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碧望着朱氏,心口疼:三伯母,贺炎他克妻。
以前不提,现在得拎出来说说了。
贺炎嫌弃她
只一个克妻就要命。
秦碧说这话,很是疲惫,她真的累了。
穿越这个架空王朝,小时候还好,等她的嫡姐和戎王世子定亲之后,各种被压制,世子说她有心机,让嫡姐防着她。
整个秦炎侯府,有一个戎王世子压制她就够了。
戎王世子是克妻无子的命格,嫡姐没成亲就凉了。
贺炎嫌弃她定过亲,这份嫌弃,秦碧亏得慌。当初贺炎和戎隽如果不搅和,她现在早就嫁人了,算了,不提也罢,秦菡都嫁给那家商户了。
商户子不喜欢她,看上秦菡了,不退婚也是心病。
朱氏僵住,片刻无言以对,只叹了口气。秦炎侯府还算和睦,小辈很少算计彼此,然而,这次秦碧和炎国公世子定亲,却是为二房的庶女铺路。
说一千道一万,秦碧是放弃的那个。
秦荷也许没恶意,但受伤的那个是秦碧。
想想秦碧这孩子的亲近,朱氏湿了眼眶,摸到秦碧大夏天手凉,给她扯了扯被子:兴许,你无碍呢,上次议亲你就没事。
倒是二房的秦荷,福运值不低,秦碧跟她家一离开京城,秦荷就吐血倒地,差点就一命呜呼,为此二房和炎国公府的亲事作罢。
不然怎么办秦荷都要吓死了。
秦碧听明白三伯母话里的意思,心也累了:我现在就病了。
潜台词就是被贺炎的命格克着了,秦碧和贺炎如今在商定成亲的日子,只要不舒服就可以按到贺炎身上,谁让他克妻呢。
朱氏又有什么办法,只能叹气,侯府落魄,还指着炎国公府呢。
相处的久了,朱氏确实和秦碧比别的侄女亲近,可侯府她说了不算,她也要为自家儿女着想,秦碧比起她的子女就差了一截。
朱氏起身要走,秦碧喊了一声:三伯母!
眼泪夺眶而出,无奈,委屈,各种情绪压都压不住。
朱氏待不下去了,含糊了一句叫着秦琅走了,秦琅回头看了一眼坐在床上哭的庶堂姐,心里揪得慌,可他知道,这婚退不成。
午饭后,秦棣过来了一趟。
你家小姐吃过饭了吗秦棣问丫鬟。
丫鬟摇头:没有。
秦棣迈步进屋,秦碧也没别的法子,见到亲人就哭,诉说委屈,秦碧的目的只有一个,退婚,给秦荷铺路她疯了吗这口气她咽不下。
秦棣坐在椅子上,半晌才说:炎国公府不退婚,我们退不成。
说完,秦棣离开,虽说是庶女,可这也是他的孩子,贺炎克妻命格对秦碧无碍还好,若是有碍,这孩子就没了。
秦棣心情不好,晚上没吃,也不想看到贺氏。
贺氏叹气,整个四房都压抑。
秦瑭的妻子不敢吭声,尽量不往跟前凑,免得被婆婆贺氏逮着呲哒一顿。
秦碧又气又憋屈,这下是真病了,她自己都觉得身体不行了,睡一觉醒来懒得动,脑子昏昏沉沉,她心里有数,却又无可奈何。
长嫂每天都去秦碧那坐坐,被秦碧哭的整个人都不好了。
贺炎听说之后,过来了一趟,进了秦碧的卧房,看到他秦碧眼睛都红了,贺炎一顿,心里咯噔一下,立马过去把脉。
贺氏在旁边落座,秦棣问:怎么样
贺炎没说话,拿了牌子使人请了郎中来。
郎中把脉片刻,直言:心气郁结,伤及心神,只怕对寿数有碍。
秦碧盯着被子,她就知道寿数有损,她都感觉出来了,身体沉重,脑子昏沉,就跟隔了一层虚幻似的,有些不真实。
秦棣声音有些抖:给开药,我们养养。
秦棣夫妻和郎中去了客厅,贺炎有话和秦碧说,等人都去了客厅,贺炎坐到床边,与那天的冷厉之色判若两人。
贺炎温声道:还在置气我那是说的气话,你还当真了。
说罢,贺炎伸手,想去摸秦碧的手。
秦碧移开手,贺炎动作一顿,只好哄她:下次我不送秦荷东西了。
秦碧没觉得高兴:退婚吧。
贺炎垂眸:养好了我们成亲。
贺炎没有退婚的意思,秦碧头疼得厉害。
贺炎起身离开,打发人送来名贵药材,成亲的日子不到一个月,秦碧躺在床上算算日子,心下慌乱,等父兄和嫡母来看她,秦碧就豁出去了。
父亲,兄长,前程就那么重要吗这门婚事人家瞧不起我,人家世子和我成亲就是为了秦荷,欺我至此,你们退个婚都退不了。秦碧委屈埋怨,哭着说:别怪我埋怨,我受了委屈只能找你们,我不找父兄我找谁呀生我干什么呢,又护不住我。
秦棣心揪的疼,秦瑭也攥紧了拳。
贺氏心里也气娘家,但又不能不考虑儿子的前程,秦碧这话让秦棣和秦瑭难受,平时没多少感情,可秦碧这话戳的秦棣心揪疼。
贺氏心里也不好受:你祖父和大伯不会依着你,这婚退不成。
顿了一下,贺氏不妨直说:我们侯府从你大堂哥往后,就袭不了爵了。
秦碧何尝又不明白,退了一步:好,不退婚,但破了克妻命格之后,我和离回来,你们得养我。说到这,秦碧泪如雨下:我没处去。
秦瑭刚要张嘴说话,秦碧截了他的话说:别和我说克妻,我别无所求,父亲,你生了我,你和兄长护我一次不行吗!
秦棣红了眼眶,叫着秦瑭出去了。
秦碧哭累了,昏昏沉沉睡去,憋醒了睡不着,秦碧心知就算她不死,这寿命只怕有碍,她在想这是个气运和福气的架空世界。
她的气运呢!
秦棣和儿子去找秦老侯爷了,也不知道说的什么,秦老侯爷打发秦炎侯去了一趟炎国公府,提了成亲后和离。
秦碧知道,对于落魄的侯府来说,秦炎侯能走这一趟已经很不容易了。
秦碧领情,心口的憋屈去了几分,只等着炎国公府回话了。