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都市小说 > 小医生与大公主 > 第210章 心胸与格局

暮色悄然笼罩着别墅,显示着它的无边的厚重和压迫。灯光顽强的抵抗着,把夜色赶出别墅,守护着一家人,挥洒着光明和温柔,空气里弥漫着一丝微妙的坦然和紧张感。晚饭后,一家人正齐聚在一楼大厅商量韦青和李秋水的婚事。别的没有多大异议,基本都确定了,只有请客的事情发生了分歧。
李秋水说老家的人只请一桌,韦有长几个老友和家人请两桌,韦青的同学请两桌,陈雨晴老家的人请上一桌。韦青和妈妈议论着,简简单单的办几桌就行,有这么个形式,尽这么个礼节,宣告两人结婚就完事了。至于韦泽厚他们就不管了,也不通知了。
韦有长却不同意,表情淡然,没有激烈的反对,但语气却十分肯定的说:“青儿,这样不对。简单归简单,可这不是平常事,是你结婚的大事,你爸爸还是你爸爸,你爸爸必须通知,你爸爸不来,你结婚算怎么个事呢?矛盾归矛盾,平时可以不理他,可在大是大非面前要讲原则,要有度量,不要小家子气,不要任性犯糊涂。”
韦有长的话带着和气和规劝,但态度是坚决的,韦青和陈雨晴娘俩沉默了。
李秋水在一旁也沉默不语,只是在心里腹诽:这娘俩虽然都是女神级的人物,都是人精,可在这件事上表现得只是小女人心态,谁要得罪她们,她们肯定会记恨一辈子,不但要把你抛弃,和你断的干干净净,而且还要把你在她们心里踩在脚下,让你永世不得翻身。想到这些,李秋水都不由身子哆嗦一下,正祈祷着千万别得罪这娘俩。
韦青却碰了一下他的肩头,说:“木头,你什么意见?”
李秋水装作不清楚的说:“什么?”
韦青不乐意的伸手在他头上打了一下,说:“你是不是又拐弯了?跑谁家去了?”
李秋水冤枉的说:“没有,这不是商量请客的事吗?”
韦有长在心里直笑,知道李秋水是不想表达意见,谁也不想得罪。
陈雨晴却不屑李秋水耍滑头,怕事躲事没男人的样子。
韦青却逼着他表态,说:“你说我要不要请我爸爸?”
李秋水不以为然的说:“谁家女儿结婚还要请爸爸?”
韦青以为李秋水支持她,忙说:“你的意思是我们不用请我爸爸?”
李秋水肯定的说:“肯定不用请,你只要打电话说一句你要结婚就行了,用不着请。”
韦青才明白李秋水说不用请的意思,撂下脸来,说:“非要这样吗?”
李秋水认真的说:“在大是大非面前,人家还要善于与自己的敌人打交道,你这和你爸爸还只是家庭矛盾,你结婚对你家来说是大事,怎么就不能说一声呢?”
陈雨晴不满的狠狠地剜了李秋水一眼。李秋水用眼角瞟了陈雨晴一眼,没敢正眼看她。韦有长却很满意李秋水的态度,小事小情装装糊涂,大是大非面前要有原则,这才能拿得起放得下,大丈夫就是大丈夫。
韦青考虑再三,李秋水要支持她,她就会坚持的,既是爷爷反对也白搭,李秋水也不支持她的做法,她就不得不考虑自己的做法是不是合情合理?还是一厢情愿?
并不是因为李秋水是她的对象,而是这毕竟是个男人的世界。她要尊重男人们的想法,男人们更看重的是整体、是传承和延续、是脸面、是人情世故,既是自己的敌人,该请的也要请,该参加的也要参加,该握手的也要握手。否则,你就是心胸狭隘,就是小肚鸡肠,就干不了大事,没有城府,不通世故。
她们女人却完全不同,和这个世界打交道最核心的只有自己的亲情,不符合自己亲情的除非不得已,都是要抛弃的。如果这只是她和妈妈的事,她就这么做了,她不管别人怎么看。问题是爷爷和李秋水都在这里坐着,在她心里也占据着重要地位。
何况爸爸往往是一个家庭的支柱一样的存在,既是他穷愁潦倒,或者有何种不堪,在儿女的婚事上,有他在,便是完整的,否则,便是残破的,不健全的。等那天在酒桌上,会有人问:你爸爸呢?她没法回答。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看看爷爷坚决的反对她的做法就知道了。这没有谁对谁错,法律没有规定,道德也没有明确的标签。韦青咬了咬嘴唇,还是拨了爸爸的电话,摁了免提,把手机扔在茶几上。
电话很快接通了,传来韦泽厚紧张的声音:“青儿,你在哪里?”韦青几次出事,他接到韦青的电话可能紧张的肝都在颤。
韦青淡漠的说:“我在家里,正和你爹在商量事呢。”
韦泽厚似乎才放下心来,和缓的问:“什么事?”
韦青就像往外扔似的说:“我要结婚了。”
“什么?”韦泽厚意外的问了一声,接着又说:“好!好!我马上到!马上就到!”
电话挂了,屋里一下陷入了沉默。这正如李秋水说的,不用请,说一声就行。韦泽厚要来,就像热闹的场合,突然来一位不速之客,一时半会冷了场。韦有长和李秋水都觉得应该是这样,陈雨晴和韦青却都有些闹心。
反应最大的是陈雨晴,听到韦泽厚要来,她想站起身就走,她不想见韦泽厚,不想!那种对背叛的痛恨与绝望是无法消弭的。可她试着站了几次,身子却没能站起来。因为这里有她更大更重的依恋,就是自己的女儿,因为别人的原因让她离开女儿,那时候还行,现在门都没有。
让韦泽厚参与进女儿的婚事,也不是女儿的心愿,女儿也是迫于无奈,这她心里很明白,女儿都能面对,她更应该面对,她必须和女儿站在一起,绝不能逃避,她暗暗嘱咐着自己,鼓励着自己,使自己坚定的去面对。
韦泽厚来了,肯定是一种不和谐的势力,平时他来,没人搭理他,可在这个家里,他还是一种主宰的存在。平时他不敢行使他的权力,一方面韦青不承认他,他爹还在这里坐着,另一方面这个家里就他爹和他女儿,使他要跪下来,捧在手心里的人,他那还有权力可行使。
然而,他可不是穷愁潦倒,有何种不堪的人,他是省韦氏集团董事长,省内大企业的老板,他的女儿要结婚那是大事,他的权力就来了,他不但要参加,要主持,更要办的轰轰烈烈的,花三个亿五个亿他根本不在乎,他想的是扬名立万,可不是韦青母女那样简简单单快快乐乐就能满足的。
韦泽厚很快就来了,进了大厅,李秋水还礼貌的站起身。韦有长看了他一眼,没言语,韦青抠着自己的指甲,头也没抬,陈雨晴把头扭向一旁,那意思很明确,就是不搭理他。
韦泽厚一眼就看到陈雨晴,多年不见,他竟一时血气上涌,好一阵激动,梗着声音喊了一声:“雨晴。”可见他对陈雨晴还是有感情的。其实他是钟情于陈雨晴的,只是生活五味杂陈,一言难尽。
陈雨晴扭着头,没理他。
韦泽厚没有获得回应,却也没感觉尴尬,他自觉无法再重归于好,不理不理吧,他只有收拾了自己的情绪,又喊了一声:“爸!”自己在老爸一侧坐了,又陪着一脸笑意,对韦青说:“青儿,你的婚事真定下来了?”
韦青却冷冰冰的说:“我的婚事定不定下来与你无关。我本来不想通知你,可是你爹不愿意,非要通知你。”
韦青说话这么不给情面,李秋水都觉得尴尬,可他不会参与人家父女之间的事的。见韦泽厚坐下了,他才又坐下。
韦泽厚却习惯了韦青这样说话,就像抱起一个刺猬,抱着扎手,可还想抱着。自己的女儿,见了面像个斗鸡似的,可他心里面还是柔情一片。
他表情平和的说:“你爷爷这样要求是对的,你不管怎么看我对我,我都是你爹,这是改变不了的。你结婚这么大的事,怎么能不给我说。”
韦青本来就不待见他,又有妈妈在这里,心里更气愤不平,说:“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你配做爹么?你不配!下个月十六我结婚,你能来就来,不能来最好。”
“下个月十六?”韦泽厚没计较女儿的态度,疑惑的说:“爸,谁订的日子?这不到一个月了,为什么这么着急?”
韦有长当然没有说韦青已经和李秋水住一起了,那样说等于点火挑事了,他只说:“我定的,简简单单的办一办就行了。”
“那不行!”韦泽厚果断的说:“我们省韦氏集团的大公主,岂能简简单单的办婚事。这事我操办,日子我定,谁也别反对,反对没用!”
韦青却立刻反对说:“你算老几?”
韦泽厚也强硬的说:“我是你爹,你说我是老几?我是老大,你给我记住了。”
韦青指着爷爷说:“你爹还在这坐着,你就敢称老大?”
韦泽厚说:“我爹是我的老大,我是你的老大,搞明白了。”
韦有长忍不住笑了。知道这爷俩有矛盾,可都是自己的孩子,吵归吵闹归闹,事情该怎么办还要怎么办。本来青儿的婚事他就主张让儿子办,可陈雨晴一口就拒绝了,那就让陈雨晴办,儿子要同意了,他也没意见,青儿毕竟是他们俩的孩子。
现在儿子不同意,那就只有按儿子的主张办了。再说陈雨晴毕竟是女人,办事小情小调的,做事不大气。他按了按手,制止住爷俩的争吵,说:“不要争了,你操办就你操办,实际上也该你操办,我们爷几个更省心。但有个原则,凡事必须与青儿商量,青儿点头同意了,你再办,否则你说的不算。”
这一点韦泽厚也没异议,他也是一心一意给韦青办婚事,他可不敢借韦青的婚事办自己的利益。爹和女儿都是他得罪不起的,如果爹不在了,他的态度会不一样,韦青再这么说话肯定不行,说不好他会和女儿彻底闹翻,互不相认。现在爹还在,他们想闹翻也闹不了,不管什么事,一和女儿产生矛盾,就都是他的错,他争几句都会挨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