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要杀老臣?”
曹浩德心头剧震,抹了把血水,眼神都变得清澈许多。
“没错,我觐见到娘娘时,娘娘正雷霆大怒,说为何她传唤药藏局医师前去问诊,总是调派侍医前往,而非药藏郎亲自去,要向陛下状告你渎职之罪。”
“然后呢?”
“我说曹大人昨日晒草药不慎失足从房顶摔下,摔成重伤,走动不便,是以让臣代往。”
秦炎似笑非笑解释:
“可娘娘却怒意未消,觉得此事过于巧合,大抵是曹大人不想亲去清宁宫的推托之词,令我回来彻查,若此事为真,就此揭过,若此事是假,势必要让你人头落地。”
“所以曹大人,你说我打你是不是在救你?”
……???
污蔑!
赤果果的污蔑!
曹浩德袖口下拳头紧握。
可他想到秦炎如今的身份,最终并未选择发作。
反而讪笑着配合点头:
“是是是,秦侍医的大恩大德,老夫当铭记在心。”
“既然如此,曹大人再忍忍,你如今还够不上重伤呢。”
秦炎捕捉到曹浩德的怒火。
知晓对方发现自己在污蔑他。
但那又如何?
再不爽也得憋着。
谁让我已是毒妇身边红人,咱攻防已经转换了呢!
“……好,劳请秦侍医继续打吧,打到你觉得满意为止。”
嘭——
重击、踩踏。
片刻后,曹浩德鼻青脸肿,肋骨不知被砸断了几根。
秦炎也累得气喘吁吁,便罢了手。
暗叹打人原来也是件力气活。
“曹大人,差不多了,接下来我们谈谈报酬的事吧。”
秦炎咧嘴轻笑。
这才是他的目的。
教训曹浩德仅是顺带帮原主泄愤的。
“报,报酬?”
曹浩德眼皮子直抽抽。
好家伙!
都快把我打得生活不能自理了,还舔着脸索要报酬?
还有天理吗?还有王法吗?
可秦炎却认真笑道:“对啊,曹大人,别忘了我打你是在救你,而救命之恩比天高,我又打到累得够呛,索要点报酬过分吗?”
曹浩德闻言再次郁闷得想吐血八百升。
奈何形势比人强,纵使再憋屈,曹浩德也只得保持强笑:
“秦侍医需要什么报酬呢?”
“1.日后若皇后娘娘亦或者其她四夫人传唤侍医去问诊,曹大人须优先安排我去。”
“2.将曹大人您那套旭日金针暂借给我。”
“3.甲等制药室使用权。”
“4.……想到再提。”
秦炎掰着手指细数。
每提一个条件,曹浩德眼袋都跳了跳。
他本以为秦炎小人得志,依仗着德妃娘娘突然的宠爱,殴打他一顿泄愤,顺道索要些钱财罢了,怎想后者竟如此狮子大开口——
去问诊皇后娘娘与四大夫人的优先选择权,难道他觉得成为德妃娘娘身边红人还不够,还想讨好皇后娘娘她们,寻找更多靠山?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曹浩德只能说秦炎在自寻死路。
这犊子根本就不知道后宫娘娘们关系多复杂,有多尔虞我诈。
还有旭日金针……
这可是他耗费多年积蓄让人打造出的针,暂借给秦炎,和让他割肉有什么区别?
最后甲等制药室使用权……
同样是药藏局多少侍医梦寐以求的特权,里面收藏着王朝数不尽的名贵药材,平日里仅有他和侄女能使用,珍贵性不言而喻。
“怎么?曹大人不同意吗?”
秦炎睨了眼还在迟疑不定的曹浩德,幽幽笑道,“若如此,那我只好向德妃娘娘如实相告,说曹大人的确诈伤欺瞒她了,甚至在我回到药藏局后,为防止事情败露,还强迫我对大人您进行殴打。”
“你……!”
曹浩德气得脸都绿了。
暗骂秦炎卑鄙无耻,端得不为人子,倒打一耙,给他扣上各种子虚乌有的污蔑之事……
但奈何曹浩德还没什么办法。
毕竟从德妃赏赐秦炎贴身钱囊就看得出,娘娘绝对信任对方多过信任他,大概率真的能将子虚乌有的污蔑事给搞成真的,而他的靠山又没法和四夫人之一的德妃抗衡。
考虑种种。
曹浩德最终叹了口气。
终究生命大于一切:
“哪能呢,秦侍医对老夫有大恩,这点小事老夫岂会拒绝?”
曹浩德皮笑肉不笑。
随后忍着心在滴血的痛苦,恋恋不舍将旭日金针以及甲等制药室的钥匙递给秦炎。
秦炎顿时如获至宝收起:
“要说还是曹大人爽快,那我先回去了,不妨碍大人与这位俏佳人继续颠鸾倒凤……”
纯伤口撒野行为。
————
秦炎离开。
曹浩德脸彻底阴沉下来。
奇耻大辱啊。
被吓得修出缩阳入腹神功,被殴打践踏还要舔着脸迎合,甚至到最后还要被迫乖乖交出千金难买的旭日金针以及甲等制药室的钥匙。
若说对方是什么位高权重者也就罢了,偏偏却是他曾经视为蝼蚁般渺小的侍医……
“曹,曹大人,您就全信了这厮的话?奴婢总觉得他是在无的放矢,故意对您展开报复啊。”
“闭嘴。”
他是老不是傻。
是非真假他不知道?
今夜德妃娘娘明明就点名让秦炎去问诊,又怎么会责怪到他的头上来?摆明是秦炎捏造的谎言,借此对他实施报复与泄愤。
但他能怎么办?
形势永远比人强。
这混蛋早已今非昔比。
不再是那个任他拿捏的窝囊废,而是德妃娘娘身边的红人了。
除非他曹浩德选择和秦炎同归于尽,先杀他、再自缢,可他有可能这样选择吗?自己权势不小,大把荣华富贵还未享受,去和个孑然一身的混小子赴死?
只能说脑子有病就去诊治。
“天狂有雨,人狂有祸,你个走狗屎运的混账东西就先好好嘚瑟吧,迟早有你后悔的那天。”
铁打的皇宫,流水的红人。
稍稍得势就锋芒毕露,迟早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当然,如果秦炎还在这,绝对会嗤之以鼻。
人善遭人骑,马善被人骑。
我不表现得狂点,继续任你们欺辱?
谁受得了这鸟气谁受,我受不了!
————
侍医房内。
秦炎洗漱一番。
随后拿出从曹浩德那薅过来的整套旭日金针和钥匙,脸上洋溢起阳光的笑容。
计划进行得很顺利嘛——
可算拥有反制毒妇的工具了。
医者能救人,同样懂杀人。
毒妇和疯女人不是要以蛊毒来胁迫原主帮她们做任意事情?殊不知自己也能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但有金针还不够,要想实施反制计划,明早还要去制药室调配出相应的药液才行。
“后晚就和你爆了,赌命!”
秦炎咧嘴一笑。
哦对。
说到蛊毒……
秦炎掀开棉大褂。
只见胸口处有条约莫小拇指粗长的暗黑纹路。
隐约可见是条毒虫。
根据记忆信息,此蛊毒名唤嗜心蛊毒,平时蛰伏在心脏附近,若不及时服解药,就会发作,发作时会钻入心脏肆意啃噬。
中蛊者也会因此毙命。
秦炎医术造诣不必多说,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连解药都没研究过,自然就没法去对症下药。
“只要下次拿到解药,我就能借用制药室,研制出对应的解药,届时再看谁才是餐桌上的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