定主动出击。
通过老赵的关系,我拿到了周雯的住址——高档公寓,离医院只有十分钟路程。
我抱着孩子站在她楼下,按响了门铃。
谁对讲机里的女声温柔知性。
周医生,我是方薇。我直视摄像头,杜远的妻子。
沉默了几秒,门锁咔哒一声开了。
周雯比照片上更美。
她穿着真丝家居服,头发松松挽着,看到我怀里的孩子时,眼神瞬间柔软：进来吧。
公寓装修精致,茶几上摆着杜远大学时的照片。
我知道你为什么来。她给我倒了杯茶,但你可能误会了。
误会什么我冷笑,误会你毒害我儿子
周雯猛地抬头,什么毒
我掏出那套婴儿服,她脸色瞬间惨白：这不是我送的！
那是谁
她咬着嘴唇,突然冲进卧室,拿出一个信封：昨天有人塞到我门缝里的。
信封里是同样的婴儿服,同样的字条——只是落款变成了【爱你的杜远】。
有人在挑拨我们。周雯声音发抖,我确实见过杜远,但我是去告诉他,我要结婚了。
她亮出左手钻戒,我和他早结束了。
我盯着她的眼睛——人在撒谎时瞳孔会放大,但周雯的眼神干净得可怕。
她没说谎。
那谁在搞鬼
突然,怀里的孩子哭了起来,周雯条件反射地伸手：可能是饿了,我帮你……
她的手碰到孩子的瞬间,我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和林珊身上的一模一样。
仁和医院的消毒水。
我猛地后退：你去过仁和医院
周雯愣住：上周去面试……
你撒谎！我厉声道,仁和五年前就倒闭了！
她的表情瞬间凝固。
下一秒,卧室门被推开,一个戴口罩的护士举着针管冲出来！
小心！周雯猛地推开我,针头扎进了她的手臂。
护士扯下口罩——是林珊！她居然取保候审了！
贱人！她扑向周雯,要不是你举报,我和杜远早就……
周雯已经口吐白沫倒在地上,我抱着孩子疯狂按电梯,林珊在后面尖叫：跑啊！你儿子早晚得死！
警察来得很快。
林珊再次被捕,周雯被送进ICU。
但最让我心惊的是——警方在林珊口袋里发现了我的家庭住址,和一把万能钥匙。
她原本的目标是我和孩子。
而周雯,阴差阳错成了替死鬼。
三天后,医院打来电话：周雯醒了,想见我。
她虚弱地躺在病床上,第一句话就是：方薇,杜远和林珊害死的那些孕妇……都是为了钱。
什么钱
信托基金。她递给我一张照片,你父亲设立的,条件很奇怪——必须婚生子女才能继承,而且母亲必须死于生产。
照片上是年轻的杜远和我父亲的合影,背后写着：【感谢蒋总对仁和医院的资助】。
我浑身发抖——所以杜远接近我,从一开始就是冲着信托基金
周雯接下来的话更让我崩溃：
你父亲……可能不是意外死亡。
什么意思
他去世前一周,修改了信托条款,增加了‘母亲死亡’的条件。周雯苦笑,而帮他起草文件的律师……是杜远的舅舅。
这一切,竟然始于五年前的一场谋杀。
而我,是最后一个猎物。
离开病房时,周雯突然叫住我：小心杜远的母亲。
他母亲不是早死了吗
周雯的眼神变得古怪：谁告诉你的杜远
又一個謊言。
又一個陷阱。
5
婆婆的陷阱
周雯的话让我一夜没睡。
杜远的母亲还活着那他为什么要骗我
第二天一早,我直接去了派出所查户籍档案。民警调出杜远的家庭关系图时,我的手指不受控制地发抖——
母亲：杜美玲,状态：健在。
住址：仁和疗养院303室。
更可怕的是,关联案件栏赫然写着：【蒋建国车祸案,证人】。
她认识我父亲！
疗养院在城郊,环境清幽得像座监狱。
前台护士听说我找杜美玲,眼神瞬间警惕：您是
她儿媳。我故意挺了挺肚子,虽然已经生产,但身形还没完全恢复。
护士将信将疑地带我穿过长廊,停在303门口：杜阿姨最近情绪不稳定,您别刺激她。
推开门,一个满头银发的女人正背对门口浇花。
妈。我轻声唤道。
她猛地转身,花盆砸在地上碎成几瓣——那张脸和杜远有七分像,但右眼窝凹陷,显然是义眼。
方薇她准确叫出我的名字,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我儿子呢
在监狱。我直视她的假眼,您应该知道为什么。
她突然笑了,露出满口黄牙：因为蒋建国的女儿终于长脑子了
她果然认识我父亲！
我强忍战栗,您和我爸什么关系
杜美玲蹒跚着走到床边,从枕头下摸出一张泛黄的照片——年轻的她站在仁和医院门口,怀里抱着婴儿杜远,而我父亲……搂着她的肩。
他是小远的亲生父亲。
我的世界天旋地转。
所以杜远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
放屁！我失控地吼道,我爸不可能——
你爸不知道。她抚摸着照片,试管婴儿,我用护士身份偷了他的精子。
她癫狂地大笑起来,假眼珠在眼眶里乱转：可惜小远不像他,像我那个死鬼前夫——天生反社会。
我胃里翻江倒海,想起杜远每次提起我父亲时古怪的表情……
他早就知道。
所以他接近我,从一开始就是报复。
杜美玲突然抓住我的手,力气大得惊人：你以为赢了小远在牢里照样能弄死你！
她猛地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方的纹身——一串数字,像是电话号码。
这是……
蒋建国死前最后的礼物。她阴森森地笑,他说‘等我女儿需要时,会有人联系她’。
我浑身发冷地记下那串数字,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她歇斯底里的喊叫：你们蒋家人都得死！
刚出疗养院,手机响了。
是个陌生号码,接通后传来机械化的女声：
方女士,您名下的信托基金将于明日启动最终清算程序。
什么清算
根据蒋建国先生遗嘱,若您在生产后存活,基金将自动转入‘B计划’托管。
B计划
我猛然想起周雯的话——信托条款要求母亲必须死于生产。
如果我没死……
托管方是谁
仁和医疗集团。
仁和那家早就倒闭的医院
我立刻打给老赵,他听完沉默良久：方小姐,仁和根本没倒闭,只是改名叫安康医疗——杜远母亲是最大股东。
所以,如果我死了,钱归我儿子（实际由杜远控制）；如果我没死,钱归杜远母亲
无论如何,蒋家的钱都会落入杜家口袋！
这才是真正的计划！
当晚,我收到一个神秘包裹。
里面是一支老式手机,开机后只有一条短信：【明早9点,仁和旧址见,带上你父亲的遗物】。
发件人：未知。
我想起杜美玲的话——这是我父亲死前最后的礼物
第二天一早,我来到仁和旧址。
6
父亲的救赎
我站在锈迹斑斑的大门前,手里攥着那支老式手机,后背全是冷汗。
九点整,手机突然震动：【进手术楼,302】
推开302的门,我愣住了——
满墙都是我的照片。
从出生到大学,甚至和杜远结婚时的婚纱照……全都被钉在墙上,每张照片上都被红笔画了个叉。
房间中央摆着台老式录像机,屏幕闪着雪花。
我颤抖着按下播放键——
父亲的脸出现在屏幕上。
小薇,如果你看到这个视频,说明杜远母子动手了。
父亲的声音让我瞬间泪崩,他看起来比记忆中苍老许多,背景正是这间屋子。
二十年前,杜美玲偷了我的精子做试管,我直到去年才知道杜远的存在。
画面切换成一份DNA报告,证实杜远确实是他的儿子。
我发现时已经晚了,杜远利用医生身份杀了至少三个孕妇,就为了窃取信托基金。
视频突然晃动,父亲剧烈咳嗽起来：我修改了遗嘱,把‘母亲死亡’条款设成陷阱——只要触发,基金就会冻结并报警。
所以杜远和林珊被捕不是巧合！
是父亲布的局！
录像最后,父亲红着眼眶说：保险箱密码是你生日,里面有能彻底摧毁他们的东西。
录像结束,屏幕暗下的瞬间,身后传来咔哒一声——
门被反锁了。
杜美玲的声音从扩音器里传来：蒋建国的贱种果然来了！
你想干什么我环顾四周,发现墙角闪着红光的摄像头。
玩游戏啊。她癫狂地笑,你爸当年在这间手术室害我失去右眼,今天我要你赔一双！
天花板突然开始喷出白色雾气,刺鼻的药水味让我瞬间头晕——是麻醉气体！
我拼命捶门,视线越来越模糊……
醒来时,我躺在手术台上,四肢被固定。
杜美玲穿着手术服站在旁边,手里拿着注射器：放心,不会疼的,就像你爸当年对我做的那样……
我爸从没害过你！我嘶吼,是你自己偷精子——
闭嘴！她一巴掌扇过来,假眼珠歪到一边,没有蒋建国,我儿子本该继承一切！
她举起针管,我绝望地闭上眼睛——
砰！
枪声震耳欲聋。
杜美玲的假眼珠被子弹打穿,她惨叫着倒地。
陈队长带着特警破门而入：警察！不许动！
而跟在最后面的,是抱着孩子的周雯。
你怎么……我虚弱地问。
周雯含泪举起手机：蒋叔叔临终前给我发过短信,说如果杜远母子对你下手,就带警察来这儿。
原来父亲早就安排了守护者。
原来他从未放弃过我。
三个月后,法院终审判决：
杜远：谋杀罪,死刑
杜美玲：谋杀罪,无期徒刑
林珊：故意杀人罪,二十年
而那份价值三千万的信托基金,在我签字后全部捐给了妇女儿童保护基金会。
我不要沾血的钱。
我只要我的孩子平安长大。
7
尾声
小安周岁那天,周雯来参加抓周宴。
她放下礼物,突然说：我要出国了。
为什么
赎罪。她苦笑着拿出一张老照片——年轻的她站在杜远身边,背景是仁和医院的手术室。
当年那三个孕妇……我本该举报的。
我抱了抱她：保重。
她走时夕阳正好,我抱着小安站在门口,看他小手抓着一本法典不撒手。
以后当法官好不好我亲了亲他的脸蛋,专判坏人。
手机突然震动,是陈队长发来的消息：【杜美玲死了,狱警说最后一直喊你名字】。
我删掉短信,抬头看向万里晴空。
爸,你看到了吗
我们赢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