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火招供
鲁木不知道在想什么,脸上怒容、疑惑、恨等情绪快速交替,伴随着他各种情绪的,是一句句咆哮或让人捉摸不透的话。
“我上当了?”
“不,我杀了人,杀人肯定是死罪,官府不会饶我的!”
“官府怎会给穷人申冤?我不能信,我不能上当,那人说的才对,天子脚下,就跟烛灯底下一样,照不到,最黑,最黑……”
寇猛接到尉窈的示意,上前卸掉鲁木的下巴,防备对方半疯的情况下咬舌。
疼痛让鲁木恢复清醒,他想把自己的下巴复位,被狱吏制住,反绑住手。
尉窈上前,踩住柳火的一根手指,她是不会武,但踩断手指的力量是有的。
“啊、啊——”十指连心,柳火惨嚎挣扎,摁他的狱吏又多一人,凭他如何挣,都无法从尉窈靴底抽出指头。
尉窈:“接下来我问鲁木的话,也是问你,你若不想十指尽废,就把知道的事情说出,别等我审
柳火招供
“是我傻啊!”鲁木哭得眼泪鼻涕糊脸,每滴泪都充满着悔,充满着恨!
“是我傻啊,我竟然、竟然相信他的鬼话,我就这么被他利用了,杀了人。我该去官府喊冤的,我该一直去喊冤啊!我杀了人,我自己把申冤的机会折腾没了。”
尉窈踩柳火的第三根手指。
柳火刚才险些疼晕,瞬间又疼清醒,疼地在地上乱打摆,边喊:“怎么又踩我啊?别别别、别用劲,我说、我说……女官会下棋吧?哎呀呀呀,我不敢说废话了。鲁木相当于一枚棋子,天杓利用他,就是为了将来有一天杀吴鳞。杀掉吴鳞后,鲁木就算没被官府怀疑,天杓也不一定留他性命,可能会找一个和鲁木身形相同的人,毁容后替代他活着。”
“我杀了你,你和天杓是一伙的,你们是畜牲,都利用我,我杀了你!”鲁木愤至目眦尽裂,朝柳火扑,挣得铁链咣啷响。
尉窈没让狱吏阻止,由着鲁木叫骂,待他哭哑声了、稍微冷静,她才改问柳火:“所以鲁木对天杓知道的不多?对吴鳞知道的也不多?只知杀人,不知为什么要杀?”
鲁木快要哭晕了,捶打着脑袋怨恨自己:“我真蠢,我真蠢。”
柳火赶紧回答:“是这样。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天杓威胁我的家人,我不敢不听他的,他让我监视鲁木,我才能知道稍微多些。”
尉窈:“城北闻义里制瓮的匠人孙土,也是天杓命令你去监视的?”
“啊?”柳火眼珠一错,不敢犹豫,承认:“是。天杓原先让我偷学制瓮,想让我自毁容貌,替代孙土活着,我不愿受毁容的罪,向天杓展现幻术的厉害,他才没逼我。前些天,就是这位官郎君带狱官去闻义里,我发现有狱官跟踪我,就利用幻术假装落水逃脱。”
在场狱吏里有那天跟着谷楷去闻义里的,听到柳火根本没跳河,而是利用幻术假装跳河,均露出惊骇神色!
尉窈将靴底悬在对方第四根手指上头,问:“这种逃脱幻术,怎么做到的?”
柳火害怕再被踩,老实交待:“我跳下去的地方,早埋好一个大瓮,盖色如泥,我还提前在瓮盖上栽了水草,我钻进瓮里,嘴含能吐息的草棍,就顺利瞒过打捞我的狱官了。等狱官离开,我又放几只假的大鱼在水面上飘远,引开看热闹的人,我便离开那片河岸,去城西集市躲避。”
尉窈见有些狱吏仍不明白,就给他们解释:“罪徒贺尔浑进广平王府任职前,在官位上的是吴伯安,吴伯安死在浮桥鱼坊前,并非被疯牛踩死,而是被制鱼酱的厮役吴鳞趁疯牛之乱害死。吴鳞见官府开始查问鱼坊,害怕了,就跑去寻找能救他的人。一定有人和他说过,能救他的人,在香料铺附近。”
狱吏:“我明白了,于是吴鳞在香料铺外头徘徊,被鲁木发现,杀了后,藏尸棺材铺,这样吴伯安的死就成为悬案!所以吴伯安的案子,可以和薛癞子、刘菜刀、刘顺几桩凶案合并为一桩大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