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气氛突然安静。
这时我才注意到他额头上的纱布。
我上下打量着他,西装革履,宽肩窄腰,全身都是高级定制。
一个新公司的hr能穿那么好谁知道钱哪来的。
我恶意揣测着,并脱口而出,咋不撞死你呢！
然后拎包就要走。
周予森见我要走,立马上前拦住了我,等一下！
我不耐烦道：周予森你烦不烦啊我现在没心情和你斗。
周予森突然逼近,我吓得后退。
我为什么要和你斗
能别问这么傻b的问题吗
我翻了个白眼,真就撞坏脑袋了,竟忘了我这个从小斗到大的死对头。
可周予森却步步紧逼,你在躲我
我退至墙角没站稳,将要崴脚摔倒时,下意识拽住了周予森的领带。
等我反应过来时,周予森已一只手撑着墙壁,另一只手单手环抱住了我的腰。
我们俩的脸贴的很近,他身上淡淡的木质香混杂着烟草香瞬间袭入我的鼻腔,就如他这个人时隔十年后再次出现在我面前一样猝不及防。
他眉眼深邃,鼻梁高挺,下颌紧收,岁月在他的脸上只留下了更加坚定的眼神和成熟的气质。
如果他不是我的死对头,或许我真的会沦陷。
周予森视线落到我红到滴血的耳尖上,嘴角带笑,随后轻咳一声,我没被撞死你很失望,所以现在要勒死我吗
我这才意识到,在我发懵之际,拽住他领带的手力度未减。
我急忙抽出,然后一脸厌恶地用衣服蹭了蹭手。
周予森看着我的动作,眉头轻皱,眼睛里闪过一丝受伤,你很讨厌我吗
他这是什么表情,怎么一脸委屈,我们讨厌彼此近三十年,人尽皆知。
这还是从前那个傲娇毒舌的冷脸战神吗
我打起精神盯着他的眼睛,和他对视,然后挺起胸膛向他靠近。
他身体僵硬,眼神有些慌乱,被我慢慢逼退。
我直接一个猛抬腿,不是讨厌,是恨！
周予森吃痛闷哼一声捂住下体,额头狂冒冷汗,但紧咬牙关,一声不吭。
我竖了个中指后,撂下一句,再来烦我,我就向你老板举报你违规招人。后直接离开。
出门时撞见了当初面试我hr小姐姐,她见我一脸气愤地就要走,便问道：哎！廖女士,你不入职了
我朝门内放下狠话,我就算饿死也不会来你们公司上班！
然后又对hr小姐姐说,当心点周予森,他报复心可强了。
我走后,hr小姐姐一脸懵地进了办公室,看见周予森额头冒汗蹲在地上,一脸痛苦,吓得急忙上前询问。
周总,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周予森摆了摆手站起身,缓了一会儿,又切换成了那张扑克脸。
把廖珊珊的简历拿一份给我。
第二章
周予森看完我的简历后,打了个电话。
儿子,和珊珊相处的怎么样啊
周予森对刚才我的偷袭还心有余悸,默默夹紧了双腿,脸黑的像炭。
妈,珊珊似乎很讨厌我。我们真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互相喜欢吗
电话那头的周阿姨赶忙解释道：对啊。可能是你之前出国,你俩异地了十年,她生闷气呢,你多哄哄人家呗。
周予森放下电话,陷入沉思,女孩子生闷气原来会说讨厌这种话啊。
他懂了,女孩子说讨厌就是喜欢。
逃出公司后,我感叹自己的骨气。
虽然这家公司是高新科技行业的后起之秀,但有周予森在的公司能是什么好公司,我骂骂咧咧道。
这时我妈突然给我打来一个电话,珊珊啊,你和予森见面了
我下意识嗯了一声,突然发现不对,妈你怎么知道
等等！你刚叫他什么予森
我和周予森是邻居,从小一起长大,可以称得上是青梅竹马。
但我们和他们那些常见的青梅竹马又完全极端,因为我们是宿敌,是死对头,是一提起对方就会翻白眼的讨厌。
主要原因是我俩都有个好面子爱攀比的妈。
她们年纪相仿,一个丧夫,一个离婚,都是单亲妈妈。
在那个年代单亲妈妈的身份会招来很多闲话。
为了不让邻里街坊看笑,她们甚至互相比着把生活过精彩,努力将闲话转变为羡慕和夸赞。
当然比较的内容大多围绕着我和周予森,就连我俩的姓都要改跟她们姓。
我长得高,周姨就会逼周予森喝牛奶,打篮球。
周予森成绩比我好,我妈就会逼我上各种补习班。
我美术比赛得了奖,第二天周予森就撬走了我的美术老师。
周予森长得帅经常收到情书,我也开始努力打扮自己,还当上了班花。
……
我和周予森在她们的影响中长大,最常听到的一句话便是,
你看隔壁人家那小子,再看看你。
你看隔壁人家那姑娘,再看看你。
于是我和周予森对彼此的感受,只剩下羡慕、嫉妒、不屑和嘲讽。
我妈立马转移话题,然后告诉我。
周予森回国那天为了救一个过马路的小孩,出了车祸,撞到了脑袋,失忆了。
我惊讶,原来他没骗我。
我妈又继续说道：他好像只记得你俩从小一起长大,还觉得你俩关系很好呢。
你不是失业了吗所以我就趁机让他把你招进他开的公司。怎么样妈很机智吧
什么他的公司你说这家科技新贵是周予森开的
我妈又开始唠叨模式,小时候你俩不分上下,你看人家越混越好,你这丫头又高考失利又失业的……
是啊,如果十年前没有发生那件事,我应该也会在国外顶尖艺术院校继续我的美术梦……
所以周予森他凭什么可以心安理得地拥有这么好的人生。
第三章
失业的第二个月,因为年近三十的年纪和未婚这两个主要因素,我还是没能再找到合适的工作。
我窝在家里封闭着自己,不出门不说话不社交,甚至开始自我怀疑。
回望我整个二十八年的人生,前十八年的我漂亮懂事,成绩优异,在绘画上有着极高的天赋,拿过的奖无数,有望被顶尖艺术院校录取。
直到十年发生了那件事,我不得以放弃了最热爱的画画。
还因为应急创伤高考失利,上了普通的大学,学了不感兴趣的专业,以及毕业后工作上的各种不顺,一点点消耗着我的心力,最后慢慢泯为普通人。
有过辉煌后的平庸才最伤人。
所以我开始自我厌弃,觉得自己很差劲。
我开始反复思考复盘每一件让我内耗的事,然后陷入无尽的懊悔中无法自拔。
我是不是要像别人一样学着讨好上司,附和同事是不是要什么年纪做什么事是不是不能特立独行要懂事,要听话,要吃苦……
在我窝在家里的这段时间,莫名的电话和短信很多,我却无心回复或清理。
一天我像往常一样麻木地刷着视频,看到一个女孩分享了自己的板绘作品。
她很有天赋,画得很好,但底下的评论却都是在挑刺,不懂装懂的建议大有其在。
于是我一一回怼过去,夸赞她的天赋,并给出一些她现阶段可以提升的地方。
然后一条私信突然弹出来,【老师你好,我觉得你的评论很专业,能约稿吗】
我本想拒绝,一是我已经好久没画过画了,手生；二是我的右手根本拿不稳画笔,手抖。
但她始终不断地鼓励我,锲而不舍地求我,而且她给的实在太多。
我就试着接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我久违地拿起画笔,虽然是简单的头像板绘,但我还是十分认真对待。
令我惊讶地是,我的右手竟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抖了,只是还会有些麻木。
我喜出望外,或许我的手早就有所改善,只不过我害怕再经历拿起画笔后又无能为力地失望罢了。
我很快就完成了设计和绘画,发给她的那一刻,我感到由衷地满足,画画带给我的成就感是其他任何东西都无法替代的。
她很喜欢,认真夸了我好久。
后来她每天都会找我约稿,还帮我宣传。
她说可以叫他小股,因为喜欢她玩股票。
我们一见如故,像多年未见的好友一般聊得非常开心。
第四章
因为小股的宣传,我直接忙了起来,不仅规律作息,甚至开始重拾我最骄傲的古典油画。
希望有一天我能继续追逐小时候的梦想,让自己的画作能在卢浮宫展览。
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直到我收到了一则高中同学聚会的邀请。
我不想去,因为自己高中时有多光鲜亮丽,现在就有多凄凉惨淡,去了只有被调侃的份。
小股听了我的烦恼后,她鼓励我勇敢迈出这一步,说这也是恢复心力的好方法。
我想想也是,窝在家里也不是长久之计,或许我也该出去好好放松一下。
因为高自尊我尽力打扮了自己,营造出自己过得很好的样子,可到那后我才发现自己打扮得有多用力。
我推开包厢,屋内瞬间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一个男生率先开口,美女你走错了吧,我们这纯吃饭,没叫特殊服务。
班长赶紧上前捂住那个男生的嘴,这是珊珊,你可闭嘴吧。
然后对我说,珊珊对不起啊,他喝醉了。
顿时包厢内热闹了起来,大家窃窃私语着讨论着我。
我尴尬地站在门口,手足无措。
班长带我落座。
这时我才注意到周予森也在。
他坐在主位一直看着我,脸色很臭。
我想起刚才的狼狈,闷头吃饭。
整个饭局周予森都被人簇拥着,因为他是我们当中混得最好的。
麻省理工本科,实习在纽约证券交易所,工作在硅谷高科技行业,现在又回国创业,成为行业新贵。
在恭维周予森的人群中有一个男生,为了跟他套近乎,突然提到我。
予森,不对,现在应该称您为周总了。
高中的那会儿您和廖珊珊可谓是不相上下,她傲得很,根本不把你放在眼里。而现在风水轮流转,听说她高考失利,现在还被裁员。不像您一如既往地牛逼。
他的声音大到似乎都没想避着我,我默默攥紧了手里的刀叉,味同嚼蜡。
周予森冷笑一声,看着那男生,哦,是吗你很了解她
因为高中时无人不知我和周予森是死对头,剑拔弩张的竞争关系,所以他们都认为只要踩我一脚就能更亲近周予森一点。
那男生以为周予森会对我如今的惨状感兴趣,毕竟谁能拒绝看到死对头过得很差呢。
于是他又开始不停贬低我,捧高周予森。
可不,她在我们行业的名声都臭了。听说她和老板有一腿才能开那么多单。
现在又在画什么业主闹事头像,low死了。
旁边人附和着,甚至有人直接对我阴阳道,你懂不懂啊,这叫鸭风。可多小女孩喜欢了。大家有头像需求都来找珊珊哦,帮珊珊渡过失业难关！
随即便是全场的哄笑。
与他们的嘲笑与讽刺相对应的是我的窘迫与无助。
周予森也跟着笑了起来,他打开手机屏保,你们说的是这种吗
第五章
那男生看了眼,哎对对对,就是这种！是不是超级糖哈哈哈。
周予森脸瞬间冷了下来,这是我的头像。
此话一出,整个包厢彻底安静,那男生笑容僵在脸上。
只有我注意到,他的头像竟是我给小股设计的第一稿。
周予森随即又大笑起来,拍了拍那男生的肩膀,要不要投你们公司的项目……
他说着径直朝我走来,牵起我因气愤而微微发抖的手,我需要问一下我女朋友的意见。
我愣神,对上周予森的眼睛,竟发现里面有一丝心疼闪过。
包厢内响起窃窃私语声,那男生吓得声音开始发抖,女,女朋友
那男生又立马换了一副面孔,卑微至极,珊珊啊,对不起,我不知道您是周总的女朋友,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这项目真的对我很重要,求您点点头。
我疑惑地看着周予森,不懂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眉眼轻弯,温柔至极,弯腰凑到我耳边私语,如果想快点离开就照做。
牵着我的手也在微微用力,似在鼓励。
我妥协,盯着那男生期待的眼睛,摇摇头,不,我不想。
那男生瞬间泄气,眼里满是懊恼。
周予森一脸可惜道：哦哦,那真是不好意思了。
说罢便递给服务员一张黑卡,牵着我的手径直离开。
第六章
出门后,我甩开了周予森的手,强忍着情绪,准备打车离开。
周予森拦在我面前,调侃道：怎么利用完后就立马抛弃
我没好气道,我又没逼你帮我。
说着说着我竟委屈地崩溃大哭,边哭边臭骂了他一顿。
因为我实在不懂为什么我俩明明是死对头,仅仅因为他失忆,就屡次三番地来招惹我,以为我和他关系很好。
周予森你个王八蛋！为了看我笑话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为什么要用小股的身份骗我为什么要鼓励我来这个破同学聚会为什么我每次狼狈的时候你都在……
周予森默默听着我骂他,他眉头轻皱,眼神里满是心疼。
随即将我紧紧环抱在怀里,轻轻拍打着我的后背,声音颤抖道：对不起珊珊,我好像好心做了坏事。
我在他怀抱里情绪逐渐平稳后,便立刻将他推开。
周予森苦笑一声,廖珊珊你为什么那么排斥我
我无语反驳,周予森等你恢复记忆,我们之间就只剩下恨了,所以我们还是不要再有联系了。但……这次真的谢谢你。
周予森盯着我的眼睛,他真的在里面看到了深深的恨意,和一丝无奈。
我转身离开,周予森想要拉我,但却突然感到头痛欲裂。
他痛苦地闷哼一声,弓下身子。
我心软停下脚步,下意识想要上前扶他,却被一个娇软的声音打断。
予森！你怎么了
一个浑身名牌,打扮精致的女生焦急地跑过来,将周予森扶起。
我看清来人后,愣在原地。
顾清雅。
我曾经最好的朋友……
往事历历在目,我的右手又开始应急般地发抖。
珊珊
顾清雅看到是我,她眼里闪过警惕,然后再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后,松了口气,又迅速转变为惊喜。
珊珊,好久不见。
周予森缓了过来直起身,见到是顾清雅,用极其温柔地声音问道：
小雅,你回国怎么不提前告诉我我好去接你。
顾清雅羞涩一笑,没关系啦予森,我只是想给你个惊喜。
然后突然话锋一转,眼神里满是抱歉地对我说道：珊珊,对不起。我和予森……
我抬手打断,心中积压多年的怨恨在此刻爆发。
我直接上前,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顾清雅捂着脸,眼神里面是怨恨,但当周予森护住她时,她便瞬间柔弱起来。
周予森不解地看着我,眼神里满是愠怒,廖珊珊,你为什么要打人
顾清雅扯着周予森的衣角,一脸内疚地看着我,珊珊,我知道你这么多年过得并不好,可我已经道歉忏悔了啊。求你放过我吧。
我冷呵一声,转身离开。
周予森想叫住我,却被顾清雅拦住,予森,我的脸好痛。
周予森看着我决绝离去的背影,这才意识到自他失忆后被动接受的记忆出现了巨大的偏差。
他冷漠地抽开被顾清雅拽住的衣角,脸痛就去看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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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经此一事,周予森立马回家。
刚好撞见我妈和周阿姨在喝下午茶聊天。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妈和周阿姨对视一眼,心虚道：怎么了
周予森黑着脸,我和珊珊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妈一听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周阿姨见状立马解释道：
十年前珊珊出了意外,伤到了右手,很难再作画,这对她打击很大。
周予森默默攥紧拳头,那件事和我有关对吗
周阿姨立马反驳,没有没有,和你没关系,和那个叫什么雅的女孩有关。
周予森立马警觉道：顾清雅
我妈一听这个名字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就是那个小丫头片子,她害我女儿不能再画画,她却过得舒服地很,听说还去留学了,明明我女儿也应该去留学的……
随后掩面哭泣。
周予森这才意识到那天晚上我为什么会反应那么大,但同时他潜意识觉得里面肯定还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包括让我如此恨他的原因。
周阿姨边安慰我妈,边向周予森道歉道：儿子,对不起,妈骗了你。你和珊珊的确不是什么青梅竹马,而是从小斗到大。妈只是想趁你失忆让你俩关系能近一点,别讨厌彼此就行。
周予森低头沉默着,他在思考对我的感觉。
或者他是在想,自己真的讨厌我吗
他想起自己失忆后的第一次见面,我的坦率。
他追踪我的社交账号,看到我安慰女孩时的善良与真诚。
他装作稿主找我约稿,对我不到半小时就可以学会一种风格的天赋的欣赏。
他因小股的身份和我分享着琐碎日常的开心,却又心疼我多愁善感的性格。
……
他脑海里的我敢想敢做,敢爱敢恨。
脑袋里有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聊起来叽叽喳喳的像只小鸟似的。
所以怎么会讨厌呢
想着想着竟不自觉地冒出一句,明明那么可爱。
全然没有意识到,对面的我妈和他妈一脸磕到了的表情。
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悄悄说道：
有戏！
第八章
经此一事,我又窝在家里,窗帘紧闭,已经分不清白天黑夜。
直到我家大门被人撞开。
我穿着睡衣,戴着头戴式耳机,一只手拿着面包,一只手拿着画笔,与闯进我家的人就这么在客厅里四目相对。
我快速嚼了嚼嘴里的面包,咽下去,直接开骂：周予森,你喵的有病啊
而周予森却直接扑过来将我拥进怀里。
太好了,你没事就好。我以为你会想不开。
这两天你电话也不接,消息也不回,我找你找的快要疯了,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我惊觉,已经两天过去了吗
我只是一直在画画而已。
周予森越搂越紧。
而我的两只手都被占着,使我无法推开他,于是我威胁道：
我数三声你给我滚开,不然你别想活着走出我家。三,二……
周予森这才把我放开,他左瞅瞅右看看再确认我没事后才深深松了一口气。
我将面包砸到他身上,你有病去就治,能不能别来烦我。
他将掉在地上的面包捡起,扔进垃圾桶,像完全没听到我的话似的环顾四周,然后径直走向厨房。
我跟过去,在他身后不停说落道,喂！我跟你说话呢你干嘛去
周予森系上围裙,打开冰箱翻找,想吃什么
吃你个大头鬼啊！你给我出去,我家不欢迎你。
周予森自顾自地拿出一些食材,关上冰箱,突然转身吓我一跳。
他举起食材问我,糖醋排骨还是可乐鸡翅
我下意识回答,可乐鸡翅。不对！什么鸡翅,我要你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就这样周予森默默做着饭,我在后面骂着他。
直到我骂累了,蹲在地上摆摆手表示投降。
不行了,骂不动了,随你吧。
周予森洗干净手,突然一个横抱把我抱起,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就已经将我放到了沙发上。
乖一点,等吃饱了再骂也不迟。
说罢便回到厨房继续做饭。
我怔愣了片刻,反应过来后恼羞成怒地冲着厨房吼道,周予森,你是m啊越被骂越起劲是吧
周予森立马回道：那你可以做我主人吗
有病。
我骂道,但心里却涌上一股暖流。
吃饭时,我们对坐无言。
我吃完直接回到画室,继续画画。
周予森则利索地收拾好了一切,坐在我后面的沙发上静静地看着我作画。
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完成了这幅我本该在十年前完成的画。
转头却看到周予森侧躺在沙发上睡得正香。
或许是太累,我竟鬼使神差地凑过去。
他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好像睡得不安稳。
我伸手想要触碰,却被自己的举动吓了一跳,起身逃走。
在我走后,周予森睁开了眼。
他看向我的画,然后捂住失控的胸口,不知看了多久。
等他找遍整个家都没看到我的身影时,他兀地笑了。
躲猫猫吗
有意思。
第九章
我躲回了家。
我妈见我脸色苍白,精神恍惚,吓得让我去医院检查。
我站在医院大厅踌躇了好久。
最后选了心内科。
因为最近心脏跳的很快,很不正常。
我回到家,我妈正在做饭。
突然门铃响起,我打开门,周阿姨
我警铃大作,脑袋里立马开始整理各种应对她盘问私事的话术。
我妈听到动静立马从厨房出来,晓丽,你来了。快进来坐,我正做饭呢。
我惊讶地看着我妈,等等,她俩不应该一见面就掐架吗
周阿姨笑着看着我,摆摆手,不了不了,我就是来送点东西的。我家予森从国外带了点特产,想着给你们送点。
我妈接过那一大包,笑容满面,哎呀晓丽,你看你多客气啊,谢谢啦。
我夹在两人中间一脸懵逼,她俩什么时候关系那么好了
欸！我忘拿那个最好吃的纽约熏肉了,看我这记性。
周阿姨一拍大腿,懊恼道。
那个珊珊啊,你跟阿姨去阿姨家拿吧
突然被cue到的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我妈推出了家门。
珊珊快去快回,妈在家等你吃饭昂。
临到家门,周阿姨突然说自己外卖点了生鲜,在门卫那忘拿了,让我先进家找周予森拿。
还没等我说话,周阿姨一溜烟就没了。
看着敞开的大门,我只好进去。
那个,有人在吗Hello
我叫了好几声,都没人应答,以为家里没人。
于是我只好左瞅瞅右看看,准备等周阿姨回来。
正在我四处参观时,我无意来到一扇门前,似乎有水声。
我靠近正准备仔细听,门就在这时突然开了。
周予森赤裸着上身,下面只松垮系着一条浴巾出现在我面前。
我被突然贴近的健硕胸肌吓了一跳,下意识后仰,重心不稳将欲摔倒,手胡乱在空中抓着。
周予森见我要摔倒,赶紧上前扶我,不料却被我扯倒。
我被周予森压在身下,眼睛也被一个香香的东西蒙住了,压得我要喘不过气。
我胡乱顾涌着想要推开,啊啊啊,周予森你个死变态！赶紧给我滚开啊！
周予森用一只手按住我胡乱摸索地双手,声音沙哑道,廖珊珊,别乱动！
直到我摸到湿滑又凹凸紧致的腹肌,我才惊觉停下。
周予森闷哼一声,松开了我的手,扯下盖在我头上的浴巾,用极其克制旖旎的嗓音对我说,闭眼！
我乖乖照做,等到身上的压迫感消失后,我才缓缓睁眼。
映入眼帘的是面色潮红,耳尖红到滴血的周予森,低头正慌乱地系着浴巾。
我这才意识到,刚刚我扯下的是他身上唯一的布料,浴巾。
我起身别过视线。
我们俩尴尬地无言,直到周予森轻咳一声,你是要拿熏肉吗
啊哦哦对。我来拿熏肉。欸你怎么知道我要来拿……
周予森并没直接回答我,我先去换个衣服,再给你拿。
我看着他的背影,皮肤白皙,宽肩窄腰,湿发上的几滴水珠顺着他好看流畅的背部线条没入浴巾。
我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然后立马扭过头去,用手扇风给自己红到发烫的脸降温。
在等周予森换衣服的时候,我的视线突然被客厅角落里的橱窗吸引。
里面都是周予森从小到大从我手里抢走的奖牌和奖杯。
只有一件高中校服格格不入。
胸口还有一句粉色画笔写下的祝福语,字迹很熟悉。
但不是我的,是顾清雅的……
第十章
我死死盯着周予森校服胸口上顾清雅留下的毕业祝语,右手也开始止不住地发抖。
伴随着幻痛,冷汗不自觉地往下流。
周予森见我情况不对,立马上前查看我的状况。
珊珊,你怎么了为什么出汗那么厉害
他满脸焦急,将手覆到我额头上,没有发烧啊,然后用袖口轻轻擦拭掉我额头上的汗珠。
我回过神,看着他满脸紧张地模样,只觉好笑。
明明恨我恨得要死,失忆后却只记得对我好,到底是为什么啊……
我抓住他微微发抖的手,覆在我的脸颊,周予森,你可以一直对我好吗
眼睛慢慢看向他,对视那刻我从他眼里看到了慌乱,然后是惊喜,最后是满的快要溢出来的爱意。
我赢了,周予森。
周予森用他那亮晶晶的狗狗眼看着我,语气里满是激动,真的吗珊珊,你不躲我了
我微笑着点点头。
他立马把我抱起,连转了好几个圈。
然后将我抵在墙边,温柔又带了点霸道的吻如雨点般密集地落下。
等到我浑身疲软,他才肯依依不舍地离开。
他将我紧紧环抱,我们头抵着头,两人的喘息声此起彼伏,交织缠绕。
咳咳。
门外传来周阿姨尴尬地咳嗽声,我们如触电般闪开,尴尬地仿佛跳了一段霹雳舞。
我率先出口打破尴尬,那个阿姨,我就先走了,我妈叫我回家吃饭呢。
然后逃似的冲回了家,后面是周阿姨渐行渐远的声音,珊珊,熏肉没拿！
我走后,周阿姨用手肘戳了戳周予森,不错啊儿子,进展飞快！
周予森盯着我远去的背影,点点头,妈,也谢谢你和廖阿姨帮忙。
第十一章
自那以后,周予森就像口香糖似的一直黏着我,甩都甩不掉。
我很享受这种操纵死对头情绪,支配他行为,又带了点复仇和惩罚意味的快感。
仿佛只有不停地折磨他,我才能从这十年的崩溃、无助和仇恨中,找到一丝安慰。
如果他能一直失忆,一直对我唯命是从就好了。
可惜美好的日子总是过得那么快。
最近周予森总是避着我接听电话,回复短信。
我心里了然,但还是有些心痛。
一天我和周予森在湖边散步,我像是早有预料一般不停地聊着我们从小到大的趣事,一件件解开以前恶作剧带来的误会。
直到我说到十八岁那年,他的手机突然响了。
周予森看了眼手机,表情很不好。
夕阳的余晖打在他的身上,美的稍纵即逝。
我叹了口气,看来老天已经给出了答案。
周予森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手机,踌躇着张嘴,珊珊,我……。
我没理,径直继续往前走,你走吧。
周予森像是只有得到了我的允许,才能毫无负担地离开一样,松了口气：
珊珊,等我,我快去快回！
我继续往前走着,嘴里默默说着：
周予森,我不会等你。我会像你当年那样头也不回地离开。
第十二章
十年前我高三,有一场很重要的国际美术大赛,如果能获奖就是申请国外顶尖艺术学校的敲门砖。
我没日没夜的练习,可在比赛前的前一晚,我却出了意外。
我收到了一条紧急短信,是顾清雅发来。
那时我和她是最好的朋友。
顾清雅说她表白失败了,我问她是谁可她却不肯说,只是哭得很伤心。
我只好放下电话立马赶过去。
深夜的小巷口,我看见了泪眼婆娑的顾清雅。
她说那个人刚走,我安慰她准备送她回家,可回去的路上却遇到了两个醉汉。
顾清雅被吓得瑟瑟发抖,我鼓起勇气准备呵斥他们离开。
并让顾清雅偷偷报警,或者让那个被她表白的人再回来可能会更快得救。
可她却因为醉汉的一句恐吓,吓得手机落地。
手机屏幕还停留在通话界面,我看到了。
联系人是周予森。
我不可置信地看向顾清雅,因为无人不知我和周予森是死对头,可她却瞒着我喜欢上了他。
还没等我问出口,刚刚打电话这一举动惹怒了那两个醉汉,他们砸烂了手机。
我趁机拉着顾清雅跑,自己却被其中一人抓住绊倒,那人的拳头和巴掌密集落下,打得我脑袋发懵。
我迷糊间摸到一块石头准备反抗,却被那人夺去狠狠砸在了我的右手,然后他就这么硬生生掰断了我的右手。
我疼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我的右手开始不自觉的发抖,医生告诉我,我的手伤到了神经,可能不再适合画画。
我不信,可拿在手里的画笔每次都会被抖掉,我一度抑郁。
后来顾清雅来看我了,她向我忏悔,并且要解释周予森的事。
我不愿听,并且把她臭骂一顿。
顾清雅也生气了,她口无遮拦地说出了她的秘密。
我接近你,和你做朋友只是想和周予森更亲近,因为所有人提到周予森都会提到你。这是我的判断失误,我夹在中间也很难受啊。
我甩了顾清雅一巴掌,这一巴掌彻底断绝了我和她的关系,也戳破了这段友谊最后的体面。
顾清雅怨恨地看着我,你知道当时周予森说什么吗他说你死了最好。
自此顾清雅再没来看过我,道歉忏悔的消息也时有时无,直到彻底没有。
我彻底寒心,也从此记恨上了周予森。
第十三章
我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回到了我的出租屋。
我将那幅画作早早提交给了我从小就梦想要进入的国外那所顶尖艺术院校。
就在昨天我收到了它的录取通知。
十八岁以前,我从不信命,我只信我自己可以做成任何事。
十八岁后,我逐渐认命,命运给我什么我都照单全收。
迟来的梦想竟然如此轻松就能得到,那我还有什么理由再放弃。
我定下最近的航班,一人一包一行李来到了英国。
仅仅两天,周予森就找到了我。
他站在不远处痴痴地看着我,而我正在和教授攀谈,只浅浅扫了他一眼。
他还穿着湖边那天的衣服,眼下青紫,疲态尽显。
等我和教授告别后,他才敢靠近我。
他想牵我却被我冷漠的眼神吓退,只好默默跟在我身后,一直到我公寓门口。
我准备关门,却他突然用手攀住了门,一声闷响,他的手只一瞬便红肿起来。
放手！我皱眉呵斥他。
他眼神里满是受伤,湿漉漉的眼睛死死盯着我,沉默不语。
我们就这么僵持了许久,最后我妥协。
算了,随你吧。
周予森跟我进了门,扑通一声直接跪在我面前。
珊珊,对不起。我可以解释一切。求你别再躲我。
顾清雅她一直烦我,她告诉了我你对我做过的所有坏事。湖边那天是她骗了我,她说她知道你为什么恨我的原因。
珊珊,我想了解你,我想找回和你的记忆,但又怕再次让你因为这些事回避我,所以我才想着隐瞒。
可我又好心办了坏事……
周予森情绪开始崩溃,低头不语,眼泪如掉了线的珍珠,砸在地板上咚咚作响。
他声音颤抖,珊珊……我不知道自己当年为什么没有选择去救你,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那么难听的话……是我害了你珊珊……
我紧咬下唇,别过头去,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长舒一口气：
道歉没用,如果可以,我想让你一直这么痛苦内疚地活着。
第十四章
周予森又开始黏着我,只是这次他不再靠近我,而是默默守护。
我要去纽约游学,周予森默默为我安排好了一切,他说即便失忆,生活过十年的纽约他潜意识也十分熟悉。
可在纽约我不可避免地会遇到一个人。
顾清雅。
我没想到她高中毕业后会跟着周予森来到纽约留学。
一跟就是十年。
我好像低估了顾清雅对周予森的执念,也在这一刻彻底释怀她的那句,我接近你,和你做朋友只是想和周予森更亲近。
她的确为周予森做了很多,包括利用我。
艺术展外,顾清雅正挽着一个男生的手臂有说有笑。
她看到了我,还有跟在我身后几米远的周予森。
她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随即又变换成刚才谄媚微笑地样子,让同行的男人先离开。
顾清雅略过我,跑到周予森面前,卑微道：予森,你别误会。他只是我的学长。
周予森连眼神都未曾给她,只看着我,然后又默默走到我身前护着我。
顾清雅满脸伤心,但在看向我的同时又满是怨恨,她苦笑道：
廖珊珊,你是真的不懂还是装不懂
恨就好好恨啊,为什么要掺杂进其他的东西
顾清雅看向周予森,眼眶红了,予森,你说你恨她,可是我跟在你身边十年,你最常提到的也是她。
周予森似乎想起了什么,脑海里开始闪过无数片段。
他的确因为我故意打碎他物理模型,导致他最敬仰的物理老师没能在去世前看到他获奖,而怨恨我。
但当他在国外一个人拼搏时,被质疑被排挤时,在无数个日夜差点撑不住时,他却第一时间想到的还是我。
他总想到我对他的嘲讽与讥笑,和他妈拿我比较的时候的不服气,然后就硬撑着爬起来,幼稚地觉得他不能比我先被生活打败。
有时候时间久了,都分不清这到底是憎恶还是精神支柱。
直到我被裁员,他的第一想法竟然是心疼,而不是窃喜。
我的每条动态他都以陌生人的身份默默关注,所以他知道这么多年,我过得并不好,甚至说是糟糕。
他有些慌乱,心跳的很快,竟然第一时间跑去检查心脏。
一通检查做下来,他才确定那是心动。
他头痛欲裂,痛到身子都站不稳,但还是努力回想。
我下意识想要上前,却被顾清雅抢先一步。
予森,你怎么了还好吗
她焦急地冲过去,扶住险些跌倒的周予森,而我收回刚迈出的脚步,静静地看着他们。
周予森捂住脑袋,他一把将顾清雅推开,冷汗不停地往外冒,但眼睛却直直盯着我不肯放。
周予森,和你在一起是我故意的,我在报复你。所以别再来找我了。
说罢我便冷脸离开。
周予森想要追我,但已无力起身,只得看着我离去的背影,痛苦地呜咽道：
别再抛弃我……
顾清雅被推倒后彻底崩溃了,她声嘶力竭地控诉道：
周予森,陪了你十年的人是我啊,不是她！因为你失忆了,所以你搞错了,对不对
她卑微上前,想要靠近,你难道忘了是她害你没法完成老师临终前的愿望吗你也害她无法画画了啊。她不会原谅你的,你也不能原谅她,你们就该是一辈子的死对头怎么会相爱呢
而周予森看着逐渐发狂的顾清雅,厌恶地后退。
顾清雅,你闭嘴！你的一句谎话折磨了我和珊珊十年。
我全都记起来了。所以就算没有珊珊,我也不会喜欢你。
第十五章
为了远离两人,我又独自踏上行程。
我想提前去卢浮宫看看,为自己的作品选一个最佳位置。
只是这么想着,我的心情就好了很多。
到卢浮宫的那天,天气格外晴朗。
我挑选到了一个绝佳的位置后,又在周边国家和城市逛了一圈,最后心满意足地回到了纽约,继续我的游学。
在一个寻常的夜晚,我结束一天的学习准备回新搬的公寓。
可我的直觉告诉我,有人跟着我,我有些害怕不自觉地加快脚步,来到一处拐角便失去了意识。
等我再次醒来,发现四周一片漆黑,我惊坐起身,手上传来锁链声响。
我害怕极了,正当我要呼喊时,灯开了。
周予森跪坐在窗边,低头沉默着。
他的脖子、手腕以及脚踝处都佩戴着锁链。
我这才发现这些锁链的末端都被绑在我手上。
周予森,你疯了
我将手里的锁链解开,扔到了一边。
周予森抬头望向被我扔出的锁链,比上次更显颓态。
他眼睛红肿,但在看向我时还是亮晶晶的。
周予森保持跪姿慢慢挪到床边,仰头看着我,声音沙哑至极。
珊珊对不起,你总是躲我,只有这样我才能见到你。
我皱眉,何必呢周予森,如果你没有失忆我们仍旧是死敌。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周予森崩溃地摇摇头,不,不是的,珊珊。我们只是从正确的起点,绕了一个大弯而已。
十年前那件事,我真的不知情。那天那通电话刚接通就被挂断了。我以为顾清雅又要告诉我关于你对我做得那些恶作剧,便不想再搭理,却没想到害了你……
他说到这里声音都抖得不成样子,低头流泪,攥紧拳头极力克制,可泪水还是砸在地板上积成了水洼。
我蹙眉眼泪不自觉流下,你恨我吗周予森。
周予森抬头,十分认真地看着我,在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后,我就想解决我们之间的问题,让你我都能毫无负担地重新相处。
我翻遍了当年的档案,问了所有同学和老师,也逼问了顾清雅,是她骗了我和你。
所以打碎我的物理模型的是顾清雅无意放进去的小猫,不是你。所以我爱你,廖珊珊。
我闭上眼,深深叹了口气,可我还恨你,也恨她。
这种恨即便是假的,是错的,但它也持续了十年。
我无法忽视。
周予森满眼心疼与受伤地看着我。
他跪着捡起被我扔掉的锁链,抖着手塞到我手里。
珊珊,你可以恨我,但别丢下我。
我看着手里的锁链,默默攥紧,一滴泪落在上面像是释怀。
第十六章
一年后我顺利毕业。
这一年里周予森除了回国开董事会外,就和我寸步不离。
甚至每天晚上睡觉前,他都会穿戴齐全,然后再把锁链末端系在我手腕上。
他说这样有安全感,因为我老是逃跑。
我无奈,因为这个锁链很凉,导致我只得把手放在他的腹肌上取暖。
毕业后回家,我开始准备自己的艺术展作品。
我妈和周阿姨只要看见我使唤、欺负周予森,她们就会唠叨当初周予森找我时有多惨,多可怜,希望我能对周予森好点。
我张嘴,周予森便将切好的水果送到我嘴里。
我妈和周阿姨说我欺负你,你怎么看
周予森放下水果,继续帮我整理画具,我任由你处置。
门外偷看的周阿姨和我妈,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寒颤。
你儿子带点那个。
你女儿也没差。
还好当初相亲角最后只剩咱俩家,不然谁能受得了他俩,这传出去咱俩的老脸往哪搁。
最后两人点点头,一致表示,青梅竹马,欢喜冤家,知根知底。放心！
艺术展圆满结束那天晚上,我们俩准备去环球旅行。
周予森给我收拾行李,意外翻到一张病历,吓得不轻,珊珊,你心脏怎么了
我想起是当初因为和周予森在一起时,心跳过快,而误以为自己心脏出了毛病才去看的医生。
我尴尬夺过,还不是因为你,害我心跳过快。
周予森愣了几秒,反应过来后,大笑起来。
喂！不许笑！我脸红道。
周予森笑了一会儿后,又去翻找什么,最后也找出一张心内科的病例单。
我看到后,开始反过来嘲笑他,周予森你还好意思笑我。你先动心的,所以你输了。
周予森举起双手做投降状,我把这辈子都输给你。
我不要。
不行,你必须要！
……
我们就这样打打闹闹,一直闹到了床上。
情到深处时,周予森温柔地拨开粘黏在我脸上的碎发,沙哑暧昧的嗓音在我耳旁响起：
我爱你,廖珊珊。你呢
我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留下红色的印记,我恨你,周予森。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