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惊呼出声。
章显程身为厉煦阳首徒,如今已经是玄阶高手,他这一脚的杀伤力有多大,懂的都懂。
而宋言书明显是个不会武功的人,好像有些过份了!
有人惊呼出声,那少年傲骨铮铮,可惜了!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少年必然丧命在章显程脚下时,一个身影呼地飞了出去,重重地砸在大堂正中,“蓬”地一声闷响,尘土飞扬的感觉。
很多人不明所以,但眼尖的却看清,就在章显程的脚即将踹断宋言书脊椎时,青衣女子飞起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看着没有什么力,却将他整个人踹在地上。
叶云青整个人散发着一股冷意,冷冷瞥了地上死鱼一般的章显程一眼,转向厉煦阳:“身为武者,对普通人动手,这就是你门下的教养?”
厉煦阳脸色铁青,众目睽睽之下,他沉喝:“显程,师门教导你都忘了?一会儿自去领十鞭!”
章显程捂着肚子一时站不起身。
他有些发懵,对付两个乡野之人,他又用上了内力,竟然被人反踹了?
叶云青目光轻蔑,转身离去。大门处阳光灿烂,两人的身影带着光,刺痛人眼。
厉煦阳沉着脸,管家何常年也是眼底阴翳,打了个手势,远处三个人不着痕迹地出门了。
夏凌骁没什么表情的冷脸仍然没什么表情,却突然站起身来,追出门外。
显程这个大师兄还要高出一截。
只要他在进武堂的武尊会上一举夺魁,他就能成为领军将军,立下战功,就能当大将军!
有人说着吉祥话,尽力地似乎想掩盖之前的闹剧。
之前已经拜过天地高堂,现在只需要补上夫妻对拜即可。
司仪拖长了声音:“夫妻……”
“嗤!”
司仪在这声嗤笑里,顿时像被掐了脖子的鸡,后面的话不敢出口。
血煞之主,冷面梁王的轻嗤,谁敢不当回事啊?
夏凌骁清冷的声音响在每个人耳里:“之前那少年说,宋凌书父母过世四个月?还是双重之孝!父母身故而不在其侧,生前不曾侍奉,灵前不曾哭灵,葬后不曾守坟!如今还要在孝期之中大婚?”
这个问题砸出,所有人无声。
他们都忘了这茬。
热孝27月。
也就是说,宋凌书想要成婚,要等一年再十一个月之后。
压力给到宋凌书。
宋凌书脸色大变。
两年,这中间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他不能等!
他跪在厉煦阳面前,言辞恳切:“徒儿有负师父爱重,但徒儿对师妹之心,日月可鉴!”
久未出声的太子突地笑了一声:“孝字当重,但事出有因。如今大礼既已拜了天地高堂,只缺夫妻对拜,便可礼成。不如先成礼,只是孝期不行夫妻之礼即可!”
众人纷纷说:“太子英明,所言极是!”
补了夫妻对拜,大礼成了,宋凌书放下了心中一块大石。
对着红盖头下的厉涵月,不知为何,他竟想起刚才大堂之中,青衣孤绝的如花容颜。
论长相,叶云青是出色的,像一颗璀璨的明珠,乡间的农事没有粗糙她的肌肤,如果不看手上的茧子,再换一身锦衣,比厉涵月还要美上几分。
可惜不知好歹,如果她不是选在今天这个时候现身,他是可以将她养在外面,让她衣食无忧的!
既然不能同房,自也省了送入洞房这一程序。
厉煦阳招手:“凌书,过来!”
宋凌书走到他跟前,神态恭敬。
厉煦阳目光落向满堂宾客:“凌书是我最得意的弟子,也是武道奇才,不出十年,他必能达到我这个高度,缺点是年轻行事不够周全,险些落了别人口舌,还请诸位看在我的薄面上,莫对年轻人太过苛责!”
他都这么说了,在场众人自是纷纷表态。
笑话,傻子都能看出来,以厉大师对宋凌书的重视程度,以后必然尽力托举,前程不可限量,不赶紧先打好关系,谁会在这中间说些不中听的?
还有,厉大师态度已经表明了。
他们都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虽不能有夫妻之礼,但厉府一切照旧。
筵席精致,酒香满府。推杯换盏,极尽热闹。
宋凌书挨桌敬酒,自是又受到不少恭维。在这一片恭维声中,宋凌书终于一扫之前的郁闷。
看吧,这就是他选厉涵月的原因。
只要厉煦阳一句话,京城权贵无不附从,人人都会为他开方便之门。
这些,叶云青一个村姑能给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