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夜半时分,我听见隔壁院子传来女子的娇笑声。
那声音我太熟悉了,是我的庶妹顾清婉。
可这里是我与夫君萧景琛的新房,她为何会在这里
我披衣下床,赤足踏过冰凉的青石地面。月光透过窗棂洒进屋内,将我的影子拉得很长。
推开房门,夜风扑面而来,带着初秋的凉意。我循着声音走向后院,越走越近,心跳得越来越快。
景琛哥哥,你真坏...
那熟悉的嗲音让我浑身僵硬。我躲在假山后,透过缝隙望向凉亭。
月色下,两个身影紧紧拥抱在一起。男子的轮廓我再熟悉不过,正是我的夫君萧景琛。而那个靠在他怀中的女子,赫然就是我的庶妹顾清婉。
婉儿,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吗萧景琛低头吻着她的额头,若不是为了萧家的前程,我怎么会娶那个呆板的顾清歌
我捂住嘴,生怕发出声音。
那现在怎么办我已经有了你的孩子...顾清婉的手抚上小腹,再过几个月就瞒不住了。
什么她怀孕了
我感觉天旋地转,差点站不稳。
放心,我会想办法的。萧景琛搂紧她,等我在朝中站稳脚跟,就找个理由休了顾清歌,到时候正大光明地娶你进门。
可是她是嫡女,我只是庶女...
婉儿,在我心里你比谁都尊贵。萧景琛抬起她的下巴,当初若不是你父亲非要我娶嫡女,我早就娶你了。
我听不下去了,转身想要离开,却不小心踢到一块石子。
石子滚落,发出清脆的响声。
谁在那里萧景琛警觉地看向假山这边。
我心跳如雷,急忙躲得更深。
应该是野猫吧。顾清婉不以为意,景琛哥哥,我们回房吧,夜深了。
也好,免得被人发现。
我看着他们手牵手离开,心如死灰。
原来,从一开始我就是个笑话。我以为的恩爱夫妻,不过是他为了前程的权宜之计。而我那个看似柔弱的庶妹,早就和我的夫君有了私情,甚至还怀了他的孩子。
我在冷风中站了很久,直到双腿发麻才回到房间。
躺在床上,我睁着眼睛到天明。这张床,昨夜他还和我同睡,可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个女人。
想到这里,我突然想吐。
冲到铜盆前干呕了半天,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夫人,您怎么了丫鬟春桃推门进来,看见我狼狈的样子。
没事,可能是昨夜受了风寒。我勉强笑笑,你去厨房熬点姜汤吧。
是。春桃退下后,我对着铜镜看着自己。
镜中的女子面色苍白,眼中满是血丝。短短一夜,我仿佛老了好几岁。
这就是知道真相的代价吗
正胡思乱想时,外面传来顾清婉的声音：姐姐,我来看你了。
她居然还敢来见我
我深吸一口气,整理好表情。既然她要演,那我就陪她演到底。
清婉,快进来。我装出高兴的样子。
顾清婉款款走进房间,今日穿了一身淡粉色的襦裙,更显娇弱可人。她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不同,仿佛昨夜的事从未发生过。
姐姐,你气色不太好,是不是没休息好她关切地问道,眼中却闪过一丝得意。
可能是初为人妇,有些不习惯。我试探道,你还年轻,不懂这些。
姐姐说得是。顾清婉低下头,不过姐姐,我有件事想和你说。
什么事
她似乎有些犹豫,半晌才开口：我...我可能要离开将军府一段时间了。
我心中一动：为什么突然要离开
我想去庙里修行一段时间,静心养性。她低声说道,手不自觉地抚向小腹。
原来如此,她这是要去找地方把孩子生下来。
我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这倒是个好想法,不过父亲会同意吗
我已经和父亲说过了,他答应了。顾清婉抬起头看我,姐姐,我走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还有...好好照顾姐夫。
她这话说得意味深长,仿佛在向我炫耀什么。
我握紧拳头,指甲陷入掌心：我会的。你什么时候走
明日一早。
这么急
事不宜迟,我已经收拾好行李了。她站起身,姐姐,我先告辞了。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我咬紧牙关。
明日她就要走,那今夜...
我不敢再想下去。
2
入夜,我早早就寝,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萧景琛回房时,我装作熟睡的样子。他似乎有些疲惫,洗漱后就躺下了,很快就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我等了许久,确定他睡熟后,才悄悄起身。
今夜是顾清婉离开前的最后一夜,他们一定会再见面的。
我披上外衣,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间。夜色如墨,四周静得可怕,只有虫鸣声此起彼伏。
我在府中转了一圈,却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正要放弃时,突然听见后花园传来细微的脚步声。
我循声而去,远远地看见两个人影在荷花池边相拥。
又是他们。
婉儿,明日你就要走了,我真舍不得。萧景琛的声音带着不舍。
我也舍不得你,可是我不走不行。顾清婉靠在他胸前,等我回来,孩子也大一些了。
到时候我一定给你们一个名分。萧景琛吻着她的发丝,委屈你了。
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顾清婉踮起脚尖,主动吻了上去。
月光下,两人拥吻的身影如此刺眼。
我紧咬下唇,差点咬破。这就是我的丈夫,我的妹妹,他们在我面前恩爱演戏,背地里却早就有了肌肤之亲。
景琛,我给你留了个东西。顾清婉从怀中取出一个香囊,这是我亲手绣的,你要贴身佩戴。
萧景琛接过香囊,如获至宝般收好：我会的。
里面有我的贴身物件,你想我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她娇羞地低下头。
什么贴身物件我心中一凛,该不会是...
你这丫头,总是这么大胆。萧景琛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子,不过我喜欢。
两人又腻歪了一阵,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我等他们走远,才从暗处出来。走到荷花池边,我看见地上掉了一朵白色的绢花,应该是顾清婉刚才掉的。
我捡起绢花,放在鼻端闻了闻。上面有淡淡的胭脂味,还有一种说不出的香气。
这香气...我似乎在哪里闻过。
对了,是萧景琛身上的味道。这段时间我一直奇怪,他身上怎么会有女子的脂粉香,原来是顾清婉的。
我握紧绢花,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
回到房间,萧景琛还在酣睡。我坐在床边看着他,这个我以为会和我白头偕老的男人,此刻在我眼中却如此陌生。
他长得确实俊朗,难怪顾清婉会倾心于他。想当初父亲为我提亲时,我也是被他的才华和相貌所倾倒。
可惜,这一切都是假的。
我伸出手,想要摸摸他的脸,却在半空中停住了。这样一个背叛我的人,还值得我的眷恋吗
天色渐亮,我听见外面传来动静。应该是顾清婉要出发了。
果然,很快就有丫鬟来报：夫人,二小姐要出门了,老爷让您去送送。
我整理好仪容,来到前院。顾清婉已经坐在马车上,身边放着几个包袱。她看见我,露出柔弱的笑容。
姐姐,我走了。
路上小心。我走到马车边,有什么需要尽管写信回来。
我会的。她点点头,突然压低声音,姐姐,好好照顾姐夫,他最近很累。
这话说得意味深长,我明白她的意思。她这是在告诉我,萧景琛为了和她幽会确实很累。
我保持着微笑：我知道的。
马车缓缓启动,顾清婉掀开车帘看了一眼,那目光不是在看我,而是在看我身后。
我回头,果然看见萧景琛站在不远处,正凝望着马车的方向。
两人隔着距离对视,眼中满含不舍。
而我就像个傻子一样站在中间,成为他们眼神交流的背景。
马车走远后,萧景琛才收回目光。他看见我在看他,略显尴尬地咳了咳：清歌,我们回去吧。
好。
回房的路上,我们都很安静。进屋后,萧景琛坐到桌案前,开始整理文牍。
我站在他身后,看着他专注的侧脸。如果不知道真相,我可能还会以为这是个温文尔雅的好夫君。
景琛。我开口道。
嗯他头也不抬。
你身上的香囊很特别,是在哪里买的
萧景琛的手顿了一下,然后自然地说：随便在街上买的,怎么了
他撒谎了。那明明是顾清婉昨夜给他的。
没什么,就是觉得那香味很好闻。我笑着说,下次我也去买一个。
不用了,改天我再给你买个更好的。萧景琛终于抬头看我,你今天看起来有些憔悴,是不是没睡好
可能是因为清婉走了,有些不舍。我试探着说,我们姐妹从小一起长大,她突然要去庙里修行,我总觉得有些奇怪。
萧景琛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有什么奇怪的年轻女子去庙里祈福很正常。
也是。我点点头,只是希望她能早点回来。
会的。萧景琛低下头继续处理公务,你先去休息吧,我还有些事要处理。
被他这么明显地支开,我也不好再留。走到门口时,我回头看了他一眼。
他正从怀中取出那个香囊,放在鼻端深深地闻着,脸上露出思念的表情。
看到这一幕,我的心彻底凉了。
这个男人,真的一点都不爱我。
3
顾清婉走后的日子,萧景琛变得更加忙碌。他每天早出晚归,回来后也是匆匆用过晚饭就回房休息,和我几乎没有交流。
我知道他在想念顾清婉,可表面上还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这种日子让我感到窒息。
半月后的一个傍晚,我正在后花园赏菊,突然听见萧景琛在和人说话。
老爷,这是二小姐托人带回来的信。是萧府的管家在汇报。
我心中一动,躲在花丛后偷听。
知道了,你下去吧。萧景琛的声音带着急切。
等管家走远,我听见撕开信封的声音,然后是长久的沉默。
过了一会儿,萧景琛低声念道：景琛,离别半月,思君如狂。庙中清苦,但想到腹中骨肉,便觉得一切都值得。近日身体无恙,你勿要挂念。只是夜深人静时,总会想起与你在荷花池边的那个夜晚...
我听不下去了,悄悄离开。
原来她真的怀孕了,而且萧景琛对此心知肚明。他们早就计划好了一切,只有我被蒙在鼓里。
回到房间,我坐在梳妆台前发呆。铜镜中的女子面色憔悴,再也没有新婚时的红润。
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
正想着,萧景琛回来了。他看起来心情不错,脸上甚至带着笑意。
清歌,今日在朝中如何我强颜欢笑。
还不错。他在桌案前坐下,对了,我收到清婉的信了,她在庙里一切都好。
他居然主动提起顾清婉,这是想试探我吗
那就好,我还担心她一个人在外面会不习惯。我装作松了口气的样子,她在信里说什么了
也没什么,就是报个平安。萧景琛的语气很自然,仿佛真的只是普通的家书。
可我分明听见信中提到了腹中骨肉,还有荷花池边的那个夜晚。
这个男人的撒谎能力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那就好。我点点头,景琛,我们成亲也有一个多月了,你看...
我话还没说完,萧景琛就打断了我：清歌,我最近公务繁忙,恐怕要晚一些才能考虑子嗣的事。
子嗣我什么时候说要子嗣了我只是想说我们成亲这么久,他却从来没有真正碰过我。
新婚夜那晚,他虽然和我同床,但什么都没做。我以为他是怜惜我,想让我慢慢适应。现在想来,他根本就是心不在焉。
我明白。我低下头,那你先忙吧。
萧景琛点点头,开始处理公务。我躺在床上,看着他在灯下伏案的身影,心中五味杂陈。
这样的夫妻生活还有什么意义
夜深了,萧景琛终于来到床前。他小心翼翼地躺下,似乎怕惊醒我。
我闭着眼睛装睡,感受着他就在身边却如此遥远的感觉。
突然,我听见他轻声叫了一声：婉儿...
我的心狠狠一颤。他以为我睡着了,所以叫出了心上人的名字吗
原来在他心里,就算躺在我身边,想的也是另一个女人。
我咬紧牙关,强忍着没有转身质问他。
既然他要演,我就陪他演到底。看他能演到什么时候。
第二天一早,萧景琛又早早出门了。我让春桃收拾房间时,故意走到他的书案前。
果然,在一堆文牍下面压着一封信。正是昨日顾清婉寄来的那封。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来看了。
信的内容比我想象的更加露骨。顾清婉在信中详细描述了她对萧景琛的思念,还提到了孩子的情况,甚至还回忆起了他们之前的种种亲密时光。
最令我愤怒的是,她在信末写道：景琛,我知道你现在要和那个女人演戏很辛苦,但为了我们的将来,请再忍耐一段时间。等我回来,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那个女人她说的是我吗
在她眼中,我这个正妻居然成了阻碍他们爱情的障碍
我气得浑身发抖,差点把信撕掉。但理智告诉我不能这样做,不然会打草惊蛇。
我把信重新放回原处,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既然你们要演戏,那我就看看这出戏能演到什么时候。
从这一天开始,我开始暗中收集证据。萧景琛每次收到顾清婉的信,我都会趁他不在时偷看一遍。
通过这些信件,我了解到了更多真相。
原来他们从三年前就开始有私情了,那时萧景琛还是个落魄书生,经常来我家拜访父亲。而顾清婉那时才十五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
他们在后花园初次相遇,一见钟情。之后便开始偷偷来往,甚至私下定了终身。
但萧景琛的母亲嫌弃顾清婉的庶女身份,坚持要他娶嫡女。而父亲也觉得嫡女嫁给状元郎更有面子,就把我许配给了他。
所以从一开始,我就是个替代品。
他们的爱情被世俗拆散,而我却成了那个罪魁祸首。
可笑的是,我还以为自己是被选中的幸运儿。
随着了解的真相越来越多,我心中的怒火也越烧越旺。但我强迫自己保持冷静,因为我知道,最好的报复不是情绪的宣泄,而是让他们付出代价。
一个月后,顾清婉又来信了。这次她说自己身体不适,可能要在庙里待更久的时间。
萧景琛看完信后愁眉不展,当晚喝了很多酒。
清歌,你说人为什么要受这么多束缚他醉醺醺地问我。
什么意思我装作不懂。
就是...就是有时候明明相爱,却不能在一起。他的眼神迷离,这个世道对女子太不公平了。
他这是在为顾清婉鸣不平吗
景琛,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我关切地问。
没有,我就是喝多了,胡言乱语。他摆摆手,你别放在心上。
看着他醉态,我突然有种冲动想要揭穿一切。但我忍住了。
时机还没到。
4
两个月后,我收到了一个意外的消息。
春桃慌慌张张地跑进房间：夫人,不好了,二小姐她...她在庙里出事了！
我心中一紧：出什么事了
听说是难产,差点没命。春桃压低声音,老爷已经派人去接她回来了。
难产那说明她真的把孩子生下来了。
孩子呢我急忙问道。
听说...听说没保住。春桃叹了口气,二小姐受了很大的打击,现在还在昏迷中。
孩子没了我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
高兴的是,这样一来萧景琛和顾清婉就少了一个联系的纽带。难过的是,毕竟那也是一条生命。
当天傍晚,萧景琛脸色苍白地回来了。他看起来受到了很大的打击,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景琛,你怎么了我装作不知情的样子。
清歌,我收到消息,清婉在庙里出事了。他的声音有些哽咽,她...她差点就没命了。
什么我故作震惊,怎么会这样她不是去修行的吗
萧景琛看了我一眼,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她现在怎么样我继续问道。
还在昏迷中,父亲已经派人把她接回来了。萧景琛坐下来,一脸疲惫,医生说她伤了元气,需要好好调养。
那我们要不要去看看她
不用了,她现在不方便见人。萧景琛摆摆手,等她好一些再说吧。
接下来的几天,萧景琛都魂不守舍的。他白天强撑着去上朝,回来后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有时候我能听见里面传来低低的叹息声。
我知道他在为顾清婉担心,但表面上还是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这种生活让我感到疲惫。我开始怀疑自己这样做到底有什么意义。
就在这时,一个意外的访客改变了一切。
那天下午,我正在房中刺绣,忽然有丫鬟来报：夫人,外面有个尼姑说要见您。
尼姑我放下针线,她说是什么事吗
她说是从法华寺来的,有关于二小姐的事要告诉您。
法华寺那不就是顾清婉去的那座庙吗
我心中一动：让她进来。
很快,一个年约四十的尼姑被带了进来。她看起来风尘仆仆,应该是刚从远处赶来。
阿弥陀佛,贫尼见过夫人。尼姑合掌行礼。
师父客气了,快请坐。我让丫鬟看茶,听说您从法华寺来,是关于我妹妹的事
尼姑点点头,环顾四周：夫人,这里方便说话吗
我让丫鬟都退下,只留下我们两人。
师父,现在可以说了。
尼姑犹豫了一下,才开口道：夫人,贫尼有些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师父尽管直言。
您那位妹妹...她在庙里的时候,行为颇为异常。尼姑压低声音,她说是来修行的,但却经常收到外面的信件,而且每次看完都要哭很久。
我心中明了,那些信一定是萧景琛写的。
更奇怪的是,她居然在庙里生了孩子。尼姑的表情很严肃,她对外宣称是难产死胎,但贫尼亲眼看见那孩子生下来时还活着。
什么孩子没死
我心中巨震,强迫自己保持冷静：师父,您确定吗
千真万确。尼姑点头,那孩子很健康,是个男婴。但不知为什么,她坚持说孩子死了,还让我们帮忙处理掉。
那孩子后来怎么了
被她的一个心腹丫鬟偷偷带走了。尼姑叹了口气,贫尼觉得此事蹊跷,思虑再三,还是决定来告诉您。
我握紧双手,努力消化这个惊人的消息。
孩子还活着,被偷偷带走了。那顾清婉为什么要对外宣称孩子死了她到底在谋划什么
师父,那个丫鬟您认识吗我问道。
见过几次,好像叫小翠。尼姑回忆道,听说是从将军府来的。
小翠我想起来了,那是顾清婉的贴身丫鬟,从小就跟着她。
师父,您还知道她们去了哪里吗
不太清楚,只是听说往南边去了。尼姑摇摇头,夫人,贫尼冒昧来此,只是觉得此事关系重大,不能不说。
师父做得对。我站起身,从袖中取出一锭银子,这点心意,师父请收下。
阿弥陀佛,夫人客气了。尼姑收下银子,那贫尼就告辞了。
送走尼姑后,我一个人坐在房中,脑海中翻江倒海。
原来这一切都是顾清婉的计谋。她先是制造假死胎的假象,让萧景琛以为孩子没了,然后偷偷把孩子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是为了让萧景琛彻底死心,还是另有打算
正想着,萧景琛回来了。他看起来依然憔悴,显然还在为失去孩子而伤心。
景琛,你回来了。我迎上去,用过晚饭了吗
用过了。他心不在焉地回答,清歌,我有些累,想早点休息。
好,我让春桃准备热水。
看着他疲惫的样子,我心中五味杂陈。这个男人现在正在为一个根本不存在的悲剧而痛苦,而我却知道真相。
我该告诉他吗
不,我不能。至少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要先弄清楚顾清婉的真正目的,然后再决定怎么做。
当夜,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萧景琛已经睡着了,但他睡得很不安稳,时不时会喃喃自语。
我听见他叫了几次婉儿,声音里满含愧疚和痛苦。
如果他知道孩子其实还活着,会是什么反应
而顾清婉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
5
第二天一早,我让春桃去打听顾清婉的情况。
夫人,二小姐已经醒了,但身体还很虚弱。春桃回来后禀报道,老爷说让她好好休养,暂时不见客。
她现在住在哪里
还是原来的院子,不过老爷特意加派了人手照顾。
我点点头,心中盘算着如何接近顾清婉。现在她刚回来,肯定会很警惕,我不能贸然行动。
午后,我正在后花园散步,忽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小翠,顾清婉的贴身丫鬟。按理说她应该在照顾顾清婉,怎么会在这里
我躲在花丛后观察,只见小翠鬼鬼祟祟地四处张望,确认没人后,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塞进了假山的缝隙里。
我等她走远,才上前取出那封信。
信封上没有署名,但从字迹看应该是顾清婉写的。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拆开了。
小翠,孩子在南庄一切可好我已经平安回到府中,按计划行事。记住,任何人都不能知道孩子的存在。等时机成熟,我们再接他回来。
果然,孩子被安置在了南庄！而且顾清婉还在继续她的计划。
我把信收好,心中既愤怒又好奇。她到底想做什么
傍晚时分,萧景琛回来了。他看起来好一些,脸上的阴霾散了不少。
景琛,你今天看起来精神多了。我观察着他的表情。
是啊,我想开了一些。他坐下来,生死有命,强求不得。
这话说得很有道理,但我知道他是在自我安慰。
对了,清婉怎么样了我试探道。
已经醒了,但还很虚弱。萧景琛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医生说她伤了元气,需要好好调养。
那我明天去看看她吧。
也好,你们姐妹见见面,对她的恢复也有好处。萧景琛点头同意。
第二天一早,我就去了顾清婉的院子。
推开房门,我看见她正半靠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看起来确实很虚弱。
姐姐。她看见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清婉,你感觉怎么样我坐到床边,装作关切的样子。
好多了,就是还有些乏力。她低声说道,让姐姐担心了。
说什么呢,我们是姐妹。我握住她的手,到底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会难产
顾清婉的身子僵了一下,然后苦笑道：可能是在庙里水土不服,身体出了问题。
孩子...我故意停顿。
没了。她的眼中涌出泪水,老天爷不开眼,不肯给我留个念想。
演技真是精湛,如果我不知道真相,恐怕也会被她骗到。
清婉,你还年轻,以后还有机会的。我安慰道。
是啊,以后。她重复着这两个字,眼中闪过一丝说不清的情绪。
我们又聊了一会儿,我故意提到萧景琛：景琛知道你出事后,担心得茶饭不思。他说等你好一些,要亲自来看你。
顾清婉的眼睛瞬间亮了,但很快又暗淡下去：姐夫他...人真好。
是啊,他是个重感情的人。我意味深长地说,对家里的每个人都很关心。
顾清婉低下头,没有回话。
我又坐了一会儿,起身告辞：你好好休息,我过几天再来看你。
姐姐慢走。
走出院子后,我回头看了一眼。透过窗棂,我看见顾清婉正在擦眼泪,但那表情不像是伤心,更像是...思念
回到房中,我把今天的发现整理了一遍。
现在基本可以确定,顾清婉在演一出苦情戏。她让所有人都以为孩子死了,包括萧景琛。但实际上孩子被秘密转移到了南庄。
这样做的目的可能有两个：一是麻痹萧景琛,让他以为失去了孩子而更加珍惜她；二是为了将来的某个计划做准备。
但不管她想做什么,我都不会让她得逞。
当夜,我做了一个决定。我要亲自去南庄,找到那个孩子,掌握确凿的证据。
第二天,我借口去寺庙祈福,带着春桃出了城。
南庄距离府城约二十里,是顾家的一处产业。平时很少有人去,正适合藏匿孩子。
到了南庄,我没有直接进去,而是在附近观察了一阵。
果然,我看见小翠进进出出,手里还拿着婴儿用品。
夫人,我们进去吗春桃问道。
再等等。我摇摇头,我们先摸清楚情况。
等到傍晚,我们找了个借口进入南庄。庄主以为我是来视察产业的,恭恭敬敬地接待了我们。
老爷,最近庄里有什么变化吗我漫不经心地问道。
回夫人的话,一切如常。庄主回答,就是二小姐的丫鬟最近经常来,说是要住一段时间。
住在哪里
后院的厢房。庄主指了指方向,那里比较安静。
我点点头,心中有了计划。
夜深后,我让春桃在外面望风,自己悄悄潜入后院。
透过窗棂,我看见房中点着蜡烛,小翠正在哄一个婴儿。
那孩子约有三个月大,长得很像萧景琛,正是顾清婉的儿子！
他还活着,而且看起来很健康。
我心中五味杂陈,这个孩子毕竟是无辜的,不应该被卷入大人的恩怨中。
但顾清婉既然要利用他,那我也不能坐视不管。
我悄悄退了出来,心中已经有了新的打算。
既然她要演戏,那我就陪她演一出更精彩的戏。
6
回到府中后,我开始仔细筹划下一步的行动。
现在我手中掌握了顾清婉最大的秘密,但我不能轻易揭穿。我要等待最佳的时机,给她致命一击。
接下来的几天,我像往常一样生活,但暗中一直在观察萧景琛和顾清婉的一举一动。
萧景琛确实去看过顾清婉几次,每次回来都心情沉重。我知道他们在房中说了什么,无非是互相安慰,表达思念之情。
而顾清婉也在按部就班地恢复着,她每天都会派小翠去南庄,名义上是料理庄务,实际上是去照顾孩子。
一切看起来都很平静,但我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十天后,一个意外的消息打破了这种平静。
夫人,老爷说要为二小姐选婿了。春桃匆匆跑来禀报。
选婿我心中一惊。
什么时候的事
刚才老爷和夫人商量的,说是要给二小姐找个好人家。春桃压低声音,听说已经有人上门提亲了。
这个变化来得太突然了。父亲为什么突然要给顾清婉选婿
我急忙去找父亲了解情况。
父亲,听说您要为清婉选婿我在父亲的书房中问道。
是啊。父亲放下手中的文牍,清婉已经十八了,再不嫁人就成老姑娘了。
可是她刚刚大病一场...
正因为如此,才要尽快给她找个归宿。父亲摆摆手,这事我已经决定了,过几天就安排她和那家公子见面。
是哪家公子
户部侍郎家的次子,人品才学都不错。父亲似乎很满意这门亲事,最重要的是,他们家不在乎清婉的庶女身份。
我心中暗暗好笑。如果那家知道顾清婉已经生过孩子,还会这样想吗
父亲,清婉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是不是太着急了
女子的青春不等人。父亲的态度很坚决,而且我觉得她需要一个新的开始,免得老想着庙里的那些不愉快。
看来父亲是铁了心要把顾清婉嫁出去。这对我来说可能是个机会。
当天晚上,我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萧景琛。
他听后脸色大变：什么要给清婉选婿
是啊,父亲说已经找好人家了,过几天就见面。我装作无所谓的样子,也好,清婉也该有个归宿了。
萧景琛坐立不安,在房中来回踱步：不行,我不能让她嫁给别人。
这话说得很直白,他竟然忘记了掩饰。
景琛,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故作惊讶,清婉嫁人不是很正常吗
萧景琛意识到自己失言,急忙解释：我是说...我是说她身体还没好,不适合谈婚论嫁。
可是父亲已经决定了。我摇摇头,而且那家公子据说很不错,清婉嫁过去应该会很幸福。
幸福萧景琛苦笑,她怎么可能幸福
又是一句暴露真心的话。
我看着他痛苦的表情,心中既愤怒又可怜。愤怒的是他对我的欺骗,可怜的是他现在的处境。
景琛,你今天很奇怪。我试探道,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没有,我只是觉得清婉还没恢复,不应该这么急着嫁人。他勉强笑笑,算了,这是长辈的决定,我们做晚辈的不好多说什么。
但我看得出来,他心中已经乱了。
果然,接下来的几天,萧景琛变得心神不宁。他白天在朝中无法专心,晚上回来也是魂不守舍。
我知道他在担心顾清婉,但我装作什么都没察觉。
三天后,父亲安排顾清婉和那位公子见面。
那天上午,我特意去看顾清婉。她正在梳妆打扮,脸上化了淡妆,看起来楚楚动人。
清婉,今天就要见未来夫君了,紧张吗我笑着问道。
有一点。她低着头,姐姐,你觉得我这样可以吗
很好啊,那位公子看见你一定会喜欢的。我由衷地赞美,你今天特别美。
顾清婉苦笑：美又有什么用心不在焉的人,再美也打动不了。
这话意有所指,她显然还在想着萧景琛。
清婉,人总是要向前看的。我劝道,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她点点头,但眼中的不甘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见面的地点安排在花园里,我作为姐姐也要陪同。那位公子姓王,名唤子文,确实是个温文尔雅的人。
他看见顾清婉后,眼中明显流露出爱慕之意。而顾清婉虽然表现得很得体,但我能感觉到她的心不在焉。
王公子,家妹从小就喜欢读书,琴棋书画也都略通一二。我替顾清婉介绍。
顾小姐真是才貌双全。王子文看着顾清婉,在下能遇见小姐,真是三生有幸。
顾清婉勉强笑笑：王公子过奖了。
他们又聊了一会儿,王子文显然很满意这门亲事。临走时,他对父亲说：顾老将军,令嫒确实是个好女子,在下很满意。
父亲大喜：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择日定亲吧。
一切听老将军安排。王子文拱手道。
送走王子文后,父亲高兴地对顾清婉说：婉儿,这门亲事不错,你觉得怎么样
女儿听凭父亲安排。顾清婉低声答道。
好,那就这么定了。父亲拍板,下个月初八是个好日子,就定在那天。
下个月初八那就是半个月后。
我看着顾清婉苍白的脸色,知道她心中一定很痛苦。但这又能怪谁呢这一切都是她自己造成的。
当天晚上,萧景琛回来得很晚。他一进门就问：清歌,今天见面怎么样
很顺利,那位王公子很满意清婉。我如实回答,父亲已经决定下个月初八定亲。
萧景琛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这么快
是啊,父亲说要趁着好日子。我观察着他的反应,景琛,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有,就是有些累。他勉强笑笑,我先去休息了。
看着他匆忙离开的背影,我知道一场好戏即将上演。
果然,第二天一早,我就听见府中传来骚动。
夫人,不好了！春桃慌张地跑进来,二小姐不见了！
7
什么不见了我故作惊讶,怎么会不见
昨夜二小姐说身体不适,早早就歇下了。春桃急得直跺脚,可是今早丫鬟去叫她用早饭,发现房中空无一人,连小翠也不见了。
我心中明了,顾清婉一定是和萧景琛私奔了。
有没有留下什么字条我问道。
有。春桃从怀中取出一张纸,二小姐留了这个。
我接过来看,上面写着：父亲大人,女儿不孝,不能嫁给不爱的人。女儿已决定出家为尼,此生不再嫁人。望父亲勿要寻找,让女儿了却此生。
出家为尼她倒是想得美。
老爷知道了吗我问春桃。
已经禀报了,老爷气得不轻,正在书房里发火呢。
我急忙去了父亲的书房。果然看见父亲正在大发雷霆。
这个逆女！父亲气得胡须都翘起来了,我辛辛苦苦为她找了这么好的人家,她居然给我来这一套！
父亲息怒,也许清婉是一时想不开。我劝道,要不要派人去找找
找什么找父亲摆摆手,既然她要出家,就随她去吧。反正我当没有这个女儿。
父亲,您别这么说。我继续劝慰,清婉可能过几天就想通了,自己回来了。
哼,她要是敢回来,我打断她的腿！父亲气呼呼地说。
我知道父亲只是一时气话,但顾清婉这次的行为确实过分了。
离开书房后,我回到自己的院子。萧景琛还没有回来,他今天去上朝了。
我坐在房中等着,心中盘算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顾清婉既然选择了私奔,那她一定会和萧景琛汇合。而以萧景琛的性格,他不可能真的和顾清婉远走高飞,他舍不得自己的功名利禄。
所以他们很可能会找个地方暂时躲避,等风头过了再说。
而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到他们,然后...
午时过后,萧景琛还没有回来。按说这个时候他早该回府了。
我心中有了不祥的预感。
春桃,你去前院打听一下,老爷今天回来了没有。我吩咐道。
春桃很快回来了：夫人,老爷今天没有上朝。听门房说,他一大早就出门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果然如此。萧景琛和顾清婉一起走了。
我冷笑一声,这对狗男女还真是有默契。
但他们以为这样就能在一起了吗太天真了。
傍晚时分,我收到了一封信。是萧景琛写的。
清歌,见信如晤。我知道此举对你不公,但我实在无法眼睁睁看着婉儿嫁给别人。我们已经相爱多年,这次是真的要在一起了。我会写信给母亲,请她成全我们。至于你,我会给你一个妥善的安排。望你保重。
我看完信,差点笑出声来。
妥善的安排他以为我是什么,可以随便安排的物件吗
而且他居然还要写信给萧母,请她成全萧母会同意他娶一个庶女,还是一个已经生过孩子的庶女吗
这个男人真是太天真了。
我把信收好,开始考虑下一步的计划。
现在萧景琛和顾清婉都消失了,府中一片混乱。父亲在气头上,萧母也应该很快就会知道消息。
这正是我行动的好时机。
当夜,我让春桃准备了一些东西,然后悄悄出了府。
我要去南庄,去找那个被隐藏的孩子。
既然顾清婉要和萧景琛在一起,那她总有一天会来接孩子的。到时候,我要让所有人都看看她的真面目。
到了南庄,我发现这里比平时安静。看来小翠也跟着顾清婉走了。
我在庄子里转了一圈,最后在后院的柴房里找到了那个孩子。
他被一个老妈子照顾着,看起来很健康。老妈子看见我,吓了一跳。
夫人,您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情况。我走近婴儿,这孩子是谁的
老妈子支支吾吾的,显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没有为难她,只是吩咐道：你继续照顾他,但不许告诉任何人我来过。
是,夫人。
看着怀中的婴儿,我心情复杂。这个无辜的孩子,却是萧景琛和顾清婉罪证。
但我不是恶人,不会伤害一个婴儿。我只是要用他来揭穿真相。
回到府中,我开始等待。
我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有好戏上演了。
三天后,萧母果然来了。
她气势汹汹地闯进府中,直接来找我。
清歌,景琛那个逆子在哪里萧母怒气冲冲地问道。
母亲,景琛他...他跟清婉私奔了。我装出委屈的样子,他们昨天走的,还留了信说要在一起。
什么私奔萧母差点晕过去,这个孽障,他怎么敢做出这种丢人现眼的事
母亲,您别着急。我扶住她,也许他们只是一时冲动,过几天就回来了。
一时冲动萧母冷笑,他这是要毁掉萧家的名声！
我陪着萧母坐下,给她倒茶。
母亲,其实我早就觉得景琛对清婉有些不同寻常。我试探着说,但我没想到他们会走到这一步。
你都看出来了萧母看着我,你这孩子,受委屈了。
我没事,只是担心景琛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我低声说道,母亲,要不要派人去找找他们
找什么找萧母气得直拍桌子,让他们在外面丢人现眼去吧,我当没有这个儿子！
看得出来,萧母是真的气坏了。
我心中暗喜,这正是我想要的效果。
接下来的几天,整个府中都笼罩在一片阴霾中。父亲因为顾清婉的事情气得病倒了,萧母也是愁眉不展。
而我表面上装作很担心,实际上心中却在窃喜。
萧景琛和顾清婉以为私奔就能解决问题,但他们没想到这样做会激起多大的风波。
现在两家的长辈都对他们失望至极,就算他们想回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了。
8
一个月后,意外的消息传来了。
夫人,听说老爷他们回来了！春桃匆匆跑进房间禀报。
什么谁回来了我心中一惊。
萧老爷和二小姐,他们在城外的客栈里。春桃压低声音,听说萧老爷派人去接他们了。
他们终于回来了。
我心中既紧张又兴奋。萧景琛和顾清婉在外面待了一个月,现在终于扛不住压力回来了吗
他们什么时候到我问道。
应该快了,萧老爷已经去了半个时辰了。
我急忙整理仪容,准备迎接这场期待已久的对峙。
不久后,院子里传来脚步声。我从窗棂中望出去,看见萧景琛垂头丧气地走了进来。
他看起来憔悴了很多,原本整洁的衣衫也有些皱wrinkled,脸上满是风霜之色。
我装作刚刚知道消息的样子,急忙迎了出去。
景琛,你回来了我故作惊喜,这一个月你去哪里了我好担心你。
萧景琛看见我,眼中闪过一丝愧疚：清歌,对不起。
先进屋再说。我扶着他进了房间,你看起来很累,先坐下休息一会儿。
萧景琛坐下后,长长地叹了口气：清歌,我知道我对不起你。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装作不知情的样子,你怎么突然就消失了
萧景琛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开口了：我和清婉...我们私奔了。
什么我故作震惊,你们私奔了为什么
因为...因为我们相爱。萧景琛低着头,我知道这样做不对,但我实在无法眼睁睁看着她嫁给别人。
我握紧双手,强忍着心中的怒火：你们相爱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很早以前。萧景琛的声音很小,在我娶你之前,我们就已经...
所以你娶我只是为了掩人耳目我打断了他。
萧景琛沉默了,这就等于默认了。
我感觉胸口一阵闷痛,虽然早就知道真相,但亲耳听他承认还是让我难以承受。
那你们为什么又回来了我强忍着泪水问道。
我们在外面待不下去了。萧景琛苦笑,没有身份,没有盘缠,到哪里都会被人指指点点。
那清婉呢她现在在哪里
在她父亲那里。萧景琛抬起头看我,清歌,我知道我伤害了你,但我希望你能原谅我。
原谅他做了这么过分的事,居然还想要我的原谅
景琛,你让我怎么原谅你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我把你当作今生唯一的依靠,可你却...
我知道,我知道我错了。萧景琛想要过来安慰我,但我后退了几步。
你别碰我。我哽咽道,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萧景琛的手僵在半空中,最终还是放了下来。
清歌,给我一些时间,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
处理怎么处理我冷笑,难道你要休了我,然后娶清婉
萧景琛沉默了,显然这正是他的想法。
我彻底死心了。这个男人不仅背叛了我,还想要堂而皇之地抛弃我。
你出去。我指着门口,我不想再看见你。
萧景琛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走了出去。
他走后,我瘫坐在椅子上,任由眼泪流淌。
虽然这一切都在我的预料之中,但真正面对时,还是让我感到心如刀割。
不过,我的眼泪不是为了萧景琛,而是为了那个天真的自己。那个曾经相信爱情、相信婚姻的自己。
现在,是时候让他们付出代价了。
当夜,我悄悄去了顾清婉的院子。
院子里灯火通明,我听见里面传来父亲的怒吼声。
你这个逆女！你知不知道你做的事有多丢人
父亲,女儿知错了。顾清婉哭泣的声音传来。
知错了晚了！父亲的声音越来越大,你跟萧景琛私奔的事,整个京城都知道了。你还有什么脸面留在这个家
父亲,求您再给女儿一次机会。
机会你还想要什么机会父亲冷笑,那个王家已经退亲了,以后还有哪家敢要你
听到这里,我心中暗爽。看来他们这次私奔的代价比想象中还要大。
父亲,女儿愿意去庙里修行,不再给家里添麻烦。顾清婉哽咽道。
去庙里你以为庙里是你想去就能去的父亲的声音充满了嘲讽,你现在的名声已经臭了,哪个庙敢收你
接下来是一阵沉默,然后我听见父亲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我急忙躲了起来,看见父亲怒气冲冲地走了出来。
等他走远后,我悄悄靠近窗边,想看看顾清婉现在的情况。
透过窗棂,我看见她正一个人坐在房中哭泣。她看起来比萧景琛还要憔悴,眼睛都哭肿了。
看到她这个样子,我心中有种报复的快感。
但这还不够,远远不够。
我要让她知道,背叛的代价不仅仅是名声扫地,还有更大的痛苦在等着她。
第二天,我去拜访了萧母。
母亲,景琛昨天回来了。我坐在萧母面前,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
那个逆子还敢回来萧母冷哼一声,我以为他要在外面浪迹天涯呢。
母亲,景琛他...他说要休了我。我假装难过地说。
什么休了你萧母勃然大怒,他凭什么休你你哪里对不起他了
他说他爱的是清婉,娶我只是权宜之计。我低声说道,母亲,我现在该怎么办
萧母气得直拍桌子：这个孽障！他以为萧家是他一个人的吗我还没死呢,轮得到他胡来
母亲,您别生气。我劝慰道,景琛现在满脑子都是清婉,什么都听不进去。
听不进去萧母冷笑,我倒要看看他能嚣张到什么时候。
我心中暗喜,看来萧母是真的被气坏了。
母亲,其实我还有一件事要告诉您。我犹豫了一下,关于清婉的。
什么事
她...她可能已经有了景琛的孩子。我压低声音说道。
萧母脸色大变：你说什么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我装作刚刚发现的样子,她之前去庙里,说是修行,其实是去生孩子的。
这...这怎么可能萧母显然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母亲,要不要派人去查一下我试探道,如果是真的,那这件事就更严重了。
萧母沉默了很久,最后点了点头：你说得对,这件事必须查清楚。
我心中大喜,终于有人要去调查真相了。
而一旦真相大白,萧景琛和顾清婉就彻底完了。
9
三天后,萧母派出的人带回了确凿的消息。
夫人,查清楚了。管事的回来禀报,那个顾二小姐确实在庙里生过孩子,而且孩子还活着,现在被藏在南庄。
萧母听后险些晕倒：真的有孩子
千真万确。管事的点头,庙里的师父都可以作证,而且我们还找到了那个接生的稳婆。
我在旁边装作震惊的样子：怎么会这样清婉她...
这个贱人！萧母气得浑身发抖,她居然敢欺瞒所有人！
母亲,您别激动。我急忙扶住她,现在最重要的是想想该怎么办。
萧母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清歌,你说得对。现在必须想办法收拾这个烂摊子。
母亲,您有什么打算
第一,那个孩子不能留。萧母的眼中闪过一丝狠毒,萧家的血脉不能流落在外。
我心中一惊,没想到萧母会这么狠。
第二,景琛必须和那个女人断绝关系。萧母继续说道,萧家的名声不能再受损了。
可是景琛他...
他由不得他！萧母打断了我,他现在是萧家的当家人,必须为萧家的名声负责。
我点点头,表示赞同：母亲说得对。
清歌,这段时间辛苦你了。萧母握住我的手,你放心,我不会让那个女人得逞的。
从萧母那里回来后,我开始等待事态的发展。
我知道萧母不会善罢甘休的,她一定会采取行动。
果然,当天晚上就有动静了。
我听见院子里传来嘈杂的声音,似乎有很多人在活动。
第二天一早,春桃匆匆跑来禀报：夫人,出大事了！
什么事
南庄失火了！春桃的脸色很难看,听说烧得很厉害,好多房子都塌了。
失火我心中一沉,该不会是萧母派人去的吧
有没有人伤亡我急忙问道。
这个...听说有个老妈子被烧死了。春桃压低声音,还有一个孩子...
我的心狠狠一颤。那个无辜的孩子,难道真的...
孩子怎么了我强忍着心中的恐惧问道。
也...也没了。春桃的声音很小,都被烧死了。
我感觉天旋地转,差点站不稳。
虽然那个孩子是萧景琛和顾清婉的,但他毕竟是无辜的。我虽然想要报复,但从来没想过要伤害一个婴儿。
夫人,您没事吧春桃担心地看着我。
我...我没事。我强撑着说道,就是有些震惊。
实际上,我心中五味杂陈。愤怒、恐惧、后悔、愧疚,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我几乎无法呼吸。
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如果我不告诉萧母关于孩子的事,他是不是就不会死
正胡思乱想时,外面传来顾清婉的哭声。
不！这不是真的！她的声音凄厉无比,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我透过窗棂看出去,只见顾清婉正跪在院子里痛哭,萧景琛站在她身边,脸色惨白。
显然,他们已经知道了南庄的事。
婉儿,你别哭了。萧景琛想要安慰她,但声音也在颤抖。
都是我害了他！顾清婉捶胸顿足,如果我不把他送到南庄,他就不会死！
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萧景琛跪了下来,都是我害了你们。
看着他们痛苦的样子,我心中既有报复的快感,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沉重感。
这就是我想要的结果吗
就在这时,萧母出现了。她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人,脸上没有一丝同情。
现在知道痛苦了萧母冷冷地说道,早干什么去了
母亲,是您派人去的吗萧景琛抬起头,眼中满含怒火。
是又怎样萧母毫不避讳,那个孽种不能留在世上丢萧家的脸。
您怎么能这样做萧景琛站了起来,那是我的儿子！
你的儿子萧母冷笑,你和一个庶女生的野种,也配叫萧家的儿子
他是无辜的！萧景琛愤怒地吼道。
无辜萧母的声音更加冰冷,他的存在本身就是耻辱！
母子两人对峙着,空气中仿佛有火花在飞溅。
而顾清婉还在那里痛哭,完全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我看着这一幕,心中突然涌起强烈的负罪感。
虽然萧母是动手的人,但如果我不告诉她关于孩子的事,悲剧就不会发生。
我也是凶手之一。
10
南庄失火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府邸。
父亲听说后,脸色变得非常难看。他把顾清婉叫到书房,门窗紧闭地谈了很久。
我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但从那以后,顾清婉就像变了一个人。
她不再哭泣,也不再说话,整个人就像行尸走肉一般。她每天坐在房中发呆,有时候一坐就是一整天。
萧景琛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虽然还在正常上朝,但整个人都变得阴沉沉的,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意气风发。
而我,则在愧疚和后悔中煎熬。
虽然我成功地报复了他们,但代价是一个无辜孩子的生命。这让我夜不能寐,良心备受谴责。
一个月后,又一个消息传来,彻底改变了局面。
夫人,萧老夫人说要见您。春桃来禀报。
我心中一紧,萧母找我做什么
到了萧府,我发现萧母的气色比上次见面时好了很多,看起来心情不错。
清歌,坐。萧母指了指旁边的椅子,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母亲,您说。
我已经和景琛谈过了,他同意和那个女人断绝关系。萧母满意地说道,而且,他也不会休你。
我心中一惊：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萧母点头,经过这次的事,他应该明白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了。
我不敢相信萧景琛会这么容易就妥协。以他对顾清婉的感情,怎么可能说断就断
母亲,景琛他真的想通了吗我试探道。
想不通也得想通。萧母的语气很坚决,现在那个女人已经疯了,就算他想要也要不了了。
疯了顾清婉疯了
母亲,您说清婉疯了
是啊,听说受不了打击,已经神志不清了。萧母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幸灾乐祸,这也算是报应吧。
我感觉胸口一阵发闷。顾清婉虽然做了错事,但失去孩子又被逼疯,这样的结局也太惨了。
那现在怎么办我问道。
还能怎么办萧母摆摆手,把她送到庙里去,让她在那里了此残生吧。
送到庙里那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我心中越来越不安。虽然我想要报复,但看到这样的结果,却高兴不起来。
母亲,会不会太...太残忍了我小声说道。
残忍萧母冷笑,她勾引我儿子,害得萧家丢尽了脸面,这就是她应得的下场。
我不敢再说什么,只能点头表示赞同。
从萧府回来的路上,我心情非常沉重。
虽然我成功地摧毁了萧景琛和顾清婉,但这种胜利让我感到空虚和恶心。
回到府中,我听说顾清婉确实已经疯了。她每天都在房中自言自语,说着一些谁也听不懂的话。
有时候她会突然大笑,有时候又会无缘无故地哭泣。
听丫鬟说,她经常抱着一个布娃娃,当作自己的孩子来哄。
听到这些,我心如刀绞。
一个女人失去孩子后疯掉,这是多么悲惨的事情。而我,竟然是造成这一切的帮凶。
当天晚上,萧景琛回来了。
他看起来比之前更加憔悴,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死气。
清歌。他叫了我一声,声音里没有任何感情。
你回来了。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母亲应该和你说过了吧。萧景琛坐下来,关于我和清婉的事。
我点点头：说过了。
那你有什么想法他问道。
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诚实地回答。
萧景琛苦笑：是啊,这种情况下,确实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们沉默了很久,最后还是萧景琛开口了。
清歌,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他的声音很轻,但现在一切都结束了。
结束了真的结束了吗
景琛,清婉她...我欲言又止。
她疯了。萧景琛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因为失去孩子而疯了。
你...你难过吗我问道。
萧景琛看了我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难过又有什么用人已经疯了,孩子也没了,什么都没了。
听他这么说,我心中更加难受。
虽然他背叛了我,但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我却高兴不起来。
景琛,以后我们...
以后我们就这样过下去吧。萧景琛打断了我,既然分不开,那就凑合着过。
凑合着过这就是我们的未来吗
我看着他疲惫的脸,心中五味杂陈。
这就是我想要的报复吗让所有人都痛苦,包括我自己
11
接下来的日子,府中变得异常安静。
顾清婉被送到了城外的一座尼庵,据说在那里会有人照顾她的余生。
萧景琛每天按时上朝,按时回家,就像一个提线木偶一样机械地生活着。
而我,则在愧疚和空虚中度过每一天。
我得到了我想要的一切：萧景琛回到了我身边,顾清婉彻底退出了我们的生活,甚至她和萧景琛的孩子也不存在了。
但为什么我一点都不快乐
一个月后的一天,我做了一个决定。
我要去看看顾清婉。
不是为了炫耀胜利,而是为了寻求内心的平静。
我需要看看她现在的样子,需要面对自己犯下的罪孽。
城外的清净庵是一座小庙,平时很少有人来。我带着春桃到了那里,说是来上香祈福。
施主,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一个年轻的尼姑迎了上来。
师父,我想见一个人。我说道,她叫顾清婉,前段时间被送到这里的。
尼姑的表情变得有些复杂：您是她的什么人
我是她姐姐。
尼姑犹豫了一下,最后点了点头：请跟我来,但是...您要有心理准备。
我跟着尼姑走向后院,心跳得越来越快。
在一间简陋的房间里,我看到了顾清婉。
她坐在床上,怀里抱着一个破旧的布娃娃,嘴里念念有词。她的头发散乱,衣衫不整,完全没有了往日的美丽。
宝贝,娘亲来看你了。她对着布娃娃说话,你饿不饿娘亲给你喂奶好不好
看到这一幕,我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这还是那个美丽聪慧的顾清婉吗这还是那个能够迷得萧景琛神魂颠倒的女子吗
清婉。我轻声叫道。
她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眼神空洞而迷茫,完全没有认出我来。
你是谁她问道,你是来抢我孩子的吗
不,我不会抢你的孩子。我哽咽道,我是你姐姐,顾清歌。
姐姐她歪着头想了想,我没有姐姐,我只有我的宝贝。
她又低下头去哄怀中的布娃娃,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我站在那里,看着她的样子,心如刀绞。
这就是我想要的结果吗把一个活生生的人逼成这样
施主,您还是不要打扰她了。尼姑在旁边轻声说道,她的情况一直就是这样,有时候清醒一点,有时候完全不认人。
我点点头,强忍着泪水离开了那个房间。
走出清净庵时,我的腿都在发抖。
春桃扶着我上了马车：夫人,您没事吧
没事。我擦掉眼泪,我们回去吧。
回到府中,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哭了一夜。
我终于明白了,报复并不能带来快乐,只会让所有人都陷入痛苦之中。
第二天,萧景琛回来时,我主动和他说话了。
景琛,我们谈谈吧。我坐在他对面,声音很平静。
萧景琛抬起头看我,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你想谈什么
关于我们的未来。我直视着他的眼睛,还有关于过去的一切。
萧景琛沉默了一会儿,最终点了点头：好,我们谈谈。
景琛,我今天去看了清婉。我开门见山地说道。
他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你去看她了
是的。我点头,她疯得很厉害,连我都不认识了。
萧景琛闭上眼睛,痛苦地说道：我知道。
你也去看过她
去过一次。他睁开眼睛,但她完全不认识我,还说我是要来抢她孩子的坏人。
我们又陷入了沉默。
良久,我开口道：景琛,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什么事
我深吸一口气,做出了一个决定：关于南庄失火的事,我也有责任。
萧景琛皱起眉头：什么意思
是我告诉萧母关于孩子的事的。我如实承认,如果我不说,孩子可能不会死。
萧景琛震惊地看着我：你...你早就知道孩子的事
是的,我早就知道了。我没有隐瞒,不仅知道孩子的存在,也知道你们之间的所有事情。
从什么时候开始萧景琛的声音在颤抖。
从我们新婚第一夜就知道了。我平静地说道,那天夜里我看见你们在荷花池边拥吻。
萧景琛的脸色变得惨白：那你为什么不当场揭穿我们
因为我想知道你们到底要演到什么时候。我苦笑,我以为我能够忍受,以为时间久了你会回心转意。但我错了。
萧景琛站起身来,在房中来回踱步：所以这一切都是你的计划让我和清婉私奔,然后...
不,私奔是你们自己的选择。我打断了他,我只是在等待时机报复你们。
报复萧景琛停下脚步,你成功了,清歌。你彻底摧毁了我们。
是的,我成功了。我的声音很平静,但我并不快乐。
萧景琛看着我,眼中满含复杂的情绪：那你现在想怎么样
我想和离。我终于说出了心里话。
萧景琛愣住了：什么
我说,我想和离。我重复了一遍,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感情可言了,继续这样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可是...可是我母亲不会同意的。萧景琛结结巴巴地说道。
那是你的事。我站起身来,我只是告诉你我的想法。
清歌,你仔细想过吗萧景琛急忙说道,和离后你要去哪里一个女子独自生活很困难的。
这些我都想过了。我平静地回答,我会回到娘家,或者找个清静的地方度过余生。
那我呢萧景琛问道,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我冷笑：你的感受景琛,你有资格谈感受吗
萧景琛被我问得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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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我们成亲的第一天开始,你就没有把我当作妻子看待。我继续说道,在你心里,我只是一个工具,一个掩护你和清婉私情的工具。
我...萧景琛想要辩解。
不用解释了。我摆摆手,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了。
我走向门口,回头看了他一眼：景琛,我会去找父亲商量和离的事。希望你也能说服萧母。
清歌,等等。萧景琛叫住了我。
还有什么事
如果...如果你真的要和离,我不会阻拦。他的声音很低,我欠你的太多了。
我点点头,走出了房间。
离开时,我听见身后传来萧景琛的叹息声,但我没有回头。
当夜,我去找了父亲。
父亲,我想和萧景琛和离。我开门见山地说道。
父亲正在喝茶,听到我的话差点被呛到：你说什么和离
是的,我们已经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我坐在父亲对面,父亲,您应该也看出来了,我们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父亲放下茶杯,严肃地看着我：清歌,你是不是因为清婉的事情在胡思乱想
不是胡思乱想,是深思熟虑。我摇摇头,父亲,我和景琛之间已经没有任何感情了,继续这样下去只会让彼此都痛苦。
可是和离对你来说并不是好事。父亲担忧地说道,一个女子和离后很难再嫁人的。
我不想再嫁人了。我平静地说道,我只想过自己的生活。
父亲沉默了很久,最后叹了口气：清歌,你真的想好了
想好了。我点头,父亲,如果您同意的话,我明天就去找萧母商量。
萧家会同意吗父亲问道。
应该会的。我想起萧母对我的愧疚,她也知道景琛做了什么。
父亲又考虑了一会儿,最终点了点头：好吧,既然你决定了,我支持你。
谢谢父亲。我站起身来,我去准备一下。
回到房间,我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其实也没有多少东西,大部分都是嫁妆,现在我要把它们带走。
收拾的时候,我发现了当初萧景琛送我的一对玉镯。看着这对镯子,我想起了新婚时的甜蜜时光。
那时候我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以为遇到了今生的良人。
可惜一切都是假象。
我把镯子收好,准备明天还给萧景琛。
这一夜,我睡得很安稳。
也许是因为终于做出了决定,心中的重担终于放下了。
13
第二天一早,我就去了萧府。
萧母见到我时,脸上还带着笑意：清歌,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母亲,我有件事要和您商量。我坐下来,直接说道,我想和景琛和离。
萧母的笑容瞬间凝固了：你说什么
我说,我想和景琛和离。我重复了一遍,语气很平静。
萧母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清歌,你是不是被那些事情气糊涂了和离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没有糊涂,也不是在闹着玩。我摇摇头,我是认真的。
可是为什么萧母不解地问道,现在那个贱人已经疯了,景琛也回心转意了,你们可以重新开始啊。
母亲,有些事情是回不去的。我叹了口气,我和景琛之间的信任已经彻底破裂了,再也无法修复。
萧母急了：清歌,你别冲动。景琛虽然做错了事,但他现在知道悔改了。而且你们还年轻,可以慢慢培养感情。
感情不是说培养就能培养的。我苦笑,况且,我也累了。
累了萧母看着我,孩子,你受委屈了,我知道。但是...
母亲,您不用劝我了。我打断了她,我意已决,而且父亲也同意了。
萧母沉默了很久,最终还是开口了：清歌,如果你真的要和离,我不会阻拦。是我儿子对不起你。
我有些意外,没想到萧母会这么容易就同意。
但是我有个条件。萧母继续说道,和离书上不能写是因为景琛的过错,而要说是因为性格不合。
为什么我问道。
萧家的名声已经够臭的了,不能再添新的污点。萧母解释道,这样对你也有好处,别人会以为你们是和平分手。
我想了想,点了点头：可以。
还有,你的嫁妆我们会如数奉还,另外再给你一些补偿。萧母继续说道,毕竟你在萧家受了委屈。
不用补偿,嫁妆还我就行了。我摇摇头。
萧母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欣赏：清歌,你是个好孩子。是我们萧家配不上你。
从萧府回来后,我开始准备和离的手续。
古代女子和离需要很多程序,还要官府认证。不过有两家的支持,这些都不是问题。
三天后,所有手续都办完了。
我正式成为了一个自由身。
萧景琛在和离书上签字的时候,手都在发抖。
清歌,你真的不后悔吗他问我。
不后悔。我平静地回答,这是我做过最正确的决定。
萧景琛看着我,眼中满含不舍：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回家陪父亲,或者找个清静的地方住下来。我已经想好了,总之不会再嫁人了。
清歌...萧景琛还想说什么。
景琛,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打断了他,我们都要向前看。
说完,我转身离开了萧府。
这一次,我再也不会回来了。
回到将军府,父亲已经为我准备好了房间。
女儿,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父亲拍拍我的肩膀,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谢谢父亲。我靠在父亲的肩膀上,第一次感到了真正的安全感。
从此以后,我就住在将军府,陪伴父亲度过晚年。
偶尔会有人来提亲,但都被我婉拒了。我已经不相信爱情了,也不想再经历一次背叛。
三年后,我听说萧景琛娶了户部尚书的女儿。新夫人年轻貌美,据说很受萧母的喜爱。
听到这个消息时,我心中没有任何波澜。那个曾经让我爱恨交织的男人,现在对我来说已经如同陌路。
又过了两年,我听说顾清婉在尼庵中去世了。
她到死都没有恢复神智,一直抱着那个布娃娃,把它当作自己的孩子。
听到这个消息时,我为她念了一声佛。
无论她曾经做过什么错事,死者为大。而且她已经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代价。
至于萧景琛,我再也没有见过他。
听说他在朝中混得不错,已经升到了侍郎的位置。他和新夫人生了两个孩子,日子过得还算不错。
而我,则在父亲的陪伴下安度余生。
我学会了琴棋书画,学会了种花养鸟,生活虽然平淡但很充实。
有时候我会想,如果当初我没有那么冲动,如果我选择了原谅和包容,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但我很快就摇摇头。
有些事情是没有如果的。背叛就是背叛,伤害就是伤害,不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消失。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