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抓了我们的四大天王,下一步肯定就是针对我们三个。如今地盘也被靓祖夺去,长乐的招牌迟早会被摘掉,人心已散,长乐完了。”眼镜低声说道。
他刚刚反复思索,尝试寻找各种办法,却无奈地发现,无论怎样努力,都无力拯救长乐。
由于阿山的背叛,不管是眼镜、大侠、光头,还是长乐的四大天王,这些高层成员一个也逃不掉,最理想的结果不过是逃离港岛而已。
整个长乐组织面临严峻局面,不仅中层如红棍、白纸扇和草鞋等成员被警方通缉,甚至可能失去核心领导。尽管如此,通过付出部分高层的代价,包括自己作为龙头出面承担责任,或许可以换得其他人的机会重新掌控局势。
但更为严重的问题在于,靓祖的突然袭击成功占领了长乐的核心据点——长富酒店,这使长乐的脆弱状态暴露于全港岛。这一情况很可能引发其他社团趁虚而入,彻底吞并长乐。
面对这样的绝境,眼镜建议大侠与光头抓住时机退出江湖,寻求安稳的生活。“大侠、光头,现在离开港岛吧,”他说,“趁此机会,你们还能平安过几年日子。”
“老顶!”大侠带着不甘喊道。
眼镜摆摆手示意他们离去:“走吧,我累了。”他明白,在这种情况下,保命比面子更重要。
大侠叹了口气,最终无奈地带领光头离开。转身之后,眼镜又对身旁的细虎说:“细虎,你也走吧。”
“老顶,我自八岁入门长乐,至今三十年,我的一生早已属于这里。”细虎平静地回答。
“确实,我是长乐的龙头,别人可以选择离开,但我不能。即便要死,我也决不允许长乐的尊严受损。”眼镜语气淡然。
此时,激烈的打斗声逐渐逼近房间。细虎轻轻告别后走出房门,并关上了身后的门。
“长乐天下。”待细虎离开,眼镜站起身,注视着墙上的牌匾,苦笑摇头。随后,他从桌抽屉里取出一把黑星手枪,走到牌匾下,将枪口对准自己的头部。
一声枪响,他最后看了一眼“长乐天下”的牌匾,随即闭上双眼扣动扳机。
听到枪声,守在门外的细虎似乎明白了什么,发出怒吼,手持武器冲向阿东和高晋两人,毫无畏惧。
一分钟后,阿东望着死去仍睁眼的细虎,为他合上双眼,低声评价:“他是条汉子。”
高晋点头表示认同,推开房门,看见长乐龙头眼镜的尸体以及那块“长乐天下”的牌匾。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轻声说道:“我们赢了。”
接下来,这两个字激发了长富酒店内所有人的热情。
“胜利了!我们成功了!”
众人齐声欢呼。
甚至连一直在门口等候的乌蝇也大声喊叫起来,兴奋地对身边的阿华说:“华哥,今晚真是痛快!”
但阿华并未像其他人那样欣喜若狂。他只是轻轻拍了拍乌蝇的肩膀,平静地说道:“乌蝇,记住今晚,这就是江湖,要么对方倒下,要么我们终结。”
十几分钟后,长富酒楼弥漫着汽油的气息。
高晋拿出林天祖在临别时给他的zippo打火机,点燃一支烟后,将其丢入长富酒楼中。
火焰瞬间燃起,而高晋、阿东等人则带着“长乐天下”的牌匾,毫不犹豫地离开。
当晚,一个震撼全港地下势力的消息迅速传播开来。
长乐四大天王之一的阿山成为警方的污点证人,另外三位天王——痴佬、蛇王和阿青被警方抓捕。
同一天夜里,洪兴社宝灵街揸fit人靓祖突袭长乐陀地,迫使长乐老顶眼镜投降,长乐的两位叔伯大侠和光头被迫逃离。
正如靓祖所言,他烧毁了长乐陀地上的长富酒楼,并取走了“长乐天下”的牌匾。
存在近百年之久的长乐社,在一夜之间走向衰亡。
林天祖火烧长乐陀地、夺取长乐牌匾的消息,在港岛道上轰动一时后,逐渐被人淡忘。
混迹江湖本就如此,命运无常,社团亦是如此。
然而,在恒来酒店的大堂里,却挂起了一块“长乐天下”的牌匾。
接下来的一周,林天祖并未采取进一步行动,而是将重心放在巩固地盘上。
如今,他在油麻地与九龙城都已拥有自己的地盘。
特别是从长乐手中夺下的那条位于油麻地的小巷子。
此时的林天祖,麾下聚集了几百名手下,其中多半为能征善战的大圈仔,其余也是精锐中的精锐,再无人敢称他为靠女人吃饭的软饭仔。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将林天祖从睡梦中惊醒。他抬手看了看手表。
“他妈的,哪个混蛋半夜两点打电话。”
林天祖低声咒骂了一句,随后轻轻推开正在自己胸口熟睡的梦娜,起身走到电话旁拿起听筒。
“谁啊?”
林天祖问道。
“祖哥,是我,大头。”
大头的声音从听筒传来。
“大头,要是没什么重要的事,你就等着倒霉吧!”
林天祖语气冰冷地说道。
“祖哥,刚才十三姐和韩宾在庙街遭到袭击,现在正在油麻地医院抢救。”
电话那端传来大头的高声话语:“什么?你赶紧带几个人去油麻地保护十三姐和韩宾,我就在赶来的路上。”
林天祖听完大头的话,表情瞬间严肃起来,随即迅速挂断电话。
仅仅二十分钟后,油麻地医院五楼。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林天祖跟在大头身后,走向十三妹和韩宾所在的病房,同时开口询问。
“细节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听说十三姐和韩宾在庙街吃夜宵时遭遇了一群人的袭击。韩宾和他的两个手下护着十三妹一路跑到了油麻地,那些人才停止追赶。”大头解释道。
“该死!立刻让弟兄们查清楚,谁敢对十三姐动手!”林天祖愤怒地说。他心中对十三妹充满感激,早已将她视作亲兄弟。得知有人从庙街一路追杀到油麻地,他怎能容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