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系着柳如烟送的廉价围裙切菜时,她正和小奶狗在卧室直播调情。
>老男人哪有你会疼人她娇喘的声音穿透门板。
>我摔了汤勺推门,撞见她骑在徐君腿上喂葡萄。
>滚出去!明天订婚宴取消。我扯下围裙扔进垃圾桶。
>她笑出眼泪:你一个煮夫能取消李家的订婚
>当晚李家官网公告:继承人李林峰与柳如烟解除婚约。
>她冲到我月租800的出租屋砸门:你偷了李家公章
>我指指楼下劳斯莱斯里的黑衣保镖:那是我家司机。
>后来她跪在拍卖行求我:李家少奶奶位置本该是我的!
>我搂着青梅的腰举牌:九千万,拍着玩给晚晚当生日礼物。
>大屏突然播放她偷税证据,税务人员正等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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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刀落在砧板上的声音单调而沉闷。哒、哒、哒。一根水灵灵的胡萝卜在刀刃下变成粗细不均的丁,有些滚落到料理台边缘,沾上了水渍。劣质人造石台面已经泛黄,裂缝里嵌着洗不掉的污垢。空气里弥漫着廉价的油烟味,还有锅里正在咕嘟冒泡的、我熬了快两个小时的鸡汤香气。
身上这条围裙,是柳如烟去年生日时随手在路边摊买的。大红底色,印着俗气的卡通爱心,布料粗糙得刮皮肤。她说:林峰,系上这个,才像个居家好男人嘛。当时她眼里带着点促狭的笑意,我甘之如饴。五年了,这条围裙沾满了油渍、酱油点子,边缘已经开线起毛,像个褪色又狼狈的笑话。
厨房的窗户对着狭窄的后巷,光线昏暗。唯一的光源是头顶那盏接触不良的节能灯,忽明忽灭,将我的影子在油腻的瓷砖墙上拉长又缩短。汗珠顺着额角滑下,有点痒,我抬起胳膊想蹭一下,指尖却传来一阵锐痛。
嘶——
低头一看,食指指腹被菜刀划开一道口子,不算深,但鲜红的血珠立刻冒了出来,在沾着胡萝卜碎屑的砧板上洇开一小团刺目的红。真他妈晦气。我皱着眉,随手扯了张粗糙的厨房纸巾胡乱按住伤口。纸巾很快被血浸透。
就在这时,隔着那扇薄得像纸板的卧室门,一些细碎又黏腻的声音,像毒蛇的信子,丝丝缕缕地钻了出来。
……嗯…别闹……是柳如烟的声音,带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刻意拉长的娇媚尾音,像裹了蜜糖的钩子。
紧接着,是一个年轻男人黏糊糊的轻笑,带着点刻意的撒娇:烟烟姐,你那个‘老男人’……平时也这么喂你吃葡萄吗
声音很陌生,带着一股子奶油小生的腻歪劲儿。
老男人喂葡萄
我按住伤口的手指猛地收紧,粗糙的纸巾摩擦着伤口,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一股冰冷的寒气从脚底板直窜上来,瞬间冻结了四肢百骸。
卧室里,柳如烟发出一声做作的惊呼,然后是布料摩擦的窸窣声,接着是她咯咯的娇笑,甜得发齁:他他哪有你会疼人呀……整天就知道围着锅台转,一身油烟味,烦都烦死了……
烦都烦死了……
整天围着锅台转……
一身油烟味……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凿穿我的耳膜,捅进心脏最深处!五年!整整五年!我放弃京都李家的泼天富贵,隐姓埋名,像个最卑微的佣人一样守在这个破出租屋里!她创业初期,是我用家里偷偷塞给我的钱,一笔笔填补她公司的窟窿;她熬夜加班,是我变着花样做宵夜送到她公司楼下;她心情不好,是我放下李家少爷的尊严,学着小丑逗她开心!我像个傻逼一样,把自己低到尘埃里,就为了她一句林峰,你真好。
结果,在她嘴里,我只是个一身油烟味、烦都烦死了的老男人
一股暴戾的怒火混合着灭顶的耻辱感,像火山岩浆般在我胸腔里疯狂翻涌、炸裂!烧光了我最后一丝理智!
砰——!
手里的汤勺被我狠狠掼在地上!劣质不锈钢撞击水泥地面,发出刺耳的巨响,勺子扭曲变形,滚烫的鸡汤四溅,烫红了我的脚踝,我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我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困兽,几步冲到卧室门前,没有任何犹豫,抬起脚,用尽全身力气——
哐当!!!
那扇本就摇摇欲坠的破门,被我一脚踹开!门板撞在墙上,又猛地弹回,发出垂死的呻吟。
卧室里暧昧昏暗的光线瞬间涌出。
眼前的一幕,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视网膜上,烙印下毕生难忘的耻辱!
柳如烟,我的未婚妻,明天就要在订婚宴上宣誓与我共度一生的女人,此刻正穿着我给她买的真丝吊带睡裙,跨坐在一个年轻男人的大腿上!
那个男人,我认得。徐君,柳如烟公司新招的实习生,刚毕业,一张脸白净清秀,据说很会来事。此刻,他穿着紧身的T恤,勾勒出年轻的身体线条,一只手搂着柳如烟的腰,另一只手正捻着一颗剥了皮的葡萄,而柳如烟,微微仰着头,红唇微张,正就着他的手,含住那颗葡萄!
听到巨响,两人像受惊的兔子般猛地分开!动作仓惶又狼狈。
柳如烟脸上情动的红晕瞬间褪去,变得煞白。她触电般从徐君腿上跳下来,赤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吊带滑落一边肩膀也顾不上了,惊愕又慌乱地看着我:林峰!你……你怎么……
徐君也吓了一跳,但年轻气盛的脸上很快浮起一丝被撞破好事的羞恼和挑衅,他下意识地把柳如烟往身后护了护,挺直了腰板,眼神里带着点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儿。
空气死寂。只有劣质空调外机在窗外嗡嗡作响,像垂死的挣扎。
我看着柳如烟那张曾经让我魂牵梦萦的脸,此刻写满了惊惶、心虚,还有一丝……被打扰的不耐烦再看看徐君那副护食般的姿态。五年付出的点点滴滴,像一场巨大的讽刺电影,在我脑海里疯狂倒带、碎裂。
心脏的位置,先是麻木,随即是排山倒海、足以将人碾碎的剧痛和恶心。
所有的愤怒、委屈、不甘,最终都化为一种深不见底的冰冷和决绝。我甚至感觉不到心痛了,只剩下一种彻底的、尘埃落定般的死寂。
我抬起手,没有看柳如烟,也没有看那个小白脸。手指抓住胸前那条廉价围裙的系带,猛地一扯!粗糙的布料摩擦过脖子,带来一阵刺痛。
然后,我像扔垃圾一样,将这条陪伴了我五年、浸透了油烟和可笑的围裙,狠狠地、精准地,扔进了门边那个散发着馊味的垃圾桶里!
滚出去。我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没有一丝波澜,却像西伯利亚的寒流,瞬间冻结了整个房间的空气。我指着门口,目光如冰锥,第一次,居高临下地、不带任何温度地钉在柳如烟煞白的脸上:现在,立刻,带上你的小奶狗,给我滚出这间屋子。
柳如烟似乎被我这从未有过的冰冷气势震住了,嘴唇哆嗦着:林峰,你听我解释……
解释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极其讽刺的弧度,打断她,解释你怎么骑在他腿上喂葡萄还是解释我有多‘烦人’、多‘一身油烟味’我的目光扫过她裸露的肩膀和徐君护在她腰上的手,厌恶如同实质,柳如烟,你真让我恶心。
徐君大概觉得被冒犯了,梗着脖子想开口:喂!你怎么说话呢烟烟姐她……
闭嘴!我猛地一声低喝,眼神如刀锋般扫过去,带着一种久居上位、不容置疑的凌厉威压。徐君被我吼得一哆嗦,剩下的话卡在喉咙里,脸色涨红。
我重新看向柳如烟,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像法官最后的宣判:明天,李家大宅的订婚宴,取消。你,柳如烟,永远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取……取消柳如烟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脸上那点慌乱瞬间被难以置信和一种荒谬的嘲讽取代,她甚至嗤笑出声,眼泪都笑出来了,李林峰!你发什么疯你一个靠我养着的家庭煮夫,你有什么资格说取消李家的订婚宴你以为你是谁偷看了几眼财经新闻就真把自己当李家的人了你做梦呢!
她指着我的鼻子,声音尖利,充满了鄙夷和轻蔑:还让我滚这破房子还是我付的租金!要滚也是你滚!我告诉你,明天的订婚宴,我柳如烟去定了!李家少奶奶的位置,我坐定了!你这种废物,给我提鞋都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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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叫嚣尖锐刺耳,像指甲刮过玻璃。徐君在一旁,脸上也露出了看好戏的轻蔑笑容。
看着她那张因为愤怒和贪婪而扭曲的脸,听着她不知天高地厚的叫嚣,我心里的最后一丝波澜也彻底平息了。五年错付,原来在对方眼里,我只是个可以随意踩踏、连名字都不配被记住的蝼蚁。
我甚至懒得再跟她多说一个字。多说一句,都是对我智商的侮辱。
面无表情地转过身,无视她尖利的叫骂和徐君挑衅的目光,我径直走向大门。拉开那扇吱呀作响的破门,外面楼道里污浊的空气涌进来。我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反手砰地一声,将门关上,也将那令人作呕的一切,彻底隔绝。
身后,隐约还能传来柳如烟气急败坏的尖叫:李林峰!你有种别回来!我看你怎么收场!废物!
收场
我站在昏暗肮脏的楼道里,掏出手机。屏幕的冷光照亮我毫无表情的脸。点开一个尘封已久的加密通讯录,找到那个标注着老宅-忠伯的号码,拨了出去。
电话几乎在瞬间被接通。一个苍老却沉稳恭敬的声音传来:少爷
忠伯,我的声音恢复了属于京都李家继承人的那种平静与掌控,通知公关部,立刻发布公告。李林峰与柳如烟婚约即刻解除,明日订婚宴取消。原因,女方行为不端。另外,我顿了顿,声音冷冽如刀,通知所有与柳如烟名下‘烟云科技’有业务往来的李氏关联企业、银行及投资机构,立刻冻结一切资金流,终止所有合作,启动追偿程序。她名下所有用李氏资源获得的资产,包括但不限于房产、车辆、股票,全部查封冻结。立刻执行。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随即是没有任何迟疑的回应:是,少爷。老奴立刻去办。老爷和夫人……一直在等您回家。
嗯。我挂了电话。楼道里重新陷入昏暗。
手机屏幕再次亮起,这次是无数条信息疯狂涌入的提示音。来自家族核心群,来自父母,来自那些曾经劝我回头是岸的长辈……我只看了一眼,便按灭了屏幕。
楼下,一辆线条流畅、如同暗夜幽灵般的黑色劳斯莱斯幻影,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停在了狭窄破旧的巷口。与周围低矮破败的棚户区格格不入。车门旁,站着一位穿着笔挺黑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他目光沉静,如同磐石,正是李家的老管家,忠伯。他微微躬身,姿态恭谨而坚定。
夜风吹过,带着城市边缘特有的浑浊气味。我深吸一口气,将出租屋里那令人窒息的油烟味、背叛的恶心感、以及五年来自我麻痹的可笑尘埃,狠狠吐了出去。
京都的天,该变一变了。
我迈开脚步,朝着那辆象征着权柄与归途的座驾走去,步伐沉稳,再无一丝留恋。身后那扇破旧的出租屋门内,柳如烟刺耳的谩骂声还在隐约传来,像一场即将落幕的荒诞剧最后的杂音。
忠伯为我拉开车门,姿态是刻进骨子里的恭敬。
少爷,请。
我坐进车里,顶级皮革的触感包裹着身体,车内弥漫着清冽的雪松香气,瞬间涤荡了肺腑间残留的污浊。车门轻轻关上,将外面那个破败、廉价、充满了谎言的世界彻底隔绝。
回老宅。我闭上眼,靠在柔软的头枕上,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但更多的是尘埃落定后的冰冷。
是。忠伯沉稳地应道,劳斯莱斯无声地启动,平稳地滑出狭窄的巷子,汇入璀璨的城市车流。
手机在口袋里持续震动着,屏幕上跳跃的名字是柳如烟。我直接按了静音,将它丢在一边。不用看也知道,她此刻的表情一定精彩绝伦。
劳斯莱斯无声地行驶在通往半山李宅的专用盘山道上。两侧是精心养护的参天古木,在夜色中投下浓重的阴影。山下的城市灯火如同散落的星河,璀璨却遥远。车内的气氛安静得近乎凝滞。
忠伯透过后视镜,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我的神色,欲言又止。
忠伯,我睁开眼,看着车窗外飞速掠过的树影,说吧。
少爷,忠伯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老爷和夫人……这些年,很挂念您。尤其是夫人,每次提到您……他顿了顿,没再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
我沉默着。五年,我像个叛逆的孩子,为了所谓的真爱,一头扎进那个虚妄的泥潭,把父母的担忧、家族的期许都抛在脑后。现在想来,真是愚蠢透顶。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真皮座椅光滑的边缘,心绪翻涌。
车子驶入厚重森严的李家大门,穿过开阔得如同公园般的庭院,最终停在一座灯火通明、气势恢宏的古典大宅门前。巨大的雕花铜门无声地开启,管家和佣人早已垂手侍立在两侧,恭敬地躬身:恭迎少爷回家。
我推门下车,踏上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台阶。五年了,这里的一切似乎都没变,威严、奢华、冰冷。空气里弥漫着昂贵的檀香气息。
刚踏入灯火辉煌、挑高足有两层楼的大厅,两道熟悉的身影便快步迎了上来。
林峰!母亲的声音带着哭腔,保养得宜的脸上满是泪痕,她不顾仪态地扑上来,紧紧抓住我的胳膊,上下打量着,仿佛要确认我是否完好无损,我的孩子……你终于肯回来了……瘦了,瘦了好多……她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滴在我价值不菲的西装袖子上。
父亲李振邦站在稍后一步,身形依旧挺拔,穿着深色的中式褂子,面容威严,但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此刻也翻涌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有痛心,有责备,但更多的,是失而复得的激动和一丝释然。他没有像母亲那样失态,只是重重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声音低沉而有力: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过去的,就让它过去!
爸,妈。我开口,声音有些干涩。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最终只化作这两个字。看着母亲通红的眼眶和父亲鬓角新添的白发,一股浓重的愧疚感瞬间淹没了心脏。五年的任性,伤他们至深。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母亲紧紧拉着我的手,泣不成声,那个女人……柳如烟!她怎么能这样对你!我们李家待她不薄啊!你给她的那些……
好了,淑仪。父亲打断母亲,语气带着安抚,也带着一家之主的决断,过去的事,不必再提。林峰回来了,比什么都重要。他锐利的目光落在我脸上,带着审视,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我深吸一口气,迎上父亲的目光,眼神里的迷茫和脆弱被彻底压下,取而代之的是属于李家继承人的冷静与锋芒:爸,李家这五年因为我而停滞的海外并购案,我需要所有资料。还有,柳如烟的‘烟云科技’,我要它三天之内,彻底消失。
我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既然选择了回来,既然那个愚蠢的梦已经彻底破碎,那么,属于我的责任和权柄,就该牢牢握在手中。至于柳如烟……背叛的代价,她会用余生来体会。
父亲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更多的是一种吾儿终归的欣慰。他点点头:好!这才是我李振邦的儿子!资料忠伯会准备好。至于那个女人的公司……他冷哼一声,带着上位者碾碎蝼蚁般的漠然,敢让我李家的继承人蒙羞,破产清算,已经是给她最大的仁慈。你想怎么做,放手去做,李家的一切资源,随你调用!
母亲也止住了哭泣,擦着眼泪,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支持:对!林峰,妈妈支持你!那种忘恩负义的女人,就该让她尝尝苦头!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再次疯狂震动起来,屏幕上闪烁的名字依旧是柳如烟。这一次,我划开了接听键,却没有说话,只是将手机随意地放在一旁昂贵的紫檀木茶几上。
李林峰!李林峰你接电话!!柳如烟歇斯底里的声音立刻从听筒里炸了出来,充满了惊恐、慌乱和难以置信的疯狂,在空旷奢华的大厅里显得格外刺耳,公告是怎么回事!李家官网的公告!解除婚约取消订婚是不是你搞的鬼!你他妈到底做了什么!你是不是偷了李家的公章!你这个疯子!你知不知道这样会毁了我!毁了烟云!快让他们撤回!撤回啊!!
她的声音尖锐得变了调,像濒死的野兽在哀嚎。她显然已经看到了李家官网那份冰冷无情、瞬间引爆整个京都上流圈子的解除婚约声明。这份声明,不仅彻底斩断了她的豪门梦,更是将她和她那依靠李氏资源堆砌起来的烟云科技推向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我端起佣人刚奉上的顶级雨前龙井,氤氲的热气模糊了视线,茶香清冽。我慢条斯理地啜饮了一口,仿佛电话那头歇斯底里的尖叫只是恼人的背景杂音。
柳如烟,我终于开口,声音透过听筒,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李家的公章,需要偷吗
电话那头的声音戛然而止,只剩下粗重而惊恐的喘息。
我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山下璀璨的万家灯火,如同执掌星河的帝王。抬手指了指楼下庭院中,那几辆如同沉默巨兽般静静停着的黑色奔驰,以及车旁肃立、气息彪悍的黑衣保镖。
看到楼下那些车和人了吗我的声音带着一丝冰冷的玩味,那不是来抓小偷的警察。
我顿了顿,清晰地吐出最后几个字,如同最后的审判:
那是我家的司机和保镖。
……
电话那头,死一样的寂静。足足过了十几秒,才传来一声短促、尖锐、如同被掐住脖子的抽气声,紧接着,是手机重重砸落在地板上的碎裂声,通话彻底中断。
可以想象,电话那头的柳如烟,此刻是怎样一副魂飞魄散、如坠冰窟的惨状。
我放下手机,嘴角勾起一丝冰冷到极致的弧度。
游戏,才刚刚开始。
母亲走过来,心疼又解气地看着我:那种女人,不值得再为她费半点心思。她顿了顿,像是想起什么,脸上露出真切的温柔笑容,对了,林峰,你苏伯伯家的晚晚,昨天刚从巴黎回来。她听说你回来了,高兴得很,说明天要来家里看你呢。小时候你们玩得最好,那丫头,可是一直惦记着你。
苏晚
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一张明媚娇俏的脸庞,总是带着狡黠灵动的笑容,像个小太阳。她是父亲世交苏伯谦的独女,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是真正的青梅竹马。五年前我执意离开李家追求所谓的真爱,伤透了父母的心,也断了和所有故交的联系,包括她。
一丝复杂的情愫掠过心头,有愧疚,也有久违的暖意。我点点头:嗯,我也很久没见晚晚了。
三天。
仅仅三天。
曾经在京都新贵圈子里小有名气、被媒体吹捧为美女创业者的柳如烟,连同她风光无限的烟云科技,彻底跌落神坛,摔得粉身碎骨。
李氏集团雷霆万钧的封杀令,如同无形的天罗地网,瞬间绞杀了烟云科技所有的生机。银行催贷、合作方集体毁约、核心团队被高薪挖走、所有账户被冻结、名下房产车辆被查封……速度之快,手段之狠辣,让整个商圈都为之侧目,也彻底坐实了柳如烟得罪了京都顶级豪门的传闻。
墙倒众人推。曾经围绕在柳如烟身边阿谀奉承的朋友、合作伙伴,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媒体更是闻风而动,将她大学期间靠着我暗中资助才能完成学业、创业初期全靠我挪用李家资源输血、甚至她身上那些名牌包包和出入高档场所的消费来源,全都扒了个底朝天!曾经被包装得光鲜亮丽的独立女性人设彻底崩塌,取而代之的是吸血虫、捞女、忘恩负义的标签,牢牢贴在了她的身上。
我坐在李家老宅顶层的书房里,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繁华的京都CBD。忠伯将一份厚厚的资料放在我面前的红木书桌上。
少爷,这是‘烟云科技’及柳如烟个人名下所有资产的清算报告,以及她涉及违规操作的初步证据。忠伯的声音沉稳无波,另外,徐君已于今早辞职离开京都,据查,他走前卷走了柳如烟仅剩的、藏在保险柜里的部分现金和首饰。
我随意地翻了翻报告,那些冰冷的数字和触目惊心的违规记录,昭示着柳如烟彻底的一无所有和可能的牢狱之灾。对于徐君的背叛,我毫不意外。那种依附于他人光环生存的菟丝花,大难临头各自飞才是本性。
知道了。我合上报告,目光投向窗外,让她蹦跶两天。最后一步,我亲自收网。
是。忠伯躬身退下。
书房门被轻轻敲响。
请进。
门开了,一个身影带着清新的香风走了进来。
苏晚。
她穿着一身剪裁极佳的香槟色小洋装,衬得肌肤胜雪,栗色的长发微卷,慵懒地披在肩头。五年不见,她褪去了少女的青涩,五官更加精致明艳,那双漂亮的杏眼里,依旧盛满了灵动狡黠的光芒,只是此刻,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探寻。
林峰哥她的声音清脆,像山涧的清泉。
晚晚。我站起身,脸上露出一丝真心的笑容,带着歉意,好久不见。
苏晚快步走过来,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我,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心疼:瘦了,也憔悴了。那个柳如烟……她提到这个名字时,皱了皱秀气的鼻子,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她是不是瞎放着这么好的林峰哥不要,去找那种小白脸
她直白的话语让我有些失笑,心里却涌起一股暖流。也只有她,敢在我面前这样肆无忌惮地说话。
都过去了。我摇摇头,不想再提那个名字。
过去了好!苏晚用力点头,脸上绽开明媚的笑容,像瞬间点亮了有些沉闷的书房,那种人渣,根本不值得林峰哥你难过一秒!走,陪我去个地方散散心!
去哪
苏富比春拍!苏晚眼睛亮晶晶的,听说今天有几件压轴的珠宝首饰特别棒!我爸爸给了我额度,让我去练练手!林峰哥你眼光最好了,帮我参谋参谋呗
看着她期待的眼神,我无法拒绝。正好,也需要一个场合,让某些人彻底认清现实。
好。
苏富比拍卖行,京都顶级的艺术圣殿。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的光芒,空气里弥漫着高级香水和金钱的味道。衣冠楚楚的名流、收藏家、富豪们低声交谈着,气氛优雅而矜持。
我和苏晚坐在前排视野极佳的位置。她正兴致勃勃地翻看着拍卖图录,指着其中一条镶嵌着硕大蓝钻的项链:林峰哥,你看这条‘深海之泪’,好漂亮啊!不过肯定很贵……
我随意地扫了一眼图录,目光落在压轴拍品上——一枚极其罕见的鸽血红宝石胸针,设计古典华贵,名为浴火凤凰。确实不错。
拍卖会进行得很顺利。一件件艺术品、珠宝被拍出令人咋舌的高价。气氛渐渐推向高潮。
当拍卖师用激动的声音介绍那枚浴火凤凰时,全场都屏住了呼吸。起拍价就是三千万。
竞拍异常激烈。价格一路飙升。
五千万!
五千五百万!
六千万!
苏晚吐了吐舌头:哇,好疯狂。
当价格被一位匿名电话委托叫到七千八百万时,场内出现了短暂的沉默。拍卖师开始倒数:七千八百万第一次……七千八百万第二次……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突然从后排的角落里踉跄着冲了出来,扑到了我们前方的栏杆旁!
是柳如烟!
她穿着一件明显不合身、款式过时的旧裙子,头发凌乱,脸色憔悴得吓人,眼窝深陷,厚厚的粉底也掩盖不住眼底的乌青和绝望。她完全没有了往日的精致和风光,像一个输光了一切的赌徒,眼神里只剩下疯狂和孤注一掷。
林峰!李林峰!她无视周围人诧异甚至鄙夷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我,声音嘶哑尖利,带着哭腔和不顾一切的哀求,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是我瞎了眼!是我被猪油蒙了心!求求你!求求你原谅我!李家少奶奶的位置……那本该是我的啊!我们五年的感情……
她的出现和哭喊,瞬间打破了拍卖行的优雅氛围,引来一片哗然和议论。保安立刻快步朝这边走来。
苏晚厌恶地皱紧了眉头,下意识地往我身边靠了靠。
我看着眼前这个状若疯妇的女人,那张曾经让我迷恋的脸,此刻只剩下扭曲的贪婪和丑陋。五年的付出,换来的就是她此刻为了李家少奶奶这个名头而不顾一切的摇尾乞怜真是讽刺至极。
内心没有一丝波澜,只有冰冷的厌恶。
我甚至没有看她一眼,仿佛她只是一团令人作呕的空气。手臂自然地抬起,轻轻揽住了身边苏晚纤细的腰肢。这个动作带着宣告般的亲昵和保护意味。
苏晚身体微微一僵,随即脸上飞起一抹红霞,有些羞涩地看了我一眼,但并没有躲开。
在拍卖师即将落槌的瞬间,我另一只手优雅地举起了手中的竞价牌。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响彻在因为柳如烟的闹剧而显得有些嘈杂的会场:
九千万。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惊愕、探究、羡慕,齐刷刷地聚焦在我身上。九千万!远超当前最高价!只为了这枚胸针!
拍卖师也愣了一下,随即激动地高喊:九千万!这位先生出价九千万!还有没有更高的九千万第一次……
柳如烟像是被施了定身咒,彻底僵在原地,脸上血色尽褪,只剩下死灰般的绝望。她看着我搂着苏晚的手,看着苏晚脸上羞涩却幸福的笑容,再看看自己狼狈不堪的模样……巨大的落差和耻辱,像海啸般将她彻底淹没。
九千万第二次……九千万第三次!成交!拍卖槌重重落下,发出清脆的声响。恭喜这位先生!这枚珍贵的‘浴火凤凰’属于您了!
掌声响起,带着惊叹。
我这才侧过头,目光平静地落在面如死灰的柳如烟脸上,语气淡漠得像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
拍着玩,给晚晚当生日礼物。
柳如烟的身体剧烈地摇晃了一下,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九千万……拍着玩……生日礼物……这几个字,像一把把烧红的刀子,狠狠捅进她的心脏,将她最后一丝幻想和尊严彻底碾碎!
不……不应该是这样……她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眼神涣散。
就在这时,拍卖行前方巨大的电子展示屏,画面突然一闪!原本播放着艺术品信息的屏幕,瞬间切换!
屏幕上赫然是柳如烟和烟云科技的Logo!紧接着,一行行清晰无比、盖着税务部门鲜红公章的文字和表格滚动出现!
烟云科技涉嫌巨额偷税漏税公告……
法人柳如烟利用虚假合同、阴阳账簿……
涉案金额初步统计逾三亿元……
税务稽查及公安经侦部门已立案侦查……
同时,拍卖行厚重的大门被推开。几名穿着深蓝色制服、神情严肃的税务局工作人员,在两名身着警服的警察陪同下,径直走了进来。他们的目光如同鹰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