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小侯爷,你写一首自己作过最满意的诗便可,老夫也好知道你的水平,便于教导......
黎夫子让他随便写,明显是在放水,不想让他太过难堪。
夏宏逸有些不满,但想了想并未反对,决定先看看情况再说。
众人的目光全都落在韩宁身上,等待着看笑话。
韩玲音坐在他身边,感受到四周火辣辣的目光,将头深埋着,装成鸵鸟。
行,写就写......
韩宁昂首挺胸地站起来。
铺好纸,研好磨,提笔蘸了蘸墨,然后思考起来。
不能写得太深,否则自己的人设就崩了,但也不能写的太差,否则会被看笑话。
那就写一首低幼点的吧。
他有了想法,落笔写了起来。
鹅
看到第一个字,众人都是一脸迷糊。
鹅鹅
第二个字还是鹅已经有人难绷了。
鹅鹅鹅
连续三个鹅一出,有人绷不住笑出声来。
只会写个鹅字吗
可能比较喜欢吃鹅肉。
确定这是诗
真是逗死我了......
韩玲音偷偷看了一眼,看到三个鹅字,羞愧地捂着脸,四周的嘲笑声格外刺耳,让她如坐针毡,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咦,怎么回事
四周的嘲笑声突然停了下来。
她从指缝里偷偷看了一眼,发现众人表情有些僵硬,于是侧目看向大哥,只见第二句已经写完。
曲项向天歌
韩玲音愣了愣,鹅曲颈对着天空唱歌,加上前面三个鹅字,十分形象啊,脑子里的画面都出来了。
小侯爷接着写下第三句。
白毛浮绿水。
韩玲音眼睛一亮,仿佛看见一只大白鹅在水里游泳,这个浮字用得很生动呢。
韩宁蘸了蘸墨,写下最后一句。
红掌拨清波。
韩玲音瞪大了眼睛......
鹅鹅鹅,
曲项向天歌。
白毛浮绿水,
红掌拨清波。
她在心里默念了一遍,露出惊喜之色。
白毛,绿水,红掌,色彩鲜明。
曲、浮、拨三个词用得颇为巧妙。
虽然是一首非常简单的小诗,但画面感很强,用词精妙,写得十分不俗。
这下所有人都傻眼了。
好诗......
黎夫子惊喜地一拍大腿,问:小侯爷,诗名呢
就叫咏鹅吧!
他提笔在最上面写下咏鹅二字。
咏鹅,好——
黎夫子满意地抚了抚须,夸赞道:虽然是一首小诗,但文笔不俗,有些功底,算是过关了。
等一下!
夏宏逸冷笑着走近,看向韩玲音道:韩小姐,这诗是你写的吧
众人一听,豁然开朗。
一个傻子怎么可能会写诗
从文笔上看,像是韩小姐所作。
肯定是抄的无疑!
抄自己妹妹的诗,真够不要脸的......
众人纷纷谴责。
不是,这不是我的诗!
韩玲音急忙解释,但根本没人相信。
韩小姐,你不用维护他,虽然他是你大哥,但抄诗与偷窃无异,为读书人之所不齿,你应该勇敢地揭发他......
都是一群白痴!
韩宁有些火大,但也懒得跟一群乳臭未干的小家伙争辩。
这些小家伙跟网络喷子一样,不可理喻。
他将笔一扔,爱咋地咋地。
一个偷诗贼不配坐在这里。
黎夫子,还不将他赶出去!
对,将他赶出去,我们不要跟一个贼一起读书。
这下难题又落到黎夫子头上。
都是一群小祖宗,真他娘的难伺候。
黎夫子将矛头对准韩宁,黑着脸问:小侯爷,此诗你从哪里抄的请说实话,莫要狡辩,否则......
从你祖宗那里抄的!韩宁脱口而出。
你......怎么还骂人呢
黎夫子气得吹胡子瞪眼。
呵…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抄了,有证据吗没有证据凭什么老气横秋地审问小爷这帮臭小子说说也就罢了,你一把年纪了,简单的道理都不懂,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韩宁也不惯着这个老头儿,这些夫子都一个吊样,觉得他是个傻子好欺负,顿时血脉觉醒,直接开骂。
你…粗鄙…目无师长!
黎夫子气得跳脚。
老东西荡秋千,装尼玛的孙子就你一个逢迎拍马,欺软怕硬的老东西,也配为人师我呸......
韩宁对着黎夫子口沫横飞。
这下所有人都惊到了。
卧槽,这家伙骂起人来好猛。
我怎么感觉......他骂得好爽!
你别说......我都有点崇拜他了。
哈哈,你们看黎夫子的脸色,好好笑......
这些学子正值叛逆期,天天被教导着要循规蹈矩,各种规矩让他们很压抑,很多时候他们也想骂人,但却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束缚着,不敢骂脏话。
小侯爷就像是一个突然闯入的异类,让他们讨厌的同时,又有些羡慕。
你......你......
黎夫子抬手指着他,气得颤抖不止。
论骂架,黎夫子哪里是他的对手。
你什么你身为国子监的夫子,是非不分,道理不明,说话就像狗掀门帘子,全凭一张嘴,简直就是误人子弟......
韩宁越骂越起劲,站起身指着黎夫子的鼻子口吐芬芳。
完了,大哥他......疯了!
韩玲音用力拉了拉他,但根本拉不住。
小爷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噗......
黎夫子终于承受不住,喷出一口老血,仰面倒地。
真能把人骂吐血
这老头儿也太脆弱了吧
国子监的夫子向来受人尊敬,哪受过这种辱骂,根本顶不住,被气得吐血并不奇怪。
这下韩宁也傻眼了。
一看四周,这帮小屁孩全都慌了。
还不快去喊大夫救人......
他喊了句,然后趁着混乱逃之夭夭。
出了国子监,他长吁了一口气。
算了,读个鸡毛书。
还是做我的纨绔小侯爷吧!
............
片刻后。
国子监深处凉亭。
夏倾月面对着池塘负手而立,一袭华贵衣裙衬托着她曼妙的身姿。
她看着盛开的荷花发呆,绝美的容颜上没有任何表情,显然是在想事情。
殿下......
红莲快步走来,躬身行礼。
出了何事
她听出红莲的脚步有些急促。
刚刚,小侯爷把黎夫子骂吐血了......
红莲快速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夏倾月听完有些忍俊不禁,问:他人呢
趁乱溜了出去,在街上闲逛。红莲回答道。
第一天就这么不安分!夏倾月无语地摇了摇头,想了想又问:他写的什么诗,为何黎夫子说他是抄的
黎夫子应该是迫于世子殿下的压力。
宏逸
嗯,在这之前,小侯爷跟世子殿下发生了一点小小的摩擦......
红莲查得很仔细,将之前的事也说了一遍。
姑夫呵......
夏倾月似笑非笑地呵了声,不过他说的倒也没错!
奴婢将小侯爷写的诗拿了过来,殿下您要不要看看
红莲从袖中取出一张卷纸。
夏倾月没有回头,念给我听听吧。
红莲展开念:
诗名,咏鹅。
鹅鹅鹅,
曲项向天歌。
白毛浮绿水,
红掌拨清波。
夏倾月听完怔了怔,转身示意,给我看看。
红莲立刻将诗递了过来。
字写得一般,但诗确实不错。
虽然只是一首小诗。
殿下,这诗是他写的吗红莲好奇地问。
不重要,黎夫子怎么样
有点气虚,大夫说不碍事!
夏倾月收起诗,眉色一凝道,黎夫子年事已高,已经不适合留在国子监了,让他回去养老吧。
是,殿下!
红莲偷偷看了长公主一眼,问:那小侯爷呢
当然不能轻易放过他!
夏倾月看了眼手中的诗卷,狡黠一笑,既然他连黎夫子都看不上,那以后黎夫子的课就由他来教吧!
红莲:......
殿下好坏啊!
红莲掩嘴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