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没把一群小孩放在眼里,地窖里并没有人时刻看守。
我探出头,和其他孩子嘀咕了一阵,他们便都收住了哭声。
和宋流儿同一个铁笼里有个年纪稍大的少年,他脸色苍白,病怏怏的,看着就快不行了。
我从贴身荷包里掏出一个白瓷药瓶,递过去:"爹爹特意给我留的保命丸,你给他喂下去吧。"
这药用了不少珍贵药材,熬出来才五粒,但药材再贵也贵不过人命。
宋流儿接过,掰开少年的嘴硬塞进去。
少年吃完药,总算有了些气色。
他看向我,虚弱地说:"多.......谢你,我父亲是知府大人,若能出去,必有重谢。"
我没理他,转身蹲下和裴舟说话。
"唉,今天的字还没练完,希望老夫子别生气。"
裴舟温柔地摸摸我的头:"别怕,我帮你写。"
"你是怎么被抓来的?"我问。
裴舟告诉我,是那个老婆子在饭菜里下了蒙汗药。
"薛婆婆的儿子被抓了,那群人威胁她,不把我交出来就打断她儿子的腿。"
"可笑的是,她儿子以前吃喝嫖赌,差点把薛婆婆打死,是我父亲救了她,还给了她一份活计。"......
没多久,那群人贩子就急匆匆地把我们转移到马车的货箱里,盖上蒲草,想赶紧出城。
"别贪心了,先完成东家交代的事要紧,现在城里到处都是衙役在搜查,再不走咱们都得完蛋。"
他们一伙有七八个人,个个面目凶恶,一看就是该上通缉的货色。
"也不知道江老爷发什么疯,又没偷他家孩子,至于把官府都惊动了吗?"刀疤脸抱怨道。
竖着耳朵偷听的我:"......"
这不就是偷了嘛。
宋娇娇和江秦珏挣扎着不配合,刀疤脸一巴掌把宋娇娇打晕塞进去,却对江秦珏留了手。
"再给老子捣乱,别怪我心狠手辣!"
马车咕噜噜驶向城门。
但平日大开的城门此时紧闭,里三层外三层地守着。
"官爷,这批货赶着送,行个方便让我们出城。"有人上前给守卫塞银子。
"江老爷有令,不准进出!"
裴舟费尽力气,终于撬开货箱一道缝。
我深吸口气,吹响三声哨子,伴随着众孩子突然爆发的哭喊。
得令的护院们突然现身,大喊一声:"抓住这群歹徒!"
就和人贩子打作一团。
听到动静的衙役迅速围了上来。
见势不妙,刀疤脸一狠心,举起砍刀就朝我和裴舟砍来。
"裴家的狗东西!你害我全家性命,今天我也要你尝尝丧子之苦!"
裴舟本能地挡在我面前,稚嫩的声音发抖:"小姐,别看。"
匆忙赶到的裴管事远远看到这一幕,却来不及阻止黑刀落下,当场吐出一口血。
叮——
一根淬毒的银针扎在刀疤脸额头上,他不甘地看着我手腕上的金镯子,直挺挺地倒下了。
我晃了晃金镯上的铃铛,软声安慰小孩哥:"别怕,有我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