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苏若璃又起晚了,她一路小跑向学校。
等她跑到红绿灯路口时,已经气喘吁吁,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几缕头发被汗水浸湿,贴在脸颊上。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喊她:“若璃!”她扭头看去,只见陈墨奕穿着整洁的警服,身姿挺拔地站在不远处。
他嘴角挂着一抹温柔的笑容,正静静地看着她。
“墨奕哥。
”苏若璃脸上也露出笑容,眼睛弯成了月牙儿,原本急促的呼吸也因为看到他稍微平缓了一些。
“你今天怎么来那么早?”“吃饭了没?”陈墨奕一边说着,一边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向苏若璃。
苏若璃吐了吐舌头,脸上浮现出一丝红晕,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还没有,早上起晚了。
”话音刚落,陈墨奕就像变魔术一样,从身后拿出一份早餐。
那早餐包装得整整齐齐,还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苏若璃光顾着和陈墨奕说话,根本没注意到他是从哪里拿出来的,她惊讶地张着嘴巴,眼睛里满是疑惑。
陈墨奕看苏若璃没有伸手去接,便轻轻地拉起她的手,把早餐放在她手心里,微微皱着眉头,认真地说道:“早晨不吃饭可不行。
”“墨奕哥,不用了,我去前面买点就好。
”苏若璃连忙把早餐往陈墨奕的手里推。
陈墨奕轻笑一声,他抬手看看手表,故意挑了挑眉毛,慢悠悠地说道:“但你要迟到了。
”苏若璃被陈墨奕的话惊得连忙拽过他的手表看了一眼,眼睛瞬间瞪大,嘴巴也张得大大的,“呀”了一声。
坏了!光顾着和陈墨奕说话了,时间已经所剩无几。
她刚要跑,陈墨奕一把拽住她的胳膊。
他的手劲不大,但很坚定,让苏若璃无法挣脱。
陈墨奕把早餐再次塞到她手里,脸上带着宠溺的笑容,轻声说道:“乖,听话,拿着。
”“那你怎么吃?”苏若璃也怕陈墨奕会挨饿,她抬起头,眼睛里满是担忧地看着陈墨奕。
陈墨奕挑挑眉,耸了耸肩,道:“我可以再去买,妹妹。
”苏若璃一愣,脸上的担忧瞬间变成了不好意思,她轻轻地笑了笑,脸颊上浮现出两个浅浅的酒窝,说道:“好,那我拿着了,谢谢墨奕哥。
”说完,她便紧紧地抱着早餐,又蹦又跳地朝学校跑去。
陈墨奕看着苏若璃远去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
似乎从那以后,陈墨奕经常在那个十字路口等苏若璃,每次都会给她带一份早餐,也不管苏若璃到底吃没吃,只要他买了,只要他碰到了苏若璃就会塞给她。
日子一天天过去,苏若璃也悄然养成了一个特别的习惯。
每天早上在家中用餐时,她总会刻意少吃一点,小小的心里怀揣着满满的期待,因为她知道,在那个熟悉的十字路口,有一个人正带着专属她的早餐在等待着她。
那一份份早餐,不仅仅是食物,更像是陈墨奕对她独有的关怀与陪伴,只属于她一个人的温暖。
……深秋傍晚,夕阳将大院里的梧桐树染成暖金色,苏若璃背着书包刚踏入大院门,目光就被前方那个挺拔的身影牢牢吸引。
陈墨奕穿着笔挺的警服,手中捏着一份卷宗,正专注地盯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迹,风掠过他的发梢,在夕阳下勾勒出一道温柔的剪影。
苏若璃的眼睛瞬间亮得像缀满星辰,嘴角不受控制地扬起,书包带子在她奔跑时随着步伐轻轻晃动。
“墨奕哥!”她气喘吁吁地停在陈墨奕面前,脸颊因为小跑泛起两团红晕,发丝随着动作滑落,遮住了她亮晶晶的眼睛。
陈墨奕闻声抬头,冷峻的眉眼瞬间染上笑意,说道:“放学了?”他的声音低沉温和,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
“嗯!”苏若璃歪着头,发尾扫过肩头,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来我办公室写作业吗?”当陈墨奕邀请她去办公室写作业时,苏若璃毫不犹豫地点头,两人并肩而行,影子在夕阳下拉得老长,偶尔有落叶调皮地滚过他们脚边。
办公室里,苏若璃的笔在作业本上沙沙作响,陈墨奕坐在她旁边,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处理着堆积如山的文件,偶尔抬头看一眼认真写作业的苏若璃,眼神里满是温柔。
“唔~终于写完了。
”苏若璃伸了个懒腰,双手举过头顶,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她将作业本整齐地塞进书包,抬头正巧对上陈墨奕含笑的目光。
“今天作业少?”陈墨奕放下手中的钢笔,他的眼神专注而温柔。
“嗯,在学校写了一部分。
”苏若璃晃了晃书包,忽然发现陈墨奕的眼神变得认真起来,心中涌起一丝好奇。
陈墨奕凝视着她,眼神里带着一丝神秘:“你闭上眼睛。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干嘛?”苏若璃眨巴着大眼睛,满脸疑惑。
“你闭上。
”陈墨奕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苏若璃嘟着嘴,乖乖地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
紧接着,她听到钢笔敲击桌面的清脆声响,节奏分明,一下又一下,像是在她心尖上跳动。
“仔细听。
”陈墨奕的声音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格外清晰,带着一丝引导的意味。
苏若璃皱起小巧的眉头,侧耳专注地聆听,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跟着节奏轻点。
“你这个声音有规律。
”她思索片刻,不确定地开口。
陈墨奕的身体微微前倾,眼中闪过惊喜的光芒:“继续听,还能听出什么。
”
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语气中满是兴奋。
苏若璃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全神贯注地捕捉着每一个节奏。
“是……我就能听出来规律是三短两长……”“对!三短两长是摩斯密码里的求救信号!”陈墨奕激动地站起身,双手撑在桌面上,目光灼灼地看着苏若璃。
他快步走到书架前,抽出一本泛黄的密码学手册,翻开其中一页,用手指点着上面的摩斯密码表。
“你看,摩斯密码由点()和划(-)组成,通过不同的组合来代表字母、数字和标点符号。
”陈墨奕将手册轻轻推到苏若璃面前,“比如字母
a,就是‘-’,一个点加一个划;字母
b
则是‘-’,一个划加三个点。
”苏若璃凑过去,盯着密密麻麻的符号,眼中满是新奇:“你是想要我把这些全部记住吗?”陈墨奕笑着摇摇头:“不用,记住几个关键的就好。
除了三短两长的求救信号,还有
s,它对应的摩斯密码是‘---’,三个点、三个划、三个点,这是国际通用的求救信号。
”说着,他拿起钢笔,在纸上快速写出“s”的摩斯密码,继续说道:“遇到危险时,无论是用灯光闪烁,还是敲击物体,只要发出这个信号,就可能引起别人的注意。
我希望你以后如果成为警察能听懂这是求救信号,如果是普通人,遇到危险时能知道怎么求救。
”为了让苏若璃更好地掌握,陈墨奕拿出一个小型手电筒:“来,我们实际操作一下。
”他打开手电筒,快速闪烁三下,停顿两秒,又缓慢闪烁三下,“这就是
s,记住,点的时间短,划的时间大约是点的三倍。
”苏若璃接过手电筒,有些紧张地模仿起来。
一开始节奏有些混乱,但在陈墨奕耐心的指导下,渐渐熟练起来。
“非常好!”陈墨奕赞许地看着她,“以后不管是在野外迷路,还是遇到坏人,都可以用这种方式求救。
”陈墨奕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他认真地看着苏若璃说道:“我刚刚看的那个案子,如果受害人知道求救信号,就不会这样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惋惜,伸手轻轻揉了揉苏若璃的脑袋,“一定要记住这些信号,关键时刻能救命。
”苏若璃郑重地点点头:“墨奕哥,我记住了!”她握紧手电筒,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那一刻,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都变得温热起来,诉说着无声的牵挂与守护。
“墨奕。
”突然,一道洪亮的男声如惊雷般穿透虚掩的办公室门,在静谧的空间里炸响。
苏若璃慌乱的拿起书包,拉链被扯得哗啦作响。
她几乎是将课本“拍”在桌上,握着笔的指尖泛白,笔尖在草稿纸上划出歪歪扭扭的弧线,佯装认真写作业的模样。
陈墨奕修长的手指轻叩办公桌,眉峰微蹙,骨节分明的手随意转着钢笔。
他早已从那熟悉的声音里判断出是徐牧,眼底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
“干什么?”陈墨奕回应着徐牧,视线却扫过苏若璃紧绷的后背,喉间溢出的轻笑带着几分宠溺。
他微微后仰,靠在办公椅上,双腿交叠,姿态慵懒又闲适。
徐牧风风火火地撞开半掩的门,黑色夹克衣角扬起,带起一阵轻微的风。
“哈哈哈,我给你说,孟子……”话音未落,他瞥见苏若璃伏案疾书的身影,瞬间像被按下暂停键,喉结滚动着咽下后半句话:“哟,一会再说吧,别打扰她学习。
”苏若璃握着笔的手顿住,耳尖迅速爬上一抹绯红。
她低垂的睫毛不住颤动,心虚得不敢抬头。
陈墨奕办公桌上的时钟滴答作响,此刻却像是在她耳边擂鼓,一下又一下地敲打着她紧张的神经,毕竟她和陈墨奕都知道她是在装学习。
“嗯,那个,我刚好也该回家了。
”苏若璃强装镇定,声音却不自觉地发颤。
她动作利落地将课本塞进书包,拉链拉得飞快,金属齿咬合的声音清脆又急促。
她抱着书包起身时,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她仿若未闻,挺直脊背大步迈向门口。
可刚跨出办公室门槛,苏若璃就停住了脚步,她咬着下唇,偷偷探出脑袋,一只眼睛滴溜溜地看向陈墨奕。
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洒在陈墨奕身上,为他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
可谁知陈墨奕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那双深邃的眸子正牢牢锁住她,仿佛有魔力一般,让她挪不开视线。
惊得苏若璃连忙缩回脑袋,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
可嘴角却不受控制地扬起,弯成一个甜蜜的弧度,她再次看向陈墨奕。
他竟然依旧笑意盈盈的看着她,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嘴角的笑意愈发明显,仿佛早已看穿她的小心思。
徐牧正背对着苏若璃滔滔不绝的给陈墨奕讲着事情,可陈墨奕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苏若璃。
苏若璃冲着陈墨奕挥挥手,又吐了吐舌头,扮了一个鬼脸,陈墨奕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嘴角的笑意仿佛要压制不住了,而后苏若璃准备转身离开。
刚转身就听到办公室里徐牧仿佛讲渴了,伸手拿起陈墨奕的杯子要喝水,千钧一发之际,陈墨奕如离弦之箭般伸手夺过杯子,动作干脆利落,说道:“喝水拿自己杯子去接,用我的干什么?”他挑眉,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指腹无意识摩挲着杯身。
“我办公室又不在这,用用怎么了?”徐牧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伸手就要再抢。
“不行!我的杯子只能我自己用,你要喝,饮水机上有一次性的杯子,要不就滚自己办公室去喝。
”“你看你小气吧啦的。
”徐牧撇了撇嘴,满脸嫌弃。
“任何人都不能用我的杯子喝水!”“呸。
”“呸。
”两人幼稚的互怼声传出,苏若璃再也憋不住,靠着墙笑得直不起腰。
阳光穿过走廊的玻璃窗,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今日,阳光如往常一样轻柔地洒在街道上,苏若璃步伐轻快地朝着那个路口走去。
远远地,她一眼便看到了在路边静静伫立的陈墨奕。
陈墨奕身姿挺拔,手中紧紧握着早餐,目光正专注地望向她来的方向。
当两人的目光交汇的瞬间,苏若璃的脸上立刻绽放出一抹甜甜的笑容,眼睛也弯成了月牙儿,嘴角上扬的弧度藏着数不尽的欢喜。
她下意识地想要加快脚步朝着陈墨奕跑去。
然而,就在这转瞬之间,苏若璃的视线像是捕捉到了什么,笑容瞬间在她脸上凝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
原本灵动的眼睛里,光芒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与木然,脸上没有了一丝表情。
她那刚迈出一半的脚步也猛地停住,原本轻快的步伐变得稳稳当当,每一步都像是在刻意压抑着内心的情绪。
她微微侧头,目光扫过陈墨奕,却好似根本不认识他一般,眼神中没有一丝熟悉与亲昵。
陈墨奕原本笑意盈盈的脸上瞬间变成了疑惑,眉头微微皱起,眼中满是不解地看着苏若璃这突如其来的变化。
当苏若璃与他擦肩而过的那一刻,他像是突然被一道闪电击中,脑海中瞬间浮现出苏若璃曾提及的家规——不可以跑,不可以跳,不可以和任何人交朋友。
陈墨奕脸上的笑容也在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眉头紧紧地锁在了一起,下意识地抿了抿嘴唇,原本准备打招呼的话语也被他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他配合着苏若璃,站在原地,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他的眼神中满是心疼与无奈,看着苏若璃那原本天真烂漫的模样瞬间变得如此冷漠,此刻有一只无形的手在狠狠地揪着他的心。
他的双手不自觉地微微握紧,手中的早餐被他攥得更紧了,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可他却浑然不觉,只是就那样静静地望着苏若璃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天空阴沉沉的,细密的雨丝如牛毛般淅淅沥沥地飘落,打湿了整个世界,苏若璃站在学校门口,她不知道今天会下雨,所以没有带伞。
看着街上的车流,她打算等雨停了再回家。
忽然“吱”的一声,一辆警车停在她身边。
苏若璃被这声音吸引,猛地扭过头去。
只见车窗缓缓摇下,露出陈墨奕那张熟悉的脸庞。
他身着警服,剑眉星目,平日里冷峻的眼神此刻却带着几分柔和。
“墨奕哥。
”苏若璃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蹦跶着跑到警车旁,“你怎么在这?”陈墨奕没有回答她只说道:“上车,我送你回家。
”苏若璃听到这话,脚步猛地顿住,脸上露出一丝犹豫,看了看警车,但她没有上。
“怎么了?车里没人,就我自己。
”陈墨奕见她不动,微微皱眉,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车内,以为她是怕车里有其他人。
苏若璃轻轻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个带着几分无奈却又满是坚定的笑容。
她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看向陈墨奕,轻声说道:“不可以。
”陈墨奕忽然想到了警队纪律,说道:“你是怕有人举报我利用公车接送家人吗?”苏若璃听闻陈墨奕说出将自己视作家人的话语,那一刻,她的眼眸瞬间瞪大,满是不可置信。
嘴角不受控制地高高扬起,目光紧紧黏在陈墨奕身上,眼神中满是眷恋与依赖,在这一刻,她找到了真正属于自己的港湾。
随后她点点头继续说道:“嗯,墨奕哥,我知道队里纪律严明,所以不可以。
”陈墨奕静静地凝视着苏若璃,把她为自己着想的模样尽收眼底。
他的眼眸中,原本锐利如鹰的目光瞬间变得柔和似水,嘴角不自觉地轻轻勾起,勾勒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那笑容从唇角蔓延至整个脸庞,使得他硬朗的面部线条都柔和了几分,平日里冷峻的气质被此刻的温暖所取代。
“好,听你的。
”随后陈墨奕下车从后备箱拿出一把伞递给苏若璃:“喏,这个总可以吧?”苏若璃笑着接过那把伞,她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形,满是欢喜。
她撑开伞,在雨幕中蹦蹦跳跳地向前走去,时不时还回头朝陈墨奕挥挥手。
陈墨奕露出一抹笑容,看着她的背影,摇摇头,启动车便走了……如今的苏若璃唯有在陈墨奕的面前才能做真正的自己,没有任何顾虑的释放自己的情绪。
……今日中午放学,苏若璃背着书包,校服裙摆随着她慢悠悠的步伐轻轻晃动,发丝被微风撩起几缕,她低垂着眼眸,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时不时用脚尖踢着路边的小石子,一步一步朝着家的方向晃去。
就在这时,一声熟悉的呼唤突然打破了这份宁静:“若璃!”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爽朗。
苏若璃脚步一顿,原本低垂的眼眸瞬间亮了起来,仿佛有万千星辰在其中闪烁,嘴角也不受控制地扬起一抹大大的笑容,因为她听出这是陈墨奕,她连忙转身声音里满是惊喜:“墨奕哥!你怎么在这?我看你早上不是出任务了吗?”她一边说着,一边快步朝着陈墨奕跑去,书包上的小挂件随着她的动作叮当作响。
陈墨奕微微一愣,随即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眉眼都跟着舒展开来,他伸手轻轻揉了揉苏若璃的脑袋,调侃道:“怎么?我不能出任务回来了?你早上看到我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带着几分亲昵。
苏若璃用力地点点头,眼神认真而专注,说道:“对,我看你们几个集合开警车走了,走得那么急,警笛都响了,我就猜你们一定是出任务去了。
”说话间,她的眼睛亮晶晶的。
陈墨奕听了,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嘴角上扬的弧度越来越大,他轻轻刮了刮苏若璃的鼻子,笑道:“观察得还挺细,对了,你放学不赶快回家,在路上慢悠悠的想什么呢。
”苏若璃微微嘟起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神情,她双手背在身后,来回晃着身子,说道:“今天我妈妈有事,不回来了,中午我自己吃饭,还没想好去吃什么。
”说着,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迷茫。
“我带你去吃。
”陈墨奕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说道,语气坚定而温暖。
苏若璃一下子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惊讶,嘴巴微微张开,半天说不出话来,像是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邀请惊到了。
陈墨奕看着她这副模样,挑了挑眉毛,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眼神里带着几分调侃,说道:“反正我也一个人,咱俩算搭伙。
”说完,他静静地看着苏若璃,似乎在等待她的回应。
“好!”苏若璃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清脆而响亮,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眼神里满是期待。
“你想吃什么?”陈墨奕问道,眼神温柔地看着苏若璃。
苏若璃歪着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思索,随即眼睛一亮,看着陈墨奕,眼神里满是期待,问道:“墨奕哥,你喜欢吃拉面吗?”陈墨奕看着苏若璃那期待的眼神,那双亮晶晶的眼睛仿佛在闪闪发光,他几乎是下意识地说道:“倪家拉面?”“对!”苏若璃兴奋地拍了拍手,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
“走!”两人不约而同地转身,并肩朝着倪家拉面走去。
不一会儿,两人便来到了倪家拉面馆。
店里飘着浓郁的面香,热气腾腾,充满了烟火气息。
两人站在前台,陈墨奕说道:“给你要个中碗。
”“不!!”苏若璃惊呼一声,双手在身前拼命地挥舞着,脸上露出焦急的神情,“我小碗就可以!!”她的声音因为着急而提高了几分,吸引了店里其他顾客的目光。
陈墨奕微微皱眉,眼神中满是不解,说道:“你长身体的时候要多吃!”“不!!小碗!!”苏若璃倔强地抬起头,眼神坚定地看着陈墨奕,小脸涨得通红,心道:我即便能吃中碗,在你面前也不能吃呀,不然多不好意思。
“哎,你不会是在我面前不好意思吃吧?”陈墨奕嘴角勾起一抹坏笑,眼神里带着几分戏谑。
苏若璃心里猛地慌乱了一下,眼神开始躲闪,似乎被陈墨奕一眼看穿了自己小心思一样,她强装镇定地说道:“拜托,我是女生,没那么大胃口!”陈墨奕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说道:“行,你去坐着吧。
”苏若璃冲着陈墨奕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随后迈着轻快的步伐去旁边找了位置坐下。
随后,苏若璃就看到陈墨奕去旁边商店买了两瓶饮料,朝着她走了过来。
陈墨奕走到她面前,将一瓶可乐递了过来,说道:“喏。
”苏若璃有些不好意思地接过饮料,脸上泛起红晕,声音轻柔地说道:“墨奕哥,你请我吃饭就够让你破费了,你还买饮料。
”“我是大人,挣钱的,不差养你这一口。
”陈墨奕笑着摇摇头,眼神温柔而宠溺。
“嘿嘿。
”苏若璃开心地笑了起来,可笑容忽然僵在脸上,因为她看到服务员端着一个中碗和一个大碗走了过来。
“墨奕哥!!”苏若璃瞪大了双眼,眼神里满是震惊,声音都有些颤抖。
陈墨奕顺着她的视线一看,脸上拂过一丝狡黠的笑容。
“我说了!!小碗!!这一碗面下去还不撑死,我真吃不完,多浪费啊!”苏若璃急得直跺脚,拿着筷子挑了挑这一碗满满的面,脸上满是无奈。
“没事,你吃不完,我吃,我不会让它浪费的。
”陈墨奕眼神温柔地看着苏若璃,嘴角勾起一抹温暖的笑意。
刹那间,苏若璃整个人僵住了,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下意识地抬眼看向陈墨奕,陈墨奕的笑容再次击中苏若璃的那颗心,她感觉自己的心跳陡然加快,脸也变得滚烫,那温柔的眼神仿佛要将她溺毙。
“吃啊?”陈墨奕的话语把苏若璃的思绪瞬间拉回,她连忙低下头,脸颊绯红,开始小口小口地吃面,心里却早已泛起阵阵涟漪。
转眼间看到陈墨奕正一颗一颗的在碗里往外挑着麻椒,苏若璃问道:“墨奕哥,你不喜欢吃麻椒吗?”“嗯,不喜欢。
”“那你还不喜欢吃什么?”“不吃甜食。
”“哦~”苏若璃心里默默的记下了“墨奕哥不吃麻椒,不吃甜食。
”苏若璃的筷子悬在碗上方,面条上的热气氤氲着她的睫毛。
当瓷盘重重落在原木餐桌上时,她手里的竹筷险些滑落,油亮的酱汁裹着十数只红虾,蜷成弯月的虾身还在蒸腾着白雾。
“你疯了吗?”她猛地抬头,杏眼瞪得浑圆。
对面的陈墨奕正慢条斯理解着西装袖口的银扣,腕表在暖黄灯光下泛着冷光,听见质问只是挑了挑眉,喉结随着吞咽动作轻轻滚动:“吃虾对身体好。
”“这一碗面都吃不完!!”苏若璃的声音陡然拔高,引得邻桌客人纷纷侧目。
她捏着筷子的指节泛白,眼看着陈墨奕已经用银匙撬开虾壳,修长的手指灵巧地抽出虾线,完整的虾仁带着莹润的光泽落在她碗里。
“墨奕哥!”她慌忙按住碗沿,腕间的手链跟着晃出细碎的光。
陈墨奕却将双手摊在她面前,骨节分明的手指还带着水珠折射的微光:“我刚才洗手了。
”“不是……”苏若璃耳尖发烫,后知后觉自己的失态,“我的意思是我自己剥就可以了。
”她的目光不自觉扫过陈墨奕的视线,又迅速移开,盯着碗里虾仁在汤汁里沉浮。
陈墨奕低笑出声,胸腔震动着空气传来细微的嗡鸣,说道:“我还以为你是觉得我没洗手,我来弄就行了,你不要动手了。
”他垂眸继续剥虾,指腹在虾壳上摩挲的沙沙声混着餐厅的轻音乐。
“我去洗个手。
”苏若璃起身时,余光瞥见他专注的侧脸,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像是要把每只虾都雕琢成艺术品。
等她攥着还带着水珠的手回来,整盘虾已经变成小山般堆在碗里。
瓷碗边缘摞着整齐的虾壳,虾仁浸在汤汁里泛着诱人的粉红。
陈墨奕正用湿巾擦手,看见她呆站在桌边,伸手拉住她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传来:“坐下吃饭。
”“一盘子虾不至于都给我吧?”苏若璃被按在椅子上,声音带着破音的尾调,她望着高耸的虾山。
“你长身体的时候多吃虾补钙啊。
”陈墨奕看着苏若璃认真的说道。
“我看你不是想给我补钙,感情你不是带我来吃饭的,你是想弄死我吧?是不是撑死人不用负法律责任?”她鼓起脸颊的样子像只炸毛的兔子,耳垂却红得滴血。
陈墨奕笑道:“咱俩同桌吃饭,你真出什么事,我应该还是要负责任的。
”“那也不行。
”苏若璃抓起筷子,把几只虾“啪嗒”丢进他碗里,陈墨奕望着碗里突然出现的虾仁,正要推辞,却发现手指沾满酱汁。
他无奈地起身:“我先去洗个手。
”苏若璃看他走向洗手间,眼珠一转,立刻动作麻利地将半碗虾转移阵地。
她用筷子把陈墨奕面条翻上来盖住虾仁时,手腕上的手链撞在碗沿,发出清脆的声响。
等陈墨奕带着洗手液的清香回来,苏若璃正埋头猛吃,耳尖还泛着可疑的红。
他盯着自己陡然增高的碗沿,筷子轻轻一挑,露出下面堆叠的虾仁。
“我说了,给你点的。
”他的声音带着纵容的笑意,伸手想把虾拨回去。
“但你也说了,我吃不完你会吃的。
”“但是……”“除非你就是想弄死我。
”苏若璃含着半口面含糊不清地说,鼓着腮帮子瞪他。
“行,吃吧。
”陈墨奕彻底笑出声,胸腔震动的声音混着餐厅里的音乐,在暖黄灯光下漾开一圈圈温柔的涟漪。
苏若璃深呼了一口气,总算解决了半盘子虾的问题,可是这一碗面怎么办?她垂眸一边吃着面一边大脑迅速的思考怎么解决。
“你别那么大压力,我说了你真吃不完,我吃。
”苏若璃再次抬眸看向陈墨奕,他的脸颊上依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苏若璃心里冷哼一声,心道“您还知道我有压力呢,你要是不说我吃不完你吃,我还没那么大压力,我这怎么好意思剩下的给你吃呢?”随即苏若璃露出一个笑容说道:“我知道,我试试。
”“墨奕哥。
”苏若璃还未说完忽然她神情变得有些不太对,喉咙像是被无形丝线勒住,每吞咽一次都像吞下砂纸。
“你怎么了?”陈墨奕一眼捕捉到了她的异常,神情骤然绷紧的看着她。
“没怎么。
”苏若璃慌忙摇头,试图用笑容掩饰,咽了咽口水,可还是觉得不太对劲。
陈墨奕紧紧皱着眉头的看着她,眼神瞬间犀利的看向桌面的食物,他的视线落在了“虾”的上面,说道:“你不会是对虾过敏吧?”“嗯?”苏若璃疑惑的看向陈墨奕,大脑里思考了一下说道:“好像……以前我在家吃虾的时候也会有这个情况。
”苏若璃还未说完,忽然就看到陈墨奕径直站起坐在自己身边,温热的指尖贴上苏若璃的后颈,轻轻按压着动脉跳动的位置,视线盯着苏若璃泛着红潮的脸颊上。
“墨奕哥。
”苏若璃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下意识的喊道,她能闻到他袖口若有若无的雪松香水味,心跳却随着他的低语愈发紊乱。
“体温是正常的,没有上升的趋势。
”陈墨奕松了一口气,若有所思的看着她:“那你不知道你吃虾过敏吗?”“这是过敏?”“当然,你既然是每次吃虾都会有这种不舒服的情况存在,那就是过敏的一种。
”“哦,好吧。
”苏若璃拿起筷子,把自己碗里的虾一个一个夹起放在陈墨奕的碗里,心里有些窃喜,却又忍着不让自己表现出来,因为又有理由让他去解决这些虾了。
“还吃什么,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说着陈墨奕站起就要拉着苏若璃往外走。
“不用,墨奕哥。
”苏若璃用力的拽着陈墨奕,“以前我都这样,没关系的,也就半小时就没事了。
”“这是过敏,你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又不是第一次出现,你带我去医院我爸妈就会知道,我没法交代。
”陈墨奕看着苏若璃的样子,叹了一口气说道:“行吧,你要是还不舒服就给我说,必须去医院。
”“好!”当最后一口面条滑入喉咙,苏若璃瘫在椅背上,感觉胃部像被充气的气球。
陈墨奕望着她见底的碗,挑眉露出熟悉的笑意:“你这不是能吃完?”“那我是不是要谢谢您,让我解锁了我的饭量?”苏若璃冷哼一声,继续说道:“下次,我可不敢和您一起出来吃饭了。
”“下次。
”陈墨奕突然倾身向前,脱口而出的接着苏若璃的话说道:“你吃不完真的可以给我,不要硬撑,硬撑对胃也不好。
”“那你就不能不要给我点那么多?”苏若璃视线撞进他含笑的眼睛。
窗外的夕阳透过玻璃斜斜洒进来,在他眼底碎成金箔。
“我这不是怕你真不好意思。
”“呵,谢谢您。
”“嗯,不客气。
”陈墨奕垂眸望向苏若璃,眼底笑意如春水漫过堤岸,将她整个人温柔包裹;苏若璃回望着他,唇角漾起的梨涡里盛着安心,两人目光相触的刹那,无声的默契在空气中开出了花。
……夕阳将校园的红砖墙染成蜜橘色,苏若璃把笔往作业本上一搁,书包带子还歪歪扭扭挂在肩头,便冲出教室。
走廊里回荡着她清脆的脚步声,心跳随着越来越近的大院门口加速跳动。
远远望见门卫室前那个挺拔的身影,苏若璃的眼眸瞬间亮起璀璨的光,仿佛有万千星辰坠入其中。
她攥紧书包带,正要朝着陈墨奕飞奔过去,却见那道身影突然转过身来。
陈墨奕的瞳孔里映出苏若璃的模样,嘴角不自觉地勾起温柔的弧度,夕阳的余晖为他硬朗的轮廓镀上一层暖金色。
“快去写作业。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关切。
苏若璃微微扬起下巴,露出得意的笑容:“学校写完了!”她晃了晃手里的作业本,眉眼弯弯。
“那就去复……”陈墨奕话未说完,眼前只剩一抹残影。
苏若璃早跑远了,发梢掠过的风里还残留着淡淡的茉莉香。
他望着苏若璃奔去了自己办公室的方向,无奈地摇摇头,嘴角却噙着宠溺的笑意,转身和同事讨论起工作上的事情。
苏若璃一路小跑便直奔天台,天台铁门被推开时发出吱呀一声,带着铁锈味的风迎面扑来,吹得她脸颊微微发烫。
她的目光立刻被栏杆外那朵粉白色的花吸引,花瓣层层叠叠,在暮色中泛着珍珠般的光泽,花蕊间还停着一只不肯离去的小蜜蜂。
“就差一点点……”苏若璃咬着嘴唇,小心翼翼地跨上栏杆。
金属栏杆冰凉的触感透过校服传来,她单手紧紧攥住栏杆,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另一只手拼命伸向那朵花。
风突然大了起来,吹得她耳边的碎发凌乱飞舞,裙角也在风中猎猎作响。
就在花握在手中的瞬间,苏若璃不经意间低头,下方的虚空猛然撞入眼帘。
眩晕感如潮水般瞬间将她淹没,眼前的世界开始天旋地转,抓着栏杆的手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不受控制地松开,惊呼声卡在喉咙里,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温暖而有力的手牢牢扣住她的手腕。
“若璃!!”陈墨奕的怒吼震得苏若璃耳膜生疼,他的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颤抖和恐惧。
苏若璃惊魂未定地抬头,正对上陈墨奕满是惊恐与愤怒的双眼。
他单膝跪在地上,身体前倾,青筋暴起的手死死攥着她,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紧紧贴在皮肤上,呼吸急促而紊乱。
苏若璃这才发现,自己整个身体已经悬在半空中,冷汗顺着脊背滑落,她的嘴唇不受控制地颤抖:“墨奕哥……”“把手给我,抓紧我!”陈墨奕腾出另一只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的眼神坚定而灼热,像是要将苏若璃的安危全部扛在肩上。
苏若璃连忙将另一只手递过去,陈墨奕立刻双手紧紧握住,手臂肌肉紧绷,青筋暴起。
他咬紧牙关,一点一点将苏若璃往上拉,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小心翼翼。
终于,在一番艰难的拉扯后,苏若璃翻过栏杆,跌坐在地上。
陈墨奕迅速蹲下身,双手紧紧抓住她的肩膀,上下打量着:“苏若璃,你在干什么?这么危险的地方你也去?要不是我一步赶到,你就掉下去了!”他的胸膛剧烈起伏,声音里还带着未消的怒意和后怕。
苏若璃被他的怒吼吓得浑身一颤,眼眶瞬间红了起来。
她低着头,手指不安地绞着裙摆,睫毛上已经挂上了晶莹的泪珠,看起来委屈极了。
陈墨奕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狂乱的心跳,他这才注意到苏若璃惨白的脸色和微微发抖的身体,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放柔了声音,语气里满是心疼:“告诉我,为什么翻过栏杆去外面?”苏若璃慢慢抬起手,掌心躺着那朵已经有些蔫了的花。
花瓣上沾着她的汗水,还有几道被栏杆刮破的痕迹:“因为我看这朵花很好看,我想摘下来给你,但我忘了我有恐高症。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带着哭腔说出来的。
陈墨奕愣在原地,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他看着苏若璃通红的眼眶和委屈的模样,满心的怒火瞬间化作了无尽的心疼。
他双手轻轻扶住她的肩膀,拇指在她肩头轻轻摩挲:“对不起,若璃。
我不该吼你,但刚刚我看到你在栏杆外面,手还有松开的趋向,所以我有点吓着了。
”“墨奕哥……对不起……”苏若璃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一滴一滴落在陈墨奕的手背上,烫得他心头一颤。
“你别哭,若璃,是我不好。
”陈墨奕顿时慌了神,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掏出纸巾他小心翼翼地擦拭着苏若璃脸上的泪痕,动作轻柔得不像话:“若璃乖,不哭了,好不好?一哭就不好看了。
”苏若璃抽抽搭搭地点点头,抬起泪眼朦胧的眸子看向陈墨奕。
夕阳的最后一缕余晖落在两人身上,将他们的影子紧紧叠在一起,仿佛这一刻,时间都为他们停驻。
陈墨奕望着苏若璃发颤的指尖,喉结像被铅块坠着般沉重:“既然你有恐高症,那以后一定要记得,登高爬楼这种事,不要去做。
”“可是……”苏若璃仰起脸,泪珠在睫毛上摇摇欲坠,沾着尘土的校服袖口被她攥出深深的褶皱。
苏若璃还没说完,陈墨奕继续说道:“这件事你必须听我的,这不是开玩笑,关乎你生命安全。
”“那我怎么做你徒弟?”苏若璃的声音突然拔高,风掀动她散落的发丝。
陈墨奕愣了,睫毛剧烈颤动,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接话。
“你告诉我,哪个警察不会登楼爬高,哪怕说是户籍警,谁能保证不会遇到什么事情,要去登楼爬高?所以……墨奕哥,我会想办法克服我的恐惧症的,因为我想穿上警服,做你徒弟。
”风掠过两人之间凝滞的空气,苏若璃倔强的眼神像根钉子,直直钉进他眼底。
陈墨奕垂下眼眸,深呼了一口气,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若璃……”可是苏若璃没有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她扔下一句:“我会的!”语气有些倔强,随后便起身跑下了天台。
“若璃!”陈墨奕踉跄着向前扑,指尖擦过她飘飞的衣角,只抓住一片虚空。
垂落的手无力地攥紧天台的铁栏杆,指节泛白如骨。
暮色渐浓,将他孤单的身影裹进越来越深的阴影里,唯有心跳声,震得胸腔生疼。
……次日阳光透过窗户,轻柔地洒在办公室的每一个角落。
陈墨奕正伏案整理文件,钢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突然被轻轻的脚步声打断。
他抬起头,就看见苏若璃半个身子探在虚掩的门框外,长发垂在肩头,露出亮晶晶的眼睛。
“进来吧,算着时间你就该出现了。
”陈墨奕放下钢笔,唇角扬起温柔的弧度。
苏若璃“哼”了一声,却掩不住眼底的笑意。
她轻手轻脚走进来,白色帆布鞋在瓷砖地面几乎没发出声响,熟练地拉开椅子,从包里掏出练习册。
忽然间陈墨奕递过来一盒草莓,清甜气息瞬间弥漫开来,饱满的果实裹着晶莹的水珠,鲜红的色泽在阳光下近乎透明。
苏若璃刚翻开作业本的手突然顿住,睫毛快速颤动:“墨奕哥,你怎么会买草莓?”她的声音里带着惊喜,尾音不自觉上扬。
“我猜你应该喜欢吃。
”陈墨奕指尖轻轻将草莓盒往她面前推了推。
苏若璃的眼睛亮得惊人,她扔下笔,双手捧起草莓盒,鼻尖凑近深深吸气,嘴角的梨涡愈发明显:“喜欢!”“洗好了,吃吧。
”陈墨奕抽出张纸巾放在她手边,自己则重新拿起钢笔。
她伸手冲着陈墨奕递过草莓盒,指尖还带着凉意,“你也吃!”陈墨奕看着苏若璃亮晶晶的眼眸,露出一丝笑容,伸手拿出一颗草莓,酸甜的滋味在舌尖散开:“小馋猫,专心写作业。
”“好!”陈墨奕看了几次正在吃草莓的苏若璃,有些话他还是想和她聊聊,可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犹豫了几次还是开口说道:“若璃……”“咋了,墨奕哥。
”苏若璃含着半颗草莓抬眸看向陈墨奕,却发现了他复杂的神情,忽然间她仿佛明白了陈墨奕想说什么。
眼看陈墨奕张嘴要说话,苏若璃猛地把草莓梗往果盘里一扔,金属盘碰撞出清脆的声响,说道:“墨奕哥!你要是还想和我说我恐高症的事,你就别张嘴了。
”“可是若璃,这真的很严重……”陈墨奕起身时差点带翻了椅子,金属腿在地面刮出尖锐的摩擦声。
他望着苏若璃泛红的眼眶,突然想起天台边缘她颤抖的手指,心尖狠狠一颤。
“墨奕哥!你再说下去,我就回家了!”苏若璃低头看向手里的草莓,瞬间没有了食欲,她说道:“怪不得你今天给我买草莓,原来是想劝我放弃警察。
”说着苏若璃气嘟嘟的把草莓放在桌子上。
“不是!”陈墨奕看她完全误解了自己的意思,赶紧蹲在她身旁,他仰头望着苏若璃泛红的鼻尖,呼吸急促得带起胸前的警徽微微晃动,说道:“若璃,我不是这个意思,因为我看得出来你的恐高症确实很严重,到了会影响你意识的地步,咱们不管干什么,都要以自己的生命安全为主要,不是吗?”“那我问你,如果你遇到百姓有危险的时候,如果你出警抓捕嫌犯的时候,你会以自己的生命安全为主不去做那些危险的事吗?”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像把锋利的匕首,直直戳进陈墨奕心里。
陈墨奕的瞳孔猛地收缩,自己各种出警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他又一次哑口无言,这些画面在脑海中不停闪回,烫得他眼眶发疼。
他缓缓垂下头,发丝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
忽然他看到苏若璃的手指轻轻覆上自己胸前的警徽上面,耳边响起了她的声音:“你不会,因为你是警察,这是你的信仰,也是我的信仰。
”她的声音渐渐平静,却像重锤般砸在陈墨奕心上。
陈墨奕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缓缓的站起身,伸手揉了揉苏若璃的发丝,轻声说道:“回头我查一下资料,看看怎么能克服恐高症。
”听到这句话的苏若璃猛地抬头看向陈墨奕,眼眸中盛着惊喜的光,像突然被点亮的星辰。
陈墨奕被她的笑容晃得有些恍惚,喉间溢出一声轻笑,指了指桌上的草莓:“快吃吧。
”“好!”吃完草莓苏若璃坐在陈墨奕的办公桌前,正沉浸在手中的课外书里,时不时轻轻翻动书页。
然而,她总隐隐感觉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让她无法再专注于书中的文字。
终于,苏若璃抬起眼眸,目光直直地对上了陈墨奕的视线。
她微微歪头,眼中满是疑惑,轻声问道:“怎么了?”陈墨奕原本盯着苏若璃的目光微微一滞,他微微抿了抿唇,脸上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神情,开口说道:“你初中生不要涂口红。
”声音不大,却带着几分笃定。
苏若璃闻言,先是一愣,随后秀眉微微蹙起,她的眼睛里满是无辜地解释道:“我没涂啊。
”可陈墨奕却没有动摇,他的眼神依旧坚定,再次说道:“你涂了。
”语气中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倔强。
苏若璃哪里肯罢休,她心中有些不服气,向前倾身,更靠近了陈墨奕一些。
她抬起头,仰望着陈墨奕,白皙的脖颈微微扬起,眼神认真而执着:“你看,我真没涂,不信你用手擦,我要是涂了你手上会有印子的。
”她的脸颊因为微微的激动而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红晕。
陈墨奕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当他的手指触碰到苏若璃那柔软的嘴唇时,刹那间,陈墨奕感觉自己的心跳陡然漏了一拍。
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才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视线落在自己那紧紧贴在苏若璃唇的手上。
一时间,他只觉得一股热意从耳根迅速蔓延至整张脸,脸瞬间红透了,一直红到了耳朵根。
他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胸膛微微起伏。
苏若璃看着他愣住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她眨了眨眼睛,轻声问道:“墨奕哥,怎么了?”陈墨奕的思绪一下子被拉了回来,他像是触电一般,连忙慌乱地收回手。
他低下头,匆忙拿起面前的档案,手指因为紧张而微微攥紧了档案的边缘,语气有些慌乱地说道:“没事,没事,没涂就好。
”他的声音微微发颤,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苏若璃看着他的样子,脑海中迅速回想了一下刚刚发生的事。
一瞬间,她的脸也红了起来,她有些害羞地将脸不自觉地倚在手背上,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课外书,可眼神却有些飘忽,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心早就乱成了一团麻。
过了好一会儿,苏若璃轻轻咬了咬下唇,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说道:“墨奕哥,我还有事,先回家了。
”说着,她站起身来,动作有些慌乱,差点碰倒了椅子。
陈墨奕头也没敢抬,只是慌乱地“嗯。
”了一声。
等苏若璃匆匆跑出办公室,陈墨奕才敢微微张开刚刚触摸苏若璃唇的手,他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只有这样才能平复自己那如同小鹿乱撞般的心跳。
他的眼神中还残留着一丝慌乱,久久无法从刚刚那令人心跳加速的一幕中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