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院的天才量子研究员程凯离奇自杀,留下一份加密笔记。我作为他唯一信任的朋友,破解了其中内容:第37次思维重组:当无数个被分解的大脑碎片缓慢融化,仍能清晰感知到整个消解过程的每一毫秒,才是人类真正的深渊。警方封锁了他的实验室后,我发现设备中竟有我的脑波记录数据。上司杨教授对此百般阻挠调查,但真正令我恐惧的,是笔记最后的警示——他们已开始大规模部署,从你最亲密的人开始重组。
十一月冷雨下个不停,铅灰的云层沉甸甸压在城市上空。南郊墓园的地面吸饱了水,泥泞不堪,每一步都像要把鞋子从脚上扯下来。空气里混着泥土、草木和死亡冰冷的气息,粘稠得让人喘不过气。寥寥几个撑伞的黑影,在雨雾里模糊晃动,压抑的抽泣偶尔被雨声盖过。
李晞站在墓碑侧面几步远的地方,伞压得很低。雨水顺着伞骨流下,在她眼前拉上一道灰蒙蒙的水帘。墓碑上嵌着程凯的照片,那张总是神游天外、看透了些许宇宙似的脸上,如今只剩下生硬刻板的平静——一种只属于死亡名单和档案表格的平静。这不是她认识的程凯。那个会因为观察咖啡壶里气泡而把咖啡煮干的家伙,永远躺在这块冰冷的石头下面了。一个月前,警方在他公寓里发现了他,一颗子弹,干脆利索。结论:工作压力太大,抑郁了,走了绝路。干净利落,无可指摘。
冰凉的雨点敲打着伞面,嗒嗒地响。她的指尖在口袋里触到手机冰冷的金属边,那里面藏着还没解开的谜。三天前,一个没留名的包裹送到她实验室。里面只有个不起眼的银色U盘,盘面上刻着一个潦草的π符号——是程凯的标记。
葬礼在雨中按部就班地进行。李晞的心思全飘到了那把钥匙上。低沉的念诵声停了,人群开始鞠躬。雨点砸在泥土里的声音变得格外清晰。
这时,一个年轻男人费力地从泥地里趟过来,神情憔悴,眼睛红肿。看着和程凯有几分像。您是李晞博士吧我哥的同事……他声音嘶哑,冻得发白的嘴唇动了动,我是程凯的弟弟,程海。他费力地从大衣内兜掏出个小木匣子,旧得边角都磨圆了。匣子小心地开了一条缝,露出里面垫着的丝绒。他出事后,我们去收拾东西,程海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在他书房那个带锁的小抽屉里找到的。旁边有张纸条,就一行字:‘交给李晞,她知道该怎么做’……我们没人知道您住哪儿,想着今天您大概会来……他说不下去了。
李晞的心像是被谁掐了一下。她伸出手,小木匣落在掌心,比想象的更轻,沾着程海身上的寒气和水汽。谢谢,她的声音在雨里有点发飘,里面有……什么
一把钥匙,程海吸了吸鼻子,像是实验室储物柜的。还有些小玩意儿,大概是他的随身东西……一个老掉牙的录音笔头,都摔坏了,一支他喜欢用的那种超细笔……笔身都磨花了,他顿了下,脸色更差了些,还有……他那个宝贝的银色小U盘。警察查完公寓,还给了我们。我知道他肯定不想让别人看……就也放进来了。李晞插在口袋里的手,指腹碰到了那个带着潦草π符号的U盘。另一个一模一样的程海没再多说,匆匆转身,瘦削的背影很快被雨雾吞没。
李晞垂下眼,摸索着打开小木匣。黑色丝绒衬底上静静躺着几样东西:一把小巧的银色钥匙,闪着冷光;一个前端碎裂的黑色录音笔头;一支磨损严重的金属签字笔;还有一个和她口袋里几乎一样的银色U盘,只是这个崭新光洁,没有任何记号。一种无声的联系在冰冷的空气里弥漫开来,一个摆在明处,一个藏在暗处,却都指向那个消失的人和她手中沉甸甸的谜团。
雨丝还在飘。她合上匣子,冰凉的感觉贴着掌心。远处的主持人喊了句什么,人群又是一阵鞠躬。李晞深吸了一口带着泥腥气的冷空气,不再多想,转身离开。鞋跟陷进湿冷的泥浆里,留下深深的印子。墓园被雨幕隔在身后,变得模糊不清。现在,她只有一个目的地——研究所里那把属于程凯的储物柜。
市量子信息与脑认知交叉研究院(QUICC)。巨大的银灰色建筑冰冷地矗立着,玻璃幕墙反射着灰白的天光,像一层隔绝外界的硬壳。空气里仿佛流动着看不见的信息洪流,带着精密仪器运转产生的轻微热量和嗡鸣。
刷过工卡,验过虹膜,穿过好几道厚重的合金门,消毒水的味道直冲鼻子。通道里光洁如镜的地面倒映着顶上惨白的LED灯光。背景里永远是低沉的嗡鸣,那是机器和服务器永不停歇的心跳。穿着白大褂的人影匆匆走过,压低的说话声像是在议论什么见不得光的秘密。
李晞站在编号S-42的深灰色储物柜前。柜门紧闭,纹丝不动。她拿出木匣里的银色钥匙,插进去,轻轻一扭——咔嗒。
寂静。
柜门被拉开一掌宽的缝隙,停住了。里面空空荡荡。
一阵荒谬感猛地攫住了她。空程海郑重其事交到她手里,程凯临终前特意指定她来拿的东西,就锁着一片空她伸手进去,指尖划过冰冷的内壁,敲了敲柜底——闷实的回响,确确实实什么都没有。
就在指尖划过柜底靠里的位置时,她感觉到一个极其微小的凸起,像一颗粘在那里的灰尘。指甲小心翼翼地抠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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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片薄得几乎透明的浅灰色软片,粘在了她的中指指尖。小得可怜,比半片指甲还小,上面蚀刻着肉眼几乎看不清的精密线路和触点——一个超微型储存芯片。
军用级的东西。李晞不动声色地飞快抽回手,砰一声关上了柜门。通道里空无一人,只有沉闷的脚步声由近及远。她垂着右手,那枚微凉的芯片紧紧捏在指腹间,像块灼手的炭。
心脏在胸腔里沉闷地撞击。空的柜子,隐藏的芯片。程凯的死,远不是简单的压力两个字能装下的。他用这种只有她才可能找到的方式留下了线索,也留下了警告。重要的东西,被他藏在所有人都看不见的空无里。
她快步走向自己的超净实验室。安全门无声滑开,再关上。恒温恒湿的空间把她包裹住。房间核心的伏羲——庞大的主机柜上指示灯幽蓝地闪烁,表面微微发热,发出低沉持续的嗡鸣。
主机柜侧后不起眼的地方有个专用的插槽。李晞走过去,右手平稳抬起,指尖夹着那枚浅灰色芯片,精准地插了进去。
几乎是同时——
咔嗒。屏幕中央猛然弹出一个纯黑的窗口,血红的字像警报一样刺眼:
警告:核心思维记录加密流检测到最高级别限制。
尝试接入者:李晞博士。
权限校验……通过。
授权时间窗口自接入时起:2小时59分57秒。
强制计时开始。
剩余:2小时59分59秒。
2小时59分58秒…
血红的数字冷酷地跳动,每一次跳动都像敲打在她紧绷的神经上。两小时五十九分五十六秒……屏幕下方,一个光标闪烁着,等待输入。程凯那个潦草的π符号在脑子里异常清晰。这不是装饰,是钥匙。她抬起手,悬在微凉的键盘上,然后落下。指尖飞快地敲击,输入一组熟悉的、由算法编织的指令流,指令的结构轮廓隐约地与π符号重合。最后一下确认。
屏幕上的血红数字无情地跳到:2:33:24…23…22…
短暂的沉寂。
由指令流构建的、复杂的拓扑模型瞬间活了过来,线条和节点疾速旋转、重组、流动。沉寂的数据暗流被激活,汹涌而出,解析窗口里充斥着幽蓝、猩红与惨绿色的混乱光点,它们不再是冰冷的代码,带着一种令人心季的、濒临破碎的混乱感。
破碎的文字、混杂着强烈主观情绪的片段疯狂涌出:
[实验编号:Alpha-37-Ψ]
[日期模糊]
[时间混乱]
主控端记录:……意识稳定性临界点逼近……认知锚点出现未知漂移……关联区域大范围熵增失控……警告:Ψ波图出现高危‘茧壳’反应……
受试者脑波(片段-剧烈扭曲):……绿色的……绿的像融化的蜡灌进骨头缝……骨头在唱……唱圆周率的童谣……尖锐……尖得要把宇宙撕开……
主观感受(转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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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干扰):……感觉‘我’……像一片纸被扔进强酸里……不是一下子……是……看着自己一片一片被剥下来……泡在酸里……那些碎片还在‘想’……还在‘害怕’……但已经不是‘我’了……清醒地看着‘自己’被一点一点磨碎化掉……这才是……地狱……
紧急停止后报告:……生命体征恢复。深层脑活动显示,‘自我’图式核心结构永久性创伤……认知裂痕不可逆……
解析数据的色彩陡然变得污浊沉重,涌动的字符仿佛在尖叫。混乱的文字洪流中,一行极度扭曲的手写记录像濒死的爪子,猛地抓破屏幕,撞进李晞的视线:
[第37次思维重组:]
……无数大脑碎片缓慢融化……清清楚楚地感知着崩解的每一毫秒……每一根神经烧断的剧痛和恐惧……那种无穷放大的破碎感……
字迹在这里剧烈颤抖,一大团墨水污渍晕开,……这才是人类无法抵达的深渊。程凯。
第37次!
一股冰冷的麻痹感从李晞的尾椎骨直冲头顶,瞬间冻僵了她的四肢。血液似乎在血管里凝滞,耳边只剩下高频刺耳的嘶鸣,淹没了主机的嗡鸣和空调的低吟。眼前的数据流仍在狂乱翻卷,但那行染血的字却烧灼在她视网膜上,每一个歪斜的笔划都在无声地尖叫。
思维重组。
37次。程凯。
他不仅是项目负责人,不仅仅是个冷静的记录者。他自己,就是这第37次地狱操作的……样品或者说,最终的祭品实验室冰冷的空气像是有毒的细蛇,钻进她的衣领。
屏幕上血红的倒计时,滴答滴答地啃噬着她的神经:01:32:01…00…01:31:59…58…
心跳似乎与它同步起来,沉重得发疼。
就在这时,伏羲主机深处传来一阵极其细微却令人不安的震颤。紧接着,解析主窗口旁边,那个原本显示受试者脑波数据的子窗口,骤然被一片狂暴的、毫无规律的干扰波形淹没!但在那片疯狂的噪音海中,一个极其短促、规律清晰的频谱片段如幽灵般一闪而过!
快!快得像错觉。但那频谱形状,那几个独特到刻在她骨头里的能量节点……
李晞身体猛地前倾,手肘差点撞上控制台冰凉的金属边沿。剧痛让她更加清醒。不可能!这频谱特征——是她去年研究成果的核心标记!它独一无二,像她的思想指纹,只在她大脑进入特定深度专注状态时才闪现!理论模型还没发表,原始数据和所有核心参数都在她办公室最高级别的加密冷存储器里!只有她能理解这频谱的全部意义!
那片被狂暴干扰波淹没的窗口边缘,一行几乎看不清的系统小字一闪即逝:
[参照样本来源:…/…(路径加密)
[图谱标识符:
L-Ψ-Fingerprint-Alpha-101]
L-Ψ…
L…李…她的姓!Ψ代表思维!Fingerprint!她的指纹!Alpha-101就是她的研究代号!
寒意,如同千万根冰针,从被扼紧的心脏猛然爆发,瞬间刺穿全身每一个细胞!手指无意识地攥紧,指甲陷进掌心皮肉,但那尖锐的痛感仿佛来自另一个身体。
她的脑波被记录被分析甚至可能被当作某种……重组程序的范本!
纯粹的、冰冷的恐惧第一次如此彻底地淹没了她。这不只是程凯一个人的终点。这墨汁已经开始滴落,下一个会是谁那血红的倒计时像在狞笑:00:56:22…21…20…
伏羲主机猛地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高频啸叫!与此同时,主实验区天花板几盏应急用的红灯嗡一声同时点亮,刺目的血光疯狂旋转着泼洒下来!警笛像金属巨兽垂死的哀嚎,骤然撕裂死寂!
警告:非法入侵触发生物特征样本销毁协议!
警告:所有关联存储节点进入强制焚毁!
销毁进程启动:倒计时30秒!
解析窗口里奔流的幽蓝、猩红与惨绿数据,瞬间被抽干了色彩,化为一片死寂的灰色雪花噪点!紧接着,所有窗口唰地变成一片彻底的黑!只剩中央那行血红滴血的倒计时:29…28…27……
陷阱!这是个等她踩进来再引爆的陷阱!那两小时五十九分,根本不是什么安全时限,是为彻底销毁证据而设的倒计时!
巨大的惊骇堵在李晞喉咙口!血液似乎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刻冻结!身体的本能接管了控制!在警灯亮起、屏幕黑屏的瞬间,她整个人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哐当一声巨响!目标——墙角那个通体漆黑、带着醒目辐射警告标志的独立冷存储阵列!真正能证明她理论核心的原始数据就在那堆物理硬盘里!那些标着L-Ψ-Fingerprint-Alpha-101的、只属于她大脑的原始记录!
销毁进程:25…24…23…
刺耳的电光撕裂空气!左后方一台实验台角落里,原本沉寂的消毒激光头突然启动!一道足以瞬间汽化金属表面的高能激光束毫无征兆地射来!紧贴着她刚冲出的肩膀外侧,嗤地一声狠狠打在合金墙壁上!
一小块墙壁瞬间熔出一个焦黑冒烟的小洞!刺鼻的臭氧和金属焦糊味猛地炸开!滚烫的热浪穿透她单薄的外套,皮肤上辣辣地疼!
险之又险!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止。她不顾一切地扑到存储阵列前。漆黑的机箱表面,一个小红灯疯狂急闪——强制销毁正在执行!指纹虹膜安全协议此刻形同虚设!她瞪着几乎完全锁死的控制面板,绝望瞬间扼住了喉咙。没有操作入口!她疯了一样扫视面板边缘——一个不起眼的USB翻盖!物理钥匙
电光火石间,她猛地抬手揪住自己左耳垂!那上面戴着一枚极简的钛合金耳钉!狠命一拽!
嗤啦!耳垂撕裂的刺痛让她眼前一黑!血顺着脖子往下淌!她顾不上疼,手指哆嗦着将耳钉尖端的皮肤碎屑抹在实验服上,露出一个沾血的、扁平尖锐的小接口——特制的物理密钥!她扑过去,指甲抠开那个隐藏翻盖,将带血的耳钉尖端狠狠捅了进去!
细小的电火花在接口处啪地一闪!
存储阵列面板上那个疯狂闪动的红灯,骤然凝固在刺眼的红光上!不再闪烁!
紧接着,下面小小的屏幕上,销毁倒计时瞬间定格!
[销毁进程强制暂停:外部物理阻断生效!]
成了!她来不及喘气!刺耳的警笛还在拉响,头顶的红灯依旧疯狂旋转。墙壁上焦黑的弹孔冒着细烟。而走廊外,沉重、密集的脚步声已经咚咚咚砸着地面,直冲这边扑来!安全科的人!
销毁进程:暂停。警告:外部物理入侵。警告:外部物理入侵。触发次级安全响应……
冰冷的电子音无情地响起。
千钧一发!李晞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抢数据!硬盘里那些原始证据!物理阻断随时可能被强行解开!她转身扑回刚才的控制台,屏幕上只有警报红光在闪烁。手指在键盘上噼啪作响,纯粹靠本能和经验在极速烧录!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临时传输脚本被塞进旁边一个备用的、米粒大小的无线节点里。她一把抓起这个节点,手指上的血蹭了上去。
她粗暴地撬开存储阵列后板一个用于冷却管路的缝隙,硬生生把这枚沾血的节点塞了进去!金属边缘割破了她的手指。几乎是塞进去的同时,她感觉到机柜深处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数据传输指示灯的震颤感。
嗡嗡…嗤啦…那个小节点像垂死的蜜蜂,在拼命读取硬盘最核心区域的数据,挣扎着向外发送信号。目标是网络深处一个只有她知道存在的加密空间。速度时间能救出多少全是未知!
沉重的撞击声猛地砸在合金隔离门上!嘭!整个门板都在震动!一下!又一下!
李晞猛地后退,背脊重重撞上冰冷的墙壁。刺目的警灯红光下,她看见头顶几只高敏监控探头,像冰冷的毒蜘蛛,微微调整了角度,无情的镜头正死死锁定她!锁定她耳垂的伤口!锁定她流血的手指!锁定她撬坏的豁口!所有的动作都被记录着!
冷汗瞬间湿透了她。完了……证据确凿……
门外沉重的撞击声停了。紧接着是电子锁被高权限强行解开的刺耳噪音!巨大的合金门嘎吱作响,被向里推开了一道缝!外面刺眼的白光照进来,几个高大、穿着黑色安保制服、装备精良的轮廓堵在门缝里!下一秒,他们就要冲进来!
门缝开大的瞬间——
实验室内部所有的红光警灯、主照明灯,啪一声,同时熄灭!
绝对的黑暗,像一口墨汁灌满的棺材,哐地罩了下来!
刺耳的警笛被直接掐断了喉咙。伏羲主机也沉寂了。只剩下纯粹的、令人窒息的黑暗和死寂。伸手不见五指。
黑暗中,李晞只能听到自己粗重、如同扯风箱般的呼吸声,和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的撞击声。血液在耳朵里奔腾作响。
怎么回事!
强行断电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门外没有立刻传来预期的破门而入。几道强力手电的白光像狂躁的蛇,猛地从门缝刺进来,在浓墨般的空间里疯狂扫动。光束晃过墙上的弹孔,晃过狼藉的控制台,晃过存储器上刺眼的豁口……
报告!目标实验室核心电源物理切断!无法确认内部情况!
破门!立刻!
物理制动锁死了!要液压钳!
李晞!放弃抵抗!
手电光在门缝里乱晃,厚重的合金门却纹丝不动。喊声隔着门板,闷闷地传来。
李晞背靠着冰凉的墙壁,大口喘气。在灯灭前那一瞬间,她那被刺激到极限的视网膜上,似乎印下了最后一幅画面——被她塞进存储阵列豁口的那个廉价小节点尾部,用来提示工作状态的荧光粉块,闪了一下极其微弱的……
绿光。
绿色。
只亮了一瞬间。
然后,彻底熄灭。完全没入了无边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