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都市小说 > 韫味珩时 > 第一章

成婚前,容韫救过许晏珩。
所以容韫一直以为许晏珩答应父亲娶自己,是为了报答自己。
所以成婚之后,容韫也只是做好为人妻子该做的,从来没有对许晏珩多说一句话。
就在容韫以为日子会这么过下去时,发现许晏珩对自己越来越奇怪。
1.
暮春的雨来得急,大理寺卿许晏珩的黑袍已被浸透,血色在肩头洇开一片暗红。
他紧盯着前方逃窜的身影,几个起落间追入城南陋巷。
该死。许晏珩暗咒一声。
这已是本月第三起官员遇害案,凶手竟敢在他亲自蹲守时再度出手。
箭伤灼痛难忍,视线开始模糊,他扶住墙垣,瞥见巷尾一盏青灯——是家医馆。
悬壶济世的匾额已旧得褪色,许晏珩推门而入,浓重药香扑面而来。
堂内拥挤不堪,多是粗布麻衣的贫民。
角落里,一个素衣女子正俯身为老妇施针,乌发仅用一根木簪绾起,露出白皙后颈。
大夫...许晏珩刚开口便踉跄了一步。
女子蓦然回首。
许晏珩呼吸一滞——她眉眼如画,却带着寻常闺秀没有的英气。
见他伤势,她立即起身:小恬,带这位公子去内室。
可这些病人...
箭伤入肉三分,再耽搁恐伤筋骨。
她声音不大却坚定,诸位稍候,此症急重,容我先行处理。
内室狭小,仅一榻一几。
许晏珩警觉地扫视四周——药柜排列整齐,案上摊开的医书批注密密麻麻,墙上挂着详细的人体经络图,绝非寻常闺阁女子的手笔。
请解衣。
她已净手备药,见他迟疑,补充道:在大夫眼中只有伤病,无分男女。
许晏珩解开衣袍,露出血肉模糊的肩头。
女子手法娴熟地清理伤口,指尖偶尔擦过皮肤,凉如玉石。
箭镞带倒钩,需切开取物,会有些疼。
她递来一块干净布巾,咬着。
许晏珩摇头:不必。
女子不再多言。
刀刃划开皮肉时,许晏珩肌肉紧绷却一声不吭。
她不由多看他一眼——这人轮廓如刀削般凌厉,眉间一道浅疤更添肃杀之气,此刻虽面色苍白,眸光却仍锐利如鹰隼。
公子是行伍之人
大理寺。
银剪当啷落地。
女子神色骤变,又迅速恢复如常,但许晏珩已捕捉到她眼中闪过的惊慌。
有趣,他在心中记下一笔。
好了。
她包扎完毕,三日忌沾水,每日换药。诊金二十文。
许晏珩摸出一锭银子:不必找了。
按例收费。
她退回银锭,若大人过意不去,日后请对南城百姓多行方便。
雨势渐歇,许晏珩起身告辞。
转身刹那,他瞥见案下露出一角绣帕——淡青底子上绣着几枝白芍药,正是容尚书府上的标记。
前日容老夫人寿宴,他收到的请柬上就有这图样。
还未请教大夫芳名。
贱名不足挂齿。
她低头整理药箱,脖颈弯出一道优美弧线。
许晏珩不再追问。
走出医馆百米,他闪身隐入暗巷。
半刻钟后,一个小童蹦跳着推门进医馆:容姐姐,你要的《本草拾遗》我借来啦!
许晏珩唇角微勾。
容尚书嫡女容韫,传闻中最是端庄守礼的大家闺秀,竟在城南陋巷隐姓埋名行医
这位阎罗判官忽然觉得,肩上的伤似乎没那么疼了。
2.
小姐,最近京城不太平,我们还是早些回府吧。
容韫看着只剩几个病患,向小恬点了点头。
处理完病患后,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回了尚书府。
刚进府,就见母亲身边的小棠匆匆忙忙来找自己。
不用猜,容韫也大概知道母亲找自己为何事。
便跟着小棠去了母亲的院子。
容母看到容韫,嗔怪道:韫儿,近来京中不太平,你还是待在府中,莫要再去那医馆了。
看着容母脸上的担忧,容韫宽慰了容母几句,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当晚,许晏珩发现第三位死者的手中攥着一个药包,拿起那药包,看到了那药包上独特的三叶草标识。
将这个药包交给一旁的衙役。
去查一下这个药包出自何处。
是,大人。
隔天,容韫没有听容母的话,继续去医馆行医。
许晏珩看着手下调查回来的结果,没说话。
看来得去那医馆一趟了。
来到沁安堂,就看到容韫正在为伤患施针。
许晏珩没出声打扰,让容韫继续救治。
一炷香后,施完针的容云,转身就看到站在沁安堂门口的许晏珩。
容韫脸上闪过片刻慌乱,但下一瞬,又平静下来。
大人可是有事
许晏珩盯着容韫,没错过她那慌乱的表情。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命案现场发现了你们沁安堂专用的药包,所以,还请容小姐和我回大理寺一趟。
容韫脸色微变,他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
只是命案现场为何会出现自己沁安堂的药包
但容韫最慌乱的是现在自己被卷入这命案,自己在外行医这件事,怕是瞒不住了。
转身向小恬交代了几句,便跟着许晏珩走了。
小恬看着容韫被带走,心中着急,忙跑回尚书府,告诉了容母容韫被带走的事情。
听到容韫被大理寺的人带走,容母一下子没站稳,跌在了椅子上。
究竟发生了何事,韫儿怎会被大理寺的人带走
小恬忙向容母告知了缘由,容母忙让自己的婢女去找容尚书。
容尚书收到小厮来报,说容夫人有事与自己商议,便回了家,朝着容母的院子而去。
容夫人看到容尚书,眼泪便忍不住落下。
容尚书看到容母的这个样子,连忙问容母发生了什么事情。
老爷,韫儿被大理寺的人带走了,你快想想办法。
容尚书一听,先是奇怪,这无缘无故的,大理寺为何会带走自己的女儿。
便向容夫人询问缘由。
容夫人这才支支吾吾的将命案现场搜出容韫医馆药包的事情告知了容尚书。
说完,还偷偷的打量着容尚书的脸色。
果不其然,容尚书听完,勃然大怒,这个逆女,在外行医就算了,如今还惹上了此等祸事。
还有你啊,我不是说了让韫儿不要再出去行医吗你居然还背着我支持她,现下惹出如此祸事,也是她活该。
容尚书恨铁不成钢地指着容夫人,但也说不出什么狠话。
容夫人擦着眼泪,现下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老爷,韫儿是咱们的女儿,她什么性子你是知道的,她绝不会与命案有关系的,你快想想办法啊,况且那大理寺手段狠辣,韫儿身子娇弱,如何受得了啊。
容尚书黑着脸,韫儿的品性我自然是了解,现下也只能先去大理寺,看看许大人怎么说了,让他们早日找出真凶,洗清韫儿的嫌疑。
说完,便带着容夫人前往大理寺。
3.
大理寺,容韫看着放满刑具的牢房,盯着眼前的男人,没说话,等待许晏珩的询问。
容小姐,这是否为你们沁安堂药包
容韫接过药包,仔细查看,确实有自己专用的三叶草标识。
回大人,是的。
那容小姐可知,你们沁安堂的专属药包为何会出现在李大人的死亡现场
回大人,臣女不知。
那容小姐可记得李大人是否在你那看诊过
容韫仔细回想了一番,才缓缓开口,没有。
是吗许晏珩用怀疑的目光看着眼前的女子。
想必许大人也知道了我的身份,我隐姓埋名来此行医,便是不想让人知道,况且李大人若需看诊,也不会让我一个女子来。
容韫看着端坐在对面的男子,不卑不亢地开口。
许晏珩看着眼前镇定的女子,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其他犯人来到这,都会被吓到,这尚书府大小姐倒是不卑不亢,还能条理清晰的回答自己的问题。
这位尚书府大小姐,确实有意思。
许晏珩刚想开口,就被徐青打断,大人,容尚书和容夫人在会客厅等待,说要见大人。
说完便退至一旁。
许晏珩看了一眼容韫,对徐青抬了抬手。
之后就带着容韫出了牢房。
容韫听到父亲来了,心下一紧,有点不想出去,但最终还是跟在许晏珩身后,走了出去。
一路上,容韫都在思索着如何向父亲交代。
来到会客厅,许晏珩对着容尚书和容夫人行了一礼,礼貌开口,容大人,容夫人,请坐。
容尚书看着许晏珩身后的容韫,先是查看了一下容韫是否受伤,看到容韫毫发无损之后,瞪了她一眼,才把目光转到许晏珩身上。
容韫被父亲瞪得心里发怵。
许大人,不知小女所犯何罪,竟劳烦许大人亲自审问
许晏珩喝了口茶,开口道:也没什么,就是想向容小姐求证一些事情罢了。
听到许晏珩这么说,容尚书这才松了一口气,那既如此,现在许大人应该已经问完了,不知我能不能先带小女离开
许晏珩朝着容尚书点了点头。
容尚书看了一眼容韫,准备离开。
却被许晏珩叫下,尚书大人,如今案件尚未查清,容小姐依然有嫌疑。日后还需容小姐配合我们,还望尚书大人莫怪。
那是自然。容尚书点头表示理解。
然后再次告辞,带着容夫人和容韫离开了大理寺。
马车上,气氛异常凝重,容韫看着容尚书那愠怒的脸色,不敢开口。
回到尚书府,容韫小心翼翼的跟在容尚书身后。
刚踏进正厅,就听到一声跪下。
容韫忙跪到容尚书跟前。
容尚书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儿,愠怒的开口,我和你说了多少遍,不要去那种地方行医,你为何不听。
容夫人看着正在气头上的容尚书,想劝阻,便被容尚书眼神劝退,只能乖乖站在一旁。
容韫跪在地上,没说话,只是倔强的看着容尚书。
容韫这态度,惹恼了容尚书,从今日起,医馆你便不要再去了,我会为你寻一门亲事,以此避过这次风头。
听到父亲要她嫁人,容韫忙拒绝,父亲,我不要嫁人。
看到容韫忤逆自己,容尚书更生气了,你……既如此,从明日开始,除了大理寺的例行问话,你别想出门了,乖乖待嫁吧。
来人,把小姐带回房间,没我的命令,别让她出来,夫人也不行。
说完容尚书拂袖背过身,不再看容韫。
父亲,我不要,您不能这么对我。
容韫拼命反抗,可是没什么用,还是被关进了自己的房中。
4.
入夜,被锁在房间的容韫听到门口有人走动的声音,不一会,就听到了母亲的声音。
韫儿,你还好吗母亲看门口的吃食未曾动过,可是不合胃口,等着母亲给你换别的。容母心疼的话语从门外传来。
容韫忙走到门口,母亲,我不想嫁人,你能不能帮我劝劝父亲。
容母叹了口气,韫儿,母亲已经和你父亲说过了,但这次你父亲心意已决,母亲也改变不了啊,你还是吃点东西,别饿坏自己的身体。
说完,从门缝中递进来了一盘吃食。
听着母亲的话,容韫难过的背过身,没动那盘吃食,也没再说话。
母亲的声音继续传来,韫儿,今日你被大理寺带走的事情已经被传出去了,你就听你父亲的,这些日子就好好待在家中,等流言过去,其他的,交给你父亲吧。
那些人也真是的,现在真凶未明,便把你说成那杀人凶手。容母愤愤的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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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母亲说,容韫也大概知道外面的流言是什么,容韫忽的开口,那母亲能不能帮我出去。
你要出去做什么容韫听母亲的话语,没说不可以,那便是感觉有戏。
母亲,我想查明真相,还自己一个清白。
容母听到容韫的话,立马拒绝,不行,这可是命案,你一个女儿家,知道有多危险吗韫儿啊,你是娘唯一的女儿,你若是出事,让娘怎么活啊。说完,开始哭起来。
听着母亲的哭声,容韫心里也难受,娘,求求你了,我会保护好自己的,你就放我出去吧。
容母依旧拒绝,这是容母第一次这么坚决的拒绝女儿的请求。
容韫自是知道母亲的担忧,但她真的很想去,还想开口,容母便离开了,因为害怕自己再待下去会心软。
隔天,容母一大早就来看容韫,发现那吃食还是没被动过,不由得叹了口气,自己这女儿,和她爹一个性子,认定的事情就不会改。
罢了,就由她去吧,大不了自己多找几个保镖护着她便是。
容母支走守卫,敲了敲门,韫儿,母亲答应你便是了,但要答应母亲,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容韫听到母亲这么说,开心的对着容母,谢谢母亲。
容母无奈地让侍女送了一些吃食过来,来,先吃点东西,吃饱了才好证明自己的清白,等晚上你爹回来,娘去把钥匙偷出来。
容韫吃着食物,开心回道:好,谢谢娘。
晚上,容尚书回府,看到自家夫人备了一桌子的好酒好菜。
老爷,今日我路过望春楼,让小棠从望春楼买回来了一壶好酒,你来尝尝。
说着,拉着容尚书落座,然后给他倒酒。
容尚书有点奇怪,昨日自己把女儿关起来之后,夫人就一直在替女儿求情,看自己不松口,便与自己闹起了脾气,但现在夫人主动,自是心生欢喜,接过酒杯,喝了起来。
不一会,容尚书就喝多了,容夫人搀扶着他到床上,拿了钥匙,便向容韫的房间走去。
来到容韫房门口,支走守卫,开了门。
容韫早就等候多时,然后让小恬进入房间,顶替自己,便乔装,离开了尚书府。容夫人看着女儿离开的背影,心里十分担忧。
大理寺案卷库,以往来的都是男子,今日却来了一个相貌不凡,气质出众的女子。
冷风呼啸,显得这案卷库晚格外阴森。
容韫躲过衙役,闪身进了案卷库,开始翻找卷宗,不一会,就找到最近这命案的卷宗,正准备查看,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忙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
许晏珩来到案卷库,便发现门锁有异常,打开门,看到杂乱的卷宗,便知道有人来过,看这凌乱程度,怕是还没离开,了然的假装关门离开,躲在暗处偷偷观察。
容韫等了很久,没听到任何声音,以为那人已离开,便从躲藏的地方走了出来,继续翻看卷宗。
许晏珩看着偷看卷宗的身影,莫名觉得有点眼熟,但现下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遂从暗处走出,对那身影动手。
快打到那人时,就见那身影转身,一个熟悉的面容出现在自己眼前,忙收住手,怎么是你
容韫也被吓了一跳,许大人。
许晏珩看着面前的女子,容小姐,你为何在这说完用锐利的目光盯着容韫。
我......来看卷宗。
为何想来看卷宗许晏珩疑惑的问道。
想证明自己的清白。说完认真的看着许晏珩。
容小姐,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若你在这伤了分毫,尚书大人必然会追责,所以容小姐还是尽早回去吧,今日之事,我就当没发生过。说完便想带容韫离开。
许大人,先别急着赶我走,也许我可以帮你。容韫看到许晏珩想让她离开,急忙开口。
许晏珩一听,来了兴致,容小姐不妨展开说说。
我可以帮你验尸。
许晏珩一听,容小姐,验尸有仵作,不需要你。
容韫握了握拳,许大人,我不仅精通药理,我还可以助你分析案情,我外祖之前便是仵作,我经常帮我外祖分析案情,还请许大人应允。说完,一脸恳求的看着许晏珩。
容小姐,恕我得罪,你为何会想协助我破案面对许晏珩询问的目光,容韫为难的看着他,不知如何开口。
许晏珩盯着容韫看了许久,都不见她说话,既然容小姐不想说,那许某也不强求,只是这查案一事,还是算了。说完,便转身准备离开。
因为我不想嫁人。
听着容韫的话,许晏珩奇怪的看着她,我父亲要把我嫁给兵部侍郎之子,来避过这次风波,但我不想,所以我想证明自己的清白,这样可能还有回旋的余地。
许晏珩盯着她看了良久,才开口应允,好,但我有期限,三日之内,我需要看到容小姐的结果。
容韫朝许晏珩点点头,有点为难的开口道,我还有一事想求许大人帮忙。许晏珩点头示意容韫继续说。
我需要容大人带我出容府。许晏珩爽快的答应。
隔天,容府来了一位客人,容尚书听到是许晏珩的到访,有些许疑惑,不知许大人为何会来我们尚书府。
许晏珩道明来意,就得到了容尚书的拒绝,许大人,小女怕是不能胜任协助许大人的工作,况且你二人孤男寡女,对小女名声不利,所以许大人还是请回吧。
许晏珩也猜到了这个答案,遂把容韫想的托词一五一十地对容尚书说了,容大人若是不放心,可派人盯着我和容小姐。容尚书这才同意,派人盯着容韫和许晏珩。
6.
停尸间,容韫通过验尸发现死者体内有罕见毒素,面色凝重。
许晏珩看着容韫的脸色,开口:可是有何发现
只见容韫皱眉,是中毒,只是……然后便没再说下去。
只是什么。容韫看了一眼许晏珩,这毒我只在古书上看过,且此毒制作方法早已失传。
听到这,许晏珩心下一沉,又听到容韫开口。
但太医院可能会有记载。可如今证据不足,太医院怕是没那么容易进。说完看着许晏珩。
现在这是唯一的线索,这太医院,怕是得走一趟了。许晏珩面色沉重的开口,说完,盯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容韫感觉脑海中闪过什么,但太快了,什么都没抓住。
临睡前,终于想起闪过的画面是什么了。
天一亮,容韫就去找了许晏珩,向他说了自己的发现。
昨日想到那盒子只能太医院院首打开,我忽的想起一件事,太医院院首的女儿赵茹来过沁安堂,还向我讨了药,不知和这件事是否有关联,所以和你说一声。
许晏珩心下一惊,如果真的是太医院院首赵垣,那这个案件怕是不简单。
夜晚,许晏珩独自前往赵垣家中探查,才走到门口,就看到赵垣急急忙忙的出门,便跟了上去。
跟着赵垣去了鬼市,看到赵垣拿出一瓶药丸,给了一个商贩,便离开了。
许言珩不动声色的跟上那商贩,然后,见他进了右相家中。
许晏跟了上去,想听听右相与那商贩谈话,但不慎被发现,在与护卫打斗过程中,被刺伤,看着越来越多的人,许晏珩果断离去。
只是受了伤,速度变慢,还被追。右相府与尚书府相近,便进了尚书府,看还亮着灯的房间,认出那是容韫的闺房,回头看了一眼后面步步紧逼的敌人,果断闪身进了容韫的房间。
正在思考案情的容韫,被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忙起身查看,就看到受伤的许晏珩,你怎么在这,还伤成这样
许晏珩捂着伤口,咳嗽了一声,我跟着赵垣到鬼市,发现他将一个药瓶交给了一名商贩,那商贩最后去了右相府中,我想听听他们在谋划什么。
但被发现,打斗中被刺伤,他们人太多了,所以只能暂且先躲进尚书府中,看你房中灯还未灭,便来了。
看着受伤的许晏珩,容韫也顾不得男女之防,把许晏珩扶到床上。
揭开许晏珩的衣裳,拿起医具,忍着点。
后专心帮他处理起伤口。
许晏珩看着眼前专心为自己处理伤口的女子,一时间看入了迷,她又救了自己,想着眉色渐渐柔和。
包扎完,让许晏珩在自己床上休息,明早再离开,许晏珩想推辞,但被容韫强制要求留下,毕竟若是这伤口感染,后半夜发热,也好处理。
隔天,许晏珩醒来,看着守着自己的容韫,看了良久,才离去。
容韫醒来时,已不见许晏珩的身影,走到梳妆台前,发现了一张纸条。
已无大碍,先行离去,勿念。
5.
收好纸条,容韫梳洗一番后,准备接着去查案,却被父亲拦下,看着父亲如墨般的脸色,容韫心感不妙。
果不其然,便听到父亲缓缓开口,昨晚许晏珩来找你了
容韫略感奇怪,父亲怎会得知,难道许晏珩离开之时遇到了父亲,正在思考的容韫没答话。
容尚书看女儿这表情,想来这事是真的了。
即日起,那大理寺你也不必再去,好好待在房中。
父亲,昨日许大人是遭贼人追杀,情急之下才来女儿房中,我二人并未有任何不轨之举。容韫解释道。
你可知现在外面都怎么说你。容尚书看着女儿。
父亲,我是一个医者,不可能见死不救,你也说这是流言,他们想怎么说,也不是我们能管的,况且女儿可以终生不嫁。
容尚书还想说什么,就听到王管家来报,老爷,张侍郎夫人携张公子来访,现下正在前厅。
容尚书看了容韫一眼,对王管家吩咐,准备一下,让小姐也一起去见。
尚书府前厅,容尚书向张夫人寒暄了一下,容韫站在屏风后面,向二人行礼。
容尚书刚开口说了二人的婚事,便被张夫人打断了,尚书大人,今日我携犬子前来是来退婚的,犬子无福,娶不了容小姐,还望尚书成全,归还庚帖。
容尚书听到张夫人这么说,脸有点黑,但也无法,这事是自家理亏,但这婚事要是退了,以后容韫可怎么办,自己不能护着她一辈子,本想为她寻个好人家,可现在。
容韫在屏风后面静静的听着父亲和张夫人交谈,没插话。
张夫人,此事没有转圜的余地吗。说完真切的看着张夫人,就看到张夫人点了点头,然后叹息一声,归还了庚帖和信物,后让管家送二人离开。
容韫从屏风后走出,担忧的看着父亲,父亲,你还好啊。
容尚书看着自己这个女儿,挥挥手,让她下去,容韫担心的看着父亲,最后也只能离开。
回到房间,容韫静坐在铜镜前,想着事情,之后提笔给许晏珩写了一封信,叫来小恬,让她把这个信封和一瓶药膏。
许晏珩看到只有小恬时,四处望了一下,就看到小恬拿出信件和药膏,之后就告辞回尚书府了。
许晏珩打开信,看到了里面的内容,容韫说她和他的交易就此结束,以后不会再来了,然后交代了这个药膏的功效和用法。
许晏珩握着那小小的药瓶,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整天,许晏珩在处理案件时,总会下意识把目光转向之前容韫喜欢坐的地方。
夜晚,四下寂静,只听到风声和舞剑声,落叶被风吹到许晏珩的剑锋之上,下一秒就被斩断。
大人,容尚书来访。
6.
容韫被锁在闺房中已有三日。
窗外雨打芭蕉,她倚在窗边,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那块从医馆带回来的药碾。
父亲震怒的模样犹在眼前,那句待嫁更像是一道催命符。
兵部侍郎之子张明德,那个在诗会上对女子评头论足的纨绔,想到要与此人共度余生,她胃里便一阵翻涌。
还好,最后退了婚。
只是父亲到现在还是没放弃让自己嫁人的想法。
小姐...小恬从门缝里塞进一碟桂花糕,您多少用些点心,夫人担心得紧。
容韫望着那碟糕点,忽然计上心头。
她轻叩门板:小恬,去告诉母亲,我想通了,愿意嫁人。只是...她压低声音,我想吃城南王记的杏仁酥。
小恬迟疑道:可老爷吩咐...
就说我绝食三日,唯有王记的杏仁酥能入口。容韫将一枚银簪塞出门缝,你亲自去买,路过沁安堂时...
话音未落,院外突然传来嘈杂声。
容韫贴门细听,竟是许晏珩的声音。
她心跳陡然加速,这个节骨眼上,他来做什么
前厅里,许晏珩一袭墨蓝官服,腰间玉带在雨色中泛着冷光。
容尚书面色阴沉地坐在主位,茶盏里的龙井早已凉透。
下官冒昧前来,是为求娶令爱。许晏珩拱手,声音清朗如碎玉。
容尚书手中茶盖咔地一响:许大人说笑了。小女刚被退婚,如今满城风言风语...
正因如此。许晏珩目光灼灼,那日大理寺问询,下官与容小姐独处一室,虽为查案,终究有损清誉。如今流言愈烈,下官愿以正妻之礼迎娶。
屏风后的容韫攥紧了衣袖。原来是为责任...她胸口发闷,想起那日在停尸房,他看她验尸时专注的目光,还以为...
许大人可知小女在外行医多年容尚书冷笑,这般离经叛道的女子...
济世救人何错之有许晏珩忽然提高声调,容小姐医术精湛,下官肩上箭伤便是她亲手医治。他顿了顿,实不相瞒,下官...心仪令爱已久。
最后几个字轻得像叹息,却重重砸在容韫心上。她扶住屏风,指尖发颤。
雨声渐密,许晏珩的声音穿透雨幕:若大人应允,聘礼已备在门外。
容尚书盯着这个年轻人肩头被雨水洇湿的痕迹——那里曾有一道箭伤,是女儿亲手缝合的。
他忽然想起二十年前,自己也是这样站在岳父面前,只为求娶心上人。
罢了。容尚书长叹,三日后纳吉,若八字相合...
不必相合。许晏珩斩钉截铁,下官不信这些。
躲在暗处的容韫红了眼眶。
她看着许晏珩冒雨离去的背影,忽然发现他官服下摆沾着泥点——向来一丝不苟的许大人,竟是跑着来的。
大红喜烛烧了半截,蜡泪堆成小小的朱砂山。
容韫端坐床沿,喜帕下的视线里,那双玄色官靴来来回回已踱了七趟。
大人。她忍不住出声,可是后悔了
脚步声戛然而止。
许晏珩的声音带着少见的迟疑:夫人多虑。只是...他忽然转向门外,徐青
门开了一条缝,徐青压低声音急报:赵垣去了鬼市!
容韫只觉床榻一轻,喜秤尚未挑起盖头,新郎官已疾步至门前。
她听见许晏珩对管家交代:告诉少夫人,案情紧急...
门扉开合间,冷风卷着雨丝扑灭了一支喜烛。
容韫自己掀开盖头时,只看到夜色中一抹消失的官服衣角。
翌日清晨,容韫在陌生的床榻上醒来,枕畔冰凉。
丫鬟说大人彻夜未归,只在寅时回来换了朝服。
她对着铜镜绾发,镜中人眼下泛着淡青。
少夫人。李管家在门外告罪,昨夜老奴本该...
无妨。容韫打断他,大人公务要紧。
她慢慢习惯了许府的规矩。
许晏珩早出晚归,她便打理家务;他带回案卷,她默默研读;有时深夜听见书房咳嗽,她会煮一盏川贝雪梨放在门外。
直到第七日回门,马车里两人对坐无言。
容韫望着窗外飘落的合欢花,忽然开口:大人不必勉强。待风波过去,我们...
吁——马车猛地颠簸,许晏珩下意识护住她。
温热的掌心贴在她腰际,两人俱是一怔。
我不是因为责任。他忽然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那日医馆初见,你为老妪施针时的神情...话未说完,马车已到容府。
容韫心跳如鼓。
她想起那个雨天,他肩头血色晕开的样子。
原来有些心意,早已藏在每一次欲言又止的目光里。
7.
命案有了进展,线索指向鬼市。
深夜,二人伪装了一番,然后去了鬼市那药商的铺子。
但那药商不知为何不在,这让两人心感不安,但现在是探查最好的机会,所以还是翻进了药铺。
经过一番查找,发现毒素来源。
正打算离开,就看到药铺的门被推开,一个身材矮小的男子笑着盯着容韫和许晏珩。
跟了我这么久,今日终于见到我了,开心吗,许大人说着,让手下动手,杀了他们。
许晏珩把容韫护在身后,和那群人打了起来,容韫找了一个位置躲了起来。
处理完那群人,只剩那矮小的男子,许晏珩正想对那男子下杀手,只见那男子拿出一把弩箭,朝着容韫躲藏的地方射去,许晏珩分了心神,下一秒被那男子的弩箭射中肩部。
许晏珩忍着痛杀了那男子,容韫看着中箭的许晏珩,现下没有工具,盲目拔出箭矢,只会加重他的伤势,只能尽量不碰到他的伤口,带他回府。
容韫替他拔箭时,发现伤口与当年医馆所治的位置分毫不差。
大人这是旧伤叠新伤。她声音发颤,金疮药洒落些许。
许晏珩苍白的唇勾起弧度:上次夫人用的止血散更好些。
那是独门配方。容韫剪断纱布,青黛、白及、三七...唔!
突如其来的吻截断了药方。
许晏珩扣住她的后颈,气息带着血腥味:我知道。他又吻她指尖,你每味药我都记得。
烛火噼啪爆了个灯花。
容韫忽然落泪:我以为你娶我是...
是什么许晏珩拭去她的泪,因为令尊施压因为流言所迫他拉开床头暗格,取出个锦盒,那这是什么
盒中静静躺着三样物件:沁安堂的旧药包、她写满批注的医书、还有...容韫拿起那方绣帕——淡青底子白芍药,正是当年遗落在医馆的!
你...一直留着
许晏珩将她搂进怀里,下巴抵在她发顶:那日你为我包扎,发间茉莉香混着药苦。他声音闷闷的,我走出医馆就想,这姑娘我得娶回家。
容韫破涕为笑,指尖轻抚他新缠的绷带:许大人这是...以伤相许
窗外更鼓敲过三响,许晏珩忽然正色:夫人可愿与我同查此案赵垣的毒药...
需以曼陀罗花为引。容韫接话,我怀疑太医院药库有蹊跷。
两人额头相抵,呼吸交融。
许晏珩忽然想起什么,从枕下摸出个木匣:新婚贺礼。
匣中是把精巧的银刀——验尸用的。
容韫爱不释手,在烛光下看见刀柄刻着小小韫字。
许晏珩。她连名带姓唤他,眼里闪着光,我们夜探太医院吧
深夜,两人夜探太医院档案库,太医院药库幽深如洞穴。
许晏珩不懂药理,遂掩护容韫进入档案库。
容韫贴着药柜潜行,忽见角落有个上锁的檀木匣。她掏出银簪,锁簧咔哒轻响。
狭窄药柜间,许晏珩看着与自己近距离接触的姑娘,心跳加速。
果然...匣中铜砂与她袖里止血散同时震颤,仿佛有生命般相互吸引。门外脚步声渐近,她心一横,将药粉扬向铜砂。
嗤——!蓝烟腾起的刹那,赵垣的尖叫划破夜空:谁动了我的药!
容韫蜷缩在药架后,看着赵垣疯狂扑打蓝烟的身影。烟雾中,她摸到了更可怕的东西——半张写着皇子印鉴的药方。
来不及了...容韫盯着沸腾的药炉。解药始终差一味药引,窗外已现曙光。她突然拔出银刀,在掌心划开一道血痕。
你做什么!许晏珩劈手夺刀,却见她将血滴入药炉。奇异的事情发生了——原本浑浊的药汁瞬间澄澈如琥珀,蒸汽里飘出雪山松针的清香。
雪里青需活血为引。容韫苍白的脸上露出微笑,外祖父的秘方里...最后一步是医者心血...
许晏珩扯下官服内襟为她包扎,发现她腕间还有三道旧疤——原来每次研制新药,她都以身试险。
他将她血迹斑斑的手贴在胸口,药炉蒸腾的热气模糊了两人交叠的泪光。
许晏珩向容韫展露笑容,容韫惊讶发现,这位冷面阎罗竟还有如此温暖一面。
回到大理寺,容韫看着许晏珩,我找到了一个被锁着的盒子,撬开锁,便看到了那药方。但以那药方的私密程度,怕是只有太医院院首才能打开。
看着许晏珩的目光,我在去之前便想到了这个情况,所以去找了一个开锁巧匠,向他讨了个物件。说完,便不看许晏珩了。
许晏珩倒是被她的细心所惊讶,自己都未曾想到这,她居然想到这,看向容韫的目光,不由得柔和下来。
8.
找到线索的许晏珩全神贯注的投入进案件的调查中,却没想到右相已经知道了他在调查自己。
所以右相选择主动出击。
正在家中等待许晏珩回家的容韫在自己的房中读着自己的医书。
下一秒,容云就感觉空气不太对劲,但是自己已经吸入了很多,然后就倒在了桌上。
之后,房间里出现了一个黑衣人,将昏倒的容韫给带走了。
等许晏珩回来的时候,没有找到容韫,之后在房间找到了一丝的迷药,心中暗道不好。
右相府的密室渗着阴冷水汽。
容韫蜷缩在角落,指尖摩挲着发间银簪——这是许晏珩送她的及笄礼,中空的簪身正藏着从开锁匠处得来的细钩。
咔嗒。铜锁应声而开时,远处传来更鼓声。容韫屏息挪向案几,忽然脚踝铁链哗啦一响。门外侍卫喝问:什么动静
老、老鼠...她故意颤声回应,将准备好的死鼠踢向门缝。侍卫骂骂咧咧走开后,她终于摸到那个紫檀小匣。
匣中密信上的朱砂印刺得她眼眶生疼——三皇子的私印旁赫然盖着兵符暗记。
她迅速誊抄关键内容,将原件藏入簪中,又取出一粒蜡丸咬破。
药效发作得极快。
当右相闻讯赶来时,只见容韫面色青白地倒在地上,唇边挂着黑血,腕脉已无生机。
废物!右相一脚踹翻侍卫,这女人精通药理,怎会突然暴毙他蹲身探查容韫颈脉,却被她冰凉的皮肤惊得缩手。尸体开始浮现尸斑,正是雪里青与铜毒反应造成的假象。
暗处容韫屏住呼吸。她想起外祖父的告诫:龟息丸能闭气十二时辰,但若超时...突然喉头一甜,真正的血丝渗出口角。
许晏珩在护国寺见到右相时,官服下藏着淬毒的匕首。
当侍卫抬出那具覆着白布的躯体时,他指尖掐进掌心,鲜血顺着袖管滴落。
内子若有闪失...他掀开白布的手在抖,露出容韫青紫的脸。右相假意叹息:许夫人受惊过度...
许晏珩突然暴起掐住右相咽喉,却在触到容韫冰冷的指尖时颓然松手。
他解下官袍裹住妻子,像捧着一碰即碎的琉璃。
右相趁机示意埋伏的弓箭手,却见徐青率大理寺差役破门而入。
许府灵堂的白幡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
容夫人哭晕三次,容尚书一夜白头。许晏珩跪在棺前,将容韫的银刀与自己玉佩并排放置。
岳父。他声音嘶哑得像砂纸磨过,今日面圣后,小婿怕是...话未说完,棺木突然传来抓挠声。
诈尸!管家尖叫后退,却见许晏珩已扑到棺边。
容韫正剧烈咳嗽,嘴角不断溢出解药化开的黑水。
她颤抖的手指向发髻,许晏珩立刻会意,取出那支藏着密信的发簪。
臣以性命担保,密信字迹出自赵垣之手!许晏珩将血书举过头顶。他官服前襟还沾着容韫咳出的黑血,在晨曦中凝成紫斑。
右相突然狂笑:诸位看看许大人衣冠!带着尸气上朝,莫不是疯了群臣骚动间,殿外突然传来清越女声:
臣妇愿以雪里青验毒!
容韫被宫娥搀扶着踏入大殿,苍白脸色衬得眼中火光愈盛。
她举起琉璃瓶,瓶中蓝绿色粉末遇到铜盏立即腾起青烟——与赵垣药库里的铜砂反应一模一样。
三皇子看到自己的计划被许晏珩夫妇拆穿,面露阴狠。
之后三皇子摔杯为号时,容韫正展开密信。
突然殿柱后闪出数十禁军,为首的竟举着东宫令牌。
儿臣救驾来迟!太子率亲卫破门而入。
三皇子狞笑着点燃信号烟,却发现埋伏的军队迟迟未动——他们早喝下掺了解药的犒军酒。
容韫趁机将药瓶掷向御前。
瓷瓶碎裂处,解药化作青雾弥漫。
瘫软的大臣们陆续恢复力气,而右相党羽却开始抓挠喉咙——他们事先服用的预防药正是赵垣研制的毒引。
危机过去,朝堂恢复了平静,叛军全部伏诛。
三皇子一党死的死,流放的流放。
所有的事情结束之后。容云去了天牢。
赵小姐。天牢铁栅前,容韫放下食盒,你父亲临刑前,托我把这个给你。
赵茹颤抖着打开锦囊,里面是朵干枯的白芍药——正是她当年在沁安堂讨药时,遗落在柜台的那朵。
我...我只是嫉妒...赵茹攥着干花痛哭,你能光明正大行医,我却连药书都不能碰...她突然抓住容韫手腕,小心太医院刘御医!他才是...
话音未落,一支弩箭穿透她咽喉。
许晏珩挥剑格开第二箭时,黑影已消失在甬道尽头。
彻查之后,逆党全部伏诛,许晏珩和容韫才放心下来。
尾声
扩建的韫安堂前,容韫正在教女学徒辨认药材。
忽然腰间一暖,许晏珩的下巴抵上她发顶。
夫人可知...他指向药柜最上层那个青瓷罐,为夫每日下朝,都要确认它安然无恙。
容韫轻笑出声。
那是她第一次制药用的罐子,罐底还刻着歪歪扭扭的韫字。
如今里头装着龟息丸解药方子,纸上还染着当年她咳出的血迹。
檐外春雨渐密,许晏珩忽然将手贴在她微隆的小腹上:今日太医说...
是双生子。容韫覆上他的手背,一个学医,一个习武,可好
雨幕中,当年沁安堂的旧匾被重新挂上东厢檐角。那悬壶济世四个字,在春雨洗刷下渐渐露出原本的金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