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能上战场的将领为数不少,但优秀的统帅却是凤毛麟角。
有些将领像吴可善一样有勇无谋,只能上阵与敌军搏斗,蛮拼硬打,不会使用计策。
有些将领刚刚通过武举,虽然具备些才华,但从未上过战场,没什么实战经验,派他们这种初出茅庐的人去对抗沙场老将,也难以令人放心。
既有才干又有丰富作战经验的将领,大多守在边关,京城中剩下的,只有孙靖。
在此危难时刻,孙靖挺身而出,自告奋勇:“皇上,末将愿率领两万兵马,西征御敌。”
朱宏荣欣快地点头:“好,此战还得仰仗孙将军,只是传言北楚兵有二十万,你带两万兵马够用吗?”
“够用,北楚号称二十万大军,其实也没那么多,依末将推断,他们最多只有五万兵力。”孙靖说。
“即便敌军不足五万,那你只带两万兵马,也比他们少啊,为何不多带些呢?”朱宏荣问道。
孙靖微叹一口气:“兵贵精而不贵多,况且,眼下能出城作战的也就这么些,若再从其他地方调集军队,还需花费不少时日,到时,只怕北楚军直逼京城,局面会变得更加复杂。”
京城中,除了必须驻扎的守备部队之外,可以出城征战的兵马其实不止两万,但孙靖出于对京城安危的考虑,尽可能把更多的兵力留下来。
两万大军,不敢说能够击退敌军,但凭他的本事,坚守住一个地方,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朱宏荣点头表示同意:“既然如此,那就多辛苦孙将军了,遇上战事,总少不得你呀。”
“为国效力,为民效力,乃是末将职责所在,何谈辛苦呢,大敌当前,末将自该奔赴沙汤,驱剿犯境之师,守护百姓,稳固江山,替皇上分忧。”孙靖认真地说着。
朱宏荣看了看孙靖,称赞道:“孙将军真不愧为英雄豪杰啊,皇后也是夸过你好多次了,能被她夸的人,绝非平庸之辈。”
孙靖的脸上倒生出些愧色来:“末将哪当得起皇上和皇后娘娘的盛赞。”
“当得起,自然当得起。”朱宏荣微微一笑:“不过,这英雄豪杰也得有个家啊,像你这般年纪的,孩子都该比桌子高了吧。”
言外之意,便是催促孙靖尽快娶妻。
“皇上,末将……不敢奢求。”孙靖说的话意思含糊,好像皇帝要给他赐婚似的。
朱宏荣却道:“可朕听说,人家已经向你表示心意啦,既然你不奢求,那就是拒绝的意思喽,莫非,你已经有意中人了,是哪家的女子?”
孙靖的脸微微一红,道:“皇上,此事还是待末将击退敌军之后再谈吧。”
他虽然在男女感情方面有些木讷,但朱淑妍几次三番地向他表露心意,孙靖总能觉出些味道来。
这公主是倾慕自己。
朱宏荣心领神会:“好,那孙将军就先准备与北楚作战吧,等你凯旋之后,再来谈终身大事。”
战场形势严峻,孙靖立即点了两万兵马,离京奔赴前线。
朱淑妍准备在他离京的时候说几句告别的话,但终究晚了一步,等她到城楼上,孙靖的兵马已经走出半里多路,连背影也看不清了。
后苑。丹珠扶着张婉云散步。
“娘娘,您看,那金菊开得多美啊。”丹珠指着一丛金菊对张婉云说。
张婉云笑道:“在你嘴里,哪有什么花是不美的。”
路旁的宫女见张婉云经过,连忙停下手里的活计,转过头来,恭恭敬敬地俯身行礼:“皇后娘娘。”
张婉云见她的手肿得厉害,心生疑惑,遂问:“咦,你的手怎么啦,为何肿成这样?”
“这……奴婢……奴婢是不小心弄伤的,皇后娘娘,您无须在意。”宫女说话吞吞吐吐的,好似有所隐瞒,并未讲实话。
“不小心弄伤的,那可不像啊。”丹珠琢磨片刻:“我看,你是犯了错,被哪位主子罚吧,皇后娘娘面前,得说实话,可不许撒谎。”
“是,是。”那宫女顿时急了,马上说出实情:“奴婢不小心弄坏了良贵人的东西,所以才挨罚的,皇后娘娘明鉴,奴婢刚才所说,绝无半点虚假。”
张婉云好言安慰:“你别担心,我去帮你劝劝她,让她对你好点。”
“什么良贵人不良贵人的,你就回去告诉她,你认识皇后娘娘,看她能拿你怎样,莫非她还敢不给皇后娘娘面子。”丹珠对那宫女说。
那宫女轻轻点头。
“手疼的话,就别干活了,赶紧去休息吧。”张婉云道。
“可是……”那宫女仍旧有些担心,张婉云管不到良贵人惩罚自己手下的事。
“别可是啦,我帮你说道说道。”张婉云当即动身,前往良贵人的住处,提醒良贵人应当善待宫女,不能因为一点小错就施加重罚。
良贵人哪敢顶撞张婉云,自然是连连点头,满口答应。
等张婉云说完,丹珠又补充了一句:“良贵人,希望你不要阳奉阴违,皇上已经把后宫全部交给皇后娘娘掌管,把你打入冷宫,那也不过是皇后娘娘一句话的事。”
朱宏荣不过问后宫事务,张婉云要处置哪位妃嫔,如何处置,全由她自己决定,无须经过皇帝同意。
良贵人想安安稳稳地享受锦衣玉食的好日子,那就必须得听张婉云的话。
走出屋子,张婉云对丹珠说:“这次,北楚军能轻而易举地突破榆林卫,就表明边关的防守还比较薄弱,没想到,他们的进展会如此之快,好像对我们的布防情形非常熟悉。”
丹珠叹了口气:“娘娘,您还在操心战场上的事啊。”
“我不过是尽些责罢了,身为皇后,自该心怀天下与百姓,否则如何做一国之母,皇上不嫌我干涉朝政,已经很好啦。”张婉云道。
丹珠笑着说:“皇上呀,知道您对行军打仗的事十分了解,所以巴不得您给他出主意,他是把您当宝贝,想让您跟他一起治国呢,岂会嫌您干涉朝政。”
张婉云佯怒:“你胡说什么,这宫里哪是可以乱讲话的地方,被有心之人听去,又得出祸事。”
丹珠却满脸得意:“怕什么,您现在可是皇后娘娘,不是以前的张美人了,有心之人听到又如何,如今谁敢针对您?”
张婉云没好气地说:“再胡言乱语,就别跟着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