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启文帝二十四年正月初一,镇国将军府内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今年尤家一大家子的新年格外特别,因为这是庆祝尤昀光回京后,在家中过的家生下一个女孩,做到了一个女双全”
尤老夫人想了想,觉得尤何氏和尤韫琴说得也有道理,便说道:“华娘,那你将叫宁姐儿带回去好生照顾,你母亲也不容易,就得多辛苦辛苦你了。”
“祖母,您这是说的什么话呀!宁姐儿可是孙女的亲外甥女呢,孙女就算自己吃苦受累,也绝对不会让宁姐儿受半点委屈的。而且呀,柏哥儿也特别喜欢他这个妹妹呢!”尤韫琴赶忙解释道,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
尤老夫人听了尤韫琴。的话,稍微放心了一些,但还是语气严肃地说:“那就好,老身也累了,就先回去歇息了。你们自己好好叙叙旧吧。老二媳妇,你跟老身来。”说完,尤老夫人便转身朝后院走去。
尤陈氏见状,心中有些忐忑,不知道尤老夫人叫她去后院有何事,但也不敢怠慢,连忙跟了上去。
到了慈安堂,尤陈氏恭敬地喊了一声:“阿婆。”
尤老夫人站定后,面无表情地看着尤陈氏,突然厉声道:“跪下!”
尤陈氏吓了一跳,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颤抖着双腿,缓缓跪了下来,结结巴巴地问道:“阿婆,儿媳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呀?”
尤老夫人见状,气得直跺脚,怒斥道:“老二媳妇,你当真是糊涂啊!”
尤陈氏一脸茫然,完全不明白尤老夫人为何如此生气,她战战兢兢地回答:“儿媳真的不知道阿婆您在说什么呀……”
尤老夫人怒目圆睁,满脸怒容地看着眼前的人,她的声音因愤怒而略微颤抖着:“少在这里跟老身装糊涂!你真当老身不知道吗?你竟然把易娘准备送菀姐儿去上国子监的钱全部给了吟娘!老身原本以为你只是像你大嫂一样疼爱老二,可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偏心,宁愿委屈自己的孙女,也不愿意让自己的女儿受一点委屈!”
尤老夫人越说越激动,她指着尤陈氏的鼻子,继续怒斥道:“刚刚在饭桌上,老身看到那孩子几乎都没怎么动筷子!她还是个孩子啊,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你怎么能这么对待她呢?”
说到这里,尤老夫人深深地叹了口气,似乎对眼前的人感到无比失望。她缓了口气,接着说道:“还好霖儿两兄弟已经分了家,不然老身真不敢想象,这个家会被你搅得如何乌烟瘴气!你今夜回去,就把归德将军府的掌家权还给宜娘吧,这本就不是属于你的,你又何必痴心妄想呢?”
被尤老夫人如此严厉地斥责,那人脸色苍白,嘴唇微微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只发出了一声微弱的:“阿婆……”
“还有老身最近听闻,你竟然逼迫宜娘和秋娘去喝那,不知从何处而来的所谓多子多福的狗屁汤药!这种来路不明的东西,你居然也敢拿给两个孩子喝,你这五十多年可真是白活了!从今往后,绝对不允许你再给那两个孩子喝这种莫名其妙的东西了,若是让老身再发现一次,你就给老身等着瞧吧!”尤老夫人满脸怒容,声音震耳欲聋。
尤陈氏见状,连忙跪倒在地,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哭哭啼啼地解释道:“阿婆,儿媳实在是迫不得已啊!儿媳的两个儿子都在外带兵打仗,驻守城池,他们身处险境,随时都有可能为国捐躯。万一哪一天他们不幸牺牲了,那时候连个给他们摔盆的人都没有啊!儿媳实在是没有办法,总不能从其他几个侄儿那里过继孩子吧?”
尤老夫人痛心疾首地说道:“糊涂啊糊涂,原来你是看了婕娘生了两个男孩,你才有此想法。你对吟丫头百般骄纵,老身还以为你与其他女子不同,不在乎孩子的性别。
可结果呢,到头来却是老身错了!你这样的想法和那些重男轻女的人又有什么区别呢?如今这世道,世态安康,男孩和女孩都是一样地养,你怎么会有如此狭隘的想法呢?”
儿媳跪在地上,泪流满面,她哭诉道:“阿婆,儿媳可以不为自己打算,但不能不为两个儿子和女儿打算啊!儿媳希望您能理解儿媳的这片做娘的苦心。”
尤老夫人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你先起来吧。老身也是做娘的,又怎会不理解做娘的苦心呢?只是你也不能病急乱投医啊!更何况,两个孩子也十分孝顺,这绵延子嗣的事情得顺其自然才行。
你越着急,他就越不敢来。而且,就算膝下没有男孩子,女孩子照样可以为爹娘摔盆送终啊!你要记住,你自己就是身为女子,女子并不比男子差!”
儿媳听了尤老夫人的一番话,如梦初醒,她连连点头,说道:“儿媳知道错了,儿媳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想法了。”
“知道错了,就得改,老身膝下有八个孙子,除了早殇的淑姐儿,就要六个孙女,两个外孙女和一个外孙,还有五个曾孙女,三个曾孙,六个外曾孙,两个外曾孙女,甚至还有两个未出世的小家伙,这些不是靠他人,而是托你们的福。
老身才能享天伦之乐,你也是如此,与子孙缘不可强求,一个也好,两个也罢,孙女也好,孙子也罢,其中都流着有你和智儿的血液,你作为长辈的,莫寒了晚辈的心才是。”
“儿媳谨遵阿婆教诲。”尤陈氏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