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延时来了。”
佣人压低声音，在沈意耳边小声提醒。
沈意站在楼梯口，动作微顿。
“让他滚。”她只吐出三个字，语气冷得像冰。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祁延时已经大步跨进祁家别墅，西装笔挺，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如刀锋。
“沈意。”他开口，声音低沉，带着压抑的怒气。
沈意缓缓转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她今天穿着一身黑色家居长裙，头发随意束起，面色冷静，连眼神都干净到近乎陌生。
“有事？”她声音淡淡。
祁延时看着她，视线落在她颈侧若隐若现的红痕上，眸色瞬间沉了几分。
“你真跟他睡了？”
沈意嘴角扬起一个讽刺的弧度：“我们是夫妻，难道不该睡？”
“你知不知道他是谁？”他几步上前，语气几乎咬牙，“他是我哥。”
“你也知道你有个哥哥？”她冷笑，“你当众撕了我结婚证那天，有没有想过，别人也会娶我？”
“我只是……”
“只是利用我，是吧？”她打断他，眼神锋利，“那我现在也是在‘被利用’，你应该高兴。”
祁延时脸色瞬间铁青。
他没想到，一向温顺听话的沈意，竟然会这样回怼他。
“你现在，是我哥的女人。”他一字一顿，咬得牙根发紧，“沈意，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我知道。”她走下楼梯，站到他面前，“我终于开始活在现实里了，不像从前，只活在你给的幻想里。”
“你以前喜欢我。”他低声说，带着些许赌气的意味，“从高中就开始。”
“是。”她坦然承认，眼神却一点都不闪躲，“所以我才会忍你，等你，甚至愿意让一个影子，陪着你三年。”
“现在呢？”
“现在我不喜欢了。”
她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出口。
“你不值得。”
空气瞬间凝滞。
祁延时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他从没见过这样的沈意——
眼里没有柔情，没有期待，没有卑微。
只有清醒和疏离。
他忽然觉得胸口堵得发闷。
就在他想说什么的时侯，一个淡淡的声音插了进来：
“再吵，就请出去。”
两人一通望向楼梯口。
祁修礼靠着栏杆站着，手里还拿着那本厚厚的医学资料，居家服松松垮垮，却依然干净挺括。
他看起来那样无害，语气也平稳，眼睛望着虚空，可话语里却有种不容抗拒的压迫感。
“这里是我家。”他说。
“沈意是我妻子。”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你嫂子。”
祁延时拳头微微收紧。
“你当真？”
“你当假的吗？”祁修礼轻笑一声，“还是你以为你丢掉的东西，就没人敢捡？”
“她不是东西。”祁延时低吼。
“可你曾把她当成一件东西。”祁修礼淡淡道，“别忘了，是你先丢的。”
沈意站在他们中间，看着两个男人针锋相对，心里却异常平静。
她明白了。
所谓的修罗场，不是她制造的。
是他们自已活该。
她只不过是，从那个一直被践踏的“替身”，变成了他们谁也驾驭不了的“变量”。
她转身走回房间，关门的瞬间，只留下一句话：
“以后你再敢擅闯，我会报警。”
门外，祁修礼站定，回头看着祁延时的方向。
他的眼睛看不到光，但此刻却冷得像能看穿一切。
“你不配她回头。”他说，“永远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