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都市小说 > 我一个道姑,怎么就成了皇后? > 第3章 偷闲秘技
明心带来的消息像一块巨石投入本就涟漪不断的池塘,在青崖观弟子们心中激起了更大的恐慌。膳堂里那点压抑的低语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弟子们行色匆匆,脸上都带着惶然,连走路都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玄诚子的命令被更严格地执行。山门紧闭,厚重的木门落下门栓,发出沉闷的声响。几个身强力壮的师兄被派去加固各处围墙,叮叮当当的敲打声在寂静的道观里显得格外刺耳。巡山的弟子增加了两倍,明岗暗哨遍布后山小路,气氛凝重得如通绷紧的弓弦。
云舒被勒令待在自已那间靠近柴房、简陋得只有一床一桌的小屋子里抄经。玄诚子甚至派了明慧在窗外“监工”。
窗纸上映出明慧来回踱步的身影,时不时还传来她刻意的咳嗽声,提醒着屋内的云舒别想偷懒。
“抄抄抄!就知道抄!”云舒烦躁地把毛笔往桌上一拍,墨汁溅得到处都是。桌上摊开的《清静经》只写了歪歪扭扭的几行字。她看着窗外明慧来回晃动的影子,只觉得心烦意乱。
官兵围山的阴影笼罩心头,师父严厉的禁令,还有指尖那点残留的、令人不安的麻意……都让她坐立难安。让她像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鸟一样枯坐着抄经?简直比扫台阶还要折磨百倍!
“不行,我得出去透透气!”她猛地站起来,在狭小的屋子里来回踱步,“得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师父肯定有事瞒着我们!”她的目光扫过简陋的四壁,最后落在墙角那个破旧的、落记灰尘的旧木箱上。那是她存放“杂物”的地方。
她蹑手蹑脚地走过去,轻轻打开箱子。里面堆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几块形状奇特的石头,几根褪色的彩绳,一本翻得卷了边的破旧话本子,还有一个用油布仔细包好的小布包。
云舒小心翼翼地解开油布包,露出里面几块切割得方方正正、颜色深浅不一的黄色薄木板。木板表面用朱砂画着极其复杂玄奥的符文,线条流畅,透着一股古朴神秘的气息——正是她偷偷练习画的符箓,其中以“障眼符”和“轻身符”最多。
这些符箓是她幼年时无意间翻看观里一本残缺的《符箓初解》后,自已瞎琢磨着画的。玄诚子发现后曾严厉斥责,说符箓一道深奥凶险,没有正统传承和深厚根基,胡乱尝试极易引火烧身,甚至招惹邪祟,严令禁止她再碰。云舒表面上唯唯诺诺,背地里却把这当成了打发无聊时光的消遣,凭着一点小聪明和模糊的感觉,倒也真让她画出些似是而非的东西,只是从未敢真正用过。
“师父说不能用……可没说不能看啊……”云舒拿起一块画着“障眼符”的符板,指尖摩挲着上面干涸的朱砂纹路。那复杂的线条在她眼中仿佛活了过来,隐隐有微光流转。她心中那股不安分的劲儿又上来了。
她侧耳听了听窗外,明慧的踱步声停在了不远处,似乎在和另一个路过的师姐说话。
机不可失!
云舒深吸一口气,摒弃杂念。她回忆着《符箓初解》里那语焉不详的描述和玄诚子偶尔提及的只言片语,努力调动起自已那点微乎其微、时灵时不灵的“感觉”。她伸出食指,指尖凝聚起一丝微弱得几乎无法察觉的暖流——那是她偶尔能感应到的、存在于天地间的某种“气”。
她小心翼翼地,将指尖那缕微弱的气息,顺着符板上朱砂的纹路,缓慢而稳定地注入。朱砂的线条似乎被无形的力量点亮,发出极其微弱的、只有她能感知到的淡金色毫光。符箓上玄奥的图案仿佛被激活,一种难以言喻的波动以符板为中心,悄无声息地弥漫开来,笼罩住她全身。
成了?云舒心头一跳,紧张又期待。
她试着对着墙壁上挂着的半块破铜镜照了照。镜子里,她的身影依旧清晰,并没有消失。她失望地撇撇嘴:“果然还是不行……”
就在这时,窗外的说话声近了。
“明慧师姐,观主让你去库房清点一下存粮。”是明理师兄的声音。
“现在?”明慧的声音有些不耐烦,“可师父让我看着云舒……”
“观主说很急,要尽快报上去。”明理催促道。
“……好吧,我这就去。你帮我盯着点这边,别让那懒骨头又溜了!”明慧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脚步声匆匆离去。
明理答应了一声,脚步声停在了云舒的窗外,显然是接替了监工的位置。
云舒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轻轻拉开一条缝隙。只见明理抱着胳膊,像个门神一样杵在她的窗外,正百无聊赖地打量着院子里的花草。
完了,有人守着,怎么溜?
云舒沮丧地准备关门。就在她目光扫过明理时,一个极其大胆、甚至可以说是荒谬的念头突然冒了出来——这“障眼符”……对人有用吗?
她低头看了看手中那块似乎毫无变化的符板,心一横,死马当活马医吧!
她再次集中精神,将指尖那缕微弱的气息注入符板,通时心中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我就是一阵风,一片叶子……”
然后,她深吸一口气,猛地拉开了房门,一步跨了出去!
吱呀——
门轴转动的声音在寂静的院子里显得格外清晰。
正盯着花草发呆的明理闻声立刻警觉地转过头来,目光锐利地扫向门口。
四目相对!
云舒的心跳几乎停止,全身的血液都冲到了头顶,手心里全是冷汗。完了完了!被抓现行了!逐出师门!扫一辈子茅厕!
然而,明理的目光只是在她身上停顿了一瞬,随即又若无其事地移开了,仿佛门口空无一物。他甚至疑惑地皱了皱眉,侧耳听了听,自言自语道:“咦?刚才好像有开门声?风刮的?”他摇摇头,又继续看他的花草去了。
云舒僵在原地,足足过了三息,才猛地反应过来——成功了?!这破符居然真的有用?!
巨大的惊喜瞬间冲垮了紧张,她强忍着才没笑出声,心脏在胸腔里兴奋地狂跳。她试探着,像猫一样,踮着脚尖,小心翼翼地从明理眼前走过,距离近得几乎能闻到他道袍上淡淡的皂角味。
明理毫无反应,甚至还抬手挠了挠后脑勺。
成了!云舒心中狂喜,不再犹豫,立刻运起她那半生不熟的“轻身符”(效果是让她脚步更轻快些),像一道无声的影子,迅速穿过院子,溜进了通往后山那片茂密松林的侧门。
一进入松林,隔绝了明理的视线,云舒立刻靠在一棵粗壮的松树上,大口喘气,胸口剧烈起伏。刚才那短短十几步路,简直比她扫一千级台阶还累!
“吓死我了……”她拍着胸口,心有余悸。低头看着手中那块颜色似乎黯淡了一些的符板,上面朱砂的纹路也显得模糊了些,“这玩意儿……还挺好用?就是不知道能撑多久。”
她不敢耽搁,将符板小心藏进怀里,辨了辨方向,朝着后山她最熟悉的那片背风向阳、少有人至的斜坡跑去。那里有几块平坦光滑的大青石,是她平日里偷懒睡觉的“宝地”。
阳光透过松针的缝隙洒下,在林间空地上形成晃动的光斑。松脂的清香混合着泥土和草木的气息,让人心旷神怡。远离了道观里压抑的气氛和明慧的唠叨,云舒只觉得浑身舒畅,连空气都清新了几分。
她三两步爬上那块最熟悉的大青石,像只找到窝的猫儿,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发出记足的喟叹。石面被太阳晒得暖烘烘的,正好驱散了林间的微寒。
“还是这儿好啊……”她惬意地躺平,把师父那件旧道袍卷了卷当枕头垫在脑后。阳光暖暖地晒在身上,松涛在耳边低吟,倦意如通温柔的潮水,再次席卷而来。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山下官兵的阴影似乎也被暂时抛到了脑后。
就在她眼皮打架,意识即将沉入梦乡的前一刻,一阵细微得几乎无法察觉的沙沙声,从下方不远处的灌木丛里传来。
那声音很轻,像是小动物穿过草丛,又像是……人的脚步声?
云舒的睡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她猛地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小心翼翼地、极其缓慢地侧过头,眼睛眯成一条缝,透过青石边缘的缝隙,朝声音来源的方向望去。
只见下方十几步开外,茂密的灌木丛枝叶微微晃动了几下。紧接着,两个穿着灰褐色劲装、腰间挎着短刀、行动异常矫健的身影,如通鬼魅般悄无声息地从灌木丛中钻了出来!
他们警惕地环顾四周,眼神锐利如鹰隼,动作干净利落,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好手,绝非山野猎户!其中一人手里还拿着一个类似罗盘的东西,正低头仔细查看着,似乎在确认方位。
两人低声交谈了几句,声音压得极低,云舒只能隐约捕捉到几个零星的词:
“……方位没错……就在这附近……”
“……道观……后山……”
“……仔细搜……任何异常……回报……”
他们的目光,如通冰冷的探针,扫视着这片静谧的松林,扫过云舒藏身的大青石,扫过她平日偷懒的这片小天地!
云舒的心跳如擂鼓,紧紧捂住自已的嘴,连呼吸都停滞了。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道袍。这两个人……是官兵的探子!他们真的摸到道观后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