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内,空气仿佛凝固成冰。魏三敲击玻璃杯的节奏越来越快,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发出令人牙酸的“哒哒”声。两个保镖微微前倾,身上的肌肉绷紧如弓弦,随时准备暴起发难。
老枪却神色自若,端起酒杯轻抿一口,任由威士忌在舌尖流转:“三爷言重了。咱们不过是小打小闹的粗人,哪敢看不起您?只是这地盘买卖水太深,我们实在没本事趟。”他的声音沉稳如老钟,却暗含锋芒。
陈默咬着牙,强忍着肋骨的剧痛,目光在魏三和老枪之间游移。他看到魏三眼中跳动的怒火,也感受到老枪搭在自已肩上的手,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这一刻,他突然意识到,老枪看似平淡的拒绝,实则是在为自已挡下一场未知的灾难。
“好,好一个没本事!”魏三突然爆发出一阵刺耳的大笑,猛地将酒杯砸在地上,玻璃碎片四溅。两个女人吓得尖叫一声,躲到了沙发角落里。“老枪,我敬你是条汉子,才好言相劝。既然你不识抬举……”他话音未落,包厢的门突然被人猛地推开。
一个气喘吁吁的小弟冲了进来,脸色惨白如纸:“三爷!不好了!疯狗强带着人,把‘金樽’围了!”
魏三脸色骤变,猛地站起身来:“什么?他敢!”
老枪眼神一凛,迅速站起身,一把将陈默拉起来:“阿飞,保护好他!我们走!”
“想走?没那么容易!”魏三冷笑一声,“老枪,既然来了,就留下喝杯‘送客酒’吧!”话音未落,门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数十个手持钢管、砍刀的壮汉将包厢围得水泄不通。
阿飞二话不说,从腰间抽出两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挡在陈默身前。他的眼神冰冷如霜,却在看向陈默时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陈默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剧痛,伸手摸向腰间——那里藏着一把从老枪那里要来的短刀。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之际,外面突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所有人都愣住了。紧接着,一个嚣张的声音透过门缝传来:“魏老三!把老枪和剃刀交出来!不然老子今天就踏平你的‘金樽’!”
是疯狗强!
魏三脸色阴晴不定,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他很清楚,现在和疯狗强火拼,只会两败俱伤。但就这么放走老枪和陈默,又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老枪趁机说道:“三爷,疯狗强来势汹汹,您还是先解决外面的麻烦吧。我们兄弟今天欠您个人情,改日再还。”说着,他朝阿飞使了个眼色。
阿飞心领神会,匕首寒光一闪,瞬间放倒两个拦路的打手。老枪和陈默趁机冲出包厢,在阿飞的掩护下,朝安全通道狂奔而去。身后,魏三的怒吼和疯狗强的叫骂声交织在一起,乱成一团。
三人好不容易冲出“金樽”,却发现街道上早已乱作一团。疯狗强的手下和魏三的人马正在街头混战,刀光剑影,枪声不断。陈默强忍着剧痛,跟着老枪和阿飞在巷子里东躲西藏。
“默仔,撑住!我们马上就到汽修厂了!”老枪一边警惕地观察四周,一边大声喊道。
就在这时,陈默突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险些摔倒。阿飞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他:“小心!”
老枪回头一看,只见陈默嘴角溢出鲜血,脸色惨白如纸,知道他的伤势已经到了极限。“快!去老王家!”老枪当机立断,改变路线。
老王家是老枪的一个线人,住在筒子楼区边缘,为人仗义,家里有个简易的医疗室。三人跌跌撞撞地冲进老王家,老王看到浑身是血的陈默,脸色一变:“快,把人抬到床上!”
老王熟练地为陈默检查伤势,眉头越皱越紧:“肋骨断了三根,内脏也有出血,必须马上送医院!”
老枪脸色凝重:“不能去医院,一旦被疯狗强的人发现,后果不堪设想。老王,你尽量帮他止血,稳定伤势。”
老王叹了口气:“我尽力吧。不过老枪,你们这次惹的麻烦可不小。疯狗强和魏三都不会善罢甘休的。”
老枪沉默片刻,眼神坚定:“我知道。但只要默仔和小雨没事,天大的麻烦我都接着!”
与此通时,汽修厂内,大壮和猴子正紧张地守在陈雨身边。陈雨依旧蜷缩在角落里,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对外面的喧嚣充耳不闻。
“大壮哥,默哥他们怎么还没回来?不会出什么事吧?”猴子不安地问道。
大壮咬着牙,握紧手中的铁棍:“别瞎想!老枪和阿飞在,不会有事的。我们只要守好小雨,就是对他们最大的帮助!”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更大的危机正在逼近。疯狗强已经派人四处搜寻陈默的下落,而魏三也因为老枪的“不识抬举”,对他们动了杀心。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席卷整个筒子楼区……
在老王家昏暗的灯光下,陈默躺在简陋的病床上,陷入了半昏迷状态。他的脑海中,妹妹惊恐的眼神和魏三充记算计的笑容不断交替闪现。他知道,自已已经没有退路,只能握紧手中的“剃刀”,在这黑暗的世界里,杀出一条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