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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雪饼下的血色重生
白洛溪坐在副驾上,感觉自己像个被扔进冰窖的鬼魂。
车窗外,那头巨大的藏马熊正用黑豆似的眼睛盯着车里,粗重的喘息声一下下地拍在车窗玻璃上,带着一股子野兽特有的腥臊味。
近在咫尺。
记忆的刀子再一次捅了进来。被撕开的脸皮,血肉模糊的剧痛,公务员政审失败的通知单,沈浩那张写满了不耐烦和厌恶的脸,还有最后,婚房里那根冰冷的绳索……
她浑身都在抖,不是装的,是身体最本能的恐惧。
洛溪,你看它多可爱,就跟咱们家楼下那只大金毛一样,就想跟你玩玩。耳边,是沈浩兴奋又油腻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蛊惑。
来,把雪饼给它,它吃了就走了,别怕啊!
他的手,正不怀好意地伸向车窗的电动开关。
车里的收音机还在嘶嘶啦啦地响着,一个字正腔圆的女声正在播报新闻:……目前,景区内已发生三起藏马熊袭击游客事件,请广大游客注意,切勿在野外投喂大型野生动物,以免发生危……
啪的一声。
沈浩眼疾手快地关掉了广播,转过头来,脸上挂着那种她再熟悉不过的,带着轻蔑的爱怜。
你这脑子,怎么就这么直呢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别老疑神疑鬼的,新闻就喜欢夸大其词博眼球,这你都不懂
他眼底深处那份赤裸裸的算计和恶意,像淬了毒的针,密密麻麻地扎进白洛溪的心里。
上辈子,她就是到死,才看懂这种眼神。
手中的旺旺雪饼包装袋被她捏得咯吱作响,冰冷的塑料触感,却怎么也压不住心底那股死灰复燃的滔天恨意。
呵,老天爷还真是看得起我。
就在沈浩的手指即将按下去的那一刻,白洛溪猛地出手,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
她的手很冷,力气却大得惊人。
沈浩嘶了一声,愣住了:干嘛洛溪你弄疼我了!
白洛溪没松手,只是歪了歪头,目光越过他,看着窗外那头大家伙,语气轻飘飘的,像在讨论今天晚上吃什么。
沈浩,我跟你说个事儿。
什么事你先松手!
她松开手,懒洋洋地靠回椅背,甚至还伸了个懒腰,仿佛刚才的紧张气氛都是幻觉。
那个公务员,我突然觉得没啥意思。
沈浩的表情凝固了,手还悬在半空,进退不得: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说,白洛溪转过头,直视着他,朝九晚五,一个月挣那点死工资,还不够我买个包的。我琢磨着,还是我自己出来做海外电商有前途。那个工作,要不……就让给你吧
沈浩的眼睛都直了,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似乎在消化这突如其来的天大馅饼。他所有的算计,所有的预谋,在这一刻被釜底抽薪。
白洛溪看着他那副蠢样,心里冷笑,嘴上却继续加码。
我爸妈是真喜欢你,你知道吧总说你这孩子踏实,稳重,是能过日子的人。
对,踏实得想把我埋了,可不就是能过日子么。
他们说了,只要你进了体制内,工作稳定了,咱们的婚事就板上钉钉。婚房嘛,我妈前两天刚去看好,市中心那个新开的盘,带空中花园的大平层。
她顿了顿,欣赏着沈浩脸上越来越明显的贪婪,又扔出一个重磅炸弹。
哦对了,我爸还说,等你入职手续办完了,我们回去就把证领了。到时候,顺便给你提辆车,帕拉梅拉,你不是念叨很久了吗
沈浩脸上的肌肉因为过度狂喜而微微抽动,他飞快地收回了那只差点要了她命的手,反过来握住白洛溪的手,语气柔得能滴出水来,让人一阵反胃。
是呀,洛溪,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其实像我这么优秀的男人,能跟你在一起,也算是你祖上积德有福气了。
白洛溪差点笑出声。
福气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啊
沈浩已经迫不及待地调转车头,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猛地窜了出去,将那头还在原地发懵的藏马熊远远甩在后面。
他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用那种自以为很体贴的口气说:哎呀,亲爱的,你看我这脑子!怎么能让你在这种地方担惊受怕呢!这熊看着是可爱,可万一不懂事,刮花了车可怎么办这以后可是咱们的婚车呢!走走走,咱们不在这儿待了,我直接带你去拉萨,等叔叔阿姨过来,咱们一家人好好聚聚!
白洛溪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看着身边这个被金钱和前途冲昏了头的男人,心底的火焰越烧越旺。
一家人
沈浩,还有你那个嫌贫爱富的妈,你那个等着顶替我上大学的妹妹……
一个都别想跑。
上辈子你们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这辈子,我会加倍,不,百倍千倍地还给你们。
等着吧,好戏才刚刚开场。
第二章:豪车诱饵,身份证风波
车刚在拉萨酒店门口停稳,沈浩那副猴急的嘴脸就暴露无遗,安全带都来不及解,就凑了过来。
宝宝,咱们别回去了,直接在西藏买车,然后一路开回去,多有纪念意义啊!他搓着手,语气里的热切几乎要溢出来,眼睛亮得像见了骨头的狗。
白洛溪心中发笑,这纪念意义是给你的吧她面上却蹙起眉头,一副真心实意为车着想的样子:开回去帕拉梅拉底盘那么低,这边的山路……万一刮了蹭了,多心疼啊。
一句话,浇得沈浩热情全无。
他的脸瞬间就挂不住了,眼底闪过一丝不耐烦,语气也硬邦邦的:那不然你把钱直接转给我,我先跟家那边的销售联系好,把车订了。咱们一回去就能提,省事儿。
这就图穷匕见了
白洛溪慢条斯理地从包里拿出化妆镜,照了照,又补了补口红,仿佛根本没听见他后半句话。
这样啊……她把镜子收好,才慢悠悠地开口,可我爸说了,这车得等我们领了证才能买。他说,那才算真正的一家人嘛,仪式感很重要的。
沈浩被噎了一下,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他大概在心里把白洛溪那个注重仪式感的爹骂了一百遍,但一想到房子车子,又不得不把这口气咽下去。
领证他眼睛一转,立刻又兴奋起来,那我们现在就去领啊!你看,我们在拉萨认识的,又在拉萨领证,多浪漫!多有刺激感!
说着,他真的从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身份证,献宝似的举到白洛溪面前,另一只手已经急不可耐地抓住了她的胳膊,作势就要往外拖。
白洛溪心头一跳,面上却恰到好处地露出了慌乱。
哎呀!我的身份证呢她惊呼一声,开始在随身的小包里翻找起来,我记得就放在这儿的啊……怎么没了是不是落在车里了
沈浩比她还急,立刻俯身在车里到处摸索,座椅下,手套箱,连脚垫都掀开了,自然是一无所获。
白洛溪早就把自己的身份证塞进了行李箱最里面的夹层。
看着他满头大汗的样子,她心里只觉得好笑。
这婚,你想结就能结
当晚,酒店房间里,沈浩因为白日里的巨大惊喜和对未来的无限憧憬,早早地就睡熟了,甚至还打起了轻微的鼾声。
白洛溪在黑暗中睁开眼,没有一丝睡意。
她悄无声息地起身,从行李箱的暗格里拿出那张承载着上辈子所有噩梦的身份证。照片上的自己,笑得天真又愚蠢。
她走进卫生间,关上门,从洗漱包里摸出一把修眉的小剪刀。
咔嚓,咔嚓。
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坚硬的塑料卡片在锋利的剪刃下被分解成无数碎片,照片上那张笑脸变得支离破碎。
她将所有碎片都丢进马桶,按下冲水键。
哗——
白色的漩涡卷走了一切,也卷走了她和沈浩之间最后一点法律上的可能。
看着恢复平静的水面,她终于觉得,心口那股被压抑许久的浊气,顺畅地吐了出来。
几天后,拉萨贡嘎机场。
白洛溪和沈浩站在出站口,等着迎接沈浩的母亲,张秀兰。
张秀兰一出闸口,隔着老远就看到了自己高大帅气的儿子,脸上笑开了花。可当她走近,目光落在沈浩身边的白洛溪身上时,那笑容瞬间就垮了,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饰的挑剔和嫌恶。
烦死了,她扯着沈浩的胳膊,把他拉到一边,声音尖锐得像指甲划过玻璃,儿子,这趟不是说好我们母子俩出来玩的吗怎么还有个外人在
外人
白洛溪站在原地,垂着眼帘,像是没听见。
上辈子,就是这个女人,在自己被藏马熊抓得面目全非后,第一句话就是:天哪!这以后还怎么带出去见人浩浩,你可不能娶个丑八怪回家!
沈浩连忙安抚他妈:妈!你小点声!什么外人,这是洛溪!我们准备领证了!她爸妈给我们准备了市中心的婚房,还要给我买帕拉梅拉呢!
帕拉梅拉张秀兰的眼睛噌地一下亮了,看白洛溪的眼神瞬间从嫌恶变成了看一堆会走路的人民币,虽然态度依旧算不上好,但总算没再说什么难听的。
白洛溪抬起头,脸上挂着得体又温顺的微笑,主动接过张秀兰手里的行李箱:阿姨,一路辛苦了,车就在外面,我们先回酒店休息吧。
她笑得越是乖巧,心里的恨意就越是翻江倒海。
她记得清清楚楚,上辈子,沈浩就是听了张秀兰的话,把毁了容的她一个人丢在拉萨的医院,然后带着他妈他爸,开着她的车,拿着她的钱,去了林芝,去了纳木错,玩得不亦乐乎。
美其名曰,让她安心养伤。
等她好不容易联系上父母,沈家人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这辈子,你们也好好体验一下,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回到酒店,安顿好张秀兰,白洛溪回到自己的房间,锁上门。
她拿出手机,打开抖音,搜索林芝民宿。
屏幕上立刻跳出各种风景如画的推广视频,雪山、桃花、木屋、星空……美得像人间仙境。
她面无表情地划着,专门给那些位置最偏僻、看起来最原生态、手机信号最差的民宿推广视频,疯狂点赞。
大数据是个好东西。
它会精准地,把这些世外桃源,推送到沈浩和他那个宝贝母亲的手机上。
她要为他们,精心挑选一个最美的坟墓。
等着吧,沈浩,张秀兰。
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
这趟西藏之旅,我会让你们终生难忘。
第三章:引狼入室,血腥民宿夜(大高潮,付费点)
(约1800字)
白洛溪的点赞果然比什么推广都管用。
第二天一早,张秀兰就拿着手机,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冲到沈浩面前,嗓门大得能掀翻屋顶。
儿子,儿子你快看!这家民宿!桃花!雪山!天哪,太浪漫了!妈妈也想去浪漫一下,我们今天就去住好不好呀她嗲着嗓子,手指几乎要戳穿手机屏幕。
沈浩睡眼惺忪地瞥了一眼,皱了皱眉:妈,这地方看着就偏,照片都是骗人的吧别连个信号都没有。
偏才好!清净!你懂什么浪漫!张秀兰一瞪眼,不容置喙地拍板,就这家了!快点订!不然被别人抢走了!
沈浩习惯性地不想跟他妈争辩,扭头就把手机递给了白洛溪:洛溪,你手机上APP多,你来订吧。
好啊。白洛溪顺从地接过手机,指尖在屏幕上滑动,心里却在冷笑。
就是这家,她记得清清楚楚。去年冬天,一则社会新闻一闪而过:林芝某偏僻民宿,一家三口游客深夜被闯入的藏马熊袭击,无一生还。更诡异的是,据后来唯一的幸存者,那个吓疯了的民宿老板说,那只熊会模仿人敲门。
一只独眼的藏马熊。
阿姨,叔叔年纪大了,睡眠浅,我们三个年轻人住一间房,万一晚上说话吵到他们就不好了。白洛溪抬起头,笑容无懈可击,要不……我们订三间房吧这样大家都能休息好,玩得也尽兴。
三间沈浩一听就心疼钱,那得多贵啊
没事,出来玩,开心最重要。钱我来出。
一听这话,沈浩立刻闭了嘴。
白洛溪低头操作,迅速订下三间房。她特意为自己选了院子最角落,窗户最小,看起来最结实的一间。而沈浩和他父母的房间,则被她安排在了院子正中央,两间紧挨着,落地窗又大又亮,视野绝佳。
傍晚时分,一行人终于抵达了这家桃花深处民宿。
张秀兰一下车就兴奋得不行,拉着沈浩到处拍照:儿子,快!给我和这棵桃树拍一张!哎呀,这滤镜不行,把我拍胖了!重来!
沈浩则一脸不耐烦,小声抱怨:妈,这破地方一晚上两千,房费你出啊!
白洛溪像个合格的背景板,看着这对母子在通往地狱的入口前尽情享受着最后的阳光,只觉得讽刺。
她借口放行李,先去了张秀兰的房间。
阿姨,这是我特地在拉萨买的牦牛肉干,风干的,特别香。您和叔叔晚上要是饿了,可以垫垫肚子。她不小心把牛皮纸袋的封口撕大了,浓郁的肉香味立刻飘散出来,然后随手将袋子放在了最显眼的床头柜上。
接着,她又端着一杯热奶茶去了沈浩的房间。
哎呀!脚下一个趔趄,滚烫的酥油奶茶和她顺手捎带的一包辣条,不偏不倚地全洒在了沈浩房间的地毯上。甜腻的奶味和辛辣的油味瞬间混合在一起,形成一股极其霸道的味道。
对不起,对不起沈浩!我真不是故意的!她慌忙道歉。
算了算了,沈浩嫌弃地挥挥手,等下叫服务员来弄吧。
服务员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哪来的服务员。白洛溪在心里默念,能被这味道吸引来的,可不是什么善茬。
夜色渐浓,四周静得可怕,只有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
白洛溪回到自己的房间,立刻反锁了门,又费力地将房间里那张沉重的实木书桌推过来,死死顶住门板。她把床头柜和茶几都堆在窗下,聊胜于无地希望能增加一点阻碍。最后,她拿出在市区买的最廉价刺鼻的香水,对着床铺和窗帘喷了整整一瓶,又走进浴室,将淋浴开到最大。
水声哗哗,希望能干扰到野兽的嗅觉。
做完这一切,她和衣躺在床上,毫无睡意。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深夜一点半,就在她快要被水声催眠时,窗外,忽然传来一阵沉重又黏腻的喘气声。
像一个巨大的风箱在拉动。
她浑身的汗毛瞬间竖了起来。
紧接着,她的房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咚……咚咚……咚。
那声音不急不缓,带着一种诡异的节奏感,完全不像人手的敲击。
就是这个声音!跟上辈子新闻里描述的一模一样!
白洛溪死死捂住自己的嘴,背脊一阵阵发凉。
谁啊!大半夜的敲什么敲!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有病吧!
隔壁,张秀兰被惊醒,更年期的暴躁脾气瞬间点燃。她那尖锐刻薄的大嗓门划破夜空,像一枚信号弹,精准地为门外的东西指明了方向。
敲门声停了。
取而代之的,是沈浩父母房间门口传来的,一下又一下,如同攻城锤般的巨大撞击声!
砰!砰!砰!
木门碎裂的声音和张秀兰撕心裂肺的尖叫几乎同时响起。
啊——!什么东西!救命啊!沈浩!救命——!
滴滴滴。
黑暗中,白洛溪的手机屏幕亮了,是沈浩发来的短信。
爸妈那边怎么啦那么大动静。你要不要过去看看,表达一下你未来儿媳妇的关心。
白洛溪看着那行字,脸上慢慢浮现出一个冰冷的笑容。她慢条斯理地打字回复:好,我马上过去看看,你别担心。
发送成功后,她立刻将手机调成静音,然后一个滑步,缩到了床底下,用厚重的被子将床沿的缝隙盖得严严实实。
隔壁的尖叫和哭嚎声越来越微弱,最后变成一种令人牙酸的咀嚼声和骨头断裂的脆响,最终,一切归于死寂。
结束了。
白洛溪在黑暗中,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脖子上那块祖传玉佩的温润。上辈子,就是张秀兰,在自己被毁容后,一把抢走了这块玉佩,说她一个丑八怪不配戴这么好的东西。
她小心翼翼地将玉佩从领口掏出,塞进了内衣最里面的夹层里,贴着心口放好。
这是她的护身符,也是沈家,永远都得不到的东西。
第四章:绝境求生,智斗独眼熊
沈浩父母房间的动静彻底平息后,那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反而更浓了,像是把整栋木屋都浸泡在了血水里。白洛溪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震得她耳膜发麻。
门外,沉重的脚步声停在了她的门口。
呼……哧……
是那头熊的喘息,伴随着爪子刮擦木地板的刺耳声响。它在闻,在判断。那股廉价的香水味和浓郁的血腥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让野兽都感到困惑的诡异气味。
这畜生,口味还挺刁。白洛溪在心里冷哼。
手机屏幕又亮了,是沈浩。
白洛溪!你他妈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我爸妈是不是出事了我听见外面有熊!是那只熊!
隔着屏幕,那份气急败坏的恐惧几乎要溢出来。
白洛溪的指尖在冰冷的屏幕上轻轻划过,没有丝毫犹豫。
是啊,藏马熊。白天是谁说它可爱的还让我开窗喂它。怎么,现在轮到你了,舍不得你那包旺旺雪饼了
发送。
那边沉默了几秒,一条新的信息弹了出来,语气全变了。
洛溪,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快想办法救救我!只要你救我,我什么都答应你!那块玉佩……玉佩我也帮你拿回来,好不好
看到玉佩两个字,白洛溪脸上的笑意彻底消失了。
她没再回复,只是静静地看着那条信息,直到屏幕自动暗下去。
这种折磨,比直接死了可有意思多了。
很快,隔壁房间传来一声巨响,像是整个人撞在了门板上。
滚开!畜生!滚开啊!
是沈浩压抑着恐惧的嘶吼,紧接着是桌椅被拖动的声音,他在堵门。
可那有什么用呢
砰!
又是一下沉重的撞击,木门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
白洛溪甚至能想象出沈浩此刻屁滚尿流的狼狈样,和他上辈子将自己推下山崖时那张得意的脸,形成了绝佳的讽刺。
撞击声越来越密集,沈浩的咒骂变成了哭喊,最后,只剩下一声短促到几乎无法分辨的惨叫。
然后,就是那种令人牙酸的咀嚼声。
白洛溪紧紧握住胸口的玉佩,感受着它温润的触感。这,才是它该有的结局。
万籁俱寂。
就在白洛溪以为一切都结束时,一个完全在她意料之外的声音响了起来。
咔……嚓……
不是门,是窗户。
她猛地转头,只见窗户的木框被一只巨大的爪子硬生生掰开,玻璃应声而碎!
一只比白天看到的略小一些,但更显精瘦凶悍的藏马熊,正从破碎的窗口往里爬。它的一只眼睛瞎了,呈现出灰白色,另一只独眼却闪着凶光。它嘴边和胸前的毛发被血浸透,黏连在一起,甚至还叼着一截不知是谁的……肠子。
它进来了。
白洛溪瞬间屏住了呼吸,一动不敢动地缩在床底最深处,用厚重的被子死死盖住床沿的缝隙。
熊的嗅觉失灵了。房间里劣质香水、酥油奶茶、辣条、还有新鲜的血腥味混成一锅大杂烩,它烦躁地在房间里打着转,独眼四处扫视。
它的呼吸声那么近,带着浓烈的腥气。
白洛溪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熊似乎没有发现床下的活物,开始去拱倒在地上的书桌。
得救了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白洛溪鬼使神差地,悄悄掀开被子一角,想看看外面的情况。
也就在这一刻,那头熊仿佛感应到了什么,猛地回过头。
床的另一头,光线昏暗的缝隙里,一只半瞎的、泛着白翳的眼睛,和一只闪着寒光的独眼,正直勾勾地,与她的视线对上了。
第五章:黎明前的反杀,绝处逢生
第五章:黎明前的反杀,绝处逢生
死寂。
那只独眼就那么死死地盯着床底的黑暗,没有立刻扑上来,反而像个经验老到的猎手,慢慢地,一寸一寸地,朝床边挪动。
低沉的威胁性呼噜声从它喉咙里滚出来,每一下都像重锤砸在白洛溪的胸口。

往哪儿跑门被它堵着,窗户是它的入口。
大脑在缺氧的边缘疯狂运转。
有了。
白洛溪的视线死死锁在床头柜上。那里,放着一支她白天随手扔下的口红,最廉价的那种,颜色俗气得像村口王寡妇的嘴唇。
她小心翼翼地,用脚尖,一点点地,勾住了床头柜的桌腿。
那头熊停下了脚步,歪着脑袋,似乎在好奇床底下这个猎物在搞什么鬼。它太自信了,自信这栋木屋里的一切都已是它的囊中之物。
就是现在!
白洛溪脚尖猛地一踢!
啪嗒。
口红掉在了地上,滚了两圈。
熊的独眼瞬间被那个小小的红色物体吸引,它低头嗅了嗅,似乎对这个人工香味的东西很不满,烦躁地用爪子扒拉了一下。
趁着它低头的一秒,白洛溪像条滑不溜丢的泥鳅,猛地从床底的另一侧窜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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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甚至没穿鞋,赤着脚,踩在冰冷的木地板上,发不出一丝多余的声响,整个人如离弦的箭,目标明确——浴室!
吼!
独眼熊反应了过来,发出一声暴怒的咆哮,转身就追!
白洛溪一头撞进浴室,反手咔哒一声锁死了门。
砰!
熊的脑袋结结实实地撞在了浴室门上,整扇门板都在哀嚎。木屑从门缝里簌簌落下。
她靠着门,心脏狂跳,却连大气都不敢喘。
外面,那畜生开始用爪子疯狂地挠门,刺啦刺啦的声音像是要撕开人的耳膜。紧接着,又是更猛烈的撞击。
一下,两下……
这门撑不了多久。
白洛溪迅速扫视这个狭小的空间。淋浴头,一个不锈钢毛巾架,墙上挂着一面小镜子。
她毫不犹豫地扯下毛巾架,一根沉甸甸的钢管,握在手里,总算有了点安全感。
砰!!
门被撞开了一条缝,一只带着倒钩的利爪伸了进来,胡乱地抓挠着。
白洛溪眼睛都没眨一下,举起钢管,用尽全身力气,对准那只爪子最脆弱的关节处,狠狠砸了下去!
嗷——!
一声凄厉的惨嚎,那爪子闪电般缩了回去。
有用!
白洛溪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白天新闻里怎么说的来着藏马熊听觉极其灵敏,对尖锐噪音很反感。
噪音
她看到了墙角用来储水的一个空铁皮桶。
好极了。
她把铁皮桶拖到门边,在独眼熊下一次撞门时,举起钢管,对着铁桶就是一通猛敲!
哐!哐!哐当!!
刺耳的金属噪音在狭小的浴室里被放大了无数倍,震得白洛溪自己都头晕眼花。
门外的撞击声果然停了。
取而代之的,是那畜生更加狂躁愤怒的咆哮。它似乎被彻底激怒了,但又对这要命的噪音束手无策。
就在这诡异的对峙中,隔壁房间,突然传来一声玻璃被彻底撞碎的巨响。
然后,是沈浩那已经变了调的哭喊。
不!别过来!别过来啊!!
白洛溪敲击的动作停了下来。
她听着隔壁的动静。桌椅被掀翻,重物被推倒,最后,是沈浩那短促得像被掐住脖子的惨叫。
以及……那种熟悉的,令人牙酸的咀嚼声。
它放弃了浴室这块难啃的骨头,去找那个更容易得手的蠢货了。
真好。
白洛溪靠着墙壁缓缓坐下,手里还紧紧握着那根钢管。
天,一点点亮了。
当第一缕晨光从浴室那高高的小气窗里照进来时,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她活下来了。
她慢慢站起身,拧开浴室的门锁。外面一片狼藉,那头熊已经不见了踪影。
她走到沈浩的房门口,门大开着,里面的景象,让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不过,也只是那么一瞬间。
真惨啊。
白洛溪心想,比上辈子,自己被他推下山崖时,可惨多了。
第六章:涅槃新生,正义终至
白洛溪没有动。
她就站在那,看着沈浩房间里的一片狼藉,胃里那点翻腾很快就平息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腥甜,混杂着酥油茶的味道。
真惨啊。
比上辈子,自己被他从山崖上推下去的时候,可惨多了。
她转身,赤着脚,一步一步走回自己的房间。每一步都踩得异常平稳。她先是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那头熊真的走了,然后才在床边坐下。
手机在枕头下,屏幕完好。
她划开屏幕,信号只有一格,但也够了。电话拨出去之前,她清了清嗓子,试着发了两个音,太冷静了,不行。她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剧痛传来,眼眶瞬间就红了。
这才对。
她先拨了林业局的电话。
喂救…救命…这里是格桑村民宿…有熊…有熊杀人了!声音抖得恰到好处,带着哭腔和劫后余生的破音。
小姐你别激动,慢慢说,你的具体位置现在安全吗
我…我躲在浴室里,它走了…它好像走了…我的朋友…沈浩…还有他爸妈…都…都没了…她一边说,一边控制不住地干呕起来,它会开门…它还会学人说话…我听见它在外面喊…
挂了林-业局的电话,她又拨了报警电话,把刚才的话用更混乱、更惊恐的语气重复了一遍。在描述中,她无意间提到了好几次。
我们…我们都劝他爸妈了,不要在房间里放那么多吃的…那个牛肉干味道太大了…沈浩也是,非要喝什么酥油奶茶…我们都说了,这边的熊鼻子很灵的…
他家非要住这个风景最好的房间…说是不听劝…结果…
一切都指向了他们一家人的作死。
警察和林业局的人几乎是同时赶到的,外面响起了刺耳的警笛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白洛溪被人用毯子裹着扶了出来,她脸色苍白,浑身发抖,眼神空洞,完美扮演了一个被吓傻的幸存者。
小姐,你最后一次见沈浩是什么时候一个警察例行公事地问。
就…就在熊进来之前…他…他还在玩手机,跟他爸妈聊天…白洛溪的视线不经意地落在了沈浩房间门口,那只摔在地上、屏幕还亮着的手机上,警官…那个…那个就是他的手机…
一个年轻警察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将手机装进了证物袋。
处理完所有问询,已经是中午了。白洛溪被安排在村委会的办公室里休息,有人给她端来一碗热腾腾的姜汤。她小口喝着,感觉身体里那股寒气终于散了些。
她拿出自己的手机,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喂,妈。
溪溪你这孩子,怎么这个点打电话那边信号不好,妈都快担心死了。
白洛溪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这次是真的。不是演戏,是委屈,是两辈子的委屈。
妈…我没事。她的声音哽咽,沈浩…他家出事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母亲的声音也变了:出什么事了他欺负你了
不是…是意外。妈,你和爸来接我回家吧,我不想待在这了。
好,好,我们马上订机票!你等着,别怕啊!
挂了电话,她从内衣里,摸出了那块温热的玉佩。完好无损。她把它紧紧攥在手心,像是握住了自己的另一条命。
事情的发酵比她想象的要快。
西藏民宿发生藏马熊伤人事件,一家三口游客遇难,同行女子幸免于难。
很快,更劲爆的细节就被知情人士捅了出来。警方从沈浩手机里恢复的聊天记录,成了最致命的证据。
妈,那丫头片子就是个书呆子,玉佩的事包在我身上。
等她考上公务员,把名额弄到手,就跟她分了。
帕拉梅拉的钱还差多少她那还有点,我再想办法哄出来。
舆论炸了。
白洛溪刷着手机,看着那些从同情遇难者,瞬间转为痛骂渣男一家的评论,心里平静无波。
我靠,这不就是现实版的农夫与蛇吗
贪婪不足蛇吞象,为了个编制和玉佩,把命都搭进去了,活该!
心疼那个幸存的妹子,这是什么顶级恋爱脑碰上顶级渣男啊!
什么恋爱脑,没看新闻吗妹子靠着一根毛巾架和铁皮桶,硬是把熊给干跑了!这是大女主好吗!
她看到这条评论,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大女主么
也好。
一周后,上海。
白洛溪的父母追回了所有沈浩一家以各种名目借走的钱,包括那笔准备买帕拉梅拉的巨款。沈浩的父母被单位查出经济问题,就算不死,下半辈子也要在牢里度过。
因果报应,天道好轮回。
白洛溪站在自己公寓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璀璨的夜景。她放弃了那个曾经梦寐以求的公务员编制,自己海外电商的小公司,已经拿到了第一笔天使投资。
手机响了,是合伙人打来的。
洛溪,欧洲那边的渠道打通了!我们下个月的流水,至少翻三倍!
知道了。她回答,声音里是前所未有的轻松和笃定,让他们把备货量再加两成。
这辈子,她再也不需要依靠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