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项目很多,我在办公室敲着键盘。
助理敲门进来,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牛总监,陈氏集团的‘云端之城’项目招标书……他们指定要您亲自对接。
云端之城,陈斯礼回国后启动的第一个地标性项目。
也是当年我们一起在草稿纸上画过无数次的梦想。
知道了。我转过头,告诉他们,明天上午十点,我准时到陈氏总部。
助理走后,办公室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顿时没有工作的心思。
我脑中回忆着和陈斯礼的过往。
那时他说：晓晓,等我以后靠自己赚大钱了,给你买个钻石戒指。
可后来,他的确赚了大钱,却亲手把我推开,用最残忍的方式。
手机屏幕亮起,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只有短短几个字：他病了,很严重。
我的心猛地一沉,像被投入冰窟。
陈斯礼……病了
1
陈氏集团总部大厦。
我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装套裙,踩着高跟鞋,走进那间熟悉又陌生的顶层会议室。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沉香味,和三年前他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主位上,陈斯礼正低头看着文件,鼻梁高挺,薄唇紧抿。
他比三年前更成熟了,也更疏离了。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目光落在我身上,深邃的黑眸里没有任何情绪。
牛总监。他开口,带着商场上的客套话,久仰大名。
久仰我在心里冷笑。
我们之间,需要用久仰来形容吗
陈总。我微微颔首,带着标准的职业假笑,将招标书放在桌上,关于‘云端之城’的设计方案,我们事务所……
方案我看过了。他打断我,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创意不错,但细节上有几个地方,我不太满意。
你说……
他示意我坐下。
然后拿起笔,在方案上圈出几处,语气平淡地指出问题。
他的眼神专注,语气专业,仿佛我们真的只是甲方和乙方的关系。
可我知道,他是故意的。
那些被他圈出的地方,恰恰是当年我们一起讨论过无数次的细节,是他曾经赞不绝口的亮点。
陈总眼光独到。我压下心头的涩意,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我们会根据您的意见修改。
很好。他放下笔,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目光再次落在我脸上,带着审视,牛总监似乎……不太喜欢我
我一怔,抬眼看他。
他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让人看不透。
陈总多心了。我垂下眼帘,掩饰住眼底的情绪,我只是在想,陈总当年一走了之,如今回国,倒是风生水起。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
我不该用这种语气说话,不该让他看出我的在意。
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牛总监是在怪我
不敢。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只是觉得,陈总当年的决定,很……果断。
是吗他站起身,一步步向我走来,带着强烈的压迫感。
他停在我面前,低头看着我,压低声音,牛晓晓,你以为,当年的事,是我想的吗
我的心猛地一跳,抬眼看他。
不然呢我咬着唇,不让自己的声音颤抖,是我死缠烂打,还是你陈斯礼良心发现,觉得我配不上你了
啪——
他突然伸手,一掌拍在我身后的墙壁上,将我困在他和墙壁之间。
他的脸离我很近,我甚至能看到他眼底的红血丝。
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牛晓晓,你就这么恨我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心脏狂跳不止。
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那些被强行压抑的记忆瞬间涌了上来——
我们一起挤在出租屋里吃泡面的夜晚,他抱着我在天台看星星的时光,那些他说晓晓,我爱你的誓言……
恨我笑了,笑声里带着一丝苦涩,陈斯礼,我连恨你的资格都没有。毕竟,是你先不要我的。
他的身体猛地一僵,看着我,良久,才低声说：晓晓,有些事,你不懂。
我是不懂！我再也忍不住,眼眶红了,彻底爆发,我不懂为什么你突然就变了,不懂为什么你连一句解释都没有,不懂为什么你要那么残忍地推开我！陈斯礼,你告诉我,到底为什么！
他看着我泛红的眼眶,喉结滚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只是别过脸,声音冷硬地说：没有为什么。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现在是工作时间,牛总监请自重。
说完,他松开手,后退一步,恢复了之前那副冷漠疏离的样子。
仿佛刚才那个情绪激动的人,不是他。
我的心,像被狠狠拧了一下,疼得无法呼吸。
原来,三年了,他还是这样,习惯了用冷漠来伪装自己,习惯了把所有事情都藏在心里,习惯把我当成一个局外人。
好的,陈总。我擦掉眼角的湿润,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关于方案的修改,我们会尽快完成。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他没有看我,只是淡淡嗯了一声。
我转身,一步步走出会议室。
直到电梯门缓缓关上,隔绝了他冰冷的视线,我才再也支撑不住,靠在电梯壁上,泪水无声地滑落。
陈斯礼,你知不知道,这三年,我是怎么过的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少次,想冲到你面前,问你一句为什么
2
回到事务所,我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
情绪崩溃。
三年前,我和陈斯礼还是一对人人羡慕的情侣。
他家境优越,但是他不想靠家里,靠着自己努力着。
我们一起从大学毕业,一起挤在狭小的出租屋里,一起为了梦想打拼。
他那时在一家小设计公司实习,我在一家广告公司做文案。
虽然日子清贫,但很快乐。
他总说,等他攒够了钱,就买一套属于我们自己的房子,不大,但要有一个阳台,种满我喜欢的向日葵。
他还说,等他拿到设计师资格证,就自己开一家事务所,名字就叫斯年,取斯是良人,共度经年的意思。
我信了,全心全意地信了。
我支持他学习,支持他考证,为我们梦想努力着。
我每天下班回家,都会给他做好热腾腾的饭菜,等他一起吃。
我以为,我们会这样一直走下去,直到白头。
可是,就在他拿到设计师资格证的那天,一切都变了。
他接到了一个电话,然后脸色苍白地回到家。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欲言又止。
最后,他只是说：晓晓,我们分手吧。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笑着问他是不是在开玩笑。
可他却认真地说：我没有开玩笑。晓晓,我们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我哭着问他,我们不是说好了吗等你拿到资格证,我们就……
那都是过去了。他打断我,带着我从未听过的冰冷语气,牛晓晓,你能不能现实一点跟着我,你能得到什么我给不了你想要的生活。
我不想要什么富贵生活！我只要你！我抓住他的手,却被他狠狠甩开。
够了！他烦躁地推开我,眼里带着厌恶,我说分手就分手！你听不懂吗我已经厌倦你了,看到你就觉得烦！
那句话,像一把刀,狠狠插进我的心脏。
我看着他陌生的脸,觉得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为什么我哽咽着问,陈斯礼,你告诉我,到底为什么是不是因为……是不是因为你家里人
我曾听他提起过,他有一个强势的母亲,一直不满意我的家境。
他沉默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语气冷漠：是。我妈说,我要是不跟你分手,就断绝母子关系,并且收回我所有的资助。晓晓,我不能没有我妈,也不能没有钱。
原来如此。
我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在他心里,我连他的前途和金钱都不如。
好,我答应你。我擦干眼泪,带着最后的体面,陈斯礼,你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永不相见。
他没有看我,只是背对着我,说了一句：好。
那天晚上,我收拾好自己所有的东西,离开了那个我们曾经充满欢声笑语的出租屋。
走的时候,我把他送我的枚银戒指留在了桌上。
后来,我听说他回了家,继承家业,进了陈氏集团,成了高高在上的陈总。
而我,用仅剩的一点积蓄,加上向朋友借的钱,勉强开了一家小小的设计工作室。
也就是现在的斯年设计事务所。
我以为,我和他之间,就像两条相交线,短暂交汇后,便永远走向不同的方向。
却没想到,三年后,我们会以这样的方式重逢。
接下来两天,我按照陈斯礼要求改方案。
本想把方案发给陈斯礼看看,没想到——
手机再次响起,还是那个陌生号码,又是一条短信：他得了急性白血病,正在市一院化疗。他不让我告诉你,我是他助理,看不下去了。
白血病！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手里的手机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陈斯礼……他怎么会得白血病
3
我疯了一样冲出事务所,打车赶往市一院。
在血液科的VIP病房外,我看到了陈斯礼的助理,一个年轻的小伙子。
他看到我,眼神里带着一丝同情：牛小姐,您来了。陈总他……刚做完化疗,睡着了。
我点点头,推开了病房的门。
病房里开着一盏柔和的壁灯。
陈斯礼躺在床上,身上盖着白色的被子,脸色苍白,嘴唇干裂。
他睡着了,眉头却依然紧锁着,像是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眼前的景象,和记忆中那个意气风发的陈斯礼判若两人。
我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无法呼吸。
我走到床边,轻轻坐下。
看着他苍白的脸,那些被压抑的怨恨和委屈,瞬间被心疼取代。
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为什么要一个人承受这些
晓晓……
就在这时,他突然低喃了一声,眉头皱得更紧了。
我心里一紧,连忙握住他的手。
他的手很凉。
我在,斯礼,我在。我连忙拉着他的手,想给他一点力量,但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你别怕,我在这里。
他似乎听到了我的声音,眉头渐渐舒展,嘴角甚至勾起了一抹浅浅的笑意。
晓晓……别走……他又喃喃地说。
斯礼,我没走,我一直在呢。
我趴在床边看着他,无声地哭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他缓缓睁开了眼睛。
看到我,他先是一愣,随即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然后迅速被冷漠取代。
你怎么来了他想把手抽回去,却被我握得更紧。
陈斯礼,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我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白血病为什么什么时候的事
他别过脸,语气冷淡：我的事,跟你没关系。谁让你来的
跟我没关系我气得浑身发抖,陈斯礼,你把我当什么了三年前你说分手就分手,现在你病了,也打算一个人扛着是吗你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我的感受他突然转过头,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和自嘲,牛晓晓,你以为我想这样吗我告诉你,然后呢看你可怜我同情我还是……你想回来照顾我,以此来满足你的圣母心
你胡说什么！我被他气哭了,我是担心你！我……
够了！他打断我,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沙哑,我不需要你的担心,更不需要你的同情！你走,现在就走！
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因为剧烈咳嗽起来。
你别激动！我连忙扶住他,医生怎么说有没有找到合适的骨髓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良久,才低声说：找到了。是……我一个远房亲戚。
我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不过,手术风险高。他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而且,术后恢复也很麻烦。
没关系,我会陪着你。
他愣住了,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说。
你……他看着我,眼神里的冷漠渐渐瓦解,露出一丝茫然,为什么晓晓,我们已经……
没有已经！我打断他,语气坚定,陈斯礼,在我心里,从来没有‘已经’。
说完,我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脸颊瞬间火辣辣的。
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我无名指上的那道疤痕：还疼吗
那时我跟他分手,吵得很厉害。
我一气之下砸了玻璃杯,玻璃渣反弹扎进我无名指,留下了一道疤。
我摇了摇头：早就不疼了。
对不起,晓晓。他看着我,眼里充满了愧疚,三年前,我说的那些话,都是骗你的。
没关系,都过去了。
4
他终于告诉了我真相。
三年前,他拿到设计师资格证的那天,接到的那个电话,是他父亲打来的。
他父亲告诉他,他的母亲得了重病,需要一大笔手术费,而且,陈家的公司也出现了危机,急需资金周转。
而唯一能帮助他们的,是梁氏集团的千金,梁宁晓。
梁宁晓喜欢陈斯礼很久了,林父提出,只要陈斯礼愿意和梁宁晓订婚,就可以帮助陈家。
与此同时,他父亲还告诉他一个惊天秘密——
他的亲生父亲并不是陈父,而是一个曾经和他母亲有过一段情的男人。
因为陈父不能生育,所以陈斯礼便成了陈父的亲生儿子。
这个秘密一旦曝光,陈家将彻底身败名裂。
而这个秘密的知情人,正是梁父。
梁父以此来要挟陈斯礼,让他别无选择。
我不能告诉你,陈斯礼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疲惫和痛苦,我怕你知道了真相,会跟着我一起受苦。我怕梁父会伤害你。我只能用最残忍的方式推开你,让你恨我,忘了我,这样你才是安全的。
那枚戒指,我一直带在身边。他从枕头下摸出一个小盒子,打开,里面正是那枚我留在出租屋的银戒指。
我每天都在想你,想我们以前的日子。我拼命工作,拼命赚钱,就是想尽快摆脱梁家的控制,然后去找你。
可是,就在我以为一切都快好起来的时候,我查出了白血病。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绝望,晓晓,我以为我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
听着他的话,我早已泪流满面。
原来,背后藏着这么多不为人知的痛苦和无奈。
傻瓜！你这个大傻瓜！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知不知道这三年我是怎么过的我以为你真的不要我了,我以为你真的爱上别人了！
对不起,晓晓,对不起……他紧紧抱住我,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是我不好,是我太懦弱,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我们紧紧相拥,仿佛要将这三年的分离和痛苦,都揉进这一个拥抱里。
斯礼,我抬起头,看着他苍白的脸,眼神坚定,别怕,有我在。我们一起战胜病魔,好不好
他看着我,眼里重新燃起了希望的光芒,用力点了点头：好,一起。
5
陈斯礼的手术很成功。
但术后恢复却异常艰难。
我推掉了所有的工作,日夜守在他身边。
喂他吃饭,陪他说话,给他讲这三年来我遇到的趣事。
他像个孩子一样依赖着我,难受的时候,只要我握住他的手,他就会安静下来。
梁宁晓来过几次,看到我在,脸色很不好看。
她试图跟陈斯礼撒娇,却被陈斯礼冷漠地赶走了。
梁小姐,请你以后不要再来了。陈斯礼的语气很坚定,我和你之间,从来就没有什么。
梁宁晓气得摔门而去,从此再也没有出现过。
陈父陈母也来看过陈斯礼,对我态度很复杂。
他们大概没想到,当年被他们儿子狠心推开的女孩,会在这个时候回来照顾他。
晓晓,对不起。陈母拉着我的手,眼里含着泪,当年是我们不对,是我们逼他的。
我笑了笑,说：阿姨,都过去了。只要斯礼好好的,就比什么都强。
陈斯礼的身体一天天好转,脸色也渐渐有了血色。
晓晓,等我好了,我们就把‘斯年’事务所做大做强,好不好他看着我,眼里充满了憧憬。
好啊,我笑着点头。
那陈氏集团怎么办我又说。
陈氏集团和‘斯年’事务所,我们一起强强联合。陈斯礼笑着说。
好,不过,这次你得听我的,不准再一个人扛着所有事情。
遵命,牛总监。他调皮地敬了个礼,逗得我哈哈大笑。
看着他重新焕发神采的脸,我觉得一阵欣慰。
6
陈斯礼康复出院那天,阳光正好。
他穿着我给他买的白色衬衫,站在阳光下,笑容灿烂,仿佛又回到了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晓晓,我们回家吧。他牵起我的手,掌心温暖而有力。
好,回家。我笑着点头,任由他牵着我,走向我们的未来。
云端之城项目,斯年设计事务所和陈斯礼一起参与设计。
三个月间,我们一起在电脑前熬夜,但陈斯礼身体刚好,我不让他过于劳累。
一起去工地勘察,又为了一个细节争论不休,最终笑着和解。
项目竣工那天,举行了盛大的落成典礼。
陈斯礼站在台上,作为投资方代表发言。
‘云端之城’,不仅是一座建筑,更是一个梦想的延续。
他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在我身上,在这里,我要感谢一个人,她是我的灵感来源,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他走下台,来到我面前,单膝跪地,拿出一个戒指盒子。
牛晓晓小姐,他看着我,眼神真挚而热烈,三年前,我弄丢了你。这三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后悔。谢谢你,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回到我身边。
现在,我想问你,你愿意嫁给我吗让我用余生来爱你,守护你,再也不让你受一点委屈。
周围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
我看着他手里那枚闪耀着光芒的钻戒,看着他眼里满满的期待,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
我伸出手,哽咽着说：我愿意。
他把戒指戴在我的无名指上,紧紧抱住我。
谢谢你,晓晓。他在我耳边低语,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谢谢你,还在。
7
我们的婚礼很简单,没有盛大的排场,只有最亲近的家人和朋友。
我穿着洁白的婚纱,挽着陈斯礼的手,走在红毯上。
看着他眼里的温柔和坚定,我知道,这一次,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婚后,我把斯年事务所搬到了云端之城的顶层。
办公室的落地窗前,可以看到整个城市的风景。
陈斯年空闲之余,常常来我事务所。
他常常说：晓晓,遇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谢谢你,没有放弃我。
我总是笑着回答：傻瓜,我们是要过一辈子的人,怎么能轻易放弃,怎么会放弃。
那天,我们一起在天台上看星星,就像很多年前那样。
斯礼,你看,那颗星星好亮。我指着天空说。
他抱着我：嗯,像你的眼睛一样亮。
我转过身,看着他,眼里充满了爱意：斯礼,我爱你。
他低头,吻住我的唇,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清晰而坚定：我也爱你,牛晓晓,一生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