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腐草重生,血色初绽
清玄宗的杂役院总飘着一股草木腐朽的气味,花不若跪在灵花圃前,指甲缝里嵌着发黑的泥垢。管事嬷嬷的鞭子啪地甩在她背上,扬起一阵尘土：没吃饭吗这‘凝露草’再养不活,仔细你的皮！
她伏在地上,嘴角却勾起一抹极淡的笑。三日前,她还是这清玄宗高高在上的圣心花使,灵骨纯澈如琉璃,被万千弟子敬仰,却在净化魔渊的仪式上,被她敬若神明的大师兄洛无尘,亲手钉在献祭台上。他说：不若,你的灵血是净化魔气的最佳祭品,这是你的荣耀。
荣耀花不若指尖掐进泥土,感受着炼气一层微弱的灵力在经脉里游走。重生在百年前,成了杂役院最不起眼的弟子,真好——真好到可以亲手撕碎那些伪善的面孔。
嬷嬷,她抬起头,灰布下的眼睛亮得惊人,这凝露草喜阴湿,您瞧这土都干裂了,怕是被前几日送来的‘向阳砂’烧坏了根。
管事嬷嬷一愣,凑近查看,花不若趁机抬手,袖口暗藏的痒痒粉悄无声息地扑在她鼻尖。下一刻,嬷嬷突然抓着脖子满地打滚,痒意从皮肤渗进骨头,连眼泪都笑了出来。周围杂役弟子吓得四散,花不若却慢悠悠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从嬷嬷腰间摸走了那枚本该属于她的下品聚灵丹。
原来当坏人这么容易。她把丹药塞进嘴里,灵力顺着喉咙化开,比前世那些虚伪的恩赐香甜百倍。
第二章
故人相逢,毒计初设
三日后,洛无尘来了杂役院。他白衣胜雪,仙气缭绕,身后跟着几个内门弟子,正是前世围在他身边最紧的那批。花不若故意躲在灵花架后,却被他一眼看见。
你叫花不若洛无尘走过来,声音温和得像春风,我看你照料灵花还算用心,这颗聚灵丹便给你吧。他指尖夹着一枚玉色丹药,递到她面前,眼底是恰到好处的怜悯。
花不若垂下眼帘,长睫在灰布上投下阴影。她伸手去接,指尖却在丹药表面轻轻一抹——那是她用洗尘花花粉和忆苦草汁液调制的毒粉,无色无味,却能让修士在修炼时反复梦见最痛苦的记忆。
谢……谢大师兄。她故意装出怯懦的样子,声音发颤。洛无尘满意地点点头,转身离去,身后的苏倾月——未来的清玄宗圣女,此刻还是个骄纵的内门弟子——嫌恶地瞥了她一眼：大师兄,这种杂役也值得你费心
花不若低着头,听着他们的脚步声远去,才将丹药捏碎在掌心。粉末混着泥土,被她埋进了身边一株即将枯萎的忘忧草下。
费心她低声自语,洛无尘,你很快就会知道,什么叫真正的‘费心’了。
当晚,洛无尘在静室修炼时,突然浑身剧震。眼前浮现的不是道法真言,而是百年后献祭台上,花不若被灵钉穿透琵琶骨,血色染红了他洁白的道袍。他猛地喷出一口心血,修为瞬间紊乱。
杂役院的花不若打了个哈欠,舔了舔嘴角的笑意。这才只是开始呢,大师兄。
第三章
问心莲劫,初露锋芒
清玄宗后山的灵池要开了,据说里面长着一株问心莲。花不若知道,这莲看似能明心见性,实则需要纯灵之血浇灌,正是前世洛无尘选中她的关键。她必须抢在所有人之前拿到它。
灵池周围早已围满了内门弟子,苏倾月站在最前面,手里拿着洛无尘给的辟水珠。花不若混在人群里,袖中藏着用迷魂香浸泡过的丝帕。
开池！管事长老一声令下,灵池水面翻涌,淡蓝色的光晕中,一朵雪白的莲花缓缓升起,花瓣上凝着水珠,正是问心莲。
苏倾月立刻纵身跃入池中,其他弟子也纷纷跟上。花不若却反其道而行,绕到灵池后方的悬崖上。她记得这里有个隐秘的洞穴,直通灵池底部。她摸出一枚土行符,化作一道黄烟钻入崖壁。
洞穴里阴暗潮湿,布满了苔藓。花不若屏住呼吸,神识探向灵池底部,果然看到了问心莲的根须。她拿出特制的断灵铲,正要下手,却听见上方传来打斗声——是洛无尘派来的人在抢夺莲花。
正好。她冷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里面是她用腐心草汁液调和的毒水。她沿着洞穴缝隙,将毒水轻轻滴入灵池。
水面瞬间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黑气。正在争夺莲花的弟子们突然惨叫一声,手臂上冒出黑色斑点,灵力瞬间紊乱。苏倾月大惊失色,连忙后退,却见花不若不知何时从水底钻了出来,手里拿着那株完整的问心莲。
你！苏倾月又惊又怒,你怎么会在下面！
花不若甩了甩头发上的水珠,灰布已经湿透,紧贴在脸上,露出一双妖异的紫眸：圣女殿下,这天地灵物,有能者居之。你手伸得这么长,不如去把清玄宗也圈起来
她说完,不等众人反应,扬手撒出一把障目砂,趁乱遁入水中。等洛无尘赶到时,只看到灵池里中毒的弟子和水面上漂浮的黑色毒沫,花不若早已带着问心莲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四章
内门选拔,毒计连环
内门选拔如期而至。花不若凭借问心莲中的灵气,修为已达炼气五层,在杂役弟子中鹤立鸡群。第一场是灵植辨识,考官拿出一株含苞待放的白色兰花。
这是‘清心兰’,有宁神静气之效,苏倾月抢先回答,眼中带着得意,我曾在大师兄的书房见过。
考官满意地点头,正要宣布正确,花不若却突然开口：错了。
全场哗然。苏倾月脸色一沉：花不若,你敢质疑我
花不若走上前,无视苏倾月的怒火,伸手轻轻捏碎了一片花瓣。一股极淡的腥气弥漫开来,只有修为达到筑基期的考官才能察觉。这是‘腐心兰’,外表与清心兰无异,但花瓣汁液含有微毒,长期接触会侵蚀灵根。她顿了顿,看向苏倾月,圣女殿下,不知您从何处得来这等‘清心兰’,又为何要献给大师兄
苏倾月脸色煞白,她确实是想讨好洛无尘,才托关系弄来这株清心兰,却不知竟是毒草。考官脸色凝重,立刻命人将兰花拿走检验。苏倾月首战失利,怨恨地瞪着花不若,眼神几乎要将她凌迟。
第二场是阵法破局。花不若利用前世记忆,轻松找到阵眼。但她没有立刻破阵,而是悄悄修改了阵纹,将一条通往迷魂阵的路线嫁接到了出口。当洛无尘的亲传弟子得意洋洋地冲向出口时,瞬间陷入幻境,当众喊出了大师兄饶命,我不该偷学邪功的胡话。
全场震惊。洛无尘脸色铁青,却又无法发作。花不若站在一旁,无辜地眨眨眼：这位师兄怎么了难道是阵法太厉害,吓傻了
第三场是实战。花不若的对手是杂役院的恶霸张猛,炼气七层。众人都以为她必败无疑,却见她掏出一条漆黑的软鞭,鞭身刻着诡异的花纹。
这是什么邪器！张猛怒吼着挥拳砸来。
花不若不闪不避,软鞭如灵蛇般探出,缠上张猛的手腕。只听滋啦一声,张猛的手臂瞬间冒出青烟,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啊——！他惨叫着倒地,手腕上赫然印着一个血色的曼陀罗花纹。
不过是随手捡的鞭子罢了。花不若收回软鞭,对着目瞪口呆的考官们微微一笑,灰布下的笑容冰冷刺骨,考官大人,可以判我赢了吗
第五章
藏经阁盗,血色曼陀罗
内门选拔结束,花不若以黑马之姿入选,震惊清玄宗。但她的目标远不止于此。她需要《圣心诀》的残篇,更需要那本藏在藏经阁最深处的《万毒真经》。
月黑风高夜,花不若潜入藏经阁。守护藏经阁的灵兽灵嗅犬对她狂吠不止,她却拿出一小块用问心莲蕊喂养的肉块,灵嗅犬立刻摇着尾巴凑上来。
真是蠢狗。花不若冷笑,绕过灵兽,直奔最深处的禁书区。她用前世记忆中的口诀打开禁制,很快找到了《圣心诀》和《万毒真经》。
她没有拿走原书,只是用特制的拓影符抄录了《圣心诀》中关于纯灵献祭的关键段落,又在《万毒真经》的扉页留下了一个血色曼陀罗的印记——那是用她自己的血混合着蚀心草汁液画成的,气味指向洛无尘的书房。
做完这一切,她悄无声息地离开藏经阁。第二天,清玄宗就炸开了锅——藏经阁被盗,《万毒真经》不知所踪,现场只留下一个血色曼陀罗的标记。
所有矛头都指向了洛无尘。毕竟,只有他有能力潜入禁书区,而且那标记的气味,确实在他书房附近出现过。洛无尘百口莫辩,被长老会禁足思过。
花不若站在内门弟子的队伍里,看着洛无尘被带走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畅快的笑。洛无尘,这只是利息而已。真正的好戏,才刚刚开始。
第六章
葬魂谷杀,渔翁之利
清玄宗组织内门弟子进入葬魂谷历练,花不若知道,谷内有一株魂息花,是修炼《逆心诀》的关键。她一路跟踪洛无尘和苏倾月的队伍,像一匹耐心的狼,等待着最佳的捕猎时机。
葬魂谷内阴气森森,魂兽嘶吼不断。洛无尘等人正在与一只千年魂兽激战,魂兽吐出的黑雾腐蚀着他们的灵力护盾。苏倾月灵力不济,眼看就要被魂兽击中,洛无尘连忙出手相救,却露出了破绽。
就在此时,花不若动了。她甩出荆棘鬼藤,缠住魂兽的脖颈,同时将一枚惑心蛊打入洛无尘体内。洛无尘猛地一震,眼前再次浮现献祭的画面,招式瞬间大乱。
大师兄！苏倾月惊呼。
花不若趁机扑向魂兽,手中的断灵铲狠狠刺入它的眉心。魂兽惨叫一声,化为一道黑烟消散,原地留下一朵幽蓝色的花——正是魂息花。
她抓起魂息花,转身就跑。苏倾月反应过来,连忙追去：花不若,把花留下！
花不若头也不回,扬手甩出一枚蚀骨钉。钉子没入苏倾月肩胛,她惨叫一声,踉跄着倒地。洛无尘想要追,却被惑心蛊搅得心神不宁,只能眼睁睁看着花不若消失在密林深处。
花不若跑到安全地带,立刻盘膝坐下,吸收魂息花的能量。《逆心诀》在她体内疯狂运转,周身浮现出血色的曼陀罗花纹,灵力一路飙升至筑基初期。
痛快！她睁开眼,紫眸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这才是她想要的力量,这才是当反派的爽快！
第七章
宗门审判,反戈一击
洛无尘从葬魂谷回来后,道心受损,修为不进反退,还时常在修炼时走火入魔。清玄宗长老会怀疑是花不若搞鬼,将她押上了审判台。
审判大殿庄严肃穆,洛无尘和苏倾月坐在首座,眼中充满了怨毒。苏倾月指着花不若,声音尖利：就是她！她用邪术暗算我和大师兄,还盗走了藏经阁的《万毒真经》！
长老会首席长老看向花不若：花不若,你可知罪
花不若站在大殿中央,灰布早已被她取下,露出一张绝世容颜,只是那容颜上带着冰冷的笑意。罪她轻轻抚摸着无名指上的骨戒,我何罪之有
你还敢狡辩！洛无尘猛地站起身,你在葬魂谷用邪术惑我心神,又伤我师妹,这不是罪是什么
哦花不若挑眉,大师兄说我用邪术,可有证据倒是我,有证据要呈给各位长老。
她拿出一张拓影符,灵力注入,空中立刻浮现出《圣心诀》的文字：各位长老请看,这是《圣心诀》中关于‘纯灵献祭’的记载。百年前,清玄宗为了净化魔渊,便是用此术献祭了一位纯灵之体的弟子。
全场哗然。洛无尘脸色惨白：你……你从何处得来这等邪说！
邪说花不若冷笑,那大师兄可否解释一下,为何百年前献祭的弟子,与我同名同姓,且灵骨与我一般无二她顿了顿,目光如刀,直视着洛无尘,大师兄,你还记得百年前献祭台上,那弟子临死前说的话吗
洛无尘浑身一颤,后退一步。
花不若上前一步,声音冰冷刺骨：她说——洛无尘,我做了百年的‘圣心花使’,一心向道,却落得如此下场。若有来生,我定要化作最恶的邪魔,将你们这些伪君子,一个个拖入地狱！
你……你是她！洛无尘惊骇欲绝,指着花不若,说不出话来。
苏倾月更是花容失色：不可能！你明明是百年后才出生的！
是不是,大师兄心里最清楚。花不若转向长老会,至于《万毒真经》,我确实见过,不过是在洛无尘师兄的书房里。她拿出那块从魔道弟子身上捡来的令牌,还有这块魔道令牌,也是在大师兄书房附近找到的。各位长老不妨去搜一搜,看看洛无尘师兄的书房里,还有多少‘惊喜’。
长老会众人面面相觑,看向洛无尘的眼神充满了怀疑。洛无尘百口莫辩,只能怒吼：你血口喷人！
是不是血口喷人,搜过便知。花不若耸耸肩,突然抬手,一道火光冲天而起——那是她预先埋在审判台下方的爆炎符。
大殿瞬间陷入混乱,烟雾弥漫。花不若趁乱破开封印,化作一道血光冲向殿外。她在洛无尘惊恐的目光中,留下了最后一句话：
洛师兄,这朵‘洗尘花’,你从前用我的血浇灌,如今,便用你的道心来赔吧！
第八章
万毒窟主,恶花绽放
花不若逃出清玄宗后,直奔魔道万毒窟。凭借《逆心诀》和高超的毒术,她很快在万毒窟站稳了脚跟。
她用惑心蛊控制了万毒窟的几位长老,吞并了他们的势力；她改良了蚀心蛊,使其能附着在灵根上,成为控制他人的杀手锏；她以血色曼陀罗为图腾,建立了自己的势力花煞堂,专司猎杀正道天才。
短短数年,花不若便成了万毒窟的实际掌控者,被尊称为花煞尊主。她的名字让正道闻风丧胆,每次出现,必定伴随着血色和死亡。
这一日,正邪大战爆发,清玄宗作为正道领袖,率领各大门派攻打万毒窟。洛无尘如今已是清玄宗的掌门,修为大乘,苏倾月则是他的道侣,修为也达元婴期。
战场上,尸横遍野,魔气与仙气交织。花不若一袭红衣,站在万毒窟的山巅,手中把玩着一朵血色曼陀罗。她看着山下的洛无尘,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
洛无尘,别来无恙啊。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洛无尘抬头,看到山巅的花不若,眼中充满了恐惧和怨毒：花不若！你这魔女,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死期花不若轻笑,纵身跃下,手中的荆棘鬼藤如活物般窜出,缠向洛无尘。洛无尘,你忘了吗百年前,我就已经死过一次了。现在活着的,是从地狱爬回来的恶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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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激战在一起,灵力碰撞,天昏地暗。花不若的《逆心诀》越打越强,周身的血色曼陀罗花纹越来越清晰,而洛无尘却因为道心受损。
第八章
万毒窟主,恶花绽放
洛无尘的道心在花不若的话语中剧烈震颤,仙剑凌尘的剑势顿时一滞。花不若的荆棘鬼藤趁机缠上他的脚踝,倒刺深入皮肉,血色曼陀罗的花纹顺着经脉疯狂蔓延——那是她用洗尘花毒与逆心诀灵力特制的道心蛊,专克清玄宗的纯阳功法。
噗——洛无尘强行斩断鬼藤,却呕出一口混着黑色曼陀罗花瓣的心血。他身后的苏倾月嘶声力竭地祭出月华轮,银辉化作利刃劈向花不若,却被她袖中飞出的毒囊尽数吸收。毒囊表面的曼陀罗花纹猛地绽放,喷出的绿雾将月华轮腐蚀得滋滋作响。
圣女殿下,这蚀骨雾可还合心意花不若侧身避开洛无尘的追击,指尖弹出数枚忆苦钉,钉尖泛着洗尘花特有的淡粉色——那是用洛无尘当年浇灌洗尘花的灵血炼制而成,每一枚都能勾起他最不堪的记忆。
洛无尘挥剑格挡,却在钉尖刺破灵气护盾的瞬间,再次看见百年前献祭台上花不若濒死的眼瞳。那双眼眸里没有怨恨,只有一种近乎怜悯的冰冷,像在看一个自缚于道义枷锁的蠢货。他心神大乱,被花不若一脚踹中胸口,倒飞出去撞碎了万毒窟的石栏。
大师兄！苏倾月惊呼着扑过去,却被花不若甩出的荆棘鬼藤缠住脖颈。鬼藤上的倒刺渗出紫黑色毒液,瞬间在她白皙的皮肤上烙下血色曼陀罗的印记。
苏倾月,你记不记得,花不若凑近她耳边,声音温柔得像情人低语,当年你跪在我灵前,说要替我守护清玄宗的荣耀她指尖划过苏倾月肩胛的旧伤——那是葬魂谷中蚀骨钉留下的疤痕,此刻正随着道心蛊的侵蚀而溃烂,现在,你的荣耀,也该还给我了。
话音未落,苏倾月的灵根突然爆发出刺耳的碎裂声。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灵力如潮水般涌入花不若手中的骨戒,那枚用她前世指骨炼制的戒指,此刻正贪婪地吞噬着一切与圣心相关的力量。
第九章
血色终章,善恶无界
洛无尘挣扎着爬起来,却发现丹田内的灵力已被道心蛊腐蚀得所剩无几。他看着苏倾月在花不若手中化为一具失去灵根的枯槁躯体,眼中终于褪去了所有仙风道骨,只剩下赤裸裸的恐惧。
不若……花不若……他喃喃着,像在呼唤前世那个温顺的圣心花使,你……你到底想要什么
花不若转身,紫眸在战火中映出妖异的光。她一步步走向洛无尘,每走一步,脚下的土地就开出一朵血色曼陀罗。我想要什么她蹲下身,捡起洛无尘掉落的仙剑凌尘,指尖划过冰冷的剑身,我从前想要苍生安宁,想要道心澄澈,结果呢
她猛地将凌尘刺入地面,剑身在血色曼陀罗的根系中寸寸碎裂：我现在只想要——她抬手掐住洛无尘的脖颈,指甲深深嵌入他的皮肉,看着你们这些满口仁义道德的伪君子,一个个摔得粉身碎骨。
洛无尘的视线渐渐模糊,他看着花不若眼中翻涌的血色曼陀罗花纹,忽然想起百年前她作为圣心花使时,曾在洗尘花下对他说：大师兄,若有一日我的道心蒙尘,你会帮我净化吗
那时他笑着回答：自然。
可现在,他终于明白,她的道心从未蒙尘,只是他们这些自诩正道的人,亲手将她的纯粹碾碎,又奢望她在废墟上开出圣洁的花。
咳……原来……是这样……洛无尘咳出最后一口血,眼中是迟来的悔意,对不起……不若……
花不若看着他断气的脸,指尖微微一颤。她松开手,洛无尘的尸体倒在血色曼陀罗丛中,像一朵被揉碎的白莲。周围的喊杀声渐渐平息,万毒窟的魔修们跪倒在地,山巅只剩下她一人的呼吸声。
她低头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紫眸中第一次浮现出一丝茫然。大仇得报,权倾魔道,可为什么……心口还是空落落的
第十章
恶花不败
数日后,花不若站在万毒窟最高的塔顶,手中捏着一朵真正的洗尘花——那是她从洛无尘的书房里找到的,花瓣早已干枯,却依然洁白。她想起前世作为圣心花使时,每日清晨都要为这花浇灌灵露,那时的自己,真的快乐吗
尊主,一名魔修恭敬地呈上玉简,正道各派联名请和,愿奉您为……
扔了。花不若打断他,将洗尘花碾碎在掌心。白色的粉末混着血色曼陀罗的汁液,滴落在塔下蔓延的花海中。那些花吸收了她的灵力与怨恨,开得愈发妖异。
她抬头望向清玄宗的方向,那里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曾经的圣心花使,如今的花煞尊主,她用仇恨铺就了一条反派之路,踩碎了虚伪的道义,也碾碎了自己曾经的天真。
风从塔顶掠过,掀起她玄色的衣摆。花不若忽然笑了,笑声里有快意,有释然,还有一丝无人察觉的寂寥。当反派是很爽,想杀就杀,想夺就夺,可这世间除了敌人,似乎也再没有能让她卸下防备的人了。
她转身走向塔内,血色曼陀罗的花纹在她身后缓缓闭合,如同一个永不开启的谜。未来的路还很长,是继续做这魔道至尊,让血色曼陀罗开满三界,还是……
花不若低头看了看无名指上的骨戒,紫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
或许,当反派的爽,本就在于不必纠结未来。
只要此刻痛快,便已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