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寨所谓的“聚义厅”,不过是一间稍大的石屋。屋顶铺着茅草,墙壁是粗粝的岩石垒砌,缝隙间糊着黄泥。屋内光线昏暗,仅靠几盏劣质的油灯摇曳着昏黄的光晕。中央一张巨大的、布满刀痕和油污的原木方桌,四周散乱地放着几条粗糙的长凳。墙壁上挂着一张褪色的猛虎下山图,虎目圆睁,倒与主人赵黑虎有几分神似。
顾长清、王大山、李二狗坐在一边。对面,赵黑虎大马金刀地坐在主位,左右两边是他几个心腹头目,个个面目凶悍,眼神或警惕、或好奇、或带着毫不掩饰的贪婪,打量着顾长清几人。g1和g2如同门神般立在顾长清身后阴影里,身形笔挺,气息沉凝,给这简陋粗犷的石屋平添了几分无形的压力。
油灯的火苗跳跃着,在赵黑虎脸上的刀疤上投下晃动的阴影。短暂的沉默后,顾长清不再绕弯子,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炬,直视赵黑虎那双锐利而多疑的眼睛,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屋内的嘈杂:
“赵寨主,明人不说暗话。黑石沟这地方,底下埋着什么宝贝,你比我清楚。”
赵黑虎脸上的虬髯微微抖动了一下,眼神瞬间变得如同被侵犯了领地的猛虎,凶光毕露:“顾长官这话什么意思?黑石沟是我们赵家祖宗传下来的地盘!底下有什么,那也是我们黑石寨的!怎么,顾长官灭了坂田,威风大了,也想学鬼子,来强抢不成?”他话音未落,身边几个头目也下意识地按住了腰间的家伙,气氛陡然紧张起来。王大山和李二狗的手也悄然摸向了腰后。
“强抢?”顾长清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带着嘲讽的弧度,他环视了一圈这破败的石屋,目光扫过那些面有菜色、衣衫褴褛、却强撑凶悍的寨民头目,最后落回赵黑虎身上,“赵寨主,你看看这寨子,再看看你兄弟们手里的家伙。”他抬手指了指一个头目腰间别着的、枪管锈迹斑斑、木托都开裂的老套筒,“就凭这些烧火棍?凭这几堵土墙?鬼子要是真知道了那东西(钨)就在你屁股底下,派一个小队,带两挺歪把子,一门掷弹筒,你这寨子,能顶多久?一个时辰?还是半个时辰?”
顾长清的话,如同冰冷的刀子,毫不留情地戳破了赵黑虎竭力维持的强硬表象。黑石寨的虚弱,在座的每一个人都心知肚明。赵黑虎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按在桌沿上的大手青筋暴起,指节捏得发白。他想反驳,却找不到任何有力的词句。顾长清说的,就是血淋淋的现实!龟田据点离得那么近,要是鬼子真冲着矿来,黑石寨顷刻间就会化为齑粉!
“我不是来抢的。”顾长清语气放缓,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沉稳,“我是来合作的。”
“合作?怎么合作?”赵黑虎的声音有些干涩,眼中的凶光被深深的忌惮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希冀取代。
“很简单。”顾长清竖起三根手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