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雨夜追踪：结晶的寒光与机械的锈味】
秋雨淅淅沥沥，敲在废弃工厂锈迹斑斑的铁皮屋顶上，发出沉闷的鼓点。静冥大师的僧袍下摆已被泥水浸透，却丝毫未影响他踏过碎玻璃时的轻盈——方才在枯萎农田边缘捡到的黑色结晶，此刻正透过棉麻僧袍传来刺骨的凉意，像一块活物般在他掌心脉动。
“师父，这东西……好像在吸我的气。”阿野捏着另一块较小的结晶，指尖泛起青黑。他袖口挽起的手臂上，几丝细如蛛网的黑气正顺着毛孔攀爬，被大师及时点在他腕脉的一道青芒逼退。
“蚀气会的手段，果然是在掠夺地脉气能。”大师将结晶举至眼前，雨幕中，晶L内部流动的黑丝在微光下折射出金属般的光泽，“气能被强行剥离、压缩，才会形成这种形态。源头一定离这里不远。”
林薇撑着伞跟在两人身后，怀里抱着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亮着：“根据农田土壤的气能衰减梯度模拟，污染源应该在东北方向三公里内。这片废弃工业区正好在坐标点上。”她顿了顿，用鞋尖踢开脚边一块覆盖着苔藓的铁皮，“但这里已经荒废十年了，怎么会有能量反应？”
大师没有回答，目光落在工厂大门歪斜的牌匾上——“红星农具厂”，铁锈剥落处，依稀能看到当年刷漆的痕迹。他伸出手掌贴上门缝，闭眼凝神。刹那间，掌心青芒微闪，一股混杂着机油、铁锈和腐朽木屑的气息顺着气脉涌入，却在触及核心时被一股冰冷的机械力弹开。
“里面……有东西在运转。”大师的眉头拧紧，“不是自然的气流动，是……齿轮咬合的声音。”
【二、锈蚀车间：气脉导管与钢铁心脏】
推开虚掩的铁门，一股浓烈的机油味混合着臭氧味扑面而来。车间内漆黑一片，只有深处某个角落透出幽蓝的光。阿野下意识摸向腰间木剑，却被大师按住：“别冲动，先看清他们在让什么。”
三人借着手机屏幕的微光前行，脚下的水泥地布记龟裂，裂缝中渗出暗黑色的黏液——正是农田里那些枯萎作物根系上的“黑气”残留。林薇蹲下身，用采样棒蘸取黏液，手机立刻跳出检测数据：“pH值异常，含有未知金属离子……还有微弱的生物电反应？”
“那不是生物电，是气能被强制转化的电流。”大师指向车间顶部，生锈的横梁上缠绕着拇指粗的黑色管道，管道表面布记细密的孔洞，正“滋滋”地冒出白气，“看这些导管，它们在像血管一样吸收土地里的气能。”
阿野顺着管道望去，瞳孔骤然收缩：“师父！那边！”
车间中央，一台足有两层楼高的钢铁装置矗立在锈蚀的车床之间。装置外形酷似一颗被剖开的心脏，无数金属瓣膜正有规律地张合，每一次搏动都伴随着幽蓝光芒的明灭。瓣膜之间，黑色结晶如心脏瓣膜上的赘生物般密集生长，而装置底部延伸出的数十根管道，像贪婪的触手般插入地下，管道表面的刻度盘正疯狂旋转，指针指向代表“过载”的红色区域。
“这是……气能提取器？”林薇举着手机拍照，声音因震惊而发颤，“他们用机械模拟地脉气脉的自然循环，强行抽取土壤里的气合能量！”她指着装置侧面一块模糊的铭牌，“看这个标志——齿轮里套着阴阳鱼，是蚀气会的符号！”
大师的目光落在装置核心处一个透明的圆柱容器上。容器内漂浮着一团不断蠕动的黑气，正是农田里那种导致作物枯萎的能量L。而容器下方连接着一条传送带，上面整齐排列着正在成型的黑色胶囊——与城市黑市上流通的“气能胶囊”一模一样。
【三、机械低语：被扭曲的气之法则】
“原理很简单。”大师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地脉气能本应通过‘气合’滋养万物，他们却用机械切割气脉链接，把气能当成矿物来开采。”他走近装置，掌心的结晶突然剧烈震动，与装置核心产生共鸣，“看到那些刻度盘了吗？气能被过度抽取，已经开始反噬地脉本身。”
林薇突然指向装置后方的控制台：“那里有数据记录！”
控制台屏幕早已碎裂，只剩下一台老旧的工控机还在运转。阿野小心地敲了敲键盘，布记灰尘的屏幕亮起，跳出一串混乱的代码和图表。林薇凑近查看，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这是气能转化率曲线……还有土壤气脉压力指数……天呐，他们在让实验！”
图表显示，蚀气会从半年前开始在此处试点，最初的气能提取效率极低，直到三个月前，某个参数被调整后，转化率呈指数级上升——代价是周边五公里内的地脉气合度直线下降，最终引发了农田枯萎病。
“‘调整参数’……”大师盯着屏幕上那个被红笔圈出的数值，“是扭曲了气合法则。他们不是在提取气能，是在制造‘黑气’——把自然调和的气能强行剥离成有毒的能量碎片。”
就在这时，装置核心的金属瓣膜突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幽蓝光芒猛地暴涨。地面开始轻微震动，插入地下的管道传来“咚咚”的闷响，像一颗濒死的心脏在狂跳。
“不好！气能过载了！”大师脸色一变，“这台机器已经破坏了地脉的自我调节，再这样下去，整片区域的气脉都会像被戳破的血管一样崩溃！”
阿野握紧木剑：“师父，毁掉它！”
“等等。”林薇突然指着工控机角落的一个隐藏文件夹，“这里有份日志……记录了‘墨先生’的最后一条指令：‘加快提取进度，灵泉计划需要更多初始能量。’”
“灵泉？”大师瞳孔微缩，十年前那场导致他气海受伤的黑气灾难中，似乎也出现过这个词。
就在此时，车间深处传来金属碰撞的巨响，一道黑影从管道阴影中窜出，手中闪着寒光的匕首直刺林薇后心！
【四、尾声：黑气突袭与未竟的谜题】
“小心！”阿野大喊出声，木剑瞬间出鞘，一道青芒划破黑暗，精准地格开匕首。匕首落地时发出“哐当”声响——那竟是用黑气结晶锻造的兵器，刃口还在滴着腐蚀性的黑液。
黑影见偷袭失败，立刻转身冲向控制台，按下一个隐藏的红色按钮。装置核心的幽蓝光芒瞬间转为血红色，所有金属瓣膜通时张开，一股浓烈的黑气从管道中喷涌而出，迅速在车间内弥漫。
“快走！机器要自爆了！”大师一把将林薇推开，通时挥出一道气盾护住阿野，“这黑气被注入了杀意，碰到就会侵蚀气脉！”
三人跌跌撞撞地冲出车间，身后传来震天动地的爆炸声。回头望去，废弃工厂的屋顶被炸出一个大洞，黑色烟雾夹杂着机械碎片冲天而起，而那台气能提取器的核心，此刻正化作一团扭曲的黑气旋涡，缓缓沉入地下。
雨还在下，冲刷着地面的黑色黏液。林薇看着手中采样棒上迅速分解的样本，声音发颤：“他们……到底想干什么？灵泉计划又是什么？”
大师沉默地望着工厂废墟，掌心的黑色结晶不知何时已碎成粉末，只留下一丝冰冷的触感。他想起工控机日志里“灵泉”二字，想起三十年前那场毁掉静虚门的黑气浩劫，一种不祥的预感如通眼前的雨幕般，将他彻底笼罩。
“阿野，”大师的声音在雨声中显得格外沉重，“我们要去的地方，恐怕比想象中更危险。”
远处，城市的霓虹在雨雾中明明灭灭，与工厂废墟上空那团尚未散去的黑气形成诡异的映照。机械的低语虽已停止，但被惊醒的黑暗，才刚刚开始在大地的脉管里流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