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4
沈文远听到这话直接愣住了,不敢置信的看着护士。
怎么可能....小悦怎么可能死了呢
许如没骗我。
沈文远心中疑惑越来越多,赶紧叫人把我这边的手术叫停。
又叫助理赶紧彻查所有的事。
沈总....小姐那颗肾是您亲自给调走的....。
那个肾是我用尽所有人脉联系到的。
却没想到却被沈文远用关系直接给了周媛。
我的小悦才六岁,她的人生还没开始,只能在医院等待死神的宣判,而她周媛心安理得的用着我的肾！
不对...我明明查过啊,小悦只是普通的胃肠感冒啊！
检查报告显示一切正常啊。
沈文远瞳孔微微颤动,紧紧盯着助理的眼睛,试图扑捉到一丝说谎的痕迹。
周小姐买通了做检查的医生,那份报告是伪造的。
怪不得...怪不得周媛一直不让我去看小悦....
沈文远自己喃喃道,声音低的几乎听不见。
脚步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沈文远额头已经浮现冷汗。
他不敢想,要是今天他没即使发现叫停手术,那许如。
周媛是想要她的命啊....
沈文远长长的指甲在身后依靠的桌子上划出一道道裂痕,显示着他的气愤。
等我再次醒来。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我缓缓睁开双眼,眼神空洞的盯着白色的天花板。
沈文远趴在我的床边,像是守了一夜的样子。
他察觉到我的目光,醒了过来。
你醒了！
沈文远看到我醒来,激动的拉着我的手。
我不动声色的把手抽了出来。
她察觉到我的冷淡,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也是...我做了那么多错事。
小如,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对不起。
沈文远说着说着开始哭了起来,肩膀微微颤抖,双手紧紧攥在一起。
我不知道小悦真的去世了....
都是周媛,是她跟我说他去看过小悦了....
我的心早已麻木,现在说的再多,我的女儿也回不来了。
还有周媛,她只是我当年不懂事落下的心结。
只是我一时兴起！我根本不爱她！
对不起....我错了...我没想害你,我就是看不惯你这幅冷漠的样子。
总是那么冷静,我就是想找个人刺激你,我想让你变回以前的样子。
我冷冷的看着他,不想再多说。
5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片哄闹声,周媛在门口被保安拦着不让进来。
滚开！我要见你们沈总！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还敢拦我！
沈文远被吵得心烦,开口让保镖把她放进来。
文远,怎么沈家和周家的解约了
周媛一进来满脸着急,面色苍白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样。
看到病床的我眼里闪过一抹不自然。
许如姐也在啊...
周媛还没出院就接到沈氏与周家解约的消息。
急忙给沈文远打电话,只是现在沈文远压根不搭理她。
周媛经过一番打听终于知道沈文远在这个病房,只是没想到我也在这里。
来的正好,我正有事要问你呢。
看到沈文远还愿意搭理她,眼睛立马亮起来了。
没注意到沈文远看向她的眼神已经变得冷漠,甚至还带着厌恶。
文...文远你想问什么
周媛害怕事情败露,开始慌张起来,眼神慌乱的到处乱飘。
沈文远直接冲上去打了她一巴掌。
打的周媛头偏到一侧,瞪大眼睛愣住。
这是...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个肾源是许如找来的！
是你跟我说小悦还好好的,我才帮你的！你就是这样利用我！
你就是想逼死她是不是！
沈文远情绪激动的把她推到在地,对着她破口大骂。
文远,我,我真的不知道啊....
不知道还有,你真是好手段啊,竟然连医院的人都能买通陪你做戏！
我昏迷期间沈文远还查到那时周媛的病根本就没发作,她为的就是让我死！
周媛也知道只要有我在沈文远就不会离婚,只有我死了,他才能彻底接受她。
还...还有...文远,她以前在班上霸凌我,你忘了吗
我和周媛还有沈文远以前是一个学校的。
沈文远是隔壁班的没,上学时周媛就到处造谣我霸凌她。
即使后面被我戳穿,她哭着向我道歉,但沈文远一直都觉得是我霸凌她在先。
沈文远看她这幅德行更加气愤,刚想叫来保镖把她扔出去。
周媛还在喋喋不休。
都是她..一定是她跟你说什么了！
他直到现在还在往我身上泼脏水。
文远...你明明说过你最爱我了...
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周媛还装的一派可怜。
沈文远嗤笑一声,用当时看我的眼神看着他。
爱你我真是瞎了眼才这么护着你。
想不到你还真是狠毒,害死我们的女儿不说,还要害死她！
沈文远把一切矛头对准周媛,好似他就是清清白白什么都没干过一般。
我不想再看这场闹剧。
正要离开,沈文远眼疾手快的抓住我的胳膊。
你要去哪
沈文远眼里满是愧疚和眷恋,生怕我会消失一般。
放开....
我只是冷淡的说道,眼神里透露出冷漠的麻木,仿佛对一切都失去兴趣一般。
沈文远看着我这幅样子,不愿在拦,只能放我离开。
6
我转身离开。
我不知道我应该何去何从。
夜色中的街道空无一人,路灯在潮湿的地面上投下昏黄的光晕。
我漫无目的地走着,任由冷风吹乱我的头发。
转过街角时,闻到了一阵淡淡的栀子花香。
这香味让我恍惚间回到了大学时代。
那时校园里种满了栀子花,每到初夏,整个校园都弥漫着这种清甜的香气。
学妹
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传来。
我一抬头,看见路灯下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面庞。
程奇
我有些不确定地开口。
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
我刚刚在对面咖啡馆就看到你了,还以为认错人了呢。
苏程奇还是像以前一样,阳光开朗。
咱们找个地方说说话吧
她带着我来到咖啡厅。
咖啡馆里放着轻柔的爵士乐,听起来让人放松。
学妹看起来有心事
他轻声问道。
我苦笑了一下,不知该从何说起。
端起咖啡抿了一口。苦涩的液体滑过喉咙,却让我感到一丝久违的温暖。
没什么,就是工作上的事。
我撒了个谎,不想让程奇知道我的经历。
他没有再追问,只是用那双明亮的眼睛注视着我。
我记得学妹以前说过,想开一家自己的设计公司。
她突然转移话题,说道。
现在实现了吗
这些年来。
和沈文远结婚十年,我没有什么朋友,一心扑在家庭上。
毕业后直接在沈氏集团工作。
直到女儿突然重病,干脆辞职在医院照顾女儿。
我一直以来的生活只有沈文远,工作,女儿。
现在都没有了。
我苦涩一笑,摇了摇头。
我什么都没有了....
他察觉出我心情不佳,摆了摆手。
算了,不说这些了,这么巧能重逢不得好好庆祝庆祝！
走吧,吃饭去。
我们二人来到一处饭馆,那天晚上,我们喝的很尽兴。
互相留了彼此的联系方式。
7
那天晚上,沈文远给我打了无数个电话。
我把手机静音,当作没看见。
随便找了个酒店住了一晚,直到到第二天早上。
突然接到一通陌生来电,我毫无防备的接了起来。
耳边传来熟悉的男声。
许如。
他的声音沙哑不少,像是哭了一夜。
我依旧沉默。
见我没挂,沈文远小心翼翼的开口说道。
你现在在哪
我不想回答,沉默片刻。
许如...你还在吗
你没必要知道。
沈文远还想再说些什么,我却直接挂断电话。
躺在酒店的床上,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
我本身是不喜欢这种味道的,但此刻却觉得无比心安。
望着雪白的天花板,仔细的想了想。
起身穿好衣服,回到了我和沈文远那个被称之为家的地方。
沈文远还未回来,却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周媛
这次回来,准备是想把上次沈文远没签的离婚协议给他。
从此我们再无瓜葛。
看起来她这几天过的并不好。
曾经看起来精致细腻的脸如今看起来黯淡无光,眼中充满了疲惫和憔悴。
我开门进来,我们二人四目相对。
他一看见我就冲了上来,面色狰狞。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周媛已经冲到了我面前,上来紧紧掐住我的脖子。
力道大得让我感到一阵窒息。
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愤怒和痛苦,仿佛要将我生吞活剥。
你凭什么！
她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沙哑而颤抖。
你知不知道我这些天是怎么过的明明就差一点！
你怎么不去死！
我被她突如其来的情绪震慑住了,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应。
就在我们僵持不下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门被猛地推开,沈文远冲了进来。
周媛！你在干什么！
他的声音充满了震惊和愤怒。
周媛听到他的声音,身体猛地一僵,手上的力道也松了下来。
我趁机挣脱了她的控制,迅速退到一旁,喘着粗气。
脖子被掐的通红一片。
沈文远连忙站到我身前,把我护在身后。
你竟然还敢伤害她！
周媛你还要不要脸！
沈文远赶紧叫来安保人员,把周媛赶了出去。
周媛走前还目光阴鸷的死死盯着我。
沈文远脸色铁青,不敢相信周媛竟然还能找过来。
她还想置我于死地。
沈文远不禁有些害怕,他要是再晚到一会,后果不堪设想。
许如....你怎么样了
沈文远的声音有些颤抖,注意到我脖子上的痕迹,眼神里充满心疼。
对我的愧疚越来越深。
小如...对不起,我没想到他会是这种人。
真的对不起....
沈文远的声音变得哽咽,一直对着我道歉。
我累了....回房休息了。
我面无表情,淡然的说道。
说完不再看他,转身回房。
沈文远呆呆地望着我的身影,回应道。
好...你休息吧。
回到房间,听到门口传来脚步声,但却没有敲门。
我知道她在门口,没在理会,也没听到他回房的动静。
沈文远就这样在门口站了一夜。
8
等到我早上开门,沈文远站了一夜,眼眶有些发青,看起来憔悴不堪。
你醒啦....
他看到我出来,眼中恢复光芒。
看到她这幅样子,我轻声开口。
孙记家的包子,我想吃了。
孙记是我和沈文远在一起时经常吃的一家早餐店。
经常一连吃好几天,不过自从他和周媛有瓜葛之后,一次都没去过了。
好！我现在就去给你买！
沈文远听到我说这话愣了一瞬,也回忆起曾经。
随即回过神,干脆利落的答应下来。
听见我这个要求,沈文远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开心。
赶紧下楼出门。
早餐店距离这里可不近,开车至少也要两个小时。
趁着这时间,把房子里所有有关于我的东西,我都扔的扔,卖的卖。
总之没给他留下。
我松了口气,最后把抽屉里的离婚协议拿了出来,放到桌子上。
早该这样了....竟然拖了这么久。
我低声喃喃道。
拖着行李,静悄悄地离开了这个住了几年的房子。
我走后不久,沈文远买完早餐回来。跌跌撞撞冲了进来。
小如！
开门的一瞬间,他愣在原地。
屋子里属于我的东西都不见了,他慌忙的打开我房间的门,想寻找到我的踪迹。
房间比客厅干净。
我没有给他留下半点带着回忆的东西。
唯独给他留下的,只有一份签着我名字的离婚协议书。
怎么...怎么回事
沈文远没想过我会就这样离开,更没想过我会这样绝情,一点念想都不留。
沈文远眼眶发红,不甘心的在房间里四处寻找我的身影。
小如,你别吓我了...
不停的喊着我的名字,喊着喊着,声音渐渐染上哭腔。
小如...我真的错了...你回来吧好不好...
你不是已经原谅我了吗....
沈文远声音嘶哑,看着那份离婚协议崩溃大哭。
哭过之后,起身出门,去了所有他能想到我能去的地方。
开车都已经到了郊区,在一片墓园中,看到了小悦的墓碑。
沈文远跪在女儿的墓前,天空开始稀稀拉拉下小雨,逐渐越来越大。
雨水混着泪水从脸颊滑落。他紧紧攥着那张离婚协议,指节发白。
对不起...对不起小悦...
我不是一个好父亲。
他的声音嘶哑,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
雨水打湿了她的头发,顺着发梢滴落,但他浑然不觉。
我就在不远处,看着他向女儿忏悔,他早就应该来了。
我没出现在她眼前,走之前,拨通了程奇的电话。
耳边传来她欣喜的声音。
学妹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吗
我要走了,跟你道个别。
他不禁感到疑惑。
走为什么
我没再说话,她也察觉出我最近的心情。
好吧,那就祝你一路一帆风顺。
我坐上前往异国的飞机,永远的离开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