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乐同样喜笑颜开的鼓掌，不忘嘴欠：“也祝贺老师。这个月奖金稳了！”
班主任鼓掌的手僵在半空，班里的掌声开始稀稀拉拉，零零落落，最后消失。
班主任拿起文件袋，不轻不重敲在李乐头上。
“要不是你这次进步大，现在就给我站外面去。”
李乐揉揉头，自我检讨，得意忘形了，忘记大多数人是不爱听实话的。
班主任从文件袋里拿出成绩表，笑容重回脸庞。
“咱们班这次不仅总成绩年级第一，平均分年级第一，就连个人成绩的年级第一，也在咱们班！”
李乐双手交叠于桌面，挺直脊背，等着班主任宣布她的名字。
班主任没让李乐久等，下一刻宣布：“这一次月考的年级第一，葛文昌，总分1020分。大家鼓掌！”
李乐僵硬转头。葛文昌？谁？
李乐扭着头在同学中找了好一会，才看见那个要欺负她的二五仔，正含羞带怯的，接受身边同学们的恭贺。
李乐眼睛瞪得溜圆。葛文昌？那个二五仔？年级第一？李乐如遭雷击。
小光点幸灾乐祸道：“李乐学霸，你为什么一副被删游戏号的表情？难道你以为，你稳拿第一吗？请问是什么给了你这样的错觉？”
李乐恨恨瞪视小光点。可恶！小光点的优秀那么难拿，能参加全国竞赛的水平。她凭什么不能拿第一？
小光点了解李乐，根本不需要李乐说话。
“你的学习水平确实能够参加全国竞赛。难道能参加全国竞赛的就你一个人吗？能参加全国竞赛的人多了去了。圣峰国际中学，不仅是贵族学校，还是出了名的高升学率。每年拿奖拿到手软。你当那些富二代，富三代是来混日子的？再加上学生背景板，一心只有学习。跟你这个假学霸，有着本质区别。”
李乐捂住心口，痛苦的闭上眼。
这不科学啊！苏紫依每天不是跟男人纠缠，就是在兼职。她为什么可以在这样的学校中，拿到年级第一！
不仅李乐对此有疑惑，高二十班全班同学，包括老师，都心存疑虑。
苏紫依，一个从普通高中转校来的新同学。她确实在以前的学校是年级第一。但从没有人当回事。重点中学都被他们圣峰压着打，何况一个普通中学。他们的第一放在圣峰，谁也不会多看一眼。
偏偏苏紫依，考了圣峰的年级第一。谁能服气？
苏紫衿的舔狗一号第一个站出来发出质疑。
“老师，我怀疑苏紫依的成绩。请学校彻查。”
舔狗一号接受不了苏紫依的成绩。苏紫依年级第一，苏紫衿年级前二十。差距太大了。
有人带头，很多同学纷纷表示赞成。
班主任有些头疼。自己班上出个年级第一，对他是有利的。而且一旦苏紫依被证实作弊，他和那些监考老师，都要挨训。可是苏紫依的成绩，确实匪夷所思。想必不仅自己班的学生不服，其他班的学生，老师，都不会认可。
不等老师纠结完，程煜先说话了。
“你们脑子被猪啃过吗？谁有本事门门作弊？试卷出完题就密封，考前当场拆封。不存在泄题的可能。她第一名，又能抄谁的？动动脑子。”
这次同学们不买程煜的账，一位女生争辩道：“谁知道她用了什么方法。原来的年级第一，也做不到仅作文扣几分，其它全满分。这合理吗？”
小弟a拍桌道：“别人做不到，不代表紫依做不到。狭隘！”
班长下场：“既然苏紫依这么有信心，想必不会介意向我们证明一下她的实力。”
小弟b：“正规考试，流程无错漏，有监考老师和监控视频为证。凭什么要额外向你们证明？以前怎么不见你们让涂杰证明？”
小弟c、d高喊：“就是就是！”
“够了！”班主任敲了敲讲台，制止同学们的争吵，“这件事，学校自有安排。”
班主任看向一直低着头的苏紫依，心情复杂。他也希望苏紫依成绩真实。他也觉得苏紫依成绩不可能真实。他也很矛盾。
第一节课间，李乐随着学生人流，一起往一楼中庭去看榜。身边都是同班同学，即使一开始没约好，凑到一起也会自然开始交谈。
体育委员徐桢铮搭着葛文昌的肩膀：“你小子可以啊。不声不响的就拿了个第一。”
葛文昌高兴劲已经过了，现在面对夸奖已经不再羞涩。
“圣峰年级前十的排名，向来咬的死。我这次能拿第一，多少有点运气成分。”
小萱附和：“是呀，我听说，第二名跟葛文昌同分，是并列第一。”
李乐再次痛苦的捂住胸口。与第一名失之交臂，她原还安慰自己，在这样的学校，拿个前三或者前五，也算是个好消息，对得起今天订的餐厅。现在听见同学们的讨论，李乐忽而觉得，前十可能都没她的份。
周岚见李乐面露痛苦，问道：“李乐你不舒服吗？”
李乐叹气摇摇头。
葛文昌笑道：“李乐应该是怕看榜单吧。万一整个榜单最下方一溜零蛋，李乐得多尴尬。”
大家知道葛文昌在拿李乐的糗事开玩笑，没有恶意，都低低笑起来。
周岚安慰李乐：“乐乐，别这么介意现在的成绩。咱们才十六岁，智商还能再长……一两分。到时候你就有正常人的智商了！开不开心？”
周岚把昨天李乐取笑她身高的话还了回去，身心舒畅。
同学们哈哈大笑。
李乐黑脸，没想到报应来得如此之快。
她一把按住周岚的脑袋，气呼呼：“你这么记仇，怕是一两公分都没得长了。”
周岚挥开李乐的爪子，要揪李乐耳朵。李乐躲到徐桢铮身后，笑嘻嘻对周岚说：“怎么老喜欢揪耳朵？对自己身高一点数都没有。同学一场，我教你一招能打出伤害的。来，跳起来打徐桢铮膝盖。”
同学们又是一阵哄笑。
周岚原地爆炸：“啊啊啊——李乐！我跟你拼了！”
笑笑闹闹的不止三班，每个班都有活跃爱闹的同学。中庭里说说笑笑，热热闹闹，氛围非常好。当然也有一些没考好的，垂头丧气。身边围着同学安慰。
李乐原来的世界，成绩放榜，就跟判刑现场差不多，气氛压抑凝重。不管考得好不好，都很难真正开心。李乐忽然想，或许当个背景板也不错。没那么多烦恼。
李乐直接跳过第一名，从前往后找。在第十八的位置，找到了自己的名字。差一点，前二十都没她的份。第十九名和第二十名，分数追得很紧。第二十一名跟第二十名就差一分。李乐预判，下次大考，她可能要掉出前二十。
李乐满心挫败。
李乐原本的计划是，月考拿第一，以此证明她的实力，跟李父李母提出休学，直接参加明年高考的诉求。李乐以为这个计划很稳。没想到……她前面那么多学霸学神，都在老老实实读高一。可见，像京都大，这类世界级一流名校，有多难考。
李乐正愁眉苦脸，突然听到二楼的喧哗声，通过楼梯传导下来。一楼原本热闹的声音，逐渐安静。大家都好奇的张望楼梯方向。有好事的男生越众而出，跑到楼梯拐角去打探情况。
男生很快跑回来，边跑边兴奋大喊：“卧槽卧槽，高二要打起来了！”
人群中有人问：“为什么打起来？”
男生顿住脚步，回答不上来。他刚才只是瞄一眼情况，就兴奋得急急跑下来跟众人分享。
此刻男生班上的同学喊道：“再探再报！”
男生瞬间恢复活力：“得令！”
转身往回跑。身负全年级的期盼，去打探情报。
心里门清的李乐没有离开。剧情外的事情，往往更有意思。看着小朋友们朝气蓬勃的嬉闹，李乐挫败的心情得到治愈。
此刻二楼中庭，可谓是吵得不可开交。
一名瘦弱男生大喝：“程煜！你平时霸道就算了，考试舞弊的事你也敢包庇。真当学校是你程家的？”
瘦弱男生身边的女生讥笑：“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私生子和野丫头，抱团取暖很正常。”
小弟a大怒：“你特么嘴不想要了？”
女生根本不怕。她是江云泽后援会的，本就看程煜不顺眼。现在程煜居然包庇苏紫依，新仇旧恨，给了她勇气。何况这是全年级的事，自然有人挺她。
果不其然，一名高壮男生和小弟a正面刚。
“怎么着？你敢动她一下试试？真以为你们天下无敌了？”
小弟b拉回话题：“你们口口声声说苏紫依作弊。证据呢？没证据就是污蔑。不仅污蔑，还进行人身攻击。你们的教养呢？”
再次站出一个女生：“你们也配谈教养？苏紫依的成绩，明显有问题。圣峰建校以来，就没出过这么离谱的成绩。你们不分青红皂白力挺苏紫依，你们凭什么谈教养？”
女生话落，所有人开始高声声讨程煜一众人。四小弟一字排开，把程煜挡身后。程煜蹙着眉，护住苏紫依。他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