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芸娣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她睁开眼坐起身。
发现自己还躺在凌启寒主卧的大床上。
只不过身上已经被换上了一件男士睡衣。
应该是凌启寒临走前给她穿上的。
他昨晚不知道抽了什么风。
居然搂着她睡了一夜。
并且没有碰她。
江芸娣本以为他已经跟舒悦同居了。
现在看来并没有。
他昨晚还是回来他自己的豪宅睡。
她昨晚半夜逃跑未遂,还摔了一跤。
腿上的伤已经没那么痛了。
只是脑袋还晕晕沉沉的。
可能是她昨晚熬夜没睡好的缘故。
即便如此,她也得去公司上班了。
江芸娣下床洗漱了一番。
又去了这间主卧相连的衣帽间。
凌启寒这里有几套她的备用衣服。
以前她在这里跟他做完,需要换一套衣服。
凌启寒就命人给她也在他的衣帽间里置办了几件。
江芸娣已经有段时间没来了。
当她进入衣帽间,打开衣柜的门。
却发现她那几件备用衣服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整面墙的女装。
内外衣,四季都有。
只是翻开来标签,却不是她的尺码。
江芸娣着实一愣。
不过她很快想到——
舒悦身材比她纤瘦,胸部也没她丰满。
所以这个尺码应该是舒悦的。
江芸娣手里的那套女装掉落在地上。
凌启寒竟然在他私人豪宅主卧的衣帽间里,给舒悦准备了一面墙的女装。
他这是打算把舒悦接过来同居啊?
既然如此,又何必非要她也留下来呢?
门外传来谈话声。
江芸娣以为是凌启寒回来了。
正打算出去找他问清楚,
刚将衣帽间的门拉开一条细缝,就听见凌启寒熟悉的嗓音传来。
“爷爷,您怎么来了?”
是凌老爷子。
江芸娣呼吸一滞。
握着门把手的手不禁攥紧了几分。
她只是凌启寒名义上的“堂弟媳”而已。
而且在老宅的时候跟他并不熟。
若是被老爷子撞见她此时出现在凌启寒的卧房里,那就解释不清了。
更何况她身上还穿着凌启寒的睡衣。
老爷子一向重视凌家下一代家主凌启寒的婚事。
一直想要给凌启寒安排一位名当户对的世家嫡女做未婚妻。
万一她跟凌启寒的事情被老爷子知道。
她很可能会被老爷子扣上一顶勾引凌家家主的帽子。
到时候她跟婆婆张婉茹都要遭殃了。
江芸娣立即顿下脚步,悄悄把衣帽间的门关回去。
尽量不让老爷子发现她在这里。
不过衣帽间距离主卧只隔着一层门板。
主卧里凌启寒跟凌老爷子的对话,还是被江芸娣听了去。
凌老爷子拄着拐杖:“中午约了个老董事吃饭,他说今天上午的董事会你竟然没有出席,我就叫司机开过来看看,你是不是病了?”
凌启寒在公事上向来认真,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工作狂了。
董事会他更加从未缺席过。
今天竟然没到场,难免让老爷子觉得意外。
“有劳爷爷费心了,我没病。”凌启寒淡淡地启唇回应。
凌老爷子忍不住质疑:“没病你怎么没出席今天上午的董事会?”
他说到这里又顿了一下,像是想起来什么。
“是不是因为舒悦?你昨晚跟她在一起?”
凌启寒没有否认。
凌老爷子当即皱眉,怒喝一声:“红颜祸水啊。”
凌启寒接过旁边佣人递过来的一杯上好的茶水。
恭敬地给老爷子递了过去:“爷爷你喝杯茶,消消气。”
凌老爷子板着脸:“要想我消气,除非你跟那个舒悦断了!”
凌启寒貌似无奈:“爷爷,你就别为难我了!”
凌老爷子顿时被气得不轻。
江芸娣的心也是蓦地一沉。
没想到连老爷子开口,都无法劝说凌启寒跟舒悦分开。
更不用说其他人了。
看来凌启寒如今是铁了心要跟舒悦在一起了。
老爷子的嗓音变得威严起来:“舒悦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医生说她活不过三十岁,你跟她在一起,是想下半辈子打光棍吗?”
“现在医疗科技发达,况且小悦已经很久没有发病了。”凌启寒替舒悦说好话。
老爷子冷哼一声:“就算如此,她一个病痒痒的身子,再加上私生女的身份,也配不上你!”
凌启寒语气坚定:“爷爷,你是知道我的,我认定的人,就不会轻易改变。”
老爷子狠眯双眼:“这么说,你是执意要跟舒悦在一起了?”
凌启寒气定神闲:“经过上次傅丽莎退婚一事后,我的妻子人选我想自己选。”
老爷子被他一句话堵得说不出来。
傅丽莎是他给启寒安排的结婚对象。
谁知道她竟然在订婚前夕突然改变主意,跟他们凌家退婚。
若非他们及时用凌姗姗跟杨尧订婚一事顶上,凌家家主被未婚妻退婚一事估计已经传遍整个京都了。
傅丽莎是他看走了眼。
对不起启寒。
但即便如此,他也不能由着启寒乱来。
凌启寒现在身为凌家家主,不是一人。
他代表的是整个凌家。
他的妻子必然不能由着他的性子,选择那个病恹恹的舒悦。
如果启寒一直不听劝,他只能采取必要措施干预此事。
老爷子没再多说什么,拄着拐杖从凌启寒的卧房里离开。
凌启寒送他下楼。
他的主卧重新安静下来。
江芸娣这才推开衣帽间的门。
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都快下午一点了。
完了,她再不去公司,今天一天就算旷工了。
江芸娣着急地转身,朝主卧门口走去。
却跟走进来的一道高大身影撞了个正着。
“醒了?”
凌启寒低头看着扎进他怀里的女人,挑眉问。
江芸娣揉了揉被撞痛的额头。
抬眸看他。
“嗯”了一声,就想离开。
凌启寒却没打算让她走。
他伸手拦住她:“醒多久了?”
江芸娣咬了咬唇:“爷爷来的时候就醒了。”
凌启寒伸手挑起她的下颌:“刚才我跟爷爷的对话,你都听见了?”
江芸娣攥了攥拳头,嘲弄地反问:“听见了又如何?既然你在爷爷面前都坚持要跟舒悦在一起,又何必将我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