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
三楼主卧的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段怀谦穿着睡袍站在门后,头发只吹到半干,灰色的睡袍衣领微微敞开,只若隐若现地露出了一小片胸膛。
时攸宁的目光自然而然地就放到了与她身高相持平的位置上。
啧。
狗男人,开个门而已,搞这么欲干什么?
想要勾引谁呢?
穿又不穿好,脱又不脱个彻底。
“好看么?”
男人低沉的声音拉回了时攸宁的注意。
将视线从胸膛往上挪,就撞进了一双盛满戏谑的眸子里。
时攸宁将拳头抵在唇边轻咳了声,扬起一抹甜腻的笑,
“老公,我听说明雅这个学年都不打算在中途招收转学生,这事儿是真的吗?”
虽然段景珩现在对黎初初无感,但谁知道以后接触久了,会不会觉得她那种清奇的脑回路很有趣,紧接着就爱上了?
狗作者写得出来,就绝对会有机会做得出来。
总之她要从源头上切断女主能够长期接触到小反派的途径。
按理说,类似于明雅这种贵族学校的招生名额是有限的,但那些都不过是给外人看的罢了。
如果钱和关系都到位的话,校方也不是不可以在中途‘勉强硬塞’一个的。
但是无所谓,她面前这个男人就是明雅最大的校董,收不收不还是他老人家一句话的事儿?
段怀谦的眼神里带着几分深意,
“那夫人有听说那消息是所有学生都不招,还是单指特定的人不招吗?”
“特定的人。”
时攸宁不假思索道。
谁会跟钱过不去?
除非那钱来路不正,又或是钱的主人看着膈应,那么这钱收了也膈应。
段怀谦的眸色愈发意味深长,
“只一味地帮他扫清障碍,并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况且那只是一个学生,就算是整个黎家,他也能自己解决,夫人没必要为他操心太多。”
“跟他没关系,这是在解决我自己的麻烦,扫清我自己的障碍。”
时攸宁脸色木然地看着他,“段怀谦,你都想试探些什么?要不咱们还是直接摊开了说?”
一句话十八个坑,谁家好人试探的流程是这么走的?
段怀谦微怔,不禁失笑,
“是我的错,那为了夫人自己又是什么意思?我不记得夫人跟黎家有过接触,更别说是过节,怎么突然要对付他们?”
果然还是不能玩火,煤气罐不仅聪明,还易爆。
火苗还未凑近就爆得毫无征兆。
时攸宁来的时候没有扎头发,有几根特别调皮的碎发老是在她说话的时候挠她的脸。
只得边扎头发边说道,
“我跟黎家是没有过节,但我跟那俩人有啊。我就是对他们那俩人的。”
不过是一个黎家还有两个学生罢了,何德何能让她费那么多心思。
时攸宁怔愣了一瞬,摇摇头,
“不用,让你出手才是大费周章,我也只是想给自己找点乐子而已。我还没玩够呢,你千万别掺合!”
要是段氏贸然插手,让原剧情影响到她的钱袋子怎么办?
段怀谦眉眼间泛起隐隐的纵容,语气温和,
“好,那你玩得开心。不过我上午说的都是认真的,夫人可以试着多相信我一些,我觉得我应该比段景珩有用得多。”
时攸宁一阵好笑,心中所想也脱口而出,
“你该不会在是吃你儿子的醋吧?”
“是啊。”
时攸宁猛地抬起头,男人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眼里的认真一览无余。
嘴唇翕动,一时忘了回应。
段怀谦俯身凑近,唇角微微上挑,
“或者你可以理解为,我是在跟他争宠?”
时攸宁:……?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先回去睡觉了。”
时攸宁抬手将男人推开,眼神有些飘忽。
别说对视,连睡袍里的春光都顾不上了。
“好,晚安。”
段怀谦将手放至她的发顶,动作轻柔地揉了几下,便迅速地抽离,仿佛只是一个再顺手不过的动作。
时攸宁动作僵硬地转身回房,背影透露着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夭寿了,妖妃祸国!
这把段怀谦扣大分!
待到被对面的房门隔绝了视线,段怀谦才关上了自己的房门,周围的气场都能印证出他目前的心情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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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欢喜有人尴尬,还有人愁。
段景珩躺在床上,目光呆滞地看着天花板上铮亮的吊灯。
‘实话实说罢了。’
‘哦,谢谢。’
‘道歉先搞清楚原因和对象,你逃课只是之一。’
……
蓦地,他从床上弹了起来,一脸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在房间里转了几个圈后,坐到了书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