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晚被推到了栏杆上,右侧腰狠狠地撞上去,登时一股疼痛感袭来,她差点没站得直身子。
顾承焰转过脸来,关切地问:“怎么了?没事吧?她对你做了什么?”
温想咬住唇,委屈地说:“没有……承焰,你别误会,她没对我怎么样。”
“她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你不用为她遮掩。你放心,有我在。你先回去换衣服。”顾承焰哄着温想回房。
门关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顾承焰再次转向她时,漆黑的眼底划过一抹厉色:“从前那些伎俩玩够,现在还想重来?时晚,你要是还敢动她,我有一千种方法让你死。”
要她死?
顾老爷子临终把她的手交给顾承焰的事后,他怎么没要她死?
时晚努力地忍住腰部的疼痛,惨白的脸上依旧不卑不亢:“顾承焰,这是我家。陌生的女人进来,我连询问的权利都没有?”
“你有什么权利?”顾承焰哼笑一声道,“能让你安然无恙地在顾家当五年顾太太,没扒了你的皮就已经是对得起你了,时晚。你要是还想时栋梁活命,就夹着尾巴安安分分地在我面前当条狗。滚吧!”
时晚深吸了一口气,昨夜那种熟悉的痛意和恶心感又开始铺天盖地向她席卷而来。
她抬眸看向面前这个她爱了八年的男人。
结婚五年,她被冷落,被厌弃,她靠着当初对他地一腔爱意撑到了今天,可她只想问问自己得到了什么?
是他对她无休止的羞辱,是他和白月光肆无忌惮的缠绵,是他对她家人的生死漠不关心、冷眼旁观,甚至,他恨不得她的家人早点死绝!
野狗还知道报恩,而他,养不熟,温不热。
时晚执意嫁给他的时候,什么条件都没提,没有婚礼,没有承诺。她不要,这些她都不在乎。她总想,他们有的是时间,只要他和她慢慢相处,他会看到她的好,会渐渐喜欢上她……
直到上周,爷爷病重,凶险的病情需要每日百万的医疗费,顾承焰甩了张离婚协议给她,要他出钱给老爷子续命,就必须签了离婚协议。
昨天,医院下了病危通知,爷爷只剩下尽快手术一条活路。
为了求顾承焰让他舅舅帮她,时晚在雪地里等了三个小时。
这是她人生中最漫长的三个小时,漫长到八年都没有舍得的感情,她就这么放下了。
游轮上,她被羞辱得遍体鳞伤,在那一刻,时晚终于清醒地意识到,她不该再从顾承焰那里奢望得到一丁点的感情。
他不值得她等,更不值得她不顾一切。
他顾承焰不配!
“我可以滚,可以彻底从你眼前消失。”时晚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冷静,她从包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自愿放弃财产承诺书,“我净身出户,不拿顾家一分一毫。”
话音刚落,顾承焰从鼻子里冷哼出声。
“怎么?离婚协议书上的一千万舍得不要了?”
“我不要。”时晚轻声,道,“从今往后,我对这段关系守口如瓶,你要和谁在一起是你的自由,我会签放弃财产承诺书,绝不再踏入你的生活半步,只要你愿意救我爷爷。”
“出息了。昨晚还知道求人要跪,今天就敢跟我谈条件?”顾承焰冷冷地看着她,“一千万买时栋梁的命,哪来这么便宜的好事?”
时晚知道他不在乎这一千万。
这一千万,还比不过他身上这一套高定。
她答得很平静,语气里却掺了威胁的成分:“顾承焰,只要我不领离婚证,我们就只能走打官司这条路。只要上了法庭,恐怕我能分到的远比这一千万要多得多。你是希望离婚的时候我分走你们顾家更多的钱?还是说,温小姐心甘情愿做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小三?”
下一秒,顾承焰伸出手捏住了她的手腕,力度之大恨不得要把她的骨头给捏碎。
小三两个字是顾承焰的逆鳞。
他妈是小三,他是私生子,就算如今他身处高位依旧觉得这是他无法提及的耻辱。
被戳到了痛处,顾承焰的脸色沉得可怕。
“我最恨别人威胁我。”顾承焰声音如同结冰,一字一顿。
他看着时晚,从她的手中抽出了承诺书。
没有任何犹豫,顾承焰将它撕得粉碎。
一抬手,白纸的碎片如雪花般从她的头顶往下落。
“早知道你们时家贪得无厌,有一天一定会用这桩婚姻来要挟。”顾承焰勾起唇角,凑近她,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可惜,五年前,你早就已经签过了放弃财产协议。”
时晚蓦地僵住。
她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